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207章 三世涅槃膏,巧施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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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7章 三世涅槃膏,巧施妙手
    “或许如此,但这也只是我的推测。”
    对於没有决定性证据的事,陈阳向来不將话说死,但眾人仍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於无声处听惊雷,於无色处见繁,细致而敏锐的洞察之能,是施展生克制化之道的关键。
    “上古时期,方士、巫师之间几无差別,楚地確实与巫术纠葛甚深,像其大夫中的『莫敖』即是掌祭祀与卜祝的官职。”鲁矩言道,“以兰、荷、蕙为服饰,以玉为佩饰,头戴高冠而腰佩长剑-便是楚巫的打扮。如道兄方才所言,
    那位神秘老者所戴之羽冠,的確与楚人的高冠有几分相似。”
    討论著神秘老者的身份,几人正要再度回到正堂,忽然苗月儿伸手拉了拉陈阳的袖子,將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
    “《三世涅膏》的药方。”苗月儿小声道:“本想著咱们俩互相帮衬,结果此番却是你出力甚多,我只打了些下手,却是无顏从你这拿走这半瓶大曼陀罗粉,便以此物作个置换-那朵大曼陀罗必然不止这点粉,你肯定留下了存货,就拿这方子去吧。”
    苗月儿的確猜得很准,此刻另外两瓶粉正在陈阳怀里,他笑著接过方子,
    收进袖口:
    “从皇觉寺到这里,你屡次出手助阵,又帮忙拿了行李,哪里需要再多给张方子,真是客气·—不过既然给了,却之不恭,我便收下好了。”
    见陈阳痛快地將方子收下,苗月儿这才感觉舒畅了些。所谓拿人手短,她若拿了这大便宜,日后还不得被这坏人拿捏得死死的?
    须知这世上最难还的,便是因果、人情。
    转过拐角后,眾人又回到了正堂之內。
    堂內形势与先前几乎无二,除却那名端坐在正中的神秘老者,其外表虽无多大改变,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却削减了许多。
    皮肤看上去依旧细腻滑嫩,却不再如先前那般有著光泽,体內似有若无的灵性,已变得更加微弱。
    “上下的两重阵势相辅相成,二者本为一体,所以一者若是受损,另一者也会受到影响。”陈阳解释道:“本该主导地下阵势的户骨虽已归位,但真元已泄、
    灵性尽失,阵法便从这老者身上给其作了填补。”
    苗月儿问道:“那这填补有用么?”
    “当然是没用的。”陈阳答道:“修修补补有用的前提是根基没损坏,死而不腐、五臟俱全。地下户骨的丹田中被种下了大曼陀罗,一身精气造化尽皆被吸收,残灵未得滋养下,已经油尽灯枯,恰似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正如我先前所说,这黄金正殿下阴阳相济、死而再生的阵势,已经失败,但距彻底崩坏还有时间。”
    来都来了,本想著要不要顺些什么东西回去,陈阳四下查探一番后,却发现多数都是些鸡肋,差点意思。
    老者身前所列的两排铜人,恰似朝堂上分为左右的两列文武,顺著先前对老者楚人身份的推测,倒是不难看出这两列铜人,形象倒与楚地神灵中“太己、东君、司命、风伯、河神、湘君”之类相差仿佛。
    这些古代鬼神,便是道门所行正法所要打压、摄捕的对象,在如今道门主导的玄门体系之中,早已没了地位,又被称为“六天故气”。
    先前陈阳所得的《天吴真形图》之中的天吴,也是“故气”的一种,因此当时张玉琪才说要“稍作修改”。
    “行此诸神朝拜之法,这位是將自己比作太一,意指己身为这洞天之內的至尊。若將这洞天视作內天地,指的则是以自我元神凌驾精气所化身神的意思。”
    陈阳说道:“阴为下,阳为上,从昏暗空洞的洞窟到富丽堂皇的金殿,也代表著阴神、阳神的玄妙——-阴者,静、藏、浊、未知。阴神便是修炼不充分、不纯粹的元神,这么看来,这位链气士既然能通晓此理,少说也是修得元神的前辈高人。”
    “这等修为,在当今已是凤毛麟角。”鲁矩摇头嘆道:“没想到这位前辈还是坐化於此,便是续命布置也被人破去,真是可嘆。”
    终究从这洞天之中得了链气之术,算是承了对方的指点,於是陈阳双手笼在身前,对其行了个长揖。
    其余人依样照做。
    “得亏这位是碰著了我搬山派,若是被其余旁门见到,弄不好尸身便要被拿去炼製。”陈阳说道:“我们也就是寻些丹珠之类的机缘灵宝,尚不至於染指户身,所谓盗亦有道,那些一点规矩不讲、贪婪无度什么都拿的贼,也太没有技术含量,我陈某人向来是看不大起的。”
    “如今阵法已经难以支持,再镇压不住下方汞井、灵脉,再过不久,此遗蜕连带著整座大殿,就会被上涌汞气所淹没。性命修为再是惊人,未能证道飞升,
    终究不过一捧黄土。”
    鲁矩本想说陈阳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日后或许飞升有望,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实诚的个性令他难以说出过於吹捧的虚言。古来惊才绝艷者不知凡几,
    最终能飞升证道的也不过寥蓼几位,这事不仅看资质、更看机缘憋了片刻,
    才说道:“终究是有志者事竟成。”
    陈阳点点头,倒也没感到多艰巨,又摸出龙鬚笔,道:“既然承了这位前辈的情,我便给他留些布置,略表心力,省得尸身受到惊扰。”
    告了声得罪,陈阳笔走龙蛇,蘸取了明鬼墨,沿著神秘老者周围写下一圈龙篆符文,中间加入一段“安土地神咒”,以符道入阵,借数道辟邪符、镇宅安家符相连,布下护佑阵法。
    鲁矩在旁看看阵法,对陈阳所留龙篆看得入神,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玄妙,一笔一划饱含深意、形象地表现出灵气变化;心中感嘆,不知搬山派到底发掘了多少上古秘藏,见识广博竟至於斯。
    收功后,陈阳看了看阵法,见其效能已远强於先前常用的避厄袋,满意道:“此地诸事已毕,事不宜迟,我们往下一处偏殿去吧。”
    眾人点头称好,苗月儿又道:“这洞天布置得倒是极为巧妙,用心很深,隱含不少玄妙道理。只是宝贝却也太少,沿途所见都是些无趣俗物,没有什么有趣的物件。”
    “修建这处洞天已然耗费不少物力。”鲁矩说道,“或许这位前辈也有些囊中羞涩,再者说,灵宝法器终究只是外物,修为才是根本,这位前辈留下玄妙的链气之术於此,或许便是这个道理。”
    “法器这种东西,到底是要消耗修为、费许多精力去炼製,寧缺毋滥。”陈阳补充道:“若是不够趁手,收集多了无论祭炼还是使用,都很麻烦,
    这个我是深有体会啊。”
    他已打算找个时机,將迄今为止得到的灵物熔炼一番,省得繁琐。
    像陈阳这等身家丰厚的烦恼,其余儿人却是体会不到。
    离开了正堂,先是去山腰上中黄庭牌楼处,將凤眼鸡王与分山掘子甲带回。
    然后又沿著另外一条天梯下山,去往后方剩余几座偏殿。三庭镇山大阵的压制在经过一番波折后,果然削弱许多,眾人身上压力大轻。
    通往剩下偏殿的甬道又被隔断,便再以飞火灯跃过,来到了一座雾气縹緲的洞窟所在。
    “按照我先前在金盘上做出的推测,此地应是代表肺藏的偏殿,不过我倒是头一回来。”
    浓雾將视线遮蔽,再加上阴暗的光线,令周遭的一切都隱於无形,伸手不见五指,便是陈阳的重瞳法眼,视物也不清晰。
    “这洞窟里虽然无遮无拦,可是雾中极容易失去方向,难以寻觅到出路。”鲁矩介绍道:“先前其他几家也来过此地查探,都不敢太过深入。且这雾气极寒,颇伤人的肺腑。”
    这时,苗月儿说道:“小金子说,这雾气里头有些血腥气,沿途恰好可形成路径,它能带我们穿过去。”
    “齐仙盟的人到正殿的时候个个带伤,想必是经过了这里,留下了些许痕跡。正殿所在的山腰太过险峻,难以直接攀爬至甬道口,所以要借道后殿或此处偏殿的甬道,跃过隔断。只是后殿也有通往主殿的甬道,他们何必往这雾阵走一遭?”
    “恐怕后殿有什么玄虚,令他们绕了路。”
    “多半如此—·总之,若要探清此地含义,补全链气术,还是要將这雾气破解,光走通这迷雾是没有太大用处的。”陈阳说道,“这地方的玄妙多半便在这雾气上,而破解的关键,必然还是落在属於这个洞窟的偏殿上头,让我先看一看这偏殿所在。”
    陈阳心道以自己闭气的功夫,深入这雾气並不难,再加上重瞳眼力,搜寻那座铜殿亦不在话下,只还是太浪费时间,不如陈阳取出重瞳珠,將其凑到眼前,目运灵光,以三重神瞳窥破眼前一切迷雾,眨眼间便將铜殿的所在方位確定。
    见识过一次內景,已令陈阳心志更加坚韧,此次並未被三重神瞳所视之景迷惑,无需他人助力、自行收功,睁开眼后又向鲁矩借来墨斗,带著眾人以背对直行之法走入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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