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东苑的熟悉,在来了几次之后,终於彻底的爆发。
修月走在路上,看著那些一草一木,想起刚刚来的时候,寒柔碧竹,还有自己第一次遇到容唤的场景,那些过往的事情都一件件突然冒出来,又突然消失。
想要知道一件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问別人,修月走到东苑的小拐角,正好看到两个在晒衣服的小丫鬟,她走过去,装作无意到:“两位妹妹好,这里可是东苑?”
两人回头,见著修月也是一个陌生脸 ,只好半信半疑地点头,然后便防备地看著她。
“我是主院的,郡主让我来拿点药材,没曾想这东苑不熟悉,竟然迷了路。两位妹妹可能帮忙告知一下?”修月笑得和善,语气也十分轻柔。
那两人对视一眼,又上上下下看了眼修月身上的穿著,似乎是信了,眼中的防备渐渐放下,其中一个说道:“姐姐是给郡主拿药啊,药理铺子在那个方向,姐姐走错了。”
修月捂住嘴,装作惊讶道:“是如此呀,怪不得走不到,多谢两位妹妹了。”
说完,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悄悄问道:“两位妹妹,前些日子听说这里死了一个丫鬟,不仅如此还疯了一个,这事,真的假的?”
那两人后退一步,急忙看向四周张望两眼,看没有別人,这才低声回应道:“萧主事放话了,谁也不许提起来,这件事,我们也不好说。”
这个说完,旁边另一个丫鬟明显欲言又止,修月看向那人,一脸的好奇。
那人咬咬牙,忽然凑近修月,悄声道:“看你是郡主主院的人,想必是不知情,这边疯了的那个丫鬟,就是她杀的那个丫鬟,这不,已经被萧主事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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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了?”修月没想到自己还是晚来了一步,急忙大声道。
两人听到修月忽然拔高的声音,都嚇了一跳,有些不开心地看向修月,说道:“小声些,这些事情你知道就好,可不要外传。”
修月又问:“两位妹妹可知道被带去了那里?”
她也心里明事,打开自己的小荷包,拿出其中两块小银子,虽然那银子小到微不足道,但是却还是让对面的两人眼前一亮,笑容更加灿烂了。
两人看著银子,说道:“也没有带去刑房,听说还和郡主大人稟告著呢,但是那碧竹应该是活不成了。没想到竟然突然疯了,还害死了別人。”
另一个接话道:“只是將碧竹锁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听说每日都还有吃有喝的呢。”
既然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修月將银子递过去,笑著说:“谢谢两位妹妹了,回去之后,我一定拿著药材和郡主好好说说,到时候,兴许咱们姐妹又能见面了呢。”
两人收起银子,一脸笑意地目送修月离开,眼中都闪著对未来憧憬的色彩,两人一定都觉得自己將来可以入主院,成为郡主身边的人,这样想著,手里又握著小小的银子,不由得悄声笑开。
而远处的修月,在背过身的那一瞬间,便是满脸怒意。她没有想到,碧竹竟然成为杀害深心的凶手,这一招一石二鸟,用的连修月都有些惊嘆了。
她快步走向碧竹的屋子,既然被锁在自己的屋子里,那么一定有猫腻,按照那个萧主事的性子,对於他来说,一个人的性命根本没必要去弄清楚前因后果,但是这次,竟然没有直接让碧竹身死,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修月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仿佛知道自己接下来要知道什么一样,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都跑在路上,急急忙忙赶到碧竹的屋子。
在接近碧竹屋子的时候,修月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明明是下人住的地方,但是人却少的可怜,就只剩下几个扫地的下等丫鬟和巡查的侍卫,但是这些人一个个都脚步匆匆,看到急忙赶来的修月都抱著怀疑的眼神。
已经可以看到碧竹的屋子了,但是这个时候,周围也没有人了。
她想起刚刚听到的侍卫的话,那些人说,这里在知道碧竹发疯了之后,传言这里的怨气太重,先是鳶晚惨死,后来又是寒柔中毒吐血,到最后竟然是深心死去,这样下来,很多丫鬟竟然都搬出去,寧愿挤在院子里面也不愿意住进屋子里。
而那个萧主事,则是乐见其成。
修月停下脚步,拿出一张符纸,忽然放在眼睛上面,两指轻轻点在眼睛上面,然后默念了什么,咒符远离眼睛燃烧,这一过程,修月一直闭著眼睛,等到符纸燃烧殆尽,她才睁开眼睛。
这一次睁开眼,面前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
在她的眼中,原本面前平淡无奇的一排小屋子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方方正正的柱子一个个都已经扭曲,就连大门,都是一个破洞,只是上面零零散散还有几条小小的木屑。
这一切太过让人震惊,面前的场景仿佛是一个黑色的扭曲空间,就等著修月一脚踏进去。
她冷冷一笑,她想到萧主事不会让自己见到碧竹,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给这一片空间全部下了咒,这样下来,只要踏入而没有破咒的人,自然会进入这个咒术,不再醒过来。
只是,萧主事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
一瞬间,修月瞬间从怀中拿出了三张整整齐齐的符纸,符纸上面刻画的纹路却全然不一样,修月一张拋出,正好扔在了扭曲如同黑洞的门上,另外两张同时仍在鞋子上面,在触碰到鞋子的时候瞬间包裹了她的整个脚心。
修月笑了一下,隨著那张飘向门口的符纸一同迈入。
在外人眼中,却只是修月没有开门,就那样穿墙而入。
一进入这一片区域,阴冷的感觉瞬间加倍,让修月都忍不住哆嗦一下,只有脚心开始散发阵阵热气,让她每走一步,落在地面之上,却发出咚咚震耳欲聋的声音。
越是靠近碧竹的屋子,这样的寒冷越发的浓重,而阴气的流动也越来越快,修月忽然又直接拿出一个桃木牌,木牌上面用红色硃砂和鸡血共同绘製著斥鬼令,她握紧木牌,忽然伸手將木牌递到前面,然后大声道:“开!”
隨著话音,木牌忽然爆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在前面扭曲的空间之中,瞬间开闢出一条规规矩矩的道路,道路两旁那些黑气縈绕,仿佛隨时都可以穿破那薄薄的透明层。
修月快步走上前去,隨著这条道路的长度越长,木牌上面的红色纹路越来越淡,到最后,甚至於已经要渐渐消失了。
修月冷哼一声,將木牌瞬间折断,桃木牌的木屑开始纷飞,隨著破碎的声音,那条规规矩矩的道路瞬间延伸到了碧竹的屋前,修月快步上前,脚步不停地跑动,终於在身后道路消失的瞬间,赶到了屋子门口。
站定之后,稍微喘息了两声,修月心中暗道,这些天没有锻链身体,没想到跑了两步就这样了。
默默嫌弃了自己一下,她才开始仔细端详这个屋子。
屋子在修月眼中也是扭曲著的,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根本看不到屋子里面碧竹的身影,无奈嘆息一声,修月又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符纸,重复上次的步骤,放在眼前,等著符纸燃烧完,她再次睁眼,面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屋子,普通的木门就在面前,一切都正正常常的。
修月慢慢伸出手,缓缓推开门,与外面空气不同的是,推开门,扑面而来的,竟然是热气,修月心中一惊,急忙后退,但是却还是有一缕头髮不小心飘扬进去,与此同时,她手上快速动作,那一缕头髮瞬间脱离,彻底进入屋內。
修月后退几步站定,再一看,那头髮已经缓缓燃烧,还未落地,都成为灰尘了。
她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果然是好手段。”
屋內有人的气息,也就是说,碧竹就在里面。
既然自己进不去,里面的人如果无事,那一定出的来。
这么想著,修月走到靠近门口的地方,看著里面熟悉的摆设,大喊道:“碧竹!碧竹!我是修月。”
屋內,一切都正常的家具仿佛正在然后,被困在一旁的碧竹瞪著眼睛,缩在床上。
在她的眼中,这个屋子里的一切都正张著嘴巴看著她,仿佛只要她稍稍动作就会吞噬掉她,所以她只好缩成一团,动也不敢动,而这个屋子里最安全的地方,也只有床上了。
忽然,一个声音仿佛从深处缓缓传来,那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因为太遥远,所以根本听不清楚,她颤颤抖抖地听到了碧竹两个字,眼神中忽然爆发出一阵亮光。
碧竹趴在床边,仔细听著那个声音,她想要开口回应,但是张开嘴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双手扣著自己地嘴巴,仿佛不想让自己说话。
就这样重复在与自己的挣扎中,最后终於筋疲力尽,满口鲜血地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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