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280章 开坛做法,武昌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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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0章 开坛做法,武昌王府
    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却发生了太多事,令林千户一时仿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但他也不是傻子,刚才那番话后大致也能明白,这座九王陵的地宫內部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因此而引来了妖魔鬼怪,並有著进一步恶化的趋势。
    眼前这位年轻道长似乎有能力解决,而当年第一代的老王爷也预见到了此事,留下了破局的线索。
    他作为区区镇守千户,手底下只有百来个老弱病残,平时也就只能装模作样威嚇一下附近的盗贼,至於进入地宫之事,兹事体大,实在是没有这个权限。但陵园內出了这样的事,於情於理都要上报楚王处理,於是便对陈阳拱手道:“道长前来相助,我本该好生招待,但地宫之事关乎於楚王殿下的安危,必须立刻去往武昌稟报,不知道长可愿同去?”
    “好。”
    陈阳確实对朴婆婆所说的事有些兴趣,若地宫確实出了问题,眼下也的確找不到比他更合適的人处理。
    原本只是打算装神弄鬼,没想到地宫自己找了上来,还真是有缘———
    陈阳点头道:“那八个字,贫道的確有所耳闻,对於老王爷生前预留下来的布置,我也有些好奇,便隨千户大人走上一遭。”
    “如此再好不过。”林千户赶忙露出討好的笑容,说道:“道长愿意相助,实乃幸事,卫所眾军士连同百姓都记得你的恩德。只是那精怪確实可怕,若道长隨我去了武昌,
    此地无人镇守,怕是又要出来作票,不知道长可有什么办法?”
    陈阳若不在此,虎灵自然无从现身,但其中真相实不足为外人道。不过,他又考虑到若是地宫形势不稳,风水异变之下或许会生出事端,便道:“这事好办,武昌距离此地不远,至多几日便可回返,在此期间,我会於此布下法阵,足以保护此地守军不受邪崇侵扰。”
    说著,命林千户派人抬来桌子,准备好净水、香炉、供果,顺势搭起了个小法坛。
    以往陈阳写符並没什么太多讲究,只在运气后一以贯之、笔走龙蛇,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在天师府进修了段时间,也算是学来了正式的画符与开坛做法的流程,自然是要尝试著使用一番以示郑重,同时也好安抚守军的士气人心。
    毕竟这符不仅是给自家用,隨便写就几张,效用並不会有什么明显差別,但难免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里发慌,以为他陈某人是欺世盗名之辈。
    须知道运用符法若是心不诚,威能首先便要打个折扣。
    摆放好了一应事物,设置好临时的法坛后,先是拜章告文,焚香祷告以说明画符原因、目的,藉此引动神力加持,其次便是步罡踏斗,阴斗从贪字起至破字止,望北斗拜二十四拜,即齿三十六通,转身步阳斗。
    於此同时,嘴中念道:“太极之先,天地根元,老君立教———“”
    行罡法完毕,即齿掐诀,存思身內诸神,运转一身法力与天地之灵通感,口诵三净神咒各三遍,又诵祝笔,祝墨,祝纸真言,这才提起龙鬚铜笔,一口气连续画出三十六张镇邪灵符,笔走龙蛇、劲力道劲。
    陈阳如今法力,早已不似他在洪州的时候,便是连写三十六张镇邪符也是面不红气不喘,游刃有余。
    將最后一张灵符写就完毕后,陈阳缓缓收笔,端起身边净水盅小啜一口,喷出道水雾之气,完成了最后的点灵步骤,只见桌上无数灵符隱含灵光,气势磅礴。
    实话实说,龙虎山真传法师做起法来,大抵也就是如此水平。毕竟整套动作是陈阳以重瞳法眼观摩而来,每处细节都没有错漏。
    “动作这般乾净漂亮,几张灵符的妙处便是我这凡夫俗子也看得出来,这位道长果然是活神仙。”
    林千户精神一振,面露喜色,连忙带著几名亲兵,將镇邪符贴在陈阳点出的各处紧要位置,在不远处观礼的眾官兵见状,心下也是稍安。
    忙活完毕后,林千户便赶忙叫人打点行装、准备车马。
    他虽然是镇守千户,勉强也算是个武將,但是久疏骑术、加之人到中年体態臃肿,不好直接骑马赶路。又因为时间已经不早,此去武昌搞不好便要连夜赶路,更要准备妥当。
    这时,顺势於原地打坐、闭目养神的陈阳睁开眼睛,眼见亲兵僕从拿著大包小包跑来跑去的模样,出言阻止道:“不用这么麻烦,此地距离武昌不过数十里,有我略施小术,
    至多半个时辰的功夫也就到了。”
    见陈阳如此信誓旦旦,已经不再怀疑他本事的林千户便索性令家人退下,赔著笑脸道:“那就有劳道长做法,挡带小的一程了。”
    “好说。”
    陈阳起身,令背著个包袱的林千户跟上,一路走出了昭王陵的正门,吹了个嗯哨將骤子唤回,將两张甲马交予林千户塞入绑腿之间,便施展起了神行法。
    市邑雄富,列肆繁错,城外南市亦数里,虽钱塘、建康不能过。
    武昌者,乃故元湖广行省的治所,当年太祖起兵攻克武昌时,恰逢其第六子出生,因此將其六子封为楚王,也即日后的楚昭王,武昌因此而得以扩建,成为南朝最大的城池之一。於如今国朝两分之时,更是数一数二的重镇。其地依山傍水,滨江滨湖,有“天下江山第一楼”美誉的黄鹤楼便修建於此。
    陈阳本打算与苗月儿匯合后,便由此地渡江北行前往汉口,计划当然未变,只是在此之前,却要先解决灵泉山九王墓之事。
    楚王府位於武昌高观山南麓,以应天皇城为样本,缩小规制而建,歷时九年乃成。
    如今看来虽然有些偕越,但於当年,却是太祖爱子之心的表现,其东西宽二里,南北长四里,与扩建之前的半个武昌城相当。
    王府的围墙高二丈九尺,四周城楼乃至於其內宫殿屋宇,合计八百间有余,无一不是重檐画栋,可谓城中之城王府正门名日镇楚门,前有歌笛、滋阳两湖,门前有精锐士卒把守、日夜巡视不断。
    此时已近黄昏,残阳余暉洒落在湖泊上,于波光粼粼间散发著金红的色泽。陈阳牵著骤子,身后跟著面色苍白的林千户,悠然间快要走到王府门口。
    相比起陈阳的稳健,林千户的脚步就显得有些跟跪,不时停下来轻抚胸口顺气,偶尔乾呕几下。
    陈阳说的话自然没有食言的道理,他以神行法赶到王府,即便为了照顾林千户而刻意放慢了速度,依旧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虽然有甲马辅助,但从未体验过如此快速行走的林千户,因此而感到天旋地转也是难免,先前他已经在城外吐过一阵、休息了片刻,方才继续前行,如今看来,气血仍未彻底平復。
    “来者止步。”
    见一身朴素、游方道士打扮的陈阳往王府而来,巡视的卫兵立刻一拥上前,將明晃晃的刀枪直对著陈阳:“王府重地,不得擅闯!”
    相比起九王墓守军陈旧的衣服甲胃,眼前王府卫兵的打扮便鲜明许多。清一色的甲內衬铁片、外用铜钉固定,外部绣有诸多纹,再配上高大威武的军土,確实有些威势。
    陈阳並未开口,身后的林千户一溜小跑地走上前,赔著笑脸道:“自己人,自己人!
    哎呀,这动刀动枪的是做什么?快收起来,万万不可冒犯了道长!”
    “原来是林指挥。”为首的卫兵一眼认出了林千户,“你不是在灵泉山守陵么?如今还未到换防的时候,怎么忽然回了武昌?”
    林千户道:“我回来当然是有要事在身,所以未经请示、便轻身返回王府王爷在府上么?”
    “这可不巧。”为首的卫兵身姿挺拔,露出为难之色:“王爷和文友游览黄鹤楼去了,今日还不知道回不回来。”
    这·
    林千户有些尷尬,他想到陈阳今日又是写符又是赶路,已经十分辛苦,如今到了武昌,实在不好劳烦他继续陪自己在城內奔波,便有心让陈阳先暂住到王府,自己则去黄鹤楼转告消息,还未开口,却听陈阳道:“既然如此,再去黄鹤楼走上一趟便是。”
    些许消耗,对於陈阳而言算不得什么,他许久没有正事要做,如今正在兴头上,並不觉得劳累。
    议定后,二人正要再度启程,忽然街角处传来阵急促的马蹄声。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著劲装的骑土,驾驭著一匹浑身漆黑、从头到尾没有一根杂毛的骏马飞驰而来,速度快若闪电,铁蹄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仿若一声声闷雷。
    “是乌云团!”
    林千户眼前一亮,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本因为又要赶路到黄鹤楼而犯愁,眼下却见到了楚王的爱马,心下顿时一松。
    原来这乌云团是王府自青塘重金购置而来的上等好马,性情高傲,从来只以净水兰蕙为食,平日里被楚王视若珍宝、亲自打理、从不让除他以外的人骑行,如此一来,马上骑士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乌云团比寻常战马要足足高出一头,奔跑起来的样子仿佛乌光、鬃影如云。
    它本在街面上肆意飞驰,见到陈阳及其骡子听到马蹄声响不躲不避,好奇之下,脚下步伐又快了几分,想要从其身边掠过,藉此耀武扬威。
    察觉到身后有人想要耍威风,陈阳面色不变、只是鬆开了手中的韁绳。
    在他身旁一直低眉顺眼的骤子见脱离了束缚,便半侧过身躯,古並无波的眼神看向后方疾奔而来的乌云团,看似寻常而不起眼的一个回视,却令那乌云一般的骏马仿佛见到了鬼怪,嘶鸣著立起身,一对前蹄在空中乱蹬,眼神十分惊恐。
    马背上的骑士一时措手不及,眼见得便要被受惊的乌云团甩下,仰面翻倒在地,
    这年头坠马而死的並不在少数,尤其乌云团身量颇高、疑似有大宛马的血统,无防备地从其身上坠落,至少也要落得个骨断筋折。
    形势突变之下,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已经来不及向前施救,林千户眼见如此情景,一对小眼瞪得溜圆,惊呼道:“王爷小心!”
    原来这倒霉蛋就是楚王?
    陈阳听到后,右掌一张,令龙鬚笔从袖中滑出,顺势將其握住后於身侧一甩,挥出一道疾风吹掠向不远处坠马的骑土。
    疑似楚王的傢伙在摔下马后,眼见得后脑勺就要磕在地上,在这紧要关头,感觉到身体一阵柔和的气劲托住,藉此轻轻地落在地上,卸去了身上绝大部分的衝击。
    眾人赶忙涌上前,七手八脚地確认著楚王的状况。见其只是身体沾染了些灰尘、连块油皮都没有擦破后,这才鬆了口气。
    “王爷,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
    林千户这才想起了正事,他半侧过身、正打算介绍陈阳,只见楚王摆了摆手,亲自上前对著陈阳施礼:
    “一时不慎之下马失前蹄,令道长见笑了。”
    楚王摘下头盔,露出与陈阳曾见过的小皇帝有三分相似的面孔,只是面貌更成熟些或许是因为吃了些酒的缘故,面色有些潮红,“朱华旭多谢道长相助之恩。”
    按著辈分,这位楚王是如今南朝小皇帝的叔辈,平日里以喜好声色犬马而闻名,懂音律、擅歌舞、收藏有许多珍贵字画,门下文人墨客无数,时常聚集起来饮酒作乐,也算是楚地的风云人物,名声不小。
    他这次回王府,是为了取一副珍藏的怀素和尚草书,藉此向远道而来的一名文友显摆,未料到坐骑被陈阳的骤子惊嚇,险些受伤。眼下再看那大名鼎鼎的乌云团,已经远远地躲开,低著头不敢打量立於原地的骡子,四条腿颤抖不已,身下一条明显水跡,正散发著难闻的腥臊气味。
    楚王见状,不恼反喜,眼神闪闪发亮地看著陈阳:“道长这坐骑是什么来头?为何如此生猛。我这乌云团性情极傲,还是头一次如此失態,真有意思。”
    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个来回,立刻便关心起了他螺子的来头,陈阳心道这位楚王倒也是个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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