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解剖学手记 - 第29章 NO·4 春悸少女之心

    很快，牛排碎片在肉瘤的包裹中逐渐消融，直至完全被吞噬殆尽，连沾染的黑胡椒酱汁也被肉瘤探出的肉触舔舐的乾乾净净。
    而那坨肉瘤仿佛重新被注入活力一般，开始疯狂撞击玻璃罐，不止如此，露西敏锐注意到其体积產生了细微膨胀。
    儘管生长幅度极其细微，但它確实吸收了牛排的全部营养！
    这玩意儿居然真是“活的”！
    隨后，露西又分別尝试了许多常见的材料和食物，发现这玩意儿几乎可以吸收任何有机物。
    不管是麵包屑还是药材，只要是人类可食用的物质，它都来者不拒，但对於玻璃、金属、木料等非有机材料则不屑一顾。
    直到露西从標本瓶中切下一块“人体子嗣摇篮”的碎肉丟了进去，异变陡生。
    肉瘤如法炮製將其包裹，经过剧烈蠕动后却突然排斥性地將碎片吐出。
    然后是长时间的对峙，直到数分钟过去，肉瘤又一次伸出肉触。
    这次不再是消化，而是诡异的共生现象。
    在露西惊愕的注视下，原本失去活性的子嗣摇篮碎肉竟开始自主抽动。
    解剖切面处萌发出密集肉芽，如同復甦的珊瑚虫群般不断增殖。
    可惜受限於肉瘤储存的营养总量，新生物质仅增生出指甲厚度便如同枯萎一般迅速碳化，实验体最终化作焦黑残渣。
    而那坨肉瘤也重新恢復到了低活跃状態。
    快速分裂增殖、可转化和易转移……露西脑海中突然想到前世耳熟能详的医学术语——癌细胞。
    如果这是一坨被污染值强化过的癌细胞，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只是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研究价值和发展前景？
    露西捏著下巴凝视罐中已恢復平静的肉瘤，先前切割造成的创口早在吞噬牛排后便完成再生。
    “无法构建巫术模型的话……”指尖轻叩玻璃发出清脆声响，“或许能培养成具备自愈特性的血肉造物？”
    露西伸出手指弹了弹標本罐的玻璃外壁，喃喃自语道：
    “有点意思。”
    ……
    砰砰砰！~
    冥想中的露西被敲门声惊醒。
    短暂失神后迅速握住了袖袍中的“齿轮法杖”。
    “谁？”
    “布拉吉。”
    吱嘎~
    房门被打开，门外站著的正是六级学徒布拉吉·霍尔。
    “昨晚，负责高塔秩序的巔峰学徒海德·艾萨克结束了实验，我立刻便將奥兰多的事情匯报给了他。”
    露西心中一喜：“结果如何？”
    布拉吉欲言又止。
    “你跟我来吧。”
    不明所以的露西急忙裹上灰袍，跟著对方向楼上走去。
    高塔七层，正式学徒宿舍。
    几名骑士模样的僕从正从里面搬出一个黑色口袋，布拉吉伸手扯开一端露出一张布满啃噬痕跡的惨白面容。
    怪异的是，这么多伤口，但尸体的脸上却没有血液。
    跟在一旁的露西心中一动，不可思议道：
    “这是……”
    “对，他就是奥兰多。”
    奥兰多死了。
    在布拉吉向巔峰学徒海德·艾萨克匯报后。
    这位共生异化学的巔峰学徒今早亲自找上门，本以为能够审问出一些有用的情报，却没想奥兰多已经死在了宿舍里。
    身边还有一个碎裂的“传影稜镜”和一些诡异实验的工具。
    “尸检显示污染值突破临界閾值。”布拉吉將现场证据逐一陈述。
    所有线索都指向奥兰多因违规培育诡异生物失控而亡。
    至於露西在尸房受到深渊淫秽触手的袭击也被顺藤摸瓜的调查了出来。
    確实是奥兰多所为，他收买了一位检尸房的二级学徒，並將藏著琥珀球的狼尸送到了66號尸房。
    “你撞破了奥兰多私自进行的禁忌实验，担心你將这件事上报，所以他才会想要通过收买二级学徒杀了你。”
    露西不可思议道：“就调查出这些？”
    她的內心始终縈绕著违和感，有一种蓄力一拳打在上的感觉。
    “对。”
    布拉吉合上装尸体的黑色口袋，示意几名僕从离开后继续道：“从现场来看確实如此，而且奥兰多已经死了，被诡异啃食过的尸体就连灵魂也会受损，即便是费尔南多巫师也无法从尸体上问出什么。”
    “检尸房的学徒已经受到应得的处分，巔峰学徒对尸房的所有尸体进行了检查，没有再发现你说的琥珀球。”
    “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之后我还会护送你一段时间。”
    布拉吉的话非但没有解除露西心中的烦躁，反而让她更加不安。
    事件收尾过於顺理成章，就像舞台剧的提线木偶被精准剪断牵绳。
    但奥兰多又確確实实已经死了。
    “不用了前辈，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之后我会注意的。”
    布拉吉闻言点点头，从长袍里取出一块手指大小的透明水晶递了过去。
    “这次的事情我並没有搭上什么力，就当还了你一半的人情，这是一块传讯水晶，只要你在高塔范围內遇到危险，你就可以把它捏碎，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多谢前辈。”
    目送对方离开后，露西在空荡的宿舍走廊驻足了整整半刻钟，直到奥兰多的宿舍被僕从们彻底搬空。
    这件事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
    西塔
    66號尸房
    几天前被深渊淫秽触手损坏的墙壁和大门已经焕然一新，就连门外那口猩红色回收箱也换了个新的。
    露西用钥匙打开铁门，门內的摆设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泡著魔化狼头骨和腿经的標本瓶都摆在货架上。
    回到熟悉的环境，心中的烦躁和猜疑总算平和了几分。
    只因管道內的铁盘已经垒了好几个，她还要能够全部解剖出器官標本，短时间內学术点应该不会缺了。
    穿戴整齐，露西伸手打开了猩红铁闸。
    哗啦啦~
    掀开铁盘上的黑布，一具如同破布般的女尸映入眼帘。
    这具尸体她十分熟悉，正是被深渊隱晦触手侵犯而亡的丽莎。
    这位和她一样的见习巫师学徒，在被深渊淫秽触手侵（河蟹）犯被注入粘液后，身体也產生了异化。
    在被负责收尸的僕从收走后，竟然又被捡尸的学徒给送进了管道里。
    鬼使神差又被分配到了露西所在的66號尸房。
    那天要不是丽莎敲门引开了触手怪的注意，死的大概率就是露西自己。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很快，系统便锁定了丽莎身上两处魔化器官，露西拿起解剖刀缓缓切开皮肤和血肉。
    ……
    编號：no·4
    学名：春悸少女之心
    解剖时间：巫师歷3040年5月25日上午9：22
    器官来源：敲响66號尸房大门的褐发少女
    形態描述：形如倒置蔷薇苞的臟器，表面覆盖密集血管网络
    诡异反应：无
    （魔脉图）
    核心魔脉：心房內的血管状魔脉
    应用方向：可作为魅惑形巫术建模。
    【no·4：春悸少女之心】
    【评语：一次粗糙的解剖实验】
    【获得学分：2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