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解剖学手记 - 第11章 NO·1魔化人体子嗣摇篮

    海恩有些意外的看向发出疑问的露西，目光逐渐变得危险起来，冷冷道：
    “敢问这样的问题，你就不怕我告诉值守的卡伦大人？”
    露西微笑：“你刚才不是说过吗，只要不触犯禁忌就不会有人追责，黑皮书上可没有禁止偷藏尸房的器官標本这一条。”
    那上面只写著“发现私藏试验品將会被严惩”之类的条例。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被发现”。
    短暂沉默，海恩脸上的冷意消退，恢復了病殃殃的模样。
    只是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惊讶和欣赏。
    很难想像一个刚加入尸房一天，看起来娇滴滴的丫头居然仅凭自己一句话就发现了这个漏洞，要知道尸房中许多学徒到死都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看来你能活过保护期並非偶然……”
    “其实四座实验室都有一些属於自己的敛財方式，不过许多人都要等上大半年才会发现。”
    “你进来的时候应该看到门口蹲著的那尊血肉造物了吧，那是费尔南多导师创造的奴僕，负责西塔的安全和秩序，那东西战斗力非凡而且嗅觉和听觉极为出色，但视觉却几乎为零。”
    顿了顿，海恩从货架上取下一瓶巴掌大小的炼金药剂。
    “掩味药剂二十魔沙一瓶，能够短时间掩盖低级標本上的魔能波动和气味，躲过那群大块头的鼻子，足够你使用十次。”
    没有过多犹豫，露西从乾瘪的钱袋中取出二十魔沙递了过去。
    在海恩满意的笑容中完成了这笔交易。
    完成交易的露西离开了65號尸房，却没有急著返回，而是向著另一间明显有人的尸房走去。
    数分钟后，21號尸房的铁门被敲响，里面传出警惕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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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明你的来意新人。”
    露西：“前辈，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諮询你。”
    短暂沉默，铁门被打开一条缝隙。
    “十五魔沙，十分钟……”
    ……
    十分钟后。
    回到66號尸房的露西以最快速度收拾好了解剖工具，確定没有紕漏抱起装著魔化z宫的罐子，取出掩味药剂小心翼翼涂满玻璃罐的外壁。
    再三確定无误后才用斗篷的下摆將其遮了起来，又將那一对魔化眼球和心臟放在门口的货架上。
    拔出尸房铁门的钥匙快步向著西塔大门的方向走去。
    经过刚才在两间尸房的耽搁，硕大的西塔最底层人跡寥寥，露西一路上只遇到了两、三个学徒。
    无一不是带著灰色兜帽行色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一路无惊无险，没有人会去特意注意一个穿著见习法袍的女孩。
    但在靠近大门时，露西的心跳还是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虽然海恩说的没错，只要黑皮书没有记载的行为，在高塔都属於“合法”行为，但窃取西塔的魔化器官这种事情也只能私底下做，若是被抓住难免惹来麻烦。
    掩味药剂到底能不能瞒过血肉造物，露西心里也没有底。
    但她已经在其他尸房確定过海恩的情报以及掩味药剂的功效，除非两人串通好了欺骗自己这个小菜鸟，否则问题应该不大。
    这么想著，露西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呼哧~
    呼哧~
    呼哧~
    血肉造物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在寂静的迴廊显得极为刺耳，但直到全身紧绷的露西走到大门口巨人都没有移动分毫。
    確定自己安全过关的露西推门而出，一秒也没耽搁离开了西塔荒芜的庭院回到了位於中央的主塔。
    回到五楼属於自己的房间，关上陈旧的木门，反锁住门上的插销。
    直到这一刻，露西才终於吐出了胸口的浊气。
    事情似乎並没有预想中那么复杂。
    ……
    魔化標本按其活性共分为生物器官標本和非生物標本两大类。
    前者包括动物、植物、微生物、元素生物以及能量生物等。
    而后者主要是矿物和化石等。
    露西从尸房带出来的人体器官显然属於前者。
    至於解剖学派巫术，本质是通过解剖了解標本中的魔能运转形式和肌理结构，再以精神力勾勒出与肌理结构相通的魔脉，从而创造出属於自己的巫术。
    简单来讲就是：魔化物捕获→標本製作→构造模型→完成巫术。
    这便是解剖学派巫术的来源。
    所以，从尸体上剥离出魔化器官，严格意义讲並不属於真正的解剖学，而是要分解魔化器官形成解剖笔记，再创造出魔脉模型。
    回忆著高塔黑皮书上关於解剖学的记载，露西强忍著心中的不適从粘稠的器官保存药剂中取出了那颗魔化z宫。
    离开了躯体的单个魔化器官污染值远不及之前，但露西还是能够感受到房间中污染值的提升。
    同时，离开保存药剂的魔化z宫突然在她手中蠕动起来，手术刀的切口处忽的扩大，从里面挤出大量蠕动的蛆虫，一个浑身血淋淋的死婴也隨著蛆虫一同被挤了出来。
    那死婴浑身沾著浑浊腥臭的羊水，油脂般的粘稠液体不断滴落，失去眼球的漆黑眼眶中涌出贪婪和绝望，一股不可名状的气息在房间中蔓延开来。
    解剖学派的本质是通过褻瀆生命形態来窃取禁忌知识。
    而眼前的一切都是褻瀆生命带来的反噬，不止是解剖学，任何学派都有其对应的负面效果。
    而当这个负面效果达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形成黑皮书中所提到的诡异。
    拿起羽毛笔，强忍不適的露西在早已准备好的崭新笔记本第一页抬头写到：
    编號：no·1
    学名：魔化人体子嗣摇篮
    解剖时间：巫师歷3040年5月12日下午……6：20
    器官来源：66號尸房第一具无名女尸
    诡异反应：器官中涌出蛆虫以及沾满羊水的无瞳鬼婴的凝视，未发现实际攻击度数
    描述：一颗用於孕育新生命的血红色葫芦形人体器官组织……
    写到这里，露西小心翼翼將羽毛笔放在羊皮纸装订的笔记本上，避免笔尖的墨水污染泛黄羊皮书页。
    隨即她拿起了摆在一旁的银质手术刀，无视“子嗣摇篮”上趴著的那只无瞳鬼婴和桌面上不断蠕动的蛆虫，顺著肌理纹路轻轻划开了摇篮的肉壁。
    顿时，肉壁中尚未凝固的淤血顺著手术刀锋利的刀头滴落在试验台上。
    隨著刀头轻轻划开一层又一层的肌理结构，神秘而又复杂的魔能网显出全貌，露西心中的牴触和负罪感也隨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对於未知和学识的渴望。
    这並非冷血，而是源自体內隱藏的巫师血脉的本能，是对未知学识的求知慾。
    不知过了许久。
    在连续失败了数次后，露西终於將自己人生中第一片完整切下的魔化器官切片標本放入了保存液。
    切片上，精密的肌理结构和魔能痕跡清晰可见。
    她脱下染血的手套，提笔在笔记本上勾勒出一副复杂的如同植物根须般的“魔脉图”，若是细看不难发现这幅图的纹路与魔化器官切片上的魔能痕跡几乎一模一样。
    隨即，她又继续写道：
    核心魔脉：根茎形状魔脉缠绕宫（河蟹）颈，可储存大量魔能以及孕育未知生命体……
    应用方向：1、作为储能型巫术进行建模。2、作为血肉造物温床。
    隨著最后一笔落下，一篇有头有尾，构架完整的魔化器官解剖笔记彻底完成。
    虽然以现在露西的学术水平，这篇笔记並不完美，这颗被命名为“魔化人体子嗣摇篮”的器官也並未能发挥出所有的价值。
    但身为解剖学新人菜鸟，这一次的解剖绝对能评上“优秀”。
    就在这时，熟悉无比的蓝色字符在露西的眼前浮现。
    【no·1：魔化人体子嗣摇篮】
    【评语：一次普通的解剖实验】
    【获得学分：5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