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五年,我登基了 - 第56章 对峙(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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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四头一回经历这些, 经验明显不足,他本来就被幽州的事给闹得心慌,这下看到朝廷的人还要查裴大人, 于是更加不安。
    话音刚落,朝廷的人已闯了进来, 成四紧张兮兮地守在一旁。
    沈璎正想走,看清来人之后却又停下步子。这些人她不认识,想来只是个小角色而已。
    来人确实是刑部底下的一员七品小官儿。来查案的途中, 他们已经把幽州各官员情况摸清楚了,知道最年轻的那个便是永宁县县令裴杼, 遂直接冲着对方道:“裴大人, 劳烦随我们走一趟,刑部邓侍郎请您与县丞速去配合查案。”
    郑兴成揪着心,方才还在对刘岱的遭遇幸灾乐祸呢,转头霉运就到了自己头上了。正迟疑要怎么办, 下一刻便看到裴杼那大傻蛋整了整头冠,毫不露怯地直接迈出门槛了。
    老天爷, 他就不带怕的吗?!
    郑兴成这下彻底没了迟疑的借口,等那些人追问“县丞何在”时, 郑兴成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了裴杼。
    望着裴杼的后脑勺,郑兴成心里已经在骂娘了, 这家伙都没问清楚情况就敢上,他是真不怕死在幽州城啊?
    裴杼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他觉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直, 没有什么好惧怕的。就算要查,也不可能只查他一个人,文县令, 张县令等人应该都在州城,例行公事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裴杼一走,外头又闯进了一群官兵。
    江舟手已经搭上了佩刀,却被沈璎给按住了。这些人过来,应该只是为了调查取证。
    果不其然,这群人进来后直接把住了衙门各出入口,说自己是奉了吏部侍郎之命前来搜查,警告他们不许妨碍公务。
    衙门里最大的两位官员都不在,王绰等人身份不够,平时闷不吭声也不管事儿的魏平却站了出来,请王绰备好往来公文,又请沈璎准备好账本,他自己则引着来人去了裴杼的住处,又让成四另带一批人去郑兴成的府上配合查证。
    魏平敢带路,是因为他自信裴大人行事光明磊路,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把柄。至于郑兴成,这家伙贼得很,轻易不会被人搜出什么证据。就算有,也是从前贪污造的孽,被人搜出来实属活该。
    这群人这回过来主要也是搜这两家,其他人不过是顺带一看罢了。可绕是如此,衙门中也难免有些慌乱,别人也就算了,张如胜竟然还跑过来嚷嚷,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沈璎一个眼刀子飞过去,神色凌厉且肃杀:“不妨再叫得大声点,好彻底绝了郑兴成回来的可能。”
    张如胜吓得立马噤声。
    他之前学记账时,被沈璎折腾得死去活来,可到底没有学好,被沈璎骂完又被郑大人接着骂。兴许是留下的阴影太大,他格外害怕沈璎。怕归怕,张如胜却不得不承认沈璎这黄毛丫头关键时候挺靠谱,起码被她骂了之后,张如胜心里安心多了。
    他知道自己不中用,也不敢再触沈璎的霉头,默默退到旁边,只求别做了绊脚石。
    外有魏平挡着,内里有沈璎跟王绰坐镇,永宁县县衙这场风波很快便得以平息,差役们也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儿,华观复跟丁鲤两个甚至还被推出去上课了,一切如常。
    其他几个县可就没有这份好运气了。
    自来县衙都是县令做主,县令不在便听县丞的。这两人一走,一时又有朝廷的人过来搜查,几处县衙都被闹得人仰马翻。
    先不说究竟有没有查到什么罪证,单是旧年的账本被翻出来问上几句,都足够官吏们喝一壶的了。这些个陈年旧账谁能说得清?谁又能想的到,这种东西还会被翻上来继续查的一日?不是说犯事儿的是刘太守吗,怎么连他们这边也不得安生?
    快要到州衙的裴杼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自进城后,裴杼一直在四处观察。想必这回朝廷官员是下了大力气的,整个幽州风声鹤唳,连街上闲逛的富人都少了许多,不知是被抓还是躲风头去了。等到了之前杨夫人说的那家古董铺子前时,此处也被贴上了封条。
    郑兴成还在旁边嘟囔呢:“连这地方都被封了。”
    裴杼无奈摇头,看来郑大人也是送过不少礼的,否则也不会知道这等不干净的地方了。
    一时到了州衙,相邻几个县城的县令、县丞们都已经到了,正焦急地分坐两侧,边上还有众多监视的小吏。他们虽一早就来了,但却不敢寒暄,甚至连对个眼色都不大敢,生怕被人惦记上,回头专门查他们。
    裴杼过来时却十分洒脱地往椅子上一坐,熟门熟路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又问道:“不知邓侍郎几时才能派人来审?”
    边上的差役道:“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待会儿就轮到诸位了。”
    文县令跟吴县令对视一眼,这话说的,可真是叫人心慌。
    里头的进展并不顺利,邓侍郎与几位监察御史查了这么久,刘岱贪污受贿的证据是一查一个准,甚至他府里还背着两条人命官司,光看这两点就已经够定他死罪了。但刘岱坚决不承认自己叛国,称这一切都是杜良川跟永宁县一干人等为了拉他下水蓄意诬告。
    那两人是否参与,邓侍郎不好说,但是这封信的确是真的,他们对比过宝日金生父达努之前呈过来的那封国书字迹,确实一模一样。追着这封信的来由一查,送信之人来自东胡,还跟王廷关系匪浅。
    口供可以说谎,证物却不会。可即便邓侍郎已经告知此事,刘岱仍然称自己被算计,用刑之后也不承认。
    陛下最关心的便是叛国一事了,为了彻查清楚,邓侍郎才让人将几位县令都带过来分开审问,等到审得差不多了后,又将裴杼、郑兴成外加杜良川领到了跟前。
    刘岱看到杜良川便破口大骂。昨日他被抓时,便得知是杜良川害的自己。他至今仍想不通,杜良川为何会下这么重的手?他待杜良川不薄,从前得了那么多好处都没忘给杜良川分,结果这人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对他恩将仇报,毁了他的前途。叛国的罪名一旦坐实,他哪里还有活路?
    杜侍郎赶紧放人抽了一下刘岱的嘴巴。
    刘岱被迫住嘴,他也知道自己这回凶多吉少,如今只能豁出去了,尽力多拉下水几个。
    刘岱反手告了杜良川贪污。
    杜良川并不着急,毕竟他在此之前已经被查过了,被他留下来的那么点小罪证都是无伤大雅,并不足以被拿出来单说。且这回刚来的几位御史都是偏向他的,杜良川压根不慌:“太守大人,说话做事可是要讲究证据的,您不能因为自己贪污,便看谁都像罪人。”
    “我有人证!”
    刘岱脱口念了几个名字。
    不多时,那些人都被带了过来,但却对此矢口否认,称杜大人清清白白,从未贪过民脂民膏。态度一致,倒是让刘岱都错愕了许久。
    裴杼在旁观赏了一场大戏,对杜良川也刮目相看了。他跟杜良川也曾打过交道,本以为他只是刘岱的应声虫,没想到那也不过是个外壳罢了,褪去这层伪装,内里依旧是狠角色。也对,州衙哪有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等咬完了杜良川,接下来只怕要轮到他了。
    自己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临阵倒戈,刘岱怎能不寒心?他倒是还有些物证,只是很快也被杜良川四两拨千斤,全给顶了回去。
    迎着刘岱杀人一般的目光,杜良川朗声道:“清者自清,若诸位大人还有疑虑,下官愿意再接受搜查。”
    刘岱看他这嘴脸,心里也清楚了,杜良川绝对一早就安排妥当了,也是,下这样大的手笔来害他,怎么会不将自己的尾巴扫干净呢?
    可恨他一阵子一直盯着裴杼,若是分出一点心神,都不至于被坑得这么惨。说到裴杼,刘岱立马指向永宁县的两人:“他们也跟东胡不清不楚,甚至还养了三百的兵,必定是要联合东胡造反的,为何不查他们?”
    杜良川却点了点头,他要对付刘岱,可一样不喜欢裴杼:“若按规矩,县城是不许养兵的。”
    “……?”裴杼气笑了:“烦请您二位说话之前动动脑子先,那三百是巡逻差役,一早就跟州衙汇报了,专门设来在燕山脚下巡逻用的。若不是幽州一而再、再而三不支援、不派兵,永宁县也不至于孤立无援,自己巴巴地出钱出力,组建巡逻队。还靠这三百人去造反,您也是真敢想。”
    郑兴成比裴杼还要生气,刘岱还有脸指他们呢,他没指刘岱骂就不错了:“我们若是通敌,永宁县何至于死那么多人?”
    他跟邓侍郎告发:“另有一件事情忘了说,先前我们活捉了东胡的宝日金,本来打算直接杀了他们泄愤,结果幽州来人将宝日金赎了出来,如今衙门账上的钱,有一大笔都是幽州给的赎金。”
    邓侍郎等人神色一变,这件事情倒是头一次被提及,邓侍郎立马派人前去核实。
    郑兴成越说越来劲儿,余光看到杜良川还在看笑话,心中暗恨,索性将他们也咬一口:“当初护送宝日金几人回东胡的排场可不小,州衙众人都有参与。下官斗胆怀疑,这幽州州衙所有的官员,全都叛国通敌,请大人明察!”
    好样的,裴杼激动地想要鼓掌。
    这会儿人多,他不能失态。等私下没人时,他高低都得给郑大人磕一个!
    如此暴.论一出,莫说刘岱,就连杜良川等人都直接慌了,怎么好端端扯到他们头上,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杜良川神色一厉:“郑县丞,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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