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龙吟虎啸,摧枯拉朽
琉璃佛令眾生沉溺於欢愉,藉机窃取性命精华而蕴养已身,此等邪崇,能製造出的动乱其实称不上严重。
有道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陈阳知道,这些因人的欲望而诞生的邪物,其实从来不少。
被掳掠的无辜女子是皇觉寺恶僧及其一眾党羽所为,彼辈虽有些手段,终究不是通晓法力之人,仍是官府、六扇门管辖的范畴,与修行界没有太大关连。
故而修行界对这处地方不够重视,也算得上正常。
修为逐渐深厚,对於所谓天机运势也隱隱有了些许感觉,陈阳察觉到若他今日不来此地,琉璃佛的劫数也就不会提前引发,而是待得日后受波及的人越来越多、纸包不住火的时候,自然会有年轻英杰横空出世,来此地惩恶除奸。
人的一举一动,都会有无数因果牵扯。
所谓世事无常,劫难不会凭空消失,只会朝其他地方流转,由他人代为承受,这即所谓祈镶之术。
“种善因,不一定得善果;种恶因,不一定得恶果;但有因,必定有果,且恶业越多,人间的苦难也就越多。”陈阳嘆息道,“迴旋鏢扔了出去,总有一天会回来-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天机便是这般复杂又不可理喻、但谁也逃不脱的东西。”
“既是以佛寺作为遮蔽,若我今日不荡平此处,日后前来这里降妖除魔的多半也是禿驴,少说也与佛门有著干係,这也是因果循环。”陈阳缓缓道,“不过,既然被我陈某人撞上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不用麻烦未来的佛门高徒了,
我来管了这桩閒事便是。”
做出了决断,陈阳向琉璃佛走去,脚步稳健。
“..—.好吧。”
望著前方的身影,晓得对方主意已定,又回味著刚才听到的因果奥妙,苗月儿无奈道:“反正来都来了以后若有什么麻烦事,也是你先顶上。”
欢乐场中突然出现与周边格格不入、几乎不加掩饰的冰冷目光,自然被琉璃佛產生的阴灵所感,进而使得周遭贩卖药物、同时身兼看场护卫之职的武僧也有了察觉,齐刷刷地將目光看向陈阳。
感受到那股不善之意,最近处的几名武僧拿起齐眉棍,不约而同地朝陈阳迎面走来,顺势结成罗汉棍阵。
此棍阵针对人体的上、中、下三段,各有三棍从左、中、右等方向围攻。
小阵三人可组,大阵九人方成。
结此阵者皆需修行罗汉棍法,传闻来源於嵩山少林禪宗守山大阵之一,即罗汉伏魔棍阵。
眾武僧对陈阳横眉怒目,呵斥道:“若无心参禪养生,请阁下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无礼!”
见陈阳並不答话,仍在上前,一群土鸡瓦狗便齐齐挥棍,自九个方向围攻而来。
齐眉棍猛力挥舞,发出道道破风声,却触碰不到陈阳衣角。
只见其双袖一挥,身上金光大作,已將棍影尽数接下,阻隔在外。
脚步不停,以龙鬚笔凌空绘符,笔成而龙虎现。
此符乃陈阳以搬山符与护身符为基础,杂曾经见过的画形点灵术而来,名为显灵护身符。
將用於搬运摄取的法力,集中在令神灵发挥其威能之上,此刻缠於双臂的护道鬼神,已借符法之力,各自以青龙、白虎的本相显化,咆哮而出!
龙吟虎啸,声震四方。
以自身法力唤得神灵现身,本就消耗极大,何况龙虎齐出?
陈阳之所以如此,便是要以雷霆手段,从重从快地將琉璃佛制住,將敌对眾人的战意彻底摧毁。
右袖青龙於空中飞舞盘旋,龙尾一甩,又將眾武僧横扫出去,齐眉棍纷纷断折,掀起的疾风又吹火了周围无数灯烛。
左袖白虎潜入疾风而行,剎那间已扑至琉璃佛的身上,利爪刺入双肩,尖牙啃进佛头,佛身创口处朝外进射出数道滑腻的暗金色血液。
见这一龙一虎凶残无比,方才还沉溺於情慾里的眾人这才如梦初醒,齐齐打了个哆嗦,互相对视一眼,畏惧道:“出佛身血!”
杀父、杀母、杀阿罗汉、破和合僧、出佛身血,乃是佛门所谓五逆大罪,犯其中之一,即墮无间地狱。
见到琉璃铸成的佛像竟在流血,眾人恐慌之下想起了这典故,连忙叫道:“有妖怪,有邪魔啊!”
是非不分。
鬼王面下,陈阳冷笑。
他自问算不上是什么正道高人,但这些將邪物认作佛陀金身的人,未免太过荒谬。
有道是色令智昏,沉溺於阴私慾望,以参禪为名服用人乳丹药、采阴补阳,
看似是养生长寿,实则已墮入外道,亏损性命精华。
心性蒙尘,智慧不生,油尽灯枯之日当在不远。
这群不知羞耻之辈,此刻倒害怕起了出佛身血?
先前玩得痛快的时候,倒没见他们有什么敬畏之心。
这些浑浊鲜血是这尊琉璃佛於其躯壳內凝聚的性命精华所化,虽有些妙处,
其本质却极其驳杂,易浊染人的心性神智,於陈阳而言,將其炼化只是得不偿失。
给这些泥胎木偶用尚可,他陈某人根本看不上眼。
任凭佛像血流如注,只神色如常地伸出左手,在相隔数尺的时候运转阴五雷诀,打出一道色泽偏暗的掌心雷。
左袖白虎被陈阳压迫得狠了,积蓄了不少凶性,此刻全力之下,已將琉璃佛撕扯得粉碎。
其中阴灵无处藏身,被阴五雷诀直直命中,继而被散开的柔而粘稠的阴雷所囚,再不得脱身。
龙吟声里,袖中青龙一个摆尾,从空中落下,张口便將这点阴灵吞入腹中,
回望了陈阳一眼后,与白虎一齐消散。
几息之间,与新近降服的护道鬼神一齐出手,除却法力消耗有些大,陈阳以摧枯拉朽之势將这琉璃佛制伏。
碍事之物被除去后,极乐窟內再没有了任何护佑。
苗月儿见状,放心大胆地用起了幻术,双手一阵挥舞,如翻翩起舞般放出道夹杂法力的香风,融入这洞窟本就无处不在的薰香味里,不著痕跡。
目睹了陈阳的强横,她亦不甘示弱,全力施为下,未过片刻,正欲夺路而逃的眾人仿佛见到有无数瓣飞舞。
双眼失神间,各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配合得尚算默契,二人匯合后看向昏过去的眾人。
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好东西,不少人还露出些咸湿的笑容,叫人看著心烦陈阳信手扒下地上一人的面具,露出张圆乎乎的胖脸,唇上长著两撇微微上翘的鬍鬚,被苗月儿认出了尊容:
“,这不是工部的吕侍郎么?这么说来,这些人里果然有不少大官。”
“管他大官小官,通通都是些死有余辜的货色。”
陈阳乾脆挨个揭去地上客人的面具,让苗月儿辨认,记住彼辈的名號:
“不过,若是此刻將其了断,虽说是痛快,时局只怕也会因此而动盪—暂且留这些人一条狗命,让朝廷自行解决这些丑事。”
说完,將极乐窟內的恶僧留下,把剩余人等一齐运了出去,並留书一封讲述事情经过。
过程中又有护寺武僧前来阻挠,却都非陈阳对手,轻易便被放倒,扔到极乐窟里做薪柴。
完事之后,陈阳令苗月儿先行回到地面,自行运转法力,將极乐窟內残余的火苗以搬山术摄取集中,再以法力催动火势大盛下,化为將地下一应事物尽数包括的熊熊烈火。
见火焰痛快地烧了起来,並已向著四方蔓延,陈阳这才转身离开。
烧得兴起,即便有苗月儿的催促,陈阳临走前仍故技重施,又以一把大火將皇觉寺的大雄宝殿也给点燃,只唯独空出了一眾昏迷者的藏身之所。
应天城內势力盘根错节,各方不知留有多少耳目,皇觉寺炽热的火光亮起时,已有人发现异样。
“出大事了!快走!”
月色下,儿道黑影在房顶处纵跃疾行,以极快速度朝看皇觉寺赶来。
个个身手敏捷,佩著各色兵器,虽是江湖人士的打扮,却並无草莽之气,隱隱散发著些威严气势。
来到现场先是灭火救人,摸排了一阵后,除却陈阳留下的书信外,竟一无所获,只隱隱察觉到运转法力留下的痕跡与灵气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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