死灵法师 - 605 神恩露

    ……
    面对埃克蒙德的询问，马修没有隐瞒，只是略一沉吟，表现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随后才开口道：
    “是戒律书。”
    埃克蒙德依然面带笑容，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微光：
    “你确定是戒律书吗？”
    马修立刻反问道：
    “怎么？”
    “这件武器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埃克蒙德顿了顿，他没有继续深究，而是微笑着顺着马修展开的话题聊了下去：
    “当然，每一件天灾武器都是独一无二的，自然也有他们的特殊之处。”
    “需要说明的是，即便你通过了进阶的任务，获得了天灾法师的传承，也未必一定能获得天灾武器的认可——我指的是你需要费上一点功夫去投其所好。”
    “以戒律书为例，这件武器的威能我早有耳闻，非常强大，但想要完美的驾驭它，必然要它的器灵十分配合才行。
    可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我听说，戒律书的器灵相对而言比较好说话，只是有个小癖好，嗯，它很喜欢在言语上调教它的搭档——
    对。
    你务必要清楚，自己只是成了天灾武器的搭档，而不是他的主人。
    如果你主人自居的话，到时候难免要吃些苦头。”
    马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接着埃克蒙德又像拉家常似的聊了许多关于天灾武器的逸闻趣事。
    这些消息虽然不怎么关键，但层级却非常高。
    毕竟只有七圣级别的人物才能拥有天灾武器。
    放眼整个联盟。
    总共的天灾武器也只有十六件。
    按照埃克蒙德的说法，马修是赶上了好时候，有几位曾经的七圣候补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天灾武器的眷顾，这才让他拿到了名额以及与之对应的武器。
    马修其实还是挺爱听这些八卦的。
    埃克蒙德的消息路子很广，口才也是极佳，如果不是顾及他的身份和深不可测的城府的话，他还挺乐意和这位法师长一直聊下去。
    不过他心中也很清楚。
    埃克蒙德向来都是有的放矢，今天拉自己聊这么多，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刚刚晋升传奇的缘故……
    马修的念头刚转到这里。
    埃克蒙德脸上的笑容便更加灿烂起来：
    “……话说回来，你打败了狄更斯和丹妮娅，应该是有机会能拿下白岩城了吧？”
    马修心头一动，知道正戏来了——
    莫非埃克蒙德的真实意图是白岩城？
    埋骨之乡和白岩盒子？
    他想了想：
    “是得到了一些关于白岩城的线索。”
    “如果您也对白岩城感兴趣的话，不如我们一起去埋骨之乡看看？”
    面对马修的试探。
    埃克蒙德却摇了摇头：
    “别误会，我对你们死灵法师的那些东西毫无兴趣。”
    “除非你要收拾人欲锁链，或许我可以帮你一把，别的什么也不需要我出手。”
    “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其实已经在你手里，她虽然是白岩城的人，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联盟的通缉犯……”
    马修微微愕然：
    “您指的究竟是一件东西，还是一个人？”
    埃克蒙德意味深长道：
    “是东西，也是人。”
    “那是一个颅骨，很特殊的颅骨，在和丹妮娅交锋的过程中你应该见过她。”
    “她曾经是个活人，是联盟名下某魔法学院的老师，但实际上却是白岩城的卧底。”
    “她的任务是蛊惑联盟的青年才俊去触犯禁忌，我的手下调查发现，拜龙教在南方的活动也多半和她有关。”
    “她的名字是艾玛，现在有印象了吗？”
    马修只是迟疑了半秒。
    一切思绪便已经明朗——
    原来是这样！
    马修当然知道艾玛，关于她、布林肯以及拜龙教的千丝万缕，他的内心早有猜测。
    先前布林肯作为联盟颇具前途的法师，意外叛出，加入拜龙教后在南方大肆兴风作浪。
    马修和他在雨林里打过照面。
    但当时马修便意识到，那位叛逃的法师极有可能是联盟某位大人物的手套。
    在得知了伊莎贝尔和拜龙教的关系后，马修就更加确信这一点了。
    埃克蒙德说艾玛是白岩城的卧底。
    马修是相信的。
    毕竟他在丹妮娅的身边也见过那位名为艾玛、却基本被剥夺了记忆的侍女。
    说不定布林肯私下里也和白岩城有过勾兑……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对于埃克蒙德这样的大人物来说，这些细节毫无意义，无论是被抛弃的手套，亦或是被蛊惑的可怜虫，都不值得他投来额外的目光。
    除非他展现出了额外的价值。
    马修目光直视埃克蒙德：
    “布林肯传奇了？”
    埃克蒙德哑然失笑：
    “还没有。”
    “不过你的反应真是足够敏锐……”
    “那位被艾玛蛊惑的年轻人虽然没有像你这么快晋升传奇，但也因祸得福，在明檀王的墓穴里找到了一些……机缘。”
    “托这些机缘的福，联盟特赦了他的罪行，并给了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瞒你说，我向你要艾玛的颅骨，的确是为了布林肯……他需要彻底解决心魔，你要知道，只要那个颅骨上的灵性没有完全泯灭，我就可以帮他做到这一点的……”
    马修快速地将那个颅骨丢了出来——
    这玩意儿先前混在了一堆灾厄草人散落的边角料里，被他一股脑收了起来，还好颅骨上的灵性颇为醒目，让他找起来没那么费力。
    他直接把艾玛的颅骨丢给了埃克蒙德。
    这种顺水人情马修是乐意做的。
    埃克蒙德收下颅骨，脸上笑意更浓：
    “我替布林肯谢谢你。”
    “话说回来，刚刚提到他在明檀王的墓穴里发现的那些机缘，我觉得你应该也会感兴趣的。”
    “因为联盟目前人手紧缺，所以最近是蛇山会的人在负责那个项目，呵呵，由于涉及到了另外一个永久性的半位面，所以相关事项难免麻烦了些，不过快则一两个月，慢则小半年，应该会有头绪。”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项目正式开始的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的。”
    马修好奇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机缘？”
    埃克蒙德这次没有卖关子：
    “一条疑似通往苏国废墟的路！”
    通往苏国废墟的路？
    马修先是惊喜，随后疑惑，因为他注意到埃克蒙德的用词非常奇怪。
    他没有说东大陆。
    而是用了苏国废墟这个很拗口的词汇。
    难道明檀王的墓穴里别有洞天？
    马修不由的浮想联翩。
    “我确实挺有兴趣的，那就等您的消息了。”
    埃克蒙德点点头。
    他看上去没有别的话想说了。
    马修略一思索，都谈到布林肯了，索性把火山法师艾林的事情也放到了台面上。
    毕竟，自己在和黑暗之主贝克曼恩对抗的过程中，那家伙直接站在了有些政治不正确的阵营里。
    埃克蒙德听完马修的叙述后显得云淡风轻：
    “艾林法师的确也是我看好的年轻人之一，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当然也是我的人。”
    “只是我还没有霸道到对每一个手下的法师严格发号施令的地步。”
    “他们拥有行动的自由。”
    “这件事我会回去和艾林打个招呼的，可能是贝克曼恩的人给他开了难以拒绝的价格，但总而言之，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我并不提倡蛇山会的法师干与虎谋皮的事情，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埃克蒙德含糊其辞的说道。
    见马修仍然一脸认真的望着自己。
    埃克蒙德这才严肃了起来：
    “你们之间发生冲突了吗？”
    “需要我帮你们调解一下吗？”
    马修笑了笑：
    “没有直接的冲突。”
    “简单来说，我们站在了对立的阵营，我发现了他的身份，然后放了他一马。”
    如果先前他说这样的话还有可能被质疑是在吹牛。
    可如今传奇的身份实打实的放在这里。
    即便是贵为法师长的埃克蒙德也不方便质疑。
    他眯起眼睛看着马修。
    似乎很惊奇于后者刚刚晋升传奇便敢向自己兴师问罪。
    几秒钟后。
    埃克蒙德笑着说：
    “你对新身份适应的很快……呵呵，我认为艾林的行为确实有不妥当之处，他不仅站错了阵营，而且还对一位传奇法师产生了冒犯，甚至没有意识到是你的怜悯才让他侥幸活下命来……”
    “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学生，我有义务承担一部分的责任……”
    说话间。
    埃克蒙德将一支装着水银色的液体的试剂交给了马修：
    “这是神恩露，可以加速领域果实的凝聚速度。”
    “这些东西作为我对于艾林法师冒犯过失行为的补偿，你觉得意下如何？”
    马修脸上顿时泛起了埃克蒙德同款笑容：
    “一桩小事罢了，哪里需要什么补偿？”
    “我只是确认一下他是不是您的人，避免被冒牌货蒙混过关罢了……”
    话是这么说的。
    那管试剂却也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马修的手上。
    埃克蒙德挑了挑眉毛。
    他重新用目光审视了一遍马修，眼里的惊讶更浓了——
    不知不觉间。
    双方对话的姿态已经彻底变成了平等。
    马修的语气虽然还是很恭敬。
    但在气势上却给他一种压制不住的感觉。
    这在一般的新晋传奇法师身上很少见，很多人都需要几个月甚至是半年时间才能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而马修似乎只是几分钟就完成了身份的转变。
    好像传奇身份对他来说早就适应了无数次似的。
    埃克蒙德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片刻后。
    他便告辞离开。
    马修望着埃克蒙德陡然消失的地方，心底也有些疑惑：
    他真就这么走了？
    没有其他的算盘？
    难道说罗南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马修心里犯着嘀咕。
    不过不管怎么样，埃克蒙德离开后马修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老狐狸太复杂了……
    即便身份对等了，和他相处起来还是挺累的。
    马修还是更喜欢和罗南、伊莎贝尔这样直来直去的角色相处。
    随即他的目光凝聚在了那一小管「神恩露」上。
    数据栏上。
    ……
    「神恩露精华：服用后，可极大的提高所有领域内领域果实的凝聚速度。
    感知（人脉）：你意识到这管神恩露来自于魔法女神的秘藏。
    知识（野史）：据传神恩露是魔法女神的洗澡水……」
    ……
    等等？
    魔法女神的秘藏？
    马修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精彩。
    敢情埃克蒙德才是顺水人情的老手啊！
    把罗南的东西送给自己。
    这是补偿呢，还是挑拨离间？
    马修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还是问过罗南以后，再决定是否服用这份试剂吧……”
    ……
    流放之双子塔。
    简单收拾了一下现场，马修抽空将大妖精可可从白纸状态恢复成了原形。
    他告诉对方，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她可以自行离去了。
    谁知可可却一把抱住了马修的大腿，说什么也不愿意走了：
    “马修大人！”
    “请不要赶我走！”
    “您是整个奥术荒野最酷的男人，我宁愿不发疯也要一直追随您！”
    马修开玩笑说：
    “最酷的男人？比皮阿皮阿还酷吗？”
    可可把大脑袋甩的飞起：
    “您可比他酷多了！”
    “总之您一定要把我留下，我擅长干很多事情的——而且、而且，在我听过的传说里，每个强大的法师身边，都有一个妖精陪伴的，您看我不正合适吗？”
    马修刚想回答“那是因为你听的传说都是编给妖精听的啊”，可就在这时，前方的空地上突然亮起了一道白光。
    那是一座传送门。
    嗖！
    一个衣着华丽、浑身冒着雪白光辉的小妖精从门后飞了出来。
    小妖精虽然可爱绝美，但身上的气势却震慑住了附近几乎所有的生灵！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斗篷的人。
    可可扒拉着马修的裤腿，敬畏又惊讶地望着来者。
    “进阶成功了？”
    马修笑着迎了上去。
    “易如反掌。”
    露露抬起高傲的下巴，眼神里尽是得意之色。
    “除了妖精的智慧外，你还获得了其他恩泽？”
    马修正想细问。
    突然间。
    他感知到荒野的东方。
    一道道光正在拔地而起——
    不。
    那不是光。
    那是斯图卢克的飞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