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她们这些技能我真不想学啊 - 第105章 真到那时候，就交往吧

    第105章 真到那时候，就交往吧
    草间彻也的浴巾边缘被夜风掀起一角，八神千鹤的影子正正好落在他锁骨凹陷处。
    制服第二颗纽扣的反光晃过他的眼睛，让他想起几周前在屋顶水箱后发现的空曲奇罐，他在里面塞满了被他退回的十七封情书。
    隨后咽下一口口水，瞪大眼的看著面前的八神千鹤。
    那是黑夜也遮不住的红色，一路从脸蛋红到脖子，等到调皮的月光不偏不倚的照在她脸上的那一刻。
    看呆了。
    房间外，月白琉璃捂著嘴，同样露出了惊的表情。
    月光偏移了二十三度，映出拉门外微微晃动的浅灰色影子。
    “啊？”
    草间彻也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看到八神千鹤眼神中透露出的倔强，草间彻也突然想到了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狸猫，会因为没有按时餵吃的而感到不开心，也会竖著尾巴去蹭他的脚跟。
    很可爱，就像现在的八神千鹤一样。
    “回答是？”
    “你现在都学会开玩笑了吗。”草间彻也笑著试图用胳膊肘撑起身子，却被八神千鹤按著肩膀压回地板。
    草间彻也的后背贴著微凉的木地板，八神千鹤的阴影笼罩在他上方。
    少女垂落的髮丝在月光下织成淡金色的蛛网，带著柑橘香气的呼吸落在他鼻尖三厘米处，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樱飘落。
    “不是开玩笑。”
    “你可能有些衝动，稍微冷静一些吧。”草间彻也挪开了目光，他看到了一旁书桌上的数学练习册。
    人衝动了什么都能做出来，除了数学题。
    “如果你没办法回答那就用排除法。“八神千鹤的呼吸掠过他额前翘起的发梢，她的声音像是绷紧的箏弦，“喜欢长发还是短髮？纤瘦还是丰满？”
    “问题不是我喜欢什么，而是你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吧。”草间彻也回过头看著他，这次眼神没有躲闪，“是喜欢我吗？”
    八神千鹤摇头。
    草间彻也刚想继续引导话题时，却被少女打断。
    “你喜欢我的感觉是假的，但你给我的感觉是真的。”八神千鹤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喜欢你，但你是那个特別的人。”
    “我想让你像当初说谎时那般真的喜欢我，你是我唯一承认的追求者，这一点没变。”
    月光突然被云层稀释成毛玻璃的质感。
    屋內趋於明亮。
    草间彻也能够感受到八神千鹤的膀部正顶著他的腰间，双手按住肩膀，在不伤害到她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起身。
    再看她的眼神，强势、笨拙、固执、却又带著丝丝羞涩和一些担忧。
    “我很特別？”草间彻也问了一句。
    八神千鹤点头：“特別。”
    “有多特別？”
    “自大，脸皮厚，满嘴大道理。”说了一大通好像都是贬义的，在草间彻也的脸色变黑之前，八神千鹤笑眯眯的低著头看著他，“但是在你之前，没有人会这样。”
    就连八神千鹤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他是第一个，还是因为第一个是他。
    “所以回答是？”
    “比起这个...“草间彻也偏头看向窗外摇晃的樱，发现八神千鹤今天把指甲油换成了透明色，他记得初次见面时是红色，“你准备在今天的那家汉堡店兼职吗？“
    “草、间、彻、也！“八神千鹤每个字都像在咬碎薄荷，脸色羞红，“现在是我在问你！“
    她的影子隨著俯身动作完全笼罩下来，草间彻也闻到很淡的枇杷膏味道。
    他以为她了多大的毅力才做到这一步的。
    “可是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啊。”草间彻也露出苦笑。
    “可是你明明和月白琉璃告白过。”八神千鹤看上去很较真。
    可是那是系统的任务啊。
    “我回答喜欢的女生类型可以吗？”
    “可以。”
    说到这儿，不仅是骑在他身上的八神千鹤，亦或者是一直在门外偷听的月白琉璃同时聚精会神了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听草间彻也亲口述说自己喜欢的女生类型。
    “类型的话..：“他屈起膝盖时，浴幣边缘擦过八神千鹤的小腿，“能闭著眼晴拼出太阳系模型的人？“
    “哈？”
    “或者能用橘子皮折出天鹅的人？”
    “你认真点！”
    “那就...我知道了！不会把盐和搞混的人！”
    只要尝一尝，根本没人能搞混吧。
    不如乾脆说喜欢地球人好了。
    总之草间彻也没有想要好好回答这个问题，至少他不想在这种时刻，用这样的姿势回答八神千鹤的问题。
    或者说草间彻也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具体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除了罩杯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別重要的要求吧。
    像神崎玉子那样温柔碘的女生也不错，像月白琉璃那样不坦率又有些叛逆的女生似乎也不错。
    或者说，像八神千鹤这样表面强势，其实內心是装满粉色二次元的女生也不错。
    重要的不是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而是他喜欢的女生是什么样的人。
    见八神千鹤许久没有动静，草间彻也以为自己糊弄了过去。
    月光黯淡，云层遮住了夜色，房间顿时变暗了许多，看不清八神千鹤的脸蛋。
    逐渐的，草间彻也感受到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紧接著便听到硬咽的声音。
    “八神？”
    草间彻也一惊，他没想到八神千鹤竟然会哭，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感受到肩膀上的阻力变小了许多，草间彻也腰部用力坐了起来，想要查看八神千鹤的情况。
    “就算我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也不至於哭吧。”草间彻也挠了挠头，有些无奈。
    “你懂什么。”八神千鹤伸手擦著眼泪，语气委屈中带著愤恨，“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你还一直逃避，你简直不是人！”
    她越说越委屈，原本只是硬咽，现在竟是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別哭了。”草间彻也想伸手去帮她擦眼泪，结果却被无情拍开。
    “凭什么你喜欢月白琉璃是真的，喜欢我就是假的！”
    “我都不介意你之前骗过我了，我只是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再喜欢上我而已。”
    “如果连你也不喜欢我，那就没人喜欢我了鸣鸣鸣。”
    说完这些，心中的委屈翻涌而上，而八神千鹤哭的时候和其他人不同，她会不停的用拳头捶打草间彻也的胸口。
    说实话，小拳拳还是有些分量的。
    草间彻也无奈之下一把伸出手，从身后环住少女的后背，將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她则是用双腿盘住他的腰，两人就这样抱在了一起。
    羞愤、意外、不知所措。
    “你冷静一些，冷静一些。”
    草间彻也一边说著，还一边用手轻轻拍她的后背。
    直到少女因为羞涩而停下了动作和声音，草间彻也还误以为是他的话语奏效了，手中的动作更加频繁。
    “你没有那么不堪，实际上只要稍微待人温和一些，绝对会很受欢迎的。”
    “至於喜欢这件事，你应该先弄清楚自己的感情。”
    “你对我的感觉到底是出於好奇，还是说被我身上的某一点吸引。”
    就像现在让她去说喜欢草间彻也的哪一点，八神千鹤的第一反应会是惊讶“我喜欢他吗？”，而並非是说出她喜欢的一二三来。
    而草间彻也的话让八神千鹤稍稍冷静了一些。
    因为一连串的遭遇，八神千鹤的负面情绪一直堆积在內心，直到今天彻底爆发了出来。
    这才促使她做出了这样看上去很疯狂的事情。
    而直到此时大脑清醒了一些后，她才意识到正和草间彻也保持著一个十分暖昧的姿势。
    进退两难。
    草间彻也也感受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掌心悬在八神千鹤颤抖的背脊上方，
    像对待易碎的艺品般迟迟不敢落下。
    少女的眼泪渗进他胸部的浴幣，打湿后带著薄荷的凉意，让他想起在神崎道场前被流浪猫蹭在裤脚的触感。
    隨后，两人的心中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八神千鹤傲娇的说“我才不是哭了，只是眼睛里进沙子了哼”，然后草间彻也摸著脑袋傻笑“原来是这样啊！”这样吗？
    两人保持了这样的姿势好一会儿。
    八神千鹤脸颊的泪痕已经风乾，草间彻也腰都挺的有些酸了。
    终於，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我想向你请教一下赚钱的技巧，
    社团拍电影需要很多预算，你明天有时间吗？”
    “啊？”八神千鹤有些愣神，等她从迷糊中反应过来后，这才红著脸，也是故作正经的清了清嗓子，“我为什么要无偿教你赚钱呢？”
    “有偿也行，我可以付学费。”
    “看我心情吧。”
    “谢谢。”草间彻也说完鬆开了八神千鹤，两人对视后他尷尬一下，指了指一旁的电视，“其实我准备看电影来著，你要一起吗？”
    “不用了，我要去洗个澡。”
    “好的。”
    八神千鹤从草间彻也的身上起来，两人侧著身子站著，一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对方。
    “你確定今晚说的话没有骗我吧？”
    见八神千鹤还有些较真，草间彻也连忙点头：“我確定。”
    “假如，我是说假如。”八神千鹤转过身去背对著她，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但身子有些扭捏，“假如我按你说的弄清楚了自己对你的感情，然后发现我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今晚到底还要经歷多少个地狱问题才行啊。
    草间彻也心中感嘆。
    这些问题每一个都是没法快速给出答案的。
    犹豫片刻，乾脆一咬牙：“真到那时候，我们就交往吧。”
    “你认真的吗？”
    “认真的。”草间彻也点头，“按照我们目前的关係，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觉得喜欢上我了，一定是我们一起经歷了很多吧。”
    “到那时候也许我也已经喜欢上你了。”
    他没说谎，他只是预测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当然也可能不会发生。
    但至少心中有了盼头。
    “今、今晚的事...“她去够门把手，髮丝间別著的樱髮夹突然崩开，回头恶狠狠的警了草间彻也，“要是敢说出去就杀了你！“
    她以前也会说“杀了你”之类的话。
    但不及现在万分之一可爱。
    等到八神千鹤离开並清晰的听到她关门发出的声响后，草间彻也才长长的鬆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离了似得。
    “太科幻了。”他自言自语，评价著今晚发生的一切。
    胸口温热的触感消失后，身体本能的感到遗憾。
    现在的草间彻也浑身上下都是八神千鹤散发出来的香味，胸口还有她留下的眼泪。
    也是到这一刻，他才能让大脑冷静下来去思考发生的事情。
    坐在沙发上，草间彻也打开一贯可乐，“吨吨吨”的喝了一大口。
    二氧化碳衝击这食道，然后草间彻也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有多么衝动，她就有多么委屈，特別是她骑在草间彻也身上哭出来的那一刻。
    有些揪心。
    他是知道的，八神千鹤从头到尾一点错都没有，她贯彻著自己心中的正义。
    草间彻也从根本还是希望八神千鹤能够变得温和一些，可这样的想法却並没有事先去考虑她愿不愿意变成这样。
    越想心中越惊。
    他的行为和原本的八神千鹤又有什么区別呢？
    “看来离正式成为东京男神还有一段路要走啊。”草间彻也感嘆。
    突然感受到一阵晚风吹过，即便是五月的夜只披一件浴幣还是有些凉的。
    抬头时发现八神千鹤走之前没有帮他关上门，风吹了进来。
    等到草间彻也起身去关门时，一探头就和月白琉璃对上了眼，两人届是一愣月白琉璃从餐厅的方向走来，表情平淡，可眼神中慌乱却无所可藏。
    好在夜色掩盖了一切，她见草间彻也並未露出异色。
    反倒是露出狡点的笑，上下打量著身著粉色睡衣的月白琉璃：“管不住嘴的人是没办法减肥成功的。”
    “不用你管！”
    月白琉璃样装一脸生气，心中却是鬆了一口气。
    她全程偷听两人对话，直到感受到八神千鹤快要出来了，这才悄悄流到了餐厅。
    趴在墙边偷看，直到確认八神千鹤回到自己房间后才缓缓现身。
    回想两人对话，月白琉璃的心情复杂。
    “对了。”草间彻也突然开口，“差点忘了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
    “和电影有关，不过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月白琉璃警了他一眼，鼻子发出一声“嗯”，犹豫了片刻，走之前还是说了句“晚安虫子君。”
    “晚安月白同学。”
    回到房间，月白琉璃直挺挺的倒在了鬆软的大床上，侧著脸露出一只眼晴看著窗外，神情迷茫，脑海里满满都是八神千鹤最后说的话。
    “假如我按你说的弄清楚了自己对你的感情，然后发现我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假如，只是假如。
    假如到了那时，八神千鹤喜欢上草间彻也，她该怎么面对他们。
    假如到了那时，她也喜欢上了草间彻也呢？
    越想脑袋越乱，却不知脸颊已经泛红。
    月白琉璃抓著脑袋，直到头髮散乱，望著窗外的月亮，喃喃自语。
    “真是个笨蛋。”
    不知在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