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金光化神 - 第582章 暗流

    张怀丹离开，一眾出马族人也隨之散去，关石心中一言难尽。
    这一番兔起鶻落的变化，最终的结果，是与怀丹真人交好呢，还是交恶呢，亦或者两不相交？
    无论如何，总是心弦震颤著，无法平息下来。
    祖奶奶作为世人难以揣测的古老存在，关石一直认为，她老人家才是异人界真正的巔峰。
    没想到，在怀丹真人面前，竟然脆弱的如同玻璃。
    证得真人的果位的人，难道都是如此不可思议的人物吗？
    到底拥有著怎样的力量。
    甚至深深的感到怀疑，那人皮之下，是不是还是熟悉的血肉骨骼。
    关石心情跌宕起伏，震动之情终究是在慢慢消退，忽然吃了一惊：“祖奶奶？”
    將注意力从自身的感受移开，顿时发现胡九姑那散乱到近乎於无序的意念波动。
    並且这散乱无序的意念，不像她心里慢慢消退的震动，每一个呼吸都变得更加散乱，更为无序。
    胡九姑沉沉一嘆：“唉！石，我心实在难安。”
    关石安慰道：“事已至此，已经不是您的过错，怀丹真人太强了，无人可挡，最终您也没有屈伏，是天彪爷带真人过去的，那位老祖倘若真的追究起来，也不可能追究到祖奶奶的身上。”
    其实关石直到现在，也无法理解胡九姑的行为。
    或许那位狐仙老祖，在祖奶奶的心目中，有著不可取代的分量。
    但是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典籍中记载的传说，就算真的存在，那又怎么样呢？
    关石真正担心的，只有胡九姑。
    胡九姑显化人形，站在她的肩头：“我不是担心老祖怪罪，石，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都在阻止怀丹真人去长白山狐仙秘境吗？”
    关石了白眉轻皱：“那位老祖既然在闭关，自然容不得任何人打扰。”
    胡九姑目光幽幽：“这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当初老祖闭关的时候，私下里唤我过去，千叮嚀万嘱咐，他没有主动出关之情，任何人或者仙家，都不可以进入长白山狐仙秘境，不然的话……”
    关石心中直冒寒意，不成想还有这样一段隱情，深吸口气：“祖奶奶，不然的话会怎样？”
    胡九姑紧抿嘴巴：“贸然闯入者，將会面临绝大的恐怖！”
    关石心惊肉跳：“什么叫绝大的恐怖！”
    胡九姑目光幽幽，似乎有一些猜测之意，终究是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清楚了。”
    关石额头渗出汗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祖奶奶竭力阻止，反而是在保护怀丹真人！
    胡九姑呵呵一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內心：“谈不上保护，怀丹真人確实让我火大，执行老祖留下的交待，也本就是我的使命，只是想不到……”
    神色一阵发苦，张怀丹的强大，同样深深震撼了她！
    关石颤动的瞳仁慢慢平静下来：“祖奶奶，以怀丹真人的强大，不管遇到怎样的恐怖，我想，都能够从容不迫！”
    声音篤定：“就算长白山狐仙秘境里面真的有危险，也对怀丹真人造不成威胁！”
    胡九姑认同的点点头：“似我这般妖王层次，即便练就神通，对怀丹真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关石大为赞同，又不禁古怪。
    作为供奉了胡九姑几十年的人，她比谁都清楚，祖奶奶的道行是何其深厚！
    祖奶奶乃是六甲妖王，並且是六甲之顶，妖王之巔！
    如果不是时代不允许，早就登入了下一个境界！
    纵然如此，也练就了神通，染指了妖王之后的力量！
    想到这里，关石一个冷颤！
    祖奶奶四百多年的道行，还有神通的加持，依旧不是怀丹真人的对手！
    什么是绝大的恐怖？
    关石感觉，这就是绝大的恐怖！
    所以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怀丹真人的道行远不如祖奶奶，但怀丹真人的境界远在祖奶奶之上！
    心湖中情绪翻涌著，关石恍然惊觉，在如今的时代，证得真人果位，非伟大二字不能形容。
    关石心湖激盪的时候，胡九姑怔怔开口：“但是……”
    关石回过神来：“祖奶奶？”
    胡九姑欲言又止，终究是长嘆一声：“如果事情和我內心中那个最不可能的猜测贴合的话，那么就算是怀丹真人，也……”
    关石瞪圆了眼睛：“祖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以怀丹真人的境界，別说夏国，就是全天下，又能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
    胡九姑闻言，不禁哑然发笑：“石，你还是太年轻了。”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与海，人类的生命太过脆弱，也太过短暂。
    数十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胡九姑不同，她有著將近四百年的道行，妖生的阅歷横跨了三个朝代。
    是以她知道真人果位的伟岸，在如今的时代证得真人又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更知道这天下之间藏龙臥虎，所有明面上能看到的一切都不过是冰山一角！
    关石心中震动连连：“祖奶奶是说，怀丹真人会遇到自身无法抵御的危险，甚至於……”
    胡九姑微微頷首：“陨落。”
    『嘶~~』关石倒吸一口凉气！
    追问道：“和那位老祖有关？”
    胡九姑目光飘忽：“前提是我心里那个最不可能的猜测得到印证，除此之外，怀丹真人应该不会遇上陨落的危险。”
    关石汗流浹背，究竟是怎样的危险，能够让一尊真人陨落！
    怀丹真人的恐怖，祖奶奶是亲自领受过的，如何还能得出真人会陨落的判断？
    关石颤声道：“祖奶奶，您那个最不可能的猜测，究竟是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胡九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开口的欲望。
    关石无奈，她不可能强迫胡九姑，面色变了几变，轻声道：“祖奶奶，不论如何，怀丹真人都不可以陨落在东北，陨落在长白山狐仙秘境，我们……”
    胡九姑没有多说什么：“那好，你把他们几个叫来。”
    说出几个名字。
    关石不解之时，胡九姑轻声道：“百年来仙家中好几代优秀的小辈，老祖都没见过，把他们带上，老祖一定会开心的。”
    王家，王家密探递过来一封情报，隨后躬身后退。
    王蔼將之拆开，面色由最开始的凝重，慢慢变得有趣起来。
    这封密信，是东北那边送过来的。
    哪都通在夏国七个大区建立分部，需要大量的人力，但哪都通一不是家族，二不是门派，这些人从哪里来呢？
    首先自然是夏国异人界的閒散异人，將之吸纳如哪都通。
    其次则是门派家族里面的人。
    王家作为四大家族之一，人丁兴旺，族中子弟，在哪都通七个分部都有任职。
    当然，地位不高就是了。
    哪都通也不可能让家族子弟登上高位。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用了。
    就比如说现在，东北发生的种种事跡，都传回了王家，传到了王蔼手里。
    心中详细记载了张怀丹去到东北后发生的一切。
    王蔼自言自语：“怀丹真人，真是令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张怀丹去到东北也不是什么秘密，做出来的事也不需要隱藏什么，是以王家成员事无巨细。
    弹指灭杀妖王，不曾出现就令妖刀破碎。
    每一件事，都让王蔼震惊不已。如此强大的实力，和其他人几乎不处於同一个维度！
    王蔼定住心神，目光倏地闪烁不定，张怀丹再强，也跟他没有什么关係。
    而张怀丹在东北做出这么多事情，是否……
    其实数十年前，歷代王家家主，都没有让子弟去东北的习惯。
    苦寒之地，哪里有南方舒服，去了也没有什么用。
    但自从甲申之乱，王家得到了八奇技拘灵遣將之后，东北就成为王家人心目中的圣地！
    拘灵？
    什么是灵？
    广义上是指生物死后没有散去的魂魄，全都受到拘灵遣將的直接控制！
    那么问题来了，还能有什么灵体，能够比仙家更加强大呢？
    人死之后留下的魂魄，不过是无知无觉的傀儡，纵然有些天赋异稟的，也只是脆弱的灵魂。
    再者说了，强大到能够留下魂魄的异人，真没几个是简单人物，王家就算有拘灵遣將，也不好去。
    不止於此，还有许多的隱患。
    比如说拘亡者之灵，违逆人伦，王家要是这么干，必然引起天下异人的敌意。
    亡灵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培养，修出个几十年的道行，不比自己亲自修行来的简单。
    种种原因之下，修炼了拘灵遣將的王家人，没有一个不贪图东北的仙家的！
    仙家多好啊。
    本身就是异类，放在古时候，那都是斩妖除魔，牢牢占据大义的名分！
    即便是现代，也不会引起什么大动静。
    並且大妖保底都有一甲子的道行，自个拘灵慢慢培养，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唯一阻碍，就是东北的出马一脉。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出马一脉的异人，东北的仙家早就被王家捉完了！
    王蔼思索著敲击椅背，心里忍不住寻思，张怀丹在东北兴风作浪，王家是否有可趁之机呢？
    他一个真人，可以隨手灭杀妖王，王蔼看了都感觉痛心，比壑忍的怨灵交给王家该多好！
    一尊妖王级別的怨灵，王蔼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惜。
    反正是侵略者，有的是手段炮製。
    思绪的时候，有心腹入內：“家主，急电！”
    王蔼目光微眯，迅速起身，脚下妖炁生成旋风，托举著他二百多斤的体型轻盈的仿佛一片树叶。
    接过电话，那头东北王家子弟压低声音：“家主，我也不知道好事还是坏事，东北现存最古老的仙家胡九姑和真人做过一场，不是对手，原来真人的目的，是要见狐仙老祖，家主！狐仙老祖不是传说！”
    如同开幕雷击，王蔼的心臟猛然收缩！
    这些年王家也没閒著，大体摸清楚了东北仙家的一二分底细。
    胡九姑，乃是一尊难以置信的妖王！
    如果能够得到胡九姑，说句不客气的话，拿王並去换王蔼都捨得！
    然而此刻，『狐仙老祖』四个字在他的脑海中引动万钧雷霆！
    老天爷，狐仙家的老祖真的存在！
    如果王家能够將之获得，那么……
    王蔼打了个哆嗦，不敢在想下去了！
    心臟怦然跳动，竟有一种回到十七八岁面对心仪女子的感觉。
    电话那头的王家子弟同样呼吸粗重，王蔼以莫大的意志力镇定下来：“继续说！”
    子弟压抑著兴奋：“胡家胡天彪带真人去了，在长白山！”
    声音哆嗦个不停：“家主，如此天赐良机，我们王家如果不做些什么，只怕，只怕要遭天谴啊！”
    王蔼掛断电话：“我知道了。”
    王蔼沉吟良久，似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很快，做出决断，沉声道：“给我接老五。”
    王蔼这一辈，他自然是最大的那个，但王家也还有几个老古董，是王蔼的堂兄弟。
    电话接通，传来老五王暮森冷的声音：“家主，有什么事？”
    王蔼也没有在意他的语气问题：“老五，你那里离东北最近，现在立刻放下手头一切事物，去东北一趟！”
    王暮惊动：“你疯了！东北出马一脉，视我王家为不共戴天的大敌，我进了东北地界，一旦暴露身份，怕是要被抹去！”
    王蔼低声道：“有句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
    王暮心中大动：“什么富贵？”
    王蔼微声道：“王家里面，你在拘灵遣將方面的修为数一数二，但这並不是我选中你的直接原因，唯一的原因，就是你现在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动身！”
    王暮一把年纪的心臟也在不爭气跳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蔼深吸一口气：“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不要过於激动。”
    说完了一切，王暮惊呼：“什么！”
    王蔼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我这就启程！”说罢直接掛断电话，不给王蔼丝毫反应的时间。
    王蔼放下电话，目光幽暗，几十年相处，还活著的几个兄弟是什么货色，王蔼再清楚不过。
    王暮此行，如果擒获几尊妖王，只怕就要对王家主脉发起挑战了！
    王蔼胸有成竹，自言自语：『我爹是家主，拘灵遣將是他拷出来的，真当没有留下后手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