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受人点拨,宴上閒话
“呼———”陈阳长出一口气,淡然道:“法事已毕,幸不辱命。“”
李延自己便是懂些法力的,却是不用陈阳与王成涛多费唇舌去解释,闭目感应锁龙井下灵脉已平復下来,不再是先前那般频繁发作的活跃模样,便露出欣慰笑容,朝著陈阳长揖行礼,袍袖一展,如飞禽振翅:
“道长此番实在辛苦,本官替洪州百姓在此谢过。”
陈阳坦然地受了此礼,便是对他而言,此番法事的消耗也不算小。若非关乎一城气运,勉强也算是件功德,並不会轻易出手。
气机感应下,缠绕身上的几道顽固邪气鬆动些许,未来因此而生的劫数或被削弱。
“此分內之事,府尊无需多礼。日后每过些时节,去万寿道场请法师来加固此井,日后可保无虞。”
“好,我会牢记在心。”李延点点头,邀请道:“申时我在后衙略备薄宴,
还望道长能赏脸光临。”
“我一定准时到。”
送走了李府尊,王成涛又掏出个小瓷瓶,里头恰是三粒龙虎相济丹,已是万寿道场仅剩的存货,其余的都已被陈阳吃下,溶入了血肉。
“道友辛苦了,这是玉琪师叔临走时留下,嘱託我在法事完后转交给道友。
》”
陈阳自是不会推辞,毫不犹豫地將龙虎相济丹收下,道了声谢。
“道友在符篆一道的天赋確实罕见,龙虎山上年轻一辈中的受篆法师,能与道友比肩的也实在不多。”
符乃天地之灵,每一张符都有其精妙的灵气变化,想要將其掌握於心、存想於神,便是受了法篆也绝非易事。
陈阳以通法之身便掌握了许多符法的使用,尤其在搬山符上推陈出新,展现出诸多妙用。
他一直声称是自己天赋绝佳,其实是依赖了重瞳珠的解读之能,在不懂其中关窍的人眼中,称得上“惊才绝艷”。
王成涛艷羡地看著陈阳,似乎是在感慨其天资,又道:
“道友身上似是残留了不少阴灵留下的邪气,此物比寻常邪气更难祛除,若弃之不顾,终究难免祸患。或有劫数降临,不可不防啊。”
“此事我亦晓得,平日里功课的三净神咒也未曾放下,前些日子还斋戒了数日,却不曾有太大效用。”陈阳如实地答道:“倒坟掘墓,怎能不沾因果,唯有平日儘量修些功德,若劫数临头,也就只有受著。”
王成涛听到这话,却是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著陈阳,令后者有些莫名其妙,
良久才嘆了口气,以复杂语气道:
“看来搬山派的传承確实许久没有变动道友能无师自通至如此修为,实在令我汗顏。”
“哦?”陈阳闪烁著目光,好奇地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道友已修成雷法,为何不以之祛除阴灵残留?”
王成涛一语惊醒梦中人,令陈阳恍然大悟。
“雷法不仅是统摄胸中五气,亦可借雷诀炼体,降伏诸魔。”
搬山派多年未曾出过通法者,因此道术传承许久未更新,没能与时俱进地掌握雷法及其功效,继而令陈阳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缺乏完整而系统的了解,而较为基础的东西,自然不会被记录在堪称秘籍的《清微神烈秘法》上。
对啊,我可以电自己啊,陈阳茅塞顿开,暗道怎么没想到以阴五雷诀荡涤阴灵邪气?平日只顾著抽那骡子。
拘灵捉鬼之能,完全可以用到此处—甚至还可以与已掌握的符结合起来,形成新的灵符。
受到点拨,陈阳只觉灵感源源不断,目中精光闪烁,郑重地对王成涛行了一礼,再不敢对面前这位法师有所轻慢:
“谨受教,多谢前辈点拨之恩,感激不尽。”
悄无声息间,已將道友变成了前辈,也算得上是前据而后恭,翻脸比翻书更快。
“哪里小友天资过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我不说,你迟早也会想到这一点。”
王成涛欣慰一笑,再不多言,与陈阳拜別后,回往万寿道场而去。
果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师,一句平平淡淡的说话,將陈阳困惑解开,如今修为上已有不少进展,但在手段上,陈阳自藉助重瞳珠掌握诸符篆、龙篆、雷法后,
已久未进步,自觉不大够用。
对敌之时,除却修为高低,手段多寡亦能左右胜负。
若空有修为而无相应法术施展,便如同以赤手空拳去与手持兵刃者对决,自然险象环生。
搬山道人虽以寻找不死药及丹珠为主业,中间也难免与奇人异士起衝突。
近来陈阳便多次与人对决,总不能每次就靠那么两下子。
到时手段被人摸清,岂不坏事?
他未受篆,自是难以施展天师府的诸多符法,但並不妨碍將龙篆与现学灵符融匯贯通,走出自己的独特风格。
顿悟之下,本想立刻开展对符的研究,无奈答应了晚上李延的宴请,便只好趁著灵感都还在的时候,將其记录在笔记上,待得日后再行修炼。
念头一通达,面上也多出真心的微笑,自然平和。
“疾!”
趁著赴宴时间未到,陈阳抽空使用阴五雷诀,提气运功,法力化作暗淡雷光流遍全身,不时令躯体忽然抽搐,却是成功將缠绕自身的几道阴灵邪气削弱。
阴五雷诀是五气之阴,但与阴灵邪气相比又为阳,性极柔,故而可將其缓缓祛除而不伤本尊。
平常若勤以雷霆之力锻链性命修为,日后若有天雷劫数,也能多承担片刻。
很快便到约定时辰,陈阳临走前,取出一颗龙虎相济丹丟给分山掘子甲,对其道:
“你已快要炼化口中横骨,此物乃天师府独有妙药,最能蕴养灵性,增长法力,將其服下可助你一臂之力。”
掘子甲忙不选地以双爪接过,在身边骤子的羡慕目光中直接塞入口中,点头感谢,含含糊糊地谢过陈阳。
见其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陈阳好笑地摇了摇头,鼓励道:
“不急,一点一点来,总能功成。”
说完走出门去,一路绕至府衙后门,早有家丁亲信在彼处等候,將陈阳引入换好便服后的李延平易近人,他为官两袖清风,家资並不宽裕,因而薄宴也是真正意义上的薄宴。
三四道小菜,蒸条新鲜鱼,再加上一壶淡酒,倒也清雅舒心,陈阳以茶代酒,二人款款相谈下,很快便熟络起来。
李延自称是江右临川人士,曾在白鹿书院就读,一身本事皆来自於彼处夫子。他年少得志,先帝亲点探郎,原本做的是御史,却因弹劾应天府皇觉寺僧人不法而吃了掛落,贬为地方知县,於今年又升任知府。
当听到皇觉寺这三个学后,陈阳面色有了变化。
他还记得当日秦淮河畔,魁苗月儿便是以彼处小曼陀罗粉为媒而施展幻术,便细问缘由。
李延长嘆一声:“应天城內权贵大多与那皇觉寺有来往,其內僧人生活淫糜,作风豪奢,没有一点出家之人的样子—可惜其关係通天,我一人之力难与其对抗,至今令那班恶僧逍遥法外!”
说著,面露忿忿之色,显然將此事埋藏在心底许久,今日方才借酒劲一吐为快。
陈阳思了一会,道:“我不日便会去应天一行,到时便去探一探那皇觉寺,若是寺中僧人果有恶跡———王法治不了,我来治。”
李延虽是儒生,却不是食古不化之辈,见陈阳如此说,感怀之下再度作揖感谢。
“如此,便多谢道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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