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炼化不死,伐骨洗髓
旌旗飘扬,鼓声隆隆,喊杀声震天。
站在高牙大蠢之下,肃立的陈阳望著面前井然有序的军阵,一阵夹杂著强烈血腥味的风吹来,拂过他的面颊。
“原来是这样——”
陈阳看向身边,有无数披甲之土,每三人一组地坐在以木製为主、在关键地方使用青铜部件的战车之上。
车左持弓搭箭,负责远程射杀。
驭者控制駟马,中间两匹马用缚在衡上的軛驾在车辕两侧,左右两匹则以皮条系在车前,以此操纵战车。
车右则手持青铜长戈,负责近战,同时也负责清理障碍。
上古东周时,战爭的主要形式即是以眼前这战车为主的“车战”,每辆战车周围还簇拥著几名仅著简单皮甲的徒卒护卫左右,而战车的数量则直接决定了军队的实力。
强国,被称为“千乘之国”,也即是能一次性派出千辆以上的战车出征。
陈阳以手探向腰间,果然触碰到了那把吴鉤,显然,他如今的身份便是那位率领吴国士卒的大夫,所要做的,便是击破以子常、囊瓦为统帅的楚国军队。
这是那位吴国大夫的最后一战。
箭矢如雨,从头顶飞来,瞬间將陈阳身边无数士卒射倒,一旁早有卫士上前,將以皮革包裹的擼挡在他的身前。
大约过了数息,卫士將大櫓撤开,只见钉在上头的箭矢密密麻麻,有大约二十余支。
箭雨过后,便是车阵相接,数量处於劣势的古吴国首先发动衝锋,滚滚烟尘间,四匹高头大马拉动著沉重的战车,嘶鸣著狂奔而去,地面不断震动。
两方战车不断撞在一起,引得人仰马翻,跟在后方的徒卒乘机一拥而上,將那些僵立於原地的甲土从战车上拖下,以短剑砍下头颅,换取战功。
“—倒也好办。”
陈阳拔出吴鉤,率领著一群上身赤裸、断髮文身的敢死之士,杀入敌阵。
“只要贏下此战就行了。”
洪州以北,西山以东,大塘坪墩墩山,藏身於地洞里的陈阳面色狞,紧闭双眼,浑身散发著凶悍杀气,仿佛正经歷著殊死决战。
覆盖著灰尘的脸庞因充血而通红,身上肌肉下意识地紧绷,青筋暴起,汗水更是狂飆!
呼吸越来越急促,直至忽然將右手以持刀动作挥出。
杀!
陈阳终於睁开眼,已汗如雨下,双目满是血丝,望著自己空荡荡的手掌,片刻后才回过神来,鬆了口气。
他重新露出淡定神情,故作轻鬆地道:“不过如此——“
结束了。
脑门隱隱传来阵饱胀的刺痛感,令陈阳忍不住揉捏,触碰时却发现彼处不知何时,多出了道伤疤一样的事物。
回想起来,恰好是梦境里额头中箭的位置,陈阳的目光顿时有些复杂。
“原来伤势会体现到现实中?那如果死在了战阵上———”
那梦境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简单之处在於只需要贏,而困难之处则在於需要自行发挥,一个不好便要殞身於战阵。
灵气浑厚,令两方军队中队率以上的中下级军官,几乎都是通法者,脑门上险些將陈阳射死的这一箭,便来自於楚国的一名军司马,当时其在三百步之外,
射出了险些要了陈阳性命的一箭,力能贯甲而伤人。
陈阳以盾牌卸去了部分劲力,这才得以身免。
上古之时灵材多、有法力的人也多,不过运用的手段也是粗糙原始,用陈阳话说,便是力大砖飞、没技巧可言。
吴国战车的数量虽然处於劣势,那些赤著身体的敢死勇土,却个顶个的都是悍勇好汉。
趁著车阵撞在一起,两军乱战,陈阳带著敢死之士冲入敌军阵中,借著不著申而带来的轻快便利,准確找到了敌方主將,完成了斩首。
“夫战,勇气也。这个梦境——重要的就是勇气、魄力,要勇猛精进,无畏向前,置之死地而后生!”
陈阳歇息了一会,以法力探查身体的情况,
没有令他意外,不死灵性只是暂时在上丹由內与本灵达成微妙平衡,並没完全融入,目前仍处於相互接触、又隱隱有些排斥的状態,想要將其完全炼化,还需要下些功夫。不过这成果已足够令陈阳感到满意,並再一次验证了他炼灵之法的可行性。
除却上丹田外,陈阳如今只感觉通体舒泰、血气充沛至极,一些陈年旧伤留下来的痕跡已全部消散,体內的毒素、废物、杂质则顺著毛孔、汗水排斥出了体外,散发出浓烈异味。
曾经断过的一根肋骨,虽然早就接好復原,却也留下了病根,每逢阴雨天气就会隱隱作痛,如今也恢復如初,还有因为长期跋涉行走而磨损的关节软骨,目前也已復原。外表看上去没有太大变化,身体却焕然一新,手脚上的老茧已自发脱落,轻轻一揭,便是洁白新皮。
旺盛生命力而引发的肉体异样,毫无疑问是因为不死灵性的融入,陈阳猜测,这应该就是所谓伐骨洗髓,他嘴角一勾、难忍笑意地顺手想挠挠脑袋,谁料却抓下一大把碎发。
“哎?我的头髮呢?”
赶紧用手去摸,好在没有禿顶,只是剩下的都是碎乱短髮,却是再难挽成一个发警。
髮型不大像个道士,反倒像是个佛门的头陀、行者。
“客串了一把古吴国之人,结果自己也断髮文身了。”陈阳笑了笑,“算了,头髮迟早能再长出来。”
以净天地神咒消除些身上的污秽异味,再以铁锹將碎发找了个地方掩理,將盖在头顶、以草叶树枝製成的偽装顶开,陈阳爬出洞口,到外头透了口气,抬头看著满天星斗,面色又有变化。
“这月亮的位置时辰怎会比我进洞时还早?此刻仍在夜间,我竟昏睡了至少一整天?”
陈阳看了看四周,清楚地於黑夜里看到几个躲藏在树木草丛间的影子,心道幸好自己醒来的及时,不然若是仍陷在梦中,便要成了眼前这几个的待宰羔羊。
世事便是如此,但凡修行有了进步则必然有劫难跟隨,安排些劫数坏去人的成就。
陈阳一路上不断隱匿踪跡,却又在藏身之处碰上了不怀好意之徒,显然,眼前这几个便是这次他炼化不死而带来的劫数。
“诸位何必躲躲藏藏呢?”浑身尘土的陈阳,笑著看向几人躲藏的方向,“五湖四海皆兄弟,既然来了,不如现身一见。
“九州方圆共弟兄。”对上切口,有著浓重洪州府口音的一人自树后走出,
远远地就朝著陈阳拱手,“原来也是道上的兄弟,你也是看中了这个大斗么?”
大斗?
陈阳先是有些疑惑,隨即恍然大悟,
是了,確实是大斗,大塘坪——-脚底下这个墩墩山,正是那位汉废帝的陵寢?
自己怎么能忘了这事?
陈阳暗道自己太过糊涂,因为在他的那方世界,下面这个大斗早已被开发完成,因此下意识將其忽略,却忘记了在脚下这片同样叫做中土神州的大地上,此处大斗却近两千年未被人发现。
他想这是又碰见同行了,真是隨便出来一转就有大斗,自己这是什么运气?
莫非是个什么先天倒斗圣体?瞧对面这模样,必然是认为自己在打盗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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