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下围棋啊! - 第439章 我只看到了一片神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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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9章 我只看到了一片神光灼灼……
    “断?”
    看到这一手棋,青年一下子愣住,眸子中浮现出深深的不解之色。
    不只是他,其他人看到这意义不明的一手,更是一头雾水。
    长考许久之后,青年终於回过神,再次夹出棋子,飞快落子。
    俞邵望著棋盘,看到青年落下的棋子,也跟著迅速做出了应手。
    噠!
    噠!
    噠!
    “怎么回事.....
    看著看著,青年的表情不由微微发生了变化,越来越多的汗珠,从额头上细密的冒出,而四周眾人的眼晴,也一点一点瞪大了。
    突然,青年的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立刻夹出棋子,飞速压下!
    噠!
    七列十六行,粘!
    紧接著,俞邵也立刻落下棋子!
    “怎么可能.
    青年失神的喃喃著。
    而四周眾人则是彻底看懵了!
    “完全看不懂了..
    “按道理来说,白棋变薄之后,黑棋的反攻应该会非常严厉才对!”
    “但是......但是......白棋这一步的拆相当之妙,竟然有屠龙之兆。”
    “黑子的连,本来也是好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反而显得非常重非常缓!”
    棋局仍在继续。
    但越看下去,眾人脑海中的问號就越多。
    已经,完全看不懂了。
    就在俞邵再次夹出棋子落下之时,有人忍不住失声:“白子这一手飞之后,黑棋原本攻势凌厉的子力,已经有些无以为继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看到里,有人忍不住超前伏下身去,想看的更清楚一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棋费劲百般心计,引白棋入局,白棋入局之后,黑棋对白棋已经有网罗之感,白棋虽然有所得,但损失也极其惨重。
    接下来无论如何都是白棋受攻苦战,黑棋破釜沉舟搏命一路强攻才对!
    但是“打入!”
    “白棋还在打入,要將黑棋的外势全部侵消殆尽,让黑棋苦活!”
    棋局愈发紧张,青年的脸上斗大的汗珠淌下。
    他夹出棋子落下!
    噠!
    十七列十行,刺!
    棋子落下。
    俞邵在黑子落下的瞬间,瞬间便压下了白子!
    十四列十一行,打!
    “打了!白棋发起了总攻!”
    已经无人能保持冷静的看棋,所有人都超前走了两步,虽然是俯视著棋局,却又有仰视之感,只觉得毛骨悚然!
    寂静!
    惊人的寂静!
    “怎么会这样.
    青年身后的女孩也震撼的瞪大美眸,眼前发生了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为什么会这样!白棋確实有的薄味,但是为什么越攻下去,越发厚实?”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棋盘之上,青年再次夹出棋子,继续落下。
    噠!
    九列十四行,断!
    俞邵,再次落下棋子!
    “黑棋完全落入后手了,先手全在俞邵!”
    吴书衡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吞口口水在此刻都如此的费劲,眼晴根本无法离开棋盘。
    哪怕他知道俞邵的棋力,但是如今现场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也感觉到了一股无与伦比的震撼和难以置信!
    “黑棋的断,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局部最强应对,,但是,依然落入了后手,这是为什么?”
    吴书衡满脑子问號,紧紧盯著棋盘:“为什么会这样?”
    棋子还在不断落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白子先跳,局势短兵相接,变得十万火急,黑子用断,是犀利的手段,要断开白棋棋势,展开纠缠。
    但是白子此时又冷静到让人膛目,毫不恋战,迅速拋弃了积累的优势,直接要求转换,以伤换伤,让人胆寒!
    俞邵静静看著棋盘,手伸进棋盒,於指间再次夹出冰冷的白子。
    啪!
    棋子压下!
    十三列十四行,尖!
    青年脸色苍白,细汗流下,完全不可置信:“局势和我意料的完全不同.....
    “已经,彻底陷入死局了!”
    噠、噠、噠·
    在一阵巨大的骚动后,棋馆不知道何时再次变得安静下来,而且安静到落针可闻!
    又是十余手过后,棋盘之上,已经版图变色!
    原本有薄味的白棋,悄然间成了厚势,而中腹攻势凌厉的黑棋,却沉重无比,那被黑棋视为最后翻盘机会的外势,也已经隱隱有些支离破碎之兆!
    四周眾人失神的望著棋盘,一直下到这里,他们才终於从之前的行棋中,渐渐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他们也被棋盘之上的真相,深深的感染了。
    “白棋的入局,並非是没有察觉到黑棋的意图所在,白棋之所以入局,是因为,他找到了入局之后的破局之法有人訥訥道:“那一手断,便是后手!”
    “这一手断埋伏了二十余手,在引征之时,竟然成功將黑棋截断成两段,白棋再不断腾挪,將两片黑棋的外势分而治之!”
    “最后,这一手断,引发了全局的战火,一颗白子,引动了全盘的子力,在黑棋的腹地会兵,並最终成功掀起了暴动!”
    “这简直是一”
    他眼神茫然无比,搜肠刮肚,但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內心所感,一切词汇在这一场战役之下,竟然都显得如此贫乏如此空洞!
    噠!
    噠!
    噠!
    棋盘之上,黑棋还在倔强的落下,虽然下到这里,黑棋形势已经风雨飘摇,大局基本已定,但是黑棋毕竟还没有输。
    哪怕棋盘之上,黑棋生机渺茫到几乎不可见,但是黑棋仍旧在用尽浑身解数去寻找著“白棋那一手顶是试应手,黑棋的跳非常强硬,白棋看起来似乎是吃亏了,但——谁能肯定这不是白棋早早设计好的呢?”
    又是几手棋之后,有人望著棋盘,轻声开口,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身旁的其他人的看法。
    四周眾人一片沉默。
    是的,看起来这里白棋是吃亏了,但之前那一场將黑棋最后一线希望击垮的战役犹在眼前,他们甚至已经不敢断定,他们的判断是否准確。
    他们只能沉默著,继续看了下去。
    以下白棋凶狠进攻,黑棋苦苦挣扎,黑棋强行切断白棋的联络,希望利用劫来顽抗双方围绕看劫进行半真半假的纠缠。
    “黑棋是希望利用打劫做活,而白棋则利用打劫保持压力,其实这里双方都没有生死之忧。”
    吴芷萱低声道:“但是,黑棋劫材不够了,只好虎住自补,这手的价值—简直是单官。”
    何谓单官。
    便是指围不到任何一目的,棋盘上价值最小最小的一手,往往只有最后收官之时,才会下出来,但是这一手,却下在了激烈交锋的中盘。
    噠、噠、噠——·
    青年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
    棋馆內,也逐渐瀰漫起一股悲凉的气氛,仿佛英雄迟暮。
    狭路相逢勇者胜,但是,败者,不一定就不是勇者,甚至有时候败者,也是英雄。
    “黑棋的挡是瞄著白右下角的味道,但白棋断吃棋筋非常乾净,又大又厚,简直是胜利宣言。
    有人目光复杂,低声开口道:“右下角的劫爭,对於白棋类似於无忧劫,况且还有本身劫可用。当白棋找本身劫的时候,黑棋却已经—顾不上了。”
    最终,当俞邵再次夹出棋子落下之时,青年已经伸进棋盒的手,迟迟没能再次夹出棋子来。
    胜负已分。
    虽然还可以下,但是即便继续再下下去,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输了。”
    青年缓缓垂下头,开口用一口並不流利的中文,开口说道。
    他的话说完,但是全场却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仍旧寂静无比,所有人仍旧沉浸於这一盘棋局之中,表情茫然失措,无法回过神来。
    从布局阶段双方的铁必较的算计,再到中盘初期来我往的搏杀,再到双方形成的实地与外势的巔峰较量本以为,这已经是全局最精华的地方,却不料,在白棋以身入局之后,最终以一手断,掀起全盘暴动,暴烈的將黑棋截断成两片,將黑棋外势侵消殆尽!
    双方每一手棋,直到现在,都还深深震撼著他们!
    “多谢指教。”
    俞邵缓缓低下头,开口说道,
    青年失神的盯著面前的棋局,似乎根本没能听到俞邵的话。
    俞邵也望著面前的棋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青年的棋力,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虽然这盘棋中盘大胜,但是说实话,贏得並不没有那么轻鬆,甚至可以说一直都很棘手。
    “或许,在不久之后的世界赛,还有机会再次和他交手——”
    俞邵心里默默想著。
    虽然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对面青年的身份,但是下完这一盘棋,他起码能判断出来,对面的青年绝对不是籍籍无名的棋手。
    这一盘棋,哪怕他自己来看,都觉得已经下的非常非常好了。
    看到这一盘棋,再想到不久之后的凤凰杯世界赛,俞邵对於世界赛,也不由变得更加期待了起来。
    这时,俞邵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沉了下去。
    俞邵站起身来,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吴书衡和吴芷萱,见二人还呆呆望著棋局,提醒道:“不早了,走了。”
    “啊?”
    听到这话,二人的思绪顿时被打断,反应过来后,连忙点了点头:“哦哦。”
    二人虽然还是有些失神,但下意识的跟在了俞邵身后,一起向著棋馆一楼走去,很快下了楼梯,消失在了眾人的视线之中。
    只留下,仍旧站在原地发呆的眾人,以及仍旧坐在原地,望著棋盘的青年,和站在青年身后,痴痴望著棋局的女孩。
    哪怕俞邵三人离开了许久之后,棋馆二楼依旧是一片惊人的安静。
    “结束了.”
    一个黄髮青年望著棋局,脸上闪过一丝深深的迷茫之色。
    “叮铃铃。”
    这时,青年裤兜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了,终於打破了这惊人的寂静。
    青年动作有些僵硬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喂喂,老王,在干嘛呢?不是说要来酒吧喝酒么?妹纸都找好了,你特么人呢?
    刚一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
    听到,青年目光依旧无法离开棋盘,訥訥道:“我在棋馆看棋。”
    得到这个回答,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了一下。
    “靠?看尼妹的棋啊?你不是去棋馆炸鱼吗?我以为你一会儿就炸完了,结果看起棋来了?”
    电话那头有些纳闷,催促道:“你一个业余五段,棋馆里看一帮菜鸡互啄,有啥好看的?这棋还能有妹妹好看?看这么久?快来快来!”
    似乎是生怕青年来的慢了,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发出了一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怪笑:“这次来的妹纸,喷喷,非常顶。”
    以电话那头的人对青年的了解,他本来以为这话说完之后,青年会立刻迫不及待的问是不是长得很顶。
    然后,他就会回答没怎么看脸,青年必然会纳闷没看到脸有什么顶的,他就嫌弃又鄙夷的说你小子又硬装,然后青年立刻就懂哪里顶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听到他这话,青年居然沉默了。
    “臥槽?你不对劲!”
    电话那头的人惊了,语气有些慌:“兄弟,咋了,你特么不会炸鱼把鱼气的拿刀把你砍了吧?叫你別炸鱼你不听,非要去棋馆装逼,遭报应了吧?”
    “.—.不是。”
    青年否认了这个电话那头的人的猜测。
    “那是什么你说啊!”
    电话那头的人连忙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青年望著棋局,愣愣开口道:“我在棋馆,只看到了一片神光灼灼”
    这次,轮到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
    片刻之后,他用一种“你难道觉得我是傻逼”的语气,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看到有人拿出变身器,变成了奥特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面对朋友的吐槽,青年根本笑不出来,默然片刻,回答道:“是的。”
    “兄弟,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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