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痴闻言点点头,转头看向古摩天。
古摩天强撑著精神,勉强勾出一抹苦笑:“是啊……虽失重子,终究也没彻底断根。”
“我需要时间去恢復肉身。如果可以的话,或许你们能出手帮那小子,也算还了这份债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霸尘,此刻忽然沉声说道,声音中第一次没有了对抗,也没有了骄傲,只有一份近乎认命的坦然。
药痴与剑黎皆是一愣,齐齐转头望向他,眼中皆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哦?我没听错吧?你居然愿意低头了?”
“不是低头。”霸尘咧嘴一笑,那缕元神之影隨之轻轻摇晃。
“只是明白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连肉身都给打碎了,我还不认清现实,那就真是傻到家了。”
说著,他嘆息一声,脸上的桀驁之色早已散去,神情中多了一丝洒脱:“我能活到现在,是他留手了。人情我领了,也会记著。”
“少摆这副看傻子开窍的眼神看我。”
霸尘扫了眾人一眼,语气颇为不爽,“你们真当我就一根筋?真要是没点脑子,我也活不到今天。”
说罢,那道元神化作一道流光,眨眼没入禁地深处,气息缓缓消散,显然是准备闭关重塑肉身。
“有时候,该硬就硬,该服就服,不丟人。”
药痴轻嘆一声,话音刚落,便与剑黎交换了个眼神。
“走吧,我们也动身吧。”
“古摩天,一起去。”
三人很快腾空而起,遁光交错,朝著凝光门方向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天雷山脉。
这是一片位於万山之巔的灵脉禁地,而凝光门,便坐落在其中最中心的位置。
此地山脉如龙,气势磅礴。
苍穹之上,一座城池悬浮於半空,恢弘大气,光辉流转,恍若神跡。
它名为流光城。
哪怕与古运城相比,这座城池也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能以秘法將整座城池悬於空中,可见凝光门的底蕴与威势。
城中人潮涌动,坊市林立,各类仙禽灵兽时而飞掠天际,一派繁荣太平之景。
然而此刻,在城池边缘,一道光影骤然现身。
叶晨身披长袍,神情阴冷,一双通天眸开启,几乎瞬间就洞穿了整座城池所有阵法与迷障。
他的视线如雷锁定一处封闭殿宇,那里,正是墨天心被囚之地。
看到她的第一眼,叶晨心中顿时狂涌起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意。
那曾经明艷聪慧的女子,如今却披头散髮,目光呆滯,脸色苍白如纸,神智混乱,喃喃自语,一会儿哭泣,一会儿大笑,整个人仿佛已然疯癲。
叶晨双拳紧握,指节爆响,背后灵光翻涌,杀机如潮水般扩散开来,压得城中天际阵纹轻轻震盪。
“凝光门的老狗们,准备好迎接小爷的怒火了吗?!”
怒火中烧的同时,叶晨心里也充满了愧疚。
当初若不是自己力抗真武学院强敌,强行扛下內宗压力,墨天心也不会因此被牵连,落入凝光门之手。
她如今神智紊乱,形如疯癲,哪里还有一丝昔日老祖的清明端庄?
叶晨咬紧牙关,眼眸中的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三弟,你是看见了些什么吗?”
莫霖见他神情异常,立即出声询问,语气里带著些许担忧。
旁人可能不知,但他太了解叶晨的脾气,一旦动了真怒,那便不死不休。
“老祖她还活著,只是受尽了折磨。”
叶晨低声回应,牙缝间几乎是挤出了这几个字。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老祖救出来的,所有伤害她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怒火可以暂时压制,但这笔帐,他迟早要亲自去討!
赵三炮等人听后,脸色也都阴沉下来。肖洛更是握紧拳头,眸中杀意闪动。
可就在眾人筹谋之际,赵三炮忽然发现不对,指著前方城墙高处喊道:“快看!咱们几个……全上榜了!”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流光城门上贴著密密麻麻的通缉令,其中最醒目的赫然是叶晨的画像,紧隨其后的还有莫霖、赵三炮、肖洛等人。
“连宗主都通缉?这些狗东西真是疯了!”肖洛皱眉。
“当初对付真武学院的时候,不是有个老鬼飞升了吗?八成是他在背后捣鬼。”
叶晨语气冷淡,眸光却越发凌厉。
“奶奶的,真该把这些杂毛狗一锅端了,省得留下这么多祸害!”赵三炮怒不可遏。
“这些传承了千百载的宗门,哪一个不是底蕴深厚?不靠这点阴招,他们早就该灭了。”
叶晨神色平静,这种局面对他来说早已不是第一次经歷。
他一边观察城中布局,一边安排眾人隱匿行踪,正要部署后续行动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叶大哥?我可算找到你了!”
眾人齐齐转头,一道倩影如流云般飘来,一袭白衣胜雪,身段玲瓏,气质空灵,正是燕胭。
只见她笑靨如,眼中含著几分委屈与喜悦,张开双臂,毫不避讳地扑进叶晨怀中。
叶晨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稳住她的身体。
“你怎么来的?”他语气中透出一丝惊讶。
他明明將燕胭安置在禁地之中,留足了资源和法宝,助她衝击大乘境,按理说,短时间內根本不可能离开才对。
燕胭抬起头,满脸无辜地看著他:“怎么?我不能来找你啊?你走了那么久,也不来看看人家……我想你了,不行吗?”
这话一出,赵三炮和肖洛几乎当场石化,瞪大眼睛看著两人,嘴都快合不上了。
“这女的谁啊?怎么这么漂亮……这气质也太逆天了吧?”
赵三炮悄声嘀咕,声音虽小,却还是被莫霖听得一清二楚。
“燕氏嫡女。”
“哪家燕氏?”
“你想的那家。”
赵三炮瞬间闭嘴,表情仿佛吞了只苍蝇。
他当然知道,古界燕氏,那可是传承万年的庞然大物,根本不是他们这种半路崛起的势力能比的。
叶晨有些头疼地想把她从怀中拿开,可燕胭却像个树袋熊一样死死抱著他。
“行了,好好站著说话,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授受不亲。”
他一边说,一边白了她一眼,语气中带著几分无奈。
燕胭却根本不当回事,轻哼一声:“人家是小孩子又怎么了?你都不来看我,我不找你,我等你到猴年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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