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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雅莉：灵冰，或者说，我该尊称你为霍雨浩阁下【二合一】
见那蔡月儿如同疯狗一样见人就咬，甚至都不需要任何证据，就准备直接给两人定罪的模样。
尤其是回想起先前娜娜莉的提议，浊世苍老面上的神情愈发无奈。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著最后的忍耐。
“月儿，我再说一次，把斗鎧收起来，不要再胡闹了。”
“胡闹？”
这话像是彻底点燃炸药桶，戳中蔡月儿的痛处。
在华丽的冠冕之下，那张重返青春的姣好容顏，显得愈发扭曲狰狞。
“我怎么可能会出错？我蔡月儿这辈子，哪一次做错过事！”
隨著这一声尖利的怒喝，她手中高举的法杖之上，那压缩到极致的月光彻底爆发。
化作一轮锋利无比的银白色月环，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朝著主席台飞射而去。
看著真朝著这里动用杀招的蔡月儿，浊世那双浑浊的眼眸中，也终於流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之色。
他实在想不明白。
怎么说蔡月儿也是活了上百年的海神阁宿老，是史莱克学院的顶尖战力之一。
怎么还像是一个极易被激怒的孩童一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而此刻，一直安静站在后方的霍雨浩，那双平静的蓝金色眸子深处，代表著愤怒情绪的红色光泽正不断闪烁。
蔡月儿能走到这个地位，又活了那么久，总归还是带点脑子的。
但不凑巧的是，他正好有著能够將別人彻底变成没脑子的能力。
眼看著那道月轮呼啸而至，浊世的动作似慢似快。
不过只是將右手缓缓抬起，在身前画了一个圆。
顷刻间，一股无比强盛的气血之力，便从他那看似苍老的身躯中狂涌而出。
右掌平平推出，一声嘹亮高亢的龙吟骤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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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空间都在这声龙吟之下剧烈震颤，仿佛是要被撕裂了一般。
此刻，在场绝大多数人的脑海中，都出现了一只通体覆盖著暗红色鳞甲的狰狞巨龙。
龙首张开巨口，將那迎面而来的月轮尽数吞没。
一旁的霍雨浩倒是略带几分讶然地看著浊世挥出的这一掌。
倘若说，当初穆老教导自己的君临天下，是將精神力融入到物理攻击之中，那么这位老者此刻所使用的战技，就是將自身那滂湃如海的气血之力融入其中。
两者虽是截然不同的表现方式，但又殊途同归，都是对自身精气神的调动。
浊世的右手掌依旧悬停在身前，眼眸中精光闪烁，朝著上空的蔡月儿冷厉开口：“蔡月儿，不要让我开口说第三次。”
“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你现在就此收手，我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若你执意如此，后面闹到海神阁，只会让大家都难堪。”
“交情、难堪？”
蔡月儿的声音愈发扭曲尖锐，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浊世，倘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雅莉，你怕是早就像条狗一样贴上去了吧！还会在这里跟我讲什么交情，说什么难堪？”
闻言的浊世，苍老的面容瞬间一片铁青，周身的气血之力都为之一滯，怒声呵斥道：
“你……住口！雅莉她根本就不会像你现在这样，如此的无理取闹。”
“呵，看来我也说到你这个老傢伙的痛处了呢。”
蔡月儿的笑容越发扭曲，身后的银月流转，月光愈发耀目。
“是啊，那个女人確实不会胡闹，毕竟她都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怨毒的话语落下，蔡月儿手中的银月权杖再度高高举起。
这一次，她身后的那轮巨大银月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开始向外膨胀，那唯一的十万年魂环更是光芒大盛。
瞬间，那巨大的银月便彻底占据了整间房间的穹顶，將所有的光线都吞噬殆尽。
好似一切都在这纯粹的月光下开始消融瓦解，所有人的感知都在这一刻变得极其模糊，视野中只剩下那茫茫银白。
第九魂技，月华！
看著彻底陷入癲狂、甚至不惜直接动用自己十万年魂技的蔡月儿，浊世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蔡月儿，你是真的疯了！”
他压抑著怒火，低声怒骂一句，隨即朝著娜娜莉高声道：
“娜娜莉，你护著其他人点，千万不要让他们出事，老夫必须立刻出手，擒下这个疯婆子。”
说话间，四紫、四黑、一红，九个魂环已然从浊世身后浮现而出。
一层显得异常厚重的暗红色龙形斗鎧瞬间覆盖了他的全身，每一片鳞甲都闪烁著沉凝的光泽。
浊世一步踏出，背后的龙翼猛然震动，整个人便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光，瞬间就已窜入那片银白色的月光领域之中。
被龙爪手甲所覆盖的右手紧握成拳，而后朝著领域的核心，悍然轰出。
这一刻，浊世那苍老的身躯仿佛完全舒展开来，那澎湃的气血之力灌注全身，犹如一头沉睡的巨龙在此刻甦醒，仰天发出怒吼。
一条暗红色的光带以浊世的身体为中心迅速瀰漫开来。
几乎是在剎那之间，便化作一条身躯无比庞大的鳞甲巨龙，带著镇压一切的强悍气势，朝著悬浮於领域中心的蔡月儿猛扑而去。
与此同时，蔡月儿的第九魂技似乎也已蓄力完毕。
那轮占据了整个穹顶的巨大银月愈发耀目，数之不尽的月华流光从中不断喷射而出，化作一场席捲整个空间的银色风暴。
然而，那些月光並非单单锁定了浊世所化的巨龙，更有相当一部分，朝著下方的主席台无差別地电射而去。
“乖乖，这蔡老妖婆是真的疯了不成，真敢对这些学员们下死手啊。”
娜娜莉压低声音暗骂一句，手中的恐惧铃鐺却在同一时间急速晃动。
鬼魅之音迅速扩散，在她身前化作一层有形的暗绿色音波屏障，將身后的霍雨浩以及一眾早已嚇得面无人色的学员们牢牢护在其中。
“不要怕，孩子们，都到我的身后来，娜娜莉副院长会保护你们的。”
骂归骂，但此刻娜娜莉的嘴巴都快要笑歪了。
她心中的算盘打得飞快。
原本按照她的资歷，估计最少还要再熬个几十年，才有那么点可能去接替蔡月儿的位置。
可现在闹了这么一出惊天大戏，蔡月儿公然在学院內部暴走，还意图攻击普通学员，这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就算不死，她被弹劾下台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到时候，这外院院长的位置，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差点没能绷住自己脸上那副悲天悯人的沉痛表情。
半空中，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虚空爆鸣声与强烈的能量碰撞风暴过后。
浊世所化的那条鳞甲巨龙身上，赫然出现了数之不尽的骇人孔洞。
甚至不少暗红色鳞甲都被那诡异的银色月光所覆盖，化作银白之色，並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不断消融剥落。
蔡月儿悬浮在银月之下，居高临下地看著下方气息萎靡的赤甲龙，发出一声冷哼。
“浊世，从前你就没有贏过我，难道你认为现在就可以了吗？”
武魂真身状態下的浊世也是苦不堪言，他的赤甲龙武魂可是顶级的真龙类武魂。
在防御能力上几乎是举世无双，即便是极限斗罗当面攻击，恐怕都不能在短时间內击碎他的龙鳞。
可偏偏，蔡月儿这银月武魂所附带的月华侵蚀能力，天然就克制他这种魂师。
更要命的是，他还必须分心控制自己的力量，不断將两人战斗中外溢的能量波动强行消解。
生怕一个不小心，这战斗的余波就將整座教学楼给直接震塌了。
也得亏目前的这个房间是完全按照斗魂场的规格来建造的，能够勉强承受住封號斗罗级別的战斗余波。
可即便如此，下方的比赛台也早已荡然无存，彻底化作了一片不断被银色月光消融的废墟。
就连在主席台上负责支撑防御屏障的娜娜莉，此刻都感觉有些笑不出来了。
毕竟她只是个音波类的控制系魂师，正面防御本就不是强项。
甚至为了能安稳地潜伏在史莱克学院內，像是圣灵教那些异常诡异的黑暗秘法，她更是一个都没有学过。
现在单纯依靠魂力硬顶，想要正面抵挡住蔡月儿第九魂技的持续攻势，对她来说確实有些勉强。
娜娜莉撇了撇嘴，暗中通过与霍雨浩的精神契约传音道：“主人，是不是你的什么能力影响到了那老妖婆，导致她现在彻底疯了？”
“不对，看她这歇斯底里的样子，也有可能她早就疯了。我听说啊，当年他们那一代的女魂师，就没有几个是不暗恋擎天斗罗的。
至於男的嘛，就连那位擎天斗罗自己也不例外，一个个都是那圣灵斗罗雅莉的疯狂追求者。”
“那些有的没的事情，说出来真是让人感觉滤镜都能碎一地。依我看，这蔡月儿八成是当年求而不得，积怨成疾，今天才借著由头彻底爆发了吧？”
听著娜娜莉在自己脑海里如同竹筒倒豆子般的碎碎念，霍雨浩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抽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回应什么。
自从分別从玄子、龙逍遥以及叶夕水的口中，得知过同一件事情的不同版本后，他就对这些老一辈的爱情故事產生了一种莫名的牴触心態。
毕竟很多东西，即便是身在其中的当事人都不一定能说得清楚，更何况还是从別人口中得知的版本。
“不过主人，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浊老爷子一个人挡不住那个疯婆子啊。而且这件事情闹到这种程度，之后该怎么收场？”
娜娜莉那清脆又带著几分明显焦急的声音，再度於霍雨浩的脑海中响起。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就算是想对蔡月儿动手，那也得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敲闷棍才对。
可如今这般大张旗鼓，动静大到就差没把整栋教学楼都给拆了的行径，显然是要捅出天大的篓子。
当然，只要最后能稳妥收场，那么倒大霉的，肯定会是蔡月儿这个始作俑者。
“沈熠她刚才不是说已经联繫了圣灵斗罗吗？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对方怎么还没有出现？”
在娜娜莉的记忆里，那位圣灵斗罗向来极少离开海神岛。
以对方九十八级的修为，即便只是辅助治疗系的魂师，但全力赶到这里，估计也用不了几息的时间。
被娜娜莉那疑惑中带著探寻的目光扫到，正带著学员撤离的沈熠，立刻会意，连忙开口回应道：
“娜娜莉副院长，圣灵冕下刚刚回復我，说她如今因为一件非常重要的公事，正在传灵塔总塔那边，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回到学院。”
“在传灵塔？那岂不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娜娜莉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大拇指指甲盖，精致的脸庞上满是焦虑。
心中念头飞转，再度朝著霍雨浩焦急地传音道：
“按照现在这情况，我们想要立刻就制服蔡月儿，岂不是只剩下龙皇斗罗那个选择？”
“主人，那可绝对不行啊。要是那龙老太婆现在就发现並且插手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对我们很不利。”
“你是不知道，蔡月儿这隨心所欲的性子，很大一部分就是从那龙老太婆身上学来的，可以说那两个人根本就是穿同一条裤衩的！”
看著上方在漫天月华之下，已经明显陷入苦战的浊世，以及正带著最后几名学员安全撤离房间的沈熠，霍雨浩微皱著眉头，通过精神契约平静地回应道：
“为什么不直接找云冥来？”
即便拋开那些已经被他改变的命运轨跡不谈。
单是在如今的斗罗大陆甚至是星罗大陆上所流传的无数事跡中，这位擎天斗罗都已经是公认的当世第一人。
倒不如说，此地爆发出如此强烈的能量波动，对方作为一位准神级別、並且正值壮年的极限斗罗，况且还身处海神岛，按理说早就应该有所察觉了才对。
这也是直到现在，霍雨浩都没有选择直接出手的原因之一。
至於另外的原因，他也是想要藉此机会看一看。
如今的史莱克学院高层，在面对蔡月儿这种肆意妄为的行径之后，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惩处。
“嗯？”
娜娜莉闻言，面上露出了几分明显的诧异。
但她又很快想到了什么，语气复杂地传音道：“主人，这恐怕不行。现在的云冥没有办法离开黄金古树。
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反正和那魔鬼岛的神祇传承有很大的关係，是海神阁的最高机密之一。”
轰——
半空中再度传来一声闷响，狂暴的能量风暴席捲四方，整座斗魂场已然变得满目疮痍。
看著又一次上来阻拦自己的浊世，甚至在那些学员安全撤离后，同样飞身上来牵制自己的娜娜莉，蔡月儿的胸脯因无法遏制的愤怒而剧烈起伏著。
她咬牙切齿地尖叫道：“我只是感知到了一股异常邪恶的气息。你们分明也都看到了，那种阴冷诡异的气息，能是正常魂师散发出来的吗？”
“这个灵冰绝对有问题，你们到底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我！”
在浊世与娜娜莉的同时阻拦下，蔡月儿明白，自己的落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愤怒上头过后，逐渐回过神来的她，也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行为寻找说辞。
待会到了海神阁，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一口咬死，一切的问题都出在那灵冰的身上。
蔡月儿能够凭著这副脾气行事无忌那么久，自然还是深諳这其中的门道。
只要自己的理由站得住脚，即便最后查出来那灵冰並没有什么问题，但有龙老在背后护著自己。
再加上这本就是学院內部的事务，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她，最多不过是受几句不痛不痒的斥责罢了。
“你这老妖婆，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一流，又在这胡说八道。”
娜娜莉可不会给蔡月儿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声娇斥下，右手抬起，乾脆利落地打了一个响指。
她身后那巨大的铃鐺虚影再度震颤，这一次发出的不再是清脆的铃声，而是如同晨钟暮鼓般，宏大的轰鸣之音。
“老娘的弟弟什么样，老娘比谁都清楚。那可是个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老好人，善良得就差联邦给他专门颁发荣誉好市民的证书了。”
“你这疯婆子竟然在这里空口白话地污衊他是邪魂师？我看你这见人就咬的德性，才最像是那些脑子不正常的邪魂师。”
一连串夹枪带棒的话语，隨著那层层迭迭的音波不断放大。
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直接衝击到蔡月儿的身上，让她只觉得双耳欲聋，就连心神都在那浩大的声浪中出现了一剎那的剧烈晃动。
此刻的娜娜莉可是完全不慌，甚至可以说是底气十足。
她已经从自家主人的口中得知，那所谓的邪眼，本质上並非纯粹的武魂。
也就是说，即便是后续进行任何形式的检查，都完全查不到任何问题。
这种情况下，娜娜莉当然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用言语狠狠地將这老妖婆钉在耻辱柱上。
至於另一边重新显露出人形的浊世，头盔底下的面容倒是露出几分哭笑不得的表情。
浊世还清楚地记得，娜娜莉年轻时上台比赛，斗魂台上都必须专门开启隔音法阵。
就是怕这位姑奶奶打到兴起，把对手干过的那些破事直接扩音到整座史莱克城都能听到的程度。
只是如今，她拿自己的弟弟来开涮，只能说不愧是亲的吗？
依旧留在房间內的霍雨浩，听到那被无限放大的声音在整个斗魂场內迴荡，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几条清晰的黑线。
这娜娜莉，难道是在拐弯抹角地报復自己將她强行签订契约吗？
尤其是看著半空中那娜娜莉一副意犹未尽，似乎还想再来几句更狠的模样，霍雨浩也只能深吸一口气，通过精神契约传音道：
“娜娜莉，接下来还是交给我吧。”
如今时间已经拖得太久，他可不想事情產生什么不必要的变数。
早在来到史莱克学院之前，他的魂力就已经正式突破到了五十级。
而暗魔邪神虎，也顺理成章地提供给了他灵眸武魂的第五个魂环。
只是霍雨浩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场合下，尝试使用这个全新的魂技。
“誒？主人，別啊，我这还有几句狠的没说呢，绝对能给那蔡月儿造成一万点精神伤害，直接戳她肺管子的……”
霍雨浩並没有理会娜娜莉那兴致勃勃的声音。
八个漆黑中泛著红光，由模擬魂技所偽造的魂环出现在他的身后。
一只漆黑的大猫从魂环中悄然跃出，隨即身形暴涨，化作异常威猛的黑色巨虎。
伴隨著霍雨浩身后第八个魂环在剧烈闪烁间变得异常黯淡无光，那暗魔邪神虎原本血红色的双眸，竟陡然化作一种深邃的幽蓝色。
就连她周身繚绕的灰色气流，也在这一刻彻底化作纯粹的漆黑之色。
阿邪四肢同时发力，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著半空中那轮银月之下的蔡月儿飞扑而去。
身后那根標誌性的邪神鉤，更是猛然挥动，在空中划过一道令人心悸的黑色弧光。
好不容易从那震盪心神的音波控制中脱离出来，看著飞扑而来的黑虎，蔡月儿的面容再度扭曲起来。
“尔敢……”
不过区区一只尚未达到十万年层次的魂灵，也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那灵冰难道以为，虎落平阳就能任由一只野犬来欺辱不成？
虽然感觉这通体漆黑的邪异猛虎莫名有些眼熟，可精神仍处於晃动之中的蔡月儿，一时间竟也没能想起这魂灵的原身。
暗魔邪神虎的动作快到了极致，甚至在蔡月儿堪堪提起魂力，准备布下防御的瞬间，一点漆黑之光便从它那邪神鉤尖爆发出来。
那黑光悄无声息，没有半点能量的波动，却迅速扩张化作直径超过一丈的黑洞。
一瞬间便將暗魔邪神虎与蔡月儿的身影同时吞噬，在半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已经解除了自身斗鎧的浊世，面上的震惊神情完全无法掩饰。
对於这魂兽的了解程度，恐怕即便是捕杀大量魂兽进行研究的传灵塔，都没有史莱克学院来得深刻。
在千手斗罗留存於学院的古籍资料之中，可是对这邪异的魂兽进行过详细的总结，甚至是要万分注意那名为生死竞技场的天赋能力。
古籍中明確记载，倘若不是唐三先祖运气好，即便他当时已经成就封號斗罗，即將完成海神的考验，恐怕也早就身死在暗魔邪神虎的利爪之下。
可如今，这……
似乎是察觉到了浊世落在自己身上的诧异目光，霍雨浩抬头望去，朗声回应道：
“赤龙斗罗，並非你所想的那样。我的这个魂技，名为永恆竞技场。”
感受著浊世与娜娜莉投来的更加疑惑的目光，霍雨浩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是开口解释道：
“不知二位可曾听过一个神话故事。神祇为了惩罚一人，便判处他必须將一块巨石推至山顶。
但每当巨石即將到达山顶之时，又会重新滚落山脚，如此永恆地持续下去，没有尽头。”
“等一下。”
闻言，浊世下意识地开口，脸上的表情古怪到了极点。
“按照你的这个说法，岂不是说蔡月儿现在正在里面推石头？”
而一旁的娜娜莉只是稍微想像了一下那老妖婆气急败坏地推著石头，然后石头又一次次滚下去。
蔡月儿只能永无止境地重复这个过程的场景，以那老妖婆的性子，怕不是能当场给直接气死。
这么一想，娜娜莉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有点绷不住了，乐得想直接笑出声。
“是，也不是。”
霍雨浩轻轻摇了摇头，並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解释太多。
其实，他更愿意称呼这个由阿邪的天赋能力所演化而来的第五魂技为永恆监牢。
並非像阿邪所提供的第三魂技剎那永恆那般，可以对部分区域內的时空进行操控。
永恆监牢內的时空流速，与外界是完全一致的。
何为永恆？
那便是由无数个剎那所堆积而成的无尽。
当进入监牢的那一刻起，蔡月儿存在的那个剎那，便被彻底固定在了某一时刻。
剩余的所有时间，不过是在那片虚无的空间中，永无止境地重复著那被定格的一剎那而已。
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在那片等同於流放的异度空间中，蔡月儿也算是实现了另类的永生。
就在这时，一道异常圣洁而空灵的声音，在眾人的耳边响起。
“那要怎么做，才能將月儿放出来呢？”
隨之而来的，是如同初升朝阳般温暖和煦的神圣光辉。
那光辉之中夹带著无比浓郁的生命气息，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金白色的流光缓缓散去，映入眾人眼中的，是一位圣洁素雅到不染尘埃的绝色少女。
她身著一袭朴素的水绿色长裙，一头墨绿色的长髮如同瀑布般披散在身后。
即便此刻她的双眸是紧闭著的，但在场的所有人却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正在用一种温柔的目光注视著你。
仿佛被她看上一眼，心灵深处所有的躁动与杂念，都在不经意间被彻底洗涤乾净。
原本面色还有些难看的浊世，在见到那道熟悉身影后，整个人的气场都为之一变。
那张老脸上不仅是红光满面，更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搓了搓双手，全然没了方才镇定自若的模样。
“雅莉，你怎么来了？”
“是沈熠通知我来的。”
雅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淡雅温和，她环顾了一圈这狼藉的现场，秀眉微蹙，轻声嘆息道：
“可我好像还是慢了一步，没能阻止这事情的发生。”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要给所有牵涉其中的学生一个明確的交代。而且接下来的入学考核，恐怕也因此变得难办了。”
“哎呀，雅莉，这又不是你的错。”
浊世一听这话，立刻急了，语气里带著压抑不住的气愤。
“都怪蔡月儿那个疯婆子，我都劝阻过她好几次了，让她冷静一点，她就是不听。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堪，现在好了吧，留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似乎並没有將浊世那带著火气的抱怨放在心上，雅莉的面上依旧掛著那份动人心弦的柔和笑顏。
而看著浊世这副局促不安的模样，一旁的娜娜莉嘴角倒是不自觉地扯了扯，立刻通过精神契约向霍雨浩开口道：
“所以主人，那蔡老妖婆之前也没说错。浊老爷子一见到这位圣灵斗罗，魂儿都快被勾走了，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当年那位擎天斗罗为了圣灵斗罗，可是在明都闹出过天大的动静，直接单方面宣布雅莉是他的妻子。
但这件事情后面又没了下文，只是最后雅莉留在了史莱克学院，但实际上又一直保持著单身。
所以啊，也难怪他们那一代的男性魂师，直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
霍雨浩一边听著娜娜莉的八卦內容，另一边却能清晰感知到。
那位圣灵斗罗看似紧闭的双眸，其目光穿过了浊世和娜娜莉，笔直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在这位被誉为斗罗大陆第一美人的圣灵斗罗身上，他竟然感受到了神性种子的气息。
还不等霍雨浩细细思索这股气息究竟属於哪一位神祇，在他的精神感知中，雅莉那双紧闭的眸子，好似在这一刻彻底张开。
水绿色的眸子里，有著淡淡的金色波光在其中流转。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郁的生命气息，带著初春草木破土而出的芬芳喷涌而出。
这是生命女神的神性种子？！
还不等霍雨浩回过神来，雅莉那温柔如水的声音便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我在这里，感受到了情绪的力量。灵冰，或者说，我该尊称你为霍雨浩阁下？毁灭与生命两位神王，已经等待你许久了。”
直到此刻，霍雨浩平静的脸色，才终於微微一变。
(本章完)
见那蔡月儿如同疯狗一样见人就咬，甚至都不需要任何证据，就准备直接给两人定罪的模样。
尤其是回想起先前娜娜莉的提议，浊世苍老面上的神情愈发无奈。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著最后的忍耐。
“月儿，我再说一次，把斗鎧收起来，不要再胡闹了。”
“胡闹？”
这话像是彻底点燃炸药桶，戳中蔡月儿的痛处。
在华丽的冠冕之下，那张重返青春的姣好容顏，显得愈发扭曲狰狞。
“我怎么可能会出错？我蔡月儿这辈子，哪一次做错过事！”
隨著这一声尖利的怒喝，她手中高举的法杖之上，那压缩到极致的月光彻底爆发。
化作一轮锋利无比的银白色月环，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朝著主席台飞射而去。
看著真朝著这里动用杀招的蔡月儿，浊世那双浑浊的眼眸中，也终於流露出无法掩饰的震惊之色。
他实在想不明白。
怎么说蔡月儿也是活了上百年的海神阁宿老，是史莱克学院的顶尖战力之一。
怎么还像是一个极易被激怒的孩童一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而此刻，一直安静站在后方的霍雨浩，那双平静的蓝金色眸子深处，代表著愤怒情绪的红色光泽正不断闪烁。
蔡月儿能走到这个地位，又活了那么久，总归还是带点脑子的。
但不凑巧的是，他正好有著能够將別人彻底变成没脑子的能力。
眼看著那道月轮呼啸而至，浊世的动作似慢似快。
不过只是將右手缓缓抬起，在身前画了一个圆。
顷刻间，一股无比强盛的气血之力，便从他那看似苍老的身躯中狂涌而出。
右掌平平推出，一声嘹亮高亢的龙吟骤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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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空间都在这声龙吟之下剧烈震颤，仿佛是要被撕裂了一般。
此刻，在场绝大多数人的脑海中，都出现了一只通体覆盖著暗红色鳞甲的狰狞巨龙。
龙首张开巨口，將那迎面而来的月轮尽数吞没。
一旁的霍雨浩倒是略带几分讶然地看著浊世挥出的这一掌。
倘若说，当初穆老教导自己的君临天下，是將精神力融入到物理攻击之中，那么这位老者此刻所使用的战技，就是將自身那滂湃如海的气血之力融入其中。
两者虽是截然不同的表现方式，但又殊途同归，都是对自身精气神的调动。
浊世的右手掌依旧悬停在身前，眼眸中精光闪烁，朝著上空的蔡月儿冷厉开口：“蔡月儿，不要让我开口说第三次。”
“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你现在就此收手，我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若你执意如此，后面闹到海神阁，只会让大家都难堪。”
“交情、难堪？”
蔡月儿的声音愈发扭曲尖锐，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浊世，倘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雅莉，你怕是早就像条狗一样贴上去了吧！还会在这里跟我讲什么交情，说什么难堪？”
闻言的浊世，苍老的面容瞬间一片铁青，周身的气血之力都为之一滯，怒声呵斥道：
“你……住口！雅莉她根本就不会像你现在这样，如此的无理取闹。”
“呵，看来我也说到你这个老傢伙的痛处了呢。”
蔡月儿的笑容越发扭曲，身后的银月流转，月光愈发耀目。
“是啊，那个女人確实不会胡闹，毕竟她都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怨毒的话语落下，蔡月儿手中的银月权杖再度高高举起。
这一次，她身后的那轮巨大银月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开始向外膨胀，那唯一的十万年魂环更是光芒大盛。
瞬间，那巨大的银月便彻底占据了整间房间的穹顶，將所有的光线都吞噬殆尽。
好似一切都在这纯粹的月光下开始消融瓦解，所有人的感知都在这一刻变得极其模糊，视野中只剩下那茫茫银白。
第九魂技，月华！
看著彻底陷入癲狂、甚至不惜直接动用自己十万年魂技的蔡月儿，浊世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蔡月儿，你是真的疯了！”
他压抑著怒火，低声怒骂一句，隨即朝著娜娜莉高声道：
“娜娜莉，你护著其他人点，千万不要让他们出事，老夫必须立刻出手，擒下这个疯婆子。”
说话间，四紫、四黑、一红，九个魂环已然从浊世身后浮现而出。
一层显得异常厚重的暗红色龙形斗鎧瞬间覆盖了他的全身，每一片鳞甲都闪烁著沉凝的光泽。
浊世一步踏出，背后的龙翼猛然震动，整个人便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光，瞬间就已窜入那片银白色的月光领域之中。
被龙爪手甲所覆盖的右手紧握成拳，而后朝著领域的核心，悍然轰出。
这一刻，浊世那苍老的身躯仿佛完全舒展开来，那澎湃的气血之力灌注全身，犹如一头沉睡的巨龙在此刻甦醒，仰天发出怒吼。
一条暗红色的光带以浊世的身体为中心迅速瀰漫开来。
几乎是在剎那之间，便化作一条身躯无比庞大的鳞甲巨龙，带著镇压一切的强悍气势，朝著悬浮於领域中心的蔡月儿猛扑而去。
与此同时，蔡月儿的第九魂技似乎也已蓄力完毕。
那轮占据了整个穹顶的巨大银月愈发耀目，数之不尽的月华流光从中不断喷射而出，化作一场席捲整个空间的银色风暴。
然而，那些月光並非单单锁定了浊世所化的巨龙，更有相当一部分，朝著下方的主席台无差別地电射而去。
“乖乖，这蔡老妖婆是真的疯了不成，真敢对这些学员们下死手啊。”
娜娜莉压低声音暗骂一句，手中的恐惧铃鐺却在同一时间急速晃动。
鬼魅之音迅速扩散，在她身前化作一层有形的暗绿色音波屏障，將身后的霍雨浩以及一眾早已嚇得面无人色的学员们牢牢护在其中。
“不要怕，孩子们，都到我的身后来，娜娜莉副院长会保护你们的。”
骂归骂，但此刻娜娜莉的嘴巴都快要笑歪了。
她心中的算盘打得飞快。
原本按照她的资歷，估计最少还要再熬个几十年，才有那么点可能去接替蔡月儿的位置。
可现在闹了这么一出惊天大戏，蔡月儿公然在学院內部暴走，还意图攻击普通学员，这罪名可就大了去了。
就算不死，她被弹劾下台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到时候，这外院院长的位置，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差点没能绷住自己脸上那副悲天悯人的沉痛表情。
半空中，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虚空爆鸣声与强烈的能量碰撞风暴过后。
浊世所化的那条鳞甲巨龙身上，赫然出现了数之不尽的骇人孔洞。
甚至不少暗红色鳞甲都被那诡异的银色月光所覆盖，化作银白之色，並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不断消融剥落。
蔡月儿悬浮在银月之下，居高临下地看著下方气息萎靡的赤甲龙，发出一声冷哼。
“浊世，从前你就没有贏过我，难道你认为现在就可以了吗？”
武魂真身状態下的浊世也是苦不堪言，他的赤甲龙武魂可是顶级的真龙类武魂。
在防御能力上几乎是举世无双，即便是极限斗罗当面攻击，恐怕都不能在短时间內击碎他的龙鳞。
可偏偏，蔡月儿这银月武魂所附带的月华侵蚀能力，天然就克制他这种魂师。
更要命的是，他还必须分心控制自己的力量，不断將两人战斗中外溢的能量波动强行消解。
生怕一个不小心，这战斗的余波就將整座教学楼给直接震塌了。
也得亏目前的这个房间是完全按照斗魂场的规格来建造的，能够勉强承受住封號斗罗级別的战斗余波。
可即便如此，下方的比赛台也早已荡然无存，彻底化作了一片不断被银色月光消融的废墟。
就连在主席台上负责支撑防御屏障的娜娜莉，此刻都感觉有些笑不出来了。
毕竟她只是个音波类的控制系魂师，正面防御本就不是强项。
甚至为了能安稳地潜伏在史莱克学院內，像是圣灵教那些异常诡异的黑暗秘法，她更是一个都没有学过。
现在单纯依靠魂力硬顶，想要正面抵挡住蔡月儿第九魂技的持续攻势，对她来说確实有些勉强。
娜娜莉撇了撇嘴，暗中通过与霍雨浩的精神契约传音道：“主人，是不是你的什么能力影响到了那老妖婆，导致她现在彻底疯了？”
“不对，看她这歇斯底里的样子，也有可能她早就疯了。我听说啊，当年他们那一代的女魂师，就没有几个是不暗恋擎天斗罗的。
至於男的嘛，就连那位擎天斗罗自己也不例外，一个个都是那圣灵斗罗雅莉的疯狂追求者。”
“那些有的没的事情，说出来真是让人感觉滤镜都能碎一地。依我看，这蔡月儿八成是当年求而不得，积怨成疾，今天才借著由头彻底爆发了吧？”
听著娜娜莉在自己脑海里如同竹筒倒豆子般的碎碎念，霍雨浩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抽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回应什么。
自从分別从玄子、龙逍遥以及叶夕水的口中，得知过同一件事情的不同版本后，他就对这些老一辈的爱情故事產生了一种莫名的牴触心態。
毕竟很多东西，即便是身在其中的当事人都不一定能说得清楚，更何况还是从別人口中得知的版本。
“不过主人，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浊老爷子一个人挡不住那个疯婆子啊。而且这件事情闹到这种程度，之后该怎么收场？”
娜娜莉那清脆又带著几分明显焦急的声音，再度於霍雨浩的脑海中响起。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就算是想对蔡月儿动手，那也得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敲闷棍才对。
可如今这般大张旗鼓，动静大到就差没把整栋教学楼都给拆了的行径，显然是要捅出天大的篓子。
当然，只要最后能稳妥收场，那么倒大霉的，肯定会是蔡月儿这个始作俑者。
“沈熠她刚才不是说已经联繫了圣灵斗罗吗？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对方怎么还没有出现？”
在娜娜莉的记忆里，那位圣灵斗罗向来极少离开海神岛。
以对方九十八级的修为，即便只是辅助治疗系的魂师，但全力赶到这里，估计也用不了几息的时间。
被娜娜莉那疑惑中带著探寻的目光扫到，正带著学员撤离的沈熠，立刻会意，连忙开口回应道：
“娜娜莉副院长，圣灵冕下刚刚回復我，说她如今因为一件非常重要的公事，正在传灵塔总塔那边，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回到学院。”
“在传灵塔？那岂不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娜娜莉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大拇指指甲盖，精致的脸庞上满是焦虑。
心中念头飞转，再度朝著霍雨浩焦急地传音道：
“按照现在这情况，我们想要立刻就制服蔡月儿，岂不是只剩下龙皇斗罗那个选择？”
“主人，那可绝对不行啊。要是那龙老太婆现在就发现並且插手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对我们很不利。”
“你是不知道，蔡月儿这隨心所欲的性子，很大一部分就是从那龙老太婆身上学来的，可以说那两个人根本就是穿同一条裤衩的！”
看著上方在漫天月华之下，已经明显陷入苦战的浊世，以及正带著最后几名学员安全撤离房间的沈熠，霍雨浩微皱著眉头，通过精神契约平静地回应道：
“为什么不直接找云冥来？”
即便拋开那些已经被他改变的命运轨跡不谈。
单是在如今的斗罗大陆甚至是星罗大陆上所流传的无数事跡中，这位擎天斗罗都已经是公认的当世第一人。
倒不如说，此地爆发出如此强烈的能量波动，对方作为一位准神级別、並且正值壮年的极限斗罗，况且还身处海神岛，按理说早就应该有所察觉了才对。
这也是直到现在，霍雨浩都没有选择直接出手的原因之一。
至於另外的原因，他也是想要藉此机会看一看。
如今的史莱克学院高层，在面对蔡月儿这种肆意妄为的行径之后，究竟能做出什么样的惩处。
“嗯？”
娜娜莉闻言，面上露出了几分明显的诧异。
但她又很快想到了什么，语气复杂地传音道：“主人，这恐怕不行。现在的云冥没有办法离开黄金古树。
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反正和那魔鬼岛的神祇传承有很大的关係，是海神阁的最高机密之一。”
轰——
半空中再度传来一声闷响，狂暴的能量风暴席捲四方，整座斗魂场已然变得满目疮痍。
看著又一次上来阻拦自己的浊世，甚至在那些学员安全撤离后，同样飞身上来牵制自己的娜娜莉，蔡月儿的胸脯因无法遏制的愤怒而剧烈起伏著。
她咬牙切齿地尖叫道：“我只是感知到了一股异常邪恶的气息。你们分明也都看到了，那种阴冷诡异的气息，能是正常魂师散发出来的吗？”
“这个灵冰绝对有问题，你们到底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我！”
在浊世与娜娜莉的同时阻拦下，蔡月儿明白，自己的落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愤怒上头过后，逐渐回过神来的她，也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行为寻找说辞。
待会到了海神阁，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一口咬死，一切的问题都出在那灵冰的身上。
蔡月儿能够凭著这副脾气行事无忌那么久，自然还是深諳这其中的门道。
只要自己的理由站得住脚，即便最后查出来那灵冰並没有什么问题，但有龙老在背后护著自己。
再加上这本就是学院內部的事务，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她，最多不过是受几句不痛不痒的斥责罢了。
“你这老妖婆，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一流，又在这胡说八道。”
娜娜莉可不会给蔡月儿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声娇斥下，右手抬起，乾脆利落地打了一个响指。
她身后那巨大的铃鐺虚影再度震颤，这一次发出的不再是清脆的铃声，而是如同晨钟暮鼓般，宏大的轰鸣之音。
“老娘的弟弟什么样，老娘比谁都清楚。那可是个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老好人，善良得就差联邦给他专门颁发荣誉好市民的证书了。”
“你这疯婆子竟然在这里空口白话地污衊他是邪魂师？我看你这见人就咬的德性，才最像是那些脑子不正常的邪魂师。”
一连串夹枪带棒的话语，隨著那层层迭迭的音波不断放大。
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直接衝击到蔡月儿的身上，让她只觉得双耳欲聋，就连心神都在那浩大的声浪中出现了一剎那的剧烈晃动。
此刻的娜娜莉可是完全不慌，甚至可以说是底气十足。
她已经从自家主人的口中得知，那所谓的邪眼，本质上並非纯粹的武魂。
也就是说，即便是后续进行任何形式的检查，都完全查不到任何问题。
这种情况下，娜娜莉当然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用言语狠狠地將这老妖婆钉在耻辱柱上。
至於另一边重新显露出人形的浊世，头盔底下的面容倒是露出几分哭笑不得的表情。
浊世还清楚地记得，娜娜莉年轻时上台比赛，斗魂台上都必须专门开启隔音法阵。
就是怕这位姑奶奶打到兴起，把对手干过的那些破事直接扩音到整座史莱克城都能听到的程度。
只是如今，她拿自己的弟弟来开涮，只能说不愧是亲的吗？
依旧留在房间內的霍雨浩，听到那被无限放大的声音在整个斗魂场內迴荡，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几条清晰的黑线。
这娜娜莉，难道是在拐弯抹角地报復自己將她强行签订契约吗？
尤其是看著半空中那娜娜莉一副意犹未尽，似乎还想再来几句更狠的模样，霍雨浩也只能深吸一口气，通过精神契约传音道：
“娜娜莉，接下来还是交给我吧。”
如今时间已经拖得太久，他可不想事情產生什么不必要的变数。
早在来到史莱克学院之前，他的魂力就已经正式突破到了五十级。
而暗魔邪神虎，也顺理成章地提供给了他灵眸武魂的第五个魂环。
只是霍雨浩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场合下，尝试使用这个全新的魂技。
“誒？主人，別啊，我这还有几句狠的没说呢，绝对能给那蔡月儿造成一万点精神伤害，直接戳她肺管子的……”
霍雨浩並没有理会娜娜莉那兴致勃勃的声音。
八个漆黑中泛著红光，由模擬魂技所偽造的魂环出现在他的身后。
一只漆黑的大猫从魂环中悄然跃出，隨即身形暴涨，化作异常威猛的黑色巨虎。
伴隨著霍雨浩身后第八个魂环在剧烈闪烁间变得异常黯淡无光，那暗魔邪神虎原本血红色的双眸，竟陡然化作一种深邃的幽蓝色。
就连她周身繚绕的灰色气流，也在这一刻彻底化作纯粹的漆黑之色。
阿邪四肢同时发力，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著半空中那轮银月之下的蔡月儿飞扑而去。
身后那根標誌性的邪神鉤，更是猛然挥动，在空中划过一道令人心悸的黑色弧光。
好不容易从那震盪心神的音波控制中脱离出来，看著飞扑而来的黑虎，蔡月儿的面容再度扭曲起来。
“尔敢……”
不过区区一只尚未达到十万年层次的魂灵，也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那灵冰难道以为，虎落平阳就能任由一只野犬来欺辱不成？
虽然感觉这通体漆黑的邪异猛虎莫名有些眼熟，可精神仍处於晃动之中的蔡月儿，一时间竟也没能想起这魂灵的原身。
暗魔邪神虎的动作快到了极致，甚至在蔡月儿堪堪提起魂力，准备布下防御的瞬间，一点漆黑之光便从它那邪神鉤尖爆发出来。
那黑光悄无声息，没有半点能量的波动，却迅速扩张化作直径超过一丈的黑洞。
一瞬间便將暗魔邪神虎与蔡月儿的身影同时吞噬，在半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已经解除了自身斗鎧的浊世，面上的震惊神情完全无法掩饰。
对於这魂兽的了解程度，恐怕即便是捕杀大量魂兽进行研究的传灵塔，都没有史莱克学院来得深刻。
在千手斗罗留存於学院的古籍资料之中，可是对这邪异的魂兽进行过详细的总结，甚至是要万分注意那名为生死竞技场的天赋能力。
古籍中明確记载，倘若不是唐三先祖运气好，即便他当时已经成就封號斗罗，即將完成海神的考验，恐怕也早就身死在暗魔邪神虎的利爪之下。
可如今，这……
似乎是察觉到了浊世落在自己身上的诧异目光，霍雨浩抬头望去，朗声回应道：
“赤龙斗罗，並非你所想的那样。我的这个魂技，名为永恆竞技场。”
感受著浊世与娜娜莉投来的更加疑惑的目光，霍雨浩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是开口解释道：
“不知二位可曾听过一个神话故事。神祇为了惩罚一人，便判处他必须將一块巨石推至山顶。
但每当巨石即將到达山顶之时，又会重新滚落山脚，如此永恆地持续下去，没有尽头。”
“等一下。”
闻言，浊世下意识地开口，脸上的表情古怪到了极点。
“按照你的这个说法，岂不是说蔡月儿现在正在里面推石头？”
而一旁的娜娜莉只是稍微想像了一下那老妖婆气急败坏地推著石头，然后石头又一次次滚下去。
蔡月儿只能永无止境地重复这个过程的场景，以那老妖婆的性子，怕不是能当场给直接气死。
这么一想，娜娜莉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有点绷不住了，乐得想直接笑出声。
“是，也不是。”
霍雨浩轻轻摇了摇头，並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解释太多。
其实，他更愿意称呼这个由阿邪的天赋能力所演化而来的第五魂技为永恆监牢。
並非像阿邪所提供的第三魂技剎那永恆那般，可以对部分区域內的时空进行操控。
永恆监牢內的时空流速，与外界是完全一致的。
何为永恆？
那便是由无数个剎那所堆积而成的无尽。
当进入监牢的那一刻起，蔡月儿存在的那个剎那，便被彻底固定在了某一时刻。
剩余的所有时间，不过是在那片虚无的空间中，永无止境地重复著那被定格的一剎那而已。
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在那片等同於流放的异度空间中，蔡月儿也算是实现了另类的永生。
就在这时，一道异常圣洁而空灵的声音，在眾人的耳边响起。
“那要怎么做，才能將月儿放出来呢？”
隨之而来的，是如同初升朝阳般温暖和煦的神圣光辉。
那光辉之中夹带著无比浓郁的生命气息，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金白色的流光缓缓散去，映入眾人眼中的，是一位圣洁素雅到不染尘埃的绝色少女。
她身著一袭朴素的水绿色长裙，一头墨绿色的长髮如同瀑布般披散在身后。
即便此刻她的双眸是紧闭著的，但在场的所有人却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正在用一种温柔的目光注视著你。
仿佛被她看上一眼，心灵深处所有的躁动与杂念，都在不经意间被彻底洗涤乾净。
原本面色还有些难看的浊世，在见到那道熟悉身影后，整个人的气场都为之一变。
那张老脸上不仅是红光满面，更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搓了搓双手，全然没了方才镇定自若的模样。
“雅莉，你怎么来了？”
“是沈熠通知我来的。”
雅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淡雅温和，她环顾了一圈这狼藉的现场，秀眉微蹙，轻声嘆息道：
“可我好像还是慢了一步，没能阻止这事情的发生。”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要给所有牵涉其中的学生一个明確的交代。而且接下来的入学考核，恐怕也因此变得难办了。”
“哎呀，雅莉，这又不是你的错。”
浊世一听这话，立刻急了，语气里带著压抑不住的气愤。
“都怪蔡月儿那个疯婆子，我都劝阻过她好几次了，让她冷静一点，她就是不听。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堪，现在好了吧，留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似乎並没有將浊世那带著火气的抱怨放在心上，雅莉的面上依旧掛著那份动人心弦的柔和笑顏。
而看著浊世这副局促不安的模样，一旁的娜娜莉嘴角倒是不自觉地扯了扯，立刻通过精神契约向霍雨浩开口道：
“所以主人，那蔡老妖婆之前也没说错。浊老爷子一见到这位圣灵斗罗，魂儿都快被勾走了，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当年那位擎天斗罗为了圣灵斗罗，可是在明都闹出过天大的动静，直接单方面宣布雅莉是他的妻子。
但这件事情后面又没了下文，只是最后雅莉留在了史莱克学院，但实际上又一直保持著单身。
所以啊，也难怪他们那一代的男性魂师，直到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
霍雨浩一边听著娜娜莉的八卦內容，另一边却能清晰感知到。
那位圣灵斗罗看似紧闭的双眸，其目光穿过了浊世和娜娜莉，笔直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在这位被誉为斗罗大陆第一美人的圣灵斗罗身上，他竟然感受到了神性种子的气息。
还不等霍雨浩细细思索这股气息究竟属於哪一位神祇，在他的精神感知中，雅莉那双紧闭的眸子，好似在这一刻彻底张开。
水绿色的眸子里，有著淡淡的金色波光在其中流转。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郁的生命气息，带著初春草木破土而出的芬芳喷涌而出。
这是生命女神的神性种子？！
还不等霍雨浩回过神来，雅莉那温柔如水的声音便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我在这里，感受到了情绪的力量。灵冰，或者说，我该尊称你为霍雨浩阁下？毁灭与生命两位神王，已经等待你许久了。”
直到此刻，霍雨浩平静的脸色，才终於微微一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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