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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血
赤血操术。
加茂家祖传的咒术，作为御三家中的一员，这个咒术看起来似乎远远比不上十种影法术和无下限。
这就不得不让人质疑其能够与另两者齐名的地位，而到了现代咒术界的局势也基本坐实了这种现象，即禅院家与五条家各为两派，加茂虽然也属保守派，但向来不怎么过多干涉咒术界，而是将精力放在了经营俗世事项上。
因此加茂家名声不显，近年来在咒术界最出名的事，恐怕还要数那件丑闻了。
但如果有人能完全了解咒术界千百年来的变迁史，就会发现加茂家以及它的前身，都在过去始终扮演了有名有姓的角色，并且在这漫长的历史浪潮中，将自家的传承保留、发展到了如今。
那么、加茂家祖传的赤血操术，真的只是勉强能用，只是比那些野路子的咒术强，而无法跻身顶尖吗？
这个答案任谁来，即便是加茂家自己的人，也只会有肯定的回答，但宿傩不同，他在曾经、就是一千年前咒术最鼎盛的那个时期，在那场断绝了整个咒术时代的战争中，曾亲眼见到过了这个术的真正本质！
它——是一个不属于人的咒术。
赤血操术，正如其名，这个咒术操控的是血液这种载体，咒术吊诡的地方就在于它们更接近扭曲的规则，譬如血液这种东西，它是由血浆还有血细胞组成的。
血浆当中有水分子、蛋白质、以及其它低分子物质，按道理来讲能够控制血液，大概率是控制其中的某种物质，但赤血操术只能控制‘血液’这种概念，单将其中任何成分剥离出来，它都无法控制。
操控对象单一、苛刻，而且因为咒力的缘故，隔空操控敌人的血液几乎是不可能的，成功的例子也是双方实力有着天堑般的差距，在这种差距下用赤血操术杀死对方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人这种生物就是靠血液生存的，加茂家的术师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血液作为武器，只能通过一些干涉来强化自己，他们还得随身携带一些血，要么就得在战斗中放敌人的血。
可是如果能在厮杀中不断杀伤敌人，那这场战斗本来胜负也就没太大悬念，这不纯纯虐菜技能么，于是就导致了这个术更多是象征意义，也就是在现代的如今，血液抽取、保存技术发达之后，情况才能稍微好转一些。
然而它从古至今一直都是加茂家的祖传术式，只有拥有它才能拥有成为家主的资格，这当然不是什么愚蠢的传统，传统之所以为传统，并且到了如今还被这么一个大家族所遵守，那自然有其道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人这种存在并不能完全发挥出这个术的作用，没错、只有对咒灵这种非人的存在，这个术才能真正一步一步展现出它全部的力量！
咒灵是靠咒力驱动生存的，人所拥有的一切对其来说都是不必要的，它们不需要氧气、不需要血肉支撑，只要有足够的负面情绪沉淀而成的咒力即可。
那么理所当然的，血、对咒灵来说自然也不是必需的，人不能发挥出赤血操术的全部力量，但咒灵可以啊！它们可以随意操控血液，血这种东西，只要从杀死的人身体里获得就好了，这片土地上，最多的不就是那些活蹦乱跳，身体好像水袋似的，里面装满了血的小人儿么。
杀戮、获得血液这种武器，然后壮大自己的力量，杀戮的效率再度提升，然后再壮大自己的力量……如此的循环简直美妙和谐无比，只要拥有它的咒灵不是什么废柴，当其攫取的血堪比江河大湖之时，这个术的威力只会取决于拥有者能将其发挥到何种上限。
在那遥远的曾经，在那场一对所有的、不平等的战争中，加茂家当时的一位家主，选择了抛弃自己作为人的身份，成为咒灵、鬼神、非人。
而赤血操术便在纯粹血肉刑场、修罗炼狱的战场上，发挥出了它真正的力量，当那些死者的血液被从大地土壤中重新抽出，加上化身咒灵的加茂家主领域展开后，以大量咒力直接转化为血液，于是战场上便掀起了真正意义上血色的浪潮。
那铺天盖地、污秽的血液，化作了无数各式各样的攻击，它们是武器、也是赤血操术使用者本身的存在，那位加茂家主完全融入了自己术中，化作了一个比咒灵还要怪物的怪物。
什么样的咒术能杀死一片湖、一条河呢？即便是宿傩自己，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也是尝试用领域展开封锁住所有血液，再以全覆盖的咒术进行毁灭。
但是当那些血河膨胀到小半个战场大之后，那样的体积就已经超过了宿傩领域展开所能覆盖的范围，或许他还有信心能够击败、击退这种怪物，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宿傩当时也没太大把握真正彻底灭杀那种怪物。
然而那样的存在最终还是被灭杀了，在那轮黑色的太阳升起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还能维持自身的存在，哪怕是那片让无数人心生恐惧的血河。
不过诚然来讲，发挥到那个程度的赤血操术的确有了与【无下限】与【十种影法术】相提并论的资格。
这个术完完全全就是被人这种载体给限制住了，最适合它的只能是非人的存在，可若是认真来说，不仅是赤血操术，很多的咒术都是其实都是被使用者本身给限制住了。
如今在得到了这具有着赤血操术的受肉体后，宿傩便有机会再现、甚至是超越那样的景象，唯一的问题是他大概可能要废掉这具受肉体了。
不过问题也不大，本质与一般咒灵不同的他，这并不是他的终点，况且……他、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可从来没有畏惧的东西，即便是死亡！
“我、即是灾祸！”
震天的咆哮在血浪的拍击中回荡于战场上，这种恐怖的威势，哪怕是此刻暂时与其站在同一立场的乙骨忧太等人，也不由得为此感到心惊。
而这片血色的浪潮，甚至还在不断汲取、以咒力转化血液来壮大自身，血浪的顶端涌起一团猩红，扭曲盘结成了一张仅有几分模样的面孔，不过还是可以从其四只眼瞳的特征认出那是宿傩的显化。
“很有意思的使用方式，果然咒术还是要看使用者的能力，你现在的样子，如果能够将一个城市甚至是一个国家的人全都化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恐怕能够成为超越咒术历史上的那些所谓魔神吧。”
神源一饶有兴趣的看着宿傩的变化，这让他想起了过去有一部幻想作品里的神通，号称‘血海不枯则不死’，眼下宿傩的状态就有些类似。
虽然宿傩已经受肉重生，但若严格来讲，他和人仍然是有差异的，加上此时他利用咒术再次抛弃了人身，化作这一片血海浪潮，已然是突破了某种桎梏，非人、非咒灵……
非要为其做一个描述的话，大概诅咒这个基础概念更适合形容此刻的他吧。
“有点麻烦……”
立在虚空中看着脚下血浪翻涌，神源一略微皱眉，只是搭眼一瞧他就得到了这片血潮的大概面积，维持一米到五米之间的高度，就有至少约两百到三百平方米的大小，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甚至还在以一个可观的速度增加体积。
而这甚至还不是其全部，神源一还能敏锐的感知到地面之下，那些土壤之中还有丝丝缕缕的血液蔓延出去，大概在之前战斗中无暇感知这种细节的时候，宿傩就已经将那些血丝探到地下了吧。
这样一来自己领域的范围是没办法完全笼罩这片血潮了，短时间内连续展开领域或许可以尝试大范围无差别灭杀掉宿傩，或者将领域的范围延展到最大，试着以前所未有的领域展开范围来解决宿傩，然而这些其实对神源一来说都是不可能的选项。
原因也很简单，这样做的话绝对会波及到周围所有的人，而他目的本来就不是要杀死大家，别看狗卷棘、五条悟等人都已经重伤退场了，但那样的伤势、哪怕是死亡，只要拨动时间之轮，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但唯独寂灭在归墟之中的存在，它们已经抵达了时间的‘尽头’，单纯的回溯时间是没办法将其复原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被归墟湮灭，就是真正、彻底的死亡。
所以神源一不能让咒高的大伙死在归墟中，哪怕在这个过程中他可能会亲手杀死某人，但这种‘死亡’，乙骨如果能将复制来的【时之轮】掌握的足够，他都可以来回溯时间救回大家。
这也是咒高一方如此有斗志的缘故，在大家看来这场‘战争’、争斗其实是他们反抗决定独裁起来的神源一，想要将后者打醒，拉回他们的身旁的争执。
成功自然是皆大欢喜，假如失败……老实说咒高一方也没几个会认为他们会真的被神源一杀死，只是如果失败了，被神源一肆意扭曲推动的世界，大概不会是他们想看见的模样。
而且纵然一切都可以挽回，难道真的有人可以平静的看着自己亲朋好友惨死在眼前么，至少乙骨不能，而这也是他如此坚持的缘故之一。
话说回来，既然没办法用领域展开来对付宿傩，一般的咒术对这种形态的后者大概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在被吃准了大致行为模式的神源一，又该要以什么方法来应对这样的宿傩呢？
“虽然有些麻烦……但咒术不仅是规则，同时也是力量啊。”
神源一抬手比出一个数字八、也像是开枪的手势，这一刹那庞大的咒力就被调动起来，顷刻间在他手指的前方挤压、形成了一根实质化的咒力箭矢。
没有复杂的术式变化，更没有高端的咒力性质变化，神源一只是单纯的用自己已经恒定在身上的被动术式，将自己近乎‘无限’的咒力以最粗暴的方式释放出来了而已。
抽离、压缩，本来就能够干涉现世物质的咒力，如今在被大量的压缩成一根寻常大小的箭矢，其周围甚至都出现了视觉上的扭曲。
“砰——”
无声的开口道，神源一模拟小孩子做开枪游戏般的模样，然而这却并非游戏，随之激射而出的咒力箭矢几乎是瞬间消失在原地，然而却未曾引起明显的震荡与噪音。
在时间加速的作用下，咒力箭矢几乎是突破了反应的极限，下一个跳跃就出现在了宿傩所化的血浪之中，不过后者此刻的状态也不需要躲避，任由咒力箭矢命中、然后炸裂。
被约束的庞大咒力瞬息解放，随之带来的后果是几乎等同于一枚不小当量的炸弹彻底释放自己的威力，而这也造成了宿傩所化的血浪被炸开了一个不小的空洞。
如此恐怖的‘伤口’对于人以及人造物来说还算是致命及危险，但对此刻这种‘体型’的宿傩而言，几乎相当于只是被什么小动物咬了一口，再算上他这种状态恢复力极强、没有普遍意义上的弱点可言，这种伤害程度还要再降低很多。
总而言之，咒力爆发、血浪炸裂，接着血浪恢复如初，宿傩在其上的面孔也没有任何变化，他幽然的眼瞳死死盯着天上的神源一。
后者的攻击当然不会止于此，倒不如说方才的攻击只是暴雨来临前空气中氤氲起来的水汽，只是神源一为了确认攻击力度的随手尝试，而真正的风暴、才刚酝酿而生。
“时之轮·时雨！”
“大概……还是能够叫这个名字的吧。”
天色陡然暗沉了下来，不过这只是在术师们的视角中如此，那是因为遮蔽天空的是无数由咒力凝结，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占据了大片虚空的‘雨’，如果忽略掉它们每一滴的实际体积约相当于一根短矛的话。
咒术对于扭曲规则的伟力实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天空的‘暴雨’和先前咒力箭矢的本质是一样的，它们没有高深的咒术技巧，唯一的难点是将咒力塑形凝结成箭矢模样。
而这一点对于一名普通的特级，甚至只是精英的一级咒术师而言都不算特别难，只是大部分咒术师的咒力并不允许他们这样奢侈的使用咒力而已。
即便是有着六眼的五条悟以及咒力庞大的乙骨忧太，他们惯常的手段也是将咒力结合肉身，或者直接使用自己的术式，几乎没有人会选择这种事倍功半的麻烦手段。
可以说像神源一之前那样挥霍而出的咒力，若是正儿八经用在咒术上，能够发挥出的力量绝对比那样单纯的爆炸冲击要大的多。
然而这对‘无限咒力’的神源一来说却不同，他可以无视咒力的消耗，只追求纯粹威力更大、杀伤范围更广，而唯一的限制——咒力输出效率，也在时间加速之下荡然无存。
于是、下一瞬天幕塌陷。
(本章完)
赤血操术。
加茂家祖传的咒术，作为御三家中的一员，这个咒术看起来似乎远远比不上十种影法术和无下限。
这就不得不让人质疑其能够与另两者齐名的地位，而到了现代咒术界的局势也基本坐实了这种现象，即禅院家与五条家各为两派，加茂虽然也属保守派，但向来不怎么过多干涉咒术界，而是将精力放在了经营俗世事项上。
因此加茂家名声不显，近年来在咒术界最出名的事，恐怕还要数那件丑闻了。
但如果有人能完全了解咒术界千百年来的变迁史，就会发现加茂家以及它的前身，都在过去始终扮演了有名有姓的角色，并且在这漫长的历史浪潮中，将自家的传承保留、发展到了如今。
那么、加茂家祖传的赤血操术，真的只是勉强能用，只是比那些野路子的咒术强，而无法跻身顶尖吗？
这个答案任谁来，即便是加茂家自己的人，也只会有肯定的回答，但宿傩不同，他在曾经、就是一千年前咒术最鼎盛的那个时期，在那场断绝了整个咒术时代的战争中，曾亲眼见到过了这个术的真正本质！
它——是一个不属于人的咒术。
赤血操术，正如其名，这个咒术操控的是血液这种载体，咒术吊诡的地方就在于它们更接近扭曲的规则，譬如血液这种东西，它是由血浆还有血细胞组成的。
血浆当中有水分子、蛋白质、以及其它低分子物质，按道理来讲能够控制血液，大概率是控制其中的某种物质，但赤血操术只能控制‘血液’这种概念，单将其中任何成分剥离出来，它都无法控制。
操控对象单一、苛刻，而且因为咒力的缘故，隔空操控敌人的血液几乎是不可能的，成功的例子也是双方实力有着天堑般的差距，在这种差距下用赤血操术杀死对方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人这种生物就是靠血液生存的，加茂家的术师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血液作为武器，只能通过一些干涉来强化自己，他们还得随身携带一些血，要么就得在战斗中放敌人的血。
可是如果能在厮杀中不断杀伤敌人，那这场战斗本来胜负也就没太大悬念，这不纯纯虐菜技能么，于是就导致了这个术更多是象征意义，也就是在现代的如今，血液抽取、保存技术发达之后，情况才能稍微好转一些。
然而它从古至今一直都是加茂家的祖传术式，只有拥有它才能拥有成为家主的资格，这当然不是什么愚蠢的传统，传统之所以为传统，并且到了如今还被这么一个大家族所遵守，那自然有其道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人这种存在并不能完全发挥出这个术的作用，没错、只有对咒灵这种非人的存在，这个术才能真正一步一步展现出它全部的力量！
咒灵是靠咒力驱动生存的，人所拥有的一切对其来说都是不必要的，它们不需要氧气、不需要血肉支撑，只要有足够的负面情绪沉淀而成的咒力即可。
那么理所当然的，血、对咒灵来说自然也不是必需的，人不能发挥出赤血操术的全部力量，但咒灵可以啊！它们可以随意操控血液，血这种东西，只要从杀死的人身体里获得就好了，这片土地上，最多的不就是那些活蹦乱跳，身体好像水袋似的，里面装满了血的小人儿么。
杀戮、获得血液这种武器，然后壮大自己的力量，杀戮的效率再度提升，然后再壮大自己的力量……如此的循环简直美妙和谐无比，只要拥有它的咒灵不是什么废柴，当其攫取的血堪比江河大湖之时，这个术的威力只会取决于拥有者能将其发挥到何种上限。
在那遥远的曾经，在那场一对所有的、不平等的战争中，加茂家当时的一位家主，选择了抛弃自己作为人的身份，成为咒灵、鬼神、非人。
而赤血操术便在纯粹血肉刑场、修罗炼狱的战场上，发挥出了它真正的力量，当那些死者的血液被从大地土壤中重新抽出，加上化身咒灵的加茂家主领域展开后，以大量咒力直接转化为血液，于是战场上便掀起了真正意义上血色的浪潮。
那铺天盖地、污秽的血液，化作了无数各式各样的攻击，它们是武器、也是赤血操术使用者本身的存在，那位加茂家主完全融入了自己术中，化作了一个比咒灵还要怪物的怪物。
什么样的咒术能杀死一片湖、一条河呢？即便是宿傩自己，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也是尝试用领域展开封锁住所有血液，再以全覆盖的咒术进行毁灭。
但是当那些血河膨胀到小半个战场大之后，那样的体积就已经超过了宿傩领域展开所能覆盖的范围，或许他还有信心能够击败、击退这种怪物，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宿傩当时也没太大把握真正彻底灭杀那种怪物。
然而那样的存在最终还是被灭杀了，在那轮黑色的太阳升起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还能维持自身的存在，哪怕是那片让无数人心生恐惧的血河。
不过诚然来讲，发挥到那个程度的赤血操术的确有了与【无下限】与【十种影法术】相提并论的资格。
这个术完完全全就是被人这种载体给限制住了，最适合它的只能是非人的存在，可若是认真来说，不仅是赤血操术，很多的咒术都是其实都是被使用者本身给限制住了。
如今在得到了这具有着赤血操术的受肉体后，宿傩便有机会再现、甚至是超越那样的景象，唯一的问题是他大概可能要废掉这具受肉体了。
不过问题也不大，本质与一般咒灵不同的他，这并不是他的终点，况且……他、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可从来没有畏惧的东西，即便是死亡！
“我、即是灾祸！”
震天的咆哮在血浪的拍击中回荡于战场上，这种恐怖的威势，哪怕是此刻暂时与其站在同一立场的乙骨忧太等人，也不由得为此感到心惊。
而这片血色的浪潮，甚至还在不断汲取、以咒力转化血液来壮大自身，血浪的顶端涌起一团猩红，扭曲盘结成了一张仅有几分模样的面孔，不过还是可以从其四只眼瞳的特征认出那是宿傩的显化。
“很有意思的使用方式，果然咒术还是要看使用者的能力，你现在的样子，如果能够将一个城市甚至是一个国家的人全都化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恐怕能够成为超越咒术历史上的那些所谓魔神吧。”
神源一饶有兴趣的看着宿傩的变化，这让他想起了过去有一部幻想作品里的神通，号称‘血海不枯则不死’，眼下宿傩的状态就有些类似。
虽然宿傩已经受肉重生，但若严格来讲，他和人仍然是有差异的，加上此时他利用咒术再次抛弃了人身，化作这一片血海浪潮，已然是突破了某种桎梏，非人、非咒灵……
非要为其做一个描述的话，大概诅咒这个基础概念更适合形容此刻的他吧。
“有点麻烦……”
立在虚空中看着脚下血浪翻涌，神源一略微皱眉，只是搭眼一瞧他就得到了这片血潮的大概面积，维持一米到五米之间的高度，就有至少约两百到三百平方米的大小，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甚至还在以一个可观的速度增加体积。
而这甚至还不是其全部，神源一还能敏锐的感知到地面之下，那些土壤之中还有丝丝缕缕的血液蔓延出去，大概在之前战斗中无暇感知这种细节的时候，宿傩就已经将那些血丝探到地下了吧。
这样一来自己领域的范围是没办法完全笼罩这片血潮了，短时间内连续展开领域或许可以尝试大范围无差别灭杀掉宿傩，或者将领域的范围延展到最大，试着以前所未有的领域展开范围来解决宿傩，然而这些其实对神源一来说都是不可能的选项。
原因也很简单，这样做的话绝对会波及到周围所有的人，而他目的本来就不是要杀死大家，别看狗卷棘、五条悟等人都已经重伤退场了，但那样的伤势、哪怕是死亡，只要拨动时间之轮，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但唯独寂灭在归墟之中的存在，它们已经抵达了时间的‘尽头’，单纯的回溯时间是没办法将其复原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被归墟湮灭，就是真正、彻底的死亡。
所以神源一不能让咒高的大伙死在归墟中，哪怕在这个过程中他可能会亲手杀死某人，但这种‘死亡’，乙骨如果能将复制来的【时之轮】掌握的足够，他都可以来回溯时间救回大家。
这也是咒高一方如此有斗志的缘故，在大家看来这场‘战争’、争斗其实是他们反抗决定独裁起来的神源一，想要将后者打醒，拉回他们的身旁的争执。
成功自然是皆大欢喜，假如失败……老实说咒高一方也没几个会认为他们会真的被神源一杀死，只是如果失败了，被神源一肆意扭曲推动的世界，大概不会是他们想看见的模样。
而且纵然一切都可以挽回，难道真的有人可以平静的看着自己亲朋好友惨死在眼前么，至少乙骨不能，而这也是他如此坚持的缘故之一。
话说回来，既然没办法用领域展开来对付宿傩，一般的咒术对这种形态的后者大概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在被吃准了大致行为模式的神源一，又该要以什么方法来应对这样的宿傩呢？
“虽然有些麻烦……但咒术不仅是规则，同时也是力量啊。”
神源一抬手比出一个数字八、也像是开枪的手势，这一刹那庞大的咒力就被调动起来，顷刻间在他手指的前方挤压、形成了一根实质化的咒力箭矢。
没有复杂的术式变化，更没有高端的咒力性质变化，神源一只是单纯的用自己已经恒定在身上的被动术式，将自己近乎‘无限’的咒力以最粗暴的方式释放出来了而已。
抽离、压缩，本来就能够干涉现世物质的咒力，如今在被大量的压缩成一根寻常大小的箭矢，其周围甚至都出现了视觉上的扭曲。
“砰——”
无声的开口道，神源一模拟小孩子做开枪游戏般的模样，然而这却并非游戏，随之激射而出的咒力箭矢几乎是瞬间消失在原地，然而却未曾引起明显的震荡与噪音。
在时间加速的作用下，咒力箭矢几乎是突破了反应的极限，下一个跳跃就出现在了宿傩所化的血浪之中，不过后者此刻的状态也不需要躲避，任由咒力箭矢命中、然后炸裂。
被约束的庞大咒力瞬息解放，随之带来的后果是几乎等同于一枚不小当量的炸弹彻底释放自己的威力，而这也造成了宿傩所化的血浪被炸开了一个不小的空洞。
如此恐怖的‘伤口’对于人以及人造物来说还算是致命及危险，但对此刻这种‘体型’的宿傩而言，几乎相当于只是被什么小动物咬了一口，再算上他这种状态恢复力极强、没有普遍意义上的弱点可言，这种伤害程度还要再降低很多。
总而言之，咒力爆发、血浪炸裂，接着血浪恢复如初，宿傩在其上的面孔也没有任何变化，他幽然的眼瞳死死盯着天上的神源一。
后者的攻击当然不会止于此，倒不如说方才的攻击只是暴雨来临前空气中氤氲起来的水汽，只是神源一为了确认攻击力度的随手尝试，而真正的风暴、才刚酝酿而生。
“时之轮·时雨！”
“大概……还是能够叫这个名字的吧。”
天色陡然暗沉了下来，不过这只是在术师们的视角中如此，那是因为遮蔽天空的是无数由咒力凝结，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占据了大片虚空的‘雨’，如果忽略掉它们每一滴的实际体积约相当于一根短矛的话。
咒术对于扭曲规则的伟力实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天空的‘暴雨’和先前咒力箭矢的本质是一样的，它们没有高深的咒术技巧，唯一的难点是将咒力塑形凝结成箭矢模样。
而这一点对于一名普通的特级，甚至只是精英的一级咒术师而言都不算特别难，只是大部分咒术师的咒力并不允许他们这样奢侈的使用咒力而已。
即便是有着六眼的五条悟以及咒力庞大的乙骨忧太，他们惯常的手段也是将咒力结合肉身，或者直接使用自己的术式，几乎没有人会选择这种事倍功半的麻烦手段。
可以说像神源一之前那样挥霍而出的咒力，若是正儿八经用在咒术上，能够发挥出的力量绝对比那样单纯的爆炸冲击要大的多。
然而这对‘无限咒力’的神源一来说却不同，他可以无视咒力的消耗，只追求纯粹威力更大、杀伤范围更广，而唯一的限制——咒力输出效率，也在时间加速之下荡然无存。
于是、下一瞬天幕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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