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356章 刀枪不入,神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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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6章 刀枪不入,神打法
    周围有认得这头陀的路人,此刻正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陈阳感官灵敏,早將风声收入耳內,只听那人正向眾人介绍道“好叫各位仁兄知道,这人来自少室山,法號宗念,本是武僧院达摩堂的高手,擅使一对雪鑌铁戒刀,已將那七十二绝技中的菩提刀法练至炉火纯净的境界,更从中悟出一套双刀法,舞將起来如天乱坠。”
    “去岁腊月时分,他曾独自一人將茅津渡的鬼见愁一伙剿灭,挑断了上上下下三十七个盗匪的手筋脚筋,送进了大牢—这人虽身入空门,偏生性如烈火,常常惩戒除恶,更不懂得怜香惜玉,如今打將起来,只怕要可惜了那些白莲教里娇滴滴的小娘子。”
    眾人闻言纷纷看向那龙行虎步的头陀,心道原来是少林弟子,怪不得如此雄壮。
    陈阳听到这里,心想到底还是遇上了少林寺的门人也是,既有武当,如何能没有少林?
    这世上有无数江湖异人,灵宝法术更层出不穷。少林寺作为中原禪宗祖庭,菩提达摩传下衣钵至今已歷十余代,彼处僧人除却参禪外,更以七十二绝技等炼体之法闻名天下,
    修行至极精深处,据称有易筋洗髓的神效,是达摩祖师自天竺带来的不二妙法。
    丘胖子听到了这头陀的来歷,凑到陈阳身边小声说道:
    “先生,听別人说这头陀如此了得,你为何方才说他要吃苦头?”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旁人说得再好,不如亲眼看上一看。”陈阳淡淡地道:“任凭他武艺再高,此次休想发挥出半点,你等著瞧好便是了。”
    丘胖子將信將疑,看向场內,
    宗念大步流星地走向白莲教眾,罗汉鞋每踏上一步,仿佛连地面也跟著颤抖,如同山岳倾倒。
    白莲教眾人镊其威风,纷纷朝著一边躲闪,主动让开了中间的道路,令这头陀得以长驱直入。
    “你这妖女,还不乖乖就擒?”
    宗念长笑一声,持著一双戒刀直奔白玲瓏而去,他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眼前这支队伍只以白玲瓏为首,其余的都是被矇骗的百姓,只消將这蛊惑人心的妖女擒住,便能令其作鸟兽散-早听闻白莲圣女过境,率领一眾护法於中原四处传播教义,一时竟有燎原之势。眼下这圣女忽然现身、周边又並无强援,不知有何算计但洛阳无遮大会乃是佛门少有的盛事,绝不容许出现差错,且让自己看看她到底有几斤几两。
    白玲瓏侧坐在骤子上,望著直奔自己而来的头陀,嘴角含笑。
    “我把你个贼禿,竟敢冒犯我家圣女娘娘!”
    白玲瓏身边的那名健壮僕妇,此刻擼起袖子,露出肌肉虱结的两条臂膀,显然是个干惯了庄稼活的能手,面对戒刀毫无惧色,以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无知蠢妇。”
    宗念晒笑一声,见这妇人行走起来毫无章法,脚下无根,便知是一个丝毫不懂拳脚的乡野村妇,不愿与其一般见识,信手发出一记刀招,想令其知难而退。
    双刀交错於身前,进而朝著两侧分开,化为破空的十字气劲,仿佛狂风扑面,即是菩提刀法之“二天门”,两把戒刀如同把守佛寺山门、分列於左右的密跡金刚,隔断了红尘俗世。
    陈阳见得此招,心道禪宗以禪入武,气象著实不凡。
    宗念这一招二天门本是想將僕妇逼退,只用了三成功力,未曾想这壮实妇人有些憨傻,竟握紧双拳交叉著护在身前,直直地衝上前与刀劲相碰。
    宗念见到这情景,眉头隨即皱起,心道这下糟糕,於无意之下竟犯了杀戒。
    他却没想到那妇人竟真的如疯牛一般將凝实刀劲生生撞开,並去势不减地朝著自己衝来。
    “.——这妇人看上去不通武艺,却怎能破了我的招式?”
    宗念以为僕妇是在扮猪吃老虎,便以双刀挥向身前,想要將对方架住。
    他这雪鑌铁双刀並非佛宝,只是没什么灵性的凡兵,但也是多种精钢和合打造而成,通体生有自然的雪纹路,以吹毛断髮、削铁如泥来形容亦不为过。
    双臂与双刀撞了个正著,只见血肉之躯在利刃下毫髮无损、只是略微划破了衣袖,留下浅浅两道白痕,宗念和尚虽以双刀勉强架住了僕妇的这一撞,自身却被迫跟著向后滑行,原本立地生根的双脚,於地面拖出了两道狭长轨跡。
    ““这妇人竟是个刀枪不入的?又或者是这头陀手下功夫太差?他那对戒刀不会是没开锋的嘘人玩意吧?”丘胖子来了精神,双目紧盯著场內:“亏得这头陀恁般大的声名,却连个健壮妇人也招架不住,真是笑话。”
    与此同时,其余的围观者们见到这一情景,也发出了嘲笑声,衝著宗念喝起了倒彩。
    “元那和尚,不会是动了俗念,捨不得对这位娘子动刀吧?
    1”
    “这娘子十分高大,不晓得和尚吃不吃得消哩!”
    听到恶俗的调笑,妇人隨即瞪起双眼,仿佛一头雌狮,目光横扫向眾人,叱骂道:“你们这群醃玩意,嘴上没个把门的,再敢说风凉话,仔细你们的牙口!”
    围观者这才不敢出声,只忌惮地看著健壮女子,不敢触她的霉头。
    宗念抬起双刀,只见刀口已经卷刃,连带著上头的雪纹路也跟著扭曲,刚刚那一撞,不仅损坏了他的戒刀,更令双手虎口有些酸麻,心下越发惊讶一一这妇人样貌不出眾,也似乎没什么道行,为何却有一身难以匹敌的蛮力?
    莫非她真是天生神力,一力降十会?
    “佛门高僧手持兵刃,可谓占尽了优势,为何连我教中妇人都敌不过?”
    白玲瓏神色悠閒,缓缓地道:“若是传將出去,岂不是貽笑大方?牛姐姐,你觉得怎样?他的刀可伤了你?”
    “回圣女的话,小的並没什么损伤,便连块油皮都未曾擦破,这贼禿的刀一点都不快。”名为牛氏的妇人大声道:“这些和尚修的都是假佛法,在咱们真佛正法面前,自然是原形毕露、派不上一点用场!”
    “你!”
    若是折辱宗念个人,他自问毕竟技不如人,將就著可以捏著鼻子认了。但对方此言,
    却是將整个中原佛门都斥为旁门左道,这又叫他如何忍得?
    虽不知晓这牛氏身上到底被施了什么邪法,但形势所迫,为了挽回声名,宗念便也顾不得那许多,將两把卷了刃的雪鑌铁戒刀舞得上下翻飞,气劲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刀网將对方笼罩在內,用出了菩提刀法的绝技一一割肉饲鹰。
    原本的割肉饲鹰,是释迦牟尼为救无辜,舍己之肉餵养饿鹰,肉身仍然完好无损,以体现其慈悲与精深佛法。而宗念这招菩提刀法的割肉饲鹰,此刻却极凶极厉,仿佛要將对手的肉给片成百多瓣。
    数息不到的功夫,鑌铁戒刀已各斩十八下,宗念一口真气续接不上,唯有缓缓收刀停功,略微回气。此刻他才有閒心去看对方的模样,只见牛氏身上的外衣已被切成了数道破布条,勉强套拉在身上,身体却仍然完好无损,可见刚才那一阵斩击,仍未能起效。
    “你这贼禿好不要脸,赔我的衣裳!”
    牛氏看清了自己的样子,隨即怒髮衝冠,一拳打向宗念面门,后者气力续接不上,被对方一拳打在面门处,护身法力竟无半点用处,直接被打断了鼻樑,眼冒金星、鲜血横飞间,耳边只听得锣鼓齐鸣,重重地倒飞出去,摔落在地。
    “这妇人好生凶悍!”丘胖子大惊失色,“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生有这般蛮力?”
    “这牛氏並不通晓武艺,更不懂得法术,便是修行法门也只是一知半解。”陈阳轻声道:“这个叫宗念的头陀之所以吃亏,是因为她所用的,乃是『神打”。”
    神打者,也即请神上身,以信者肉身行使借来的神力而对敌,若请神成功,上刀山下油锅也只是等閒,方才宗念和尚看似是与这牛氏对阵,实则是与依凭在其身上的神灵对阵,因此才吃了个闷亏。
    神打法,一定要受术者心无旁警,信仰虔诚,方才能发挥出神灵之力,这牛氏性格憨直粗爽,质地淳朴,体格健壮,气血充足,正是用此术的好材料。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被“神”上了身,还以为是修行所谓正法,被神佛护佑所致。
    宗念和尚虽有些武艺,法力却只是稀鬆平常,看不透这牛氏身上的玄机,自然更不可能知晓如何破解这神打法,如此一来,落败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想要破解神打,与其硬碰硬实乃下策中的下策,得先想办法將『神”从这人的身上赶出去,方为正途。
    眼下这牛氏看似所向披靡,实则体魄、精神都是受那寄托在身上的神灵所控,透支本源方才有如此神力,若不儘早破了她的神打之法,等到那神灵从其身上抽身而出,只怕当即便要油尽灯枯、暴毙而死。
    “老丘,你去收拾了这女人。”陈阳看到这里,忽然转身对丘胖子道:“今日叫你出个风头,当回英雄,如何?”
    “啊?我去打那牛一般的婆娘?”丘胖子用手指著自己,大惊失色道:“真的假的?
    先生你不要说笑!那头陀恁般大的块头,却被那婆娘一拳头打飞在地,如今半日了都起不来,眼见得进气少出气多,我老丘虽也有个一百余斤,却都是些肥肉,如何挨得住她那老拳?”
    “先生若想要教训这些教眾,还是自己上吧,就別为难小人了。”
    陈阳见对方不答应,便起眉头:“我与那白莲教的圣女乃是对头,此刻还不宜现身我叫你去你便去,自有办法保你平安无事,莫非你害怕那僕妇的拳头厉害,却不怕我的手段么?”
    丘胖子这才想起陈阳虽是个“仙长”,却也是个狠辣角色,当日剿灭那一窝妖狐时的手段仍记忆犹新,这下不敢再推辞,只可怜巴巴道:“那,先生,你可一定要护著我啊,
    我老丘还要为你修道场呢,可不想现在就驾鹤西去!”
    他文心道,先生还说自已近来要小心,却方方没想到,如今劫难是来了,却反倒是从这位先生的手下发作,他是不是早有意要拿自己顶缸,先前才那般说?
    “別囉里吧嗦了,叫你去便去!”陈阳掏出一张点阴符,贴在丘胖子的背心,同时又拿出一沓准备好的符篆,顺手塞进其怀中:“你今天若是出了这场风头,叫洛阳的人都认得了你丘记,以后还怕酒坊里的酒没有销路么?这可是一场泼天的富贵!”
    这样的富贵我情愿不要,丘胖子心中发苦,但点阴符已经上身,此刻一身气机尽数被陈阳掌控,身不由己地迈开步伐,推开眼前围观的眾人,朝著场內走去。
    牛氏看著周围一张张发白的面孔,心下得意,大声道:“见著没?这就是假佛法的下场!你们別信那些洛阳城里的禿驴了,我家圣女才是真箇儿神仙下凡,为救苦救难而来,
    眾生若要解脱,便要信奉正法,从此虔诚修行,日后升入真空妙乡,自此不死不灭,永享平和喜悦!”
    此刻,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牛氏的传道。
    “什么假法正法,不过是戏法罢了!”丘胖子挤开人群,面色志志、双眼眨个不停,
    嘴上却是说著与怂样完全不符的豪言壮语:“你这妇人给阴灵缠身,透支了身家性命,却是在为他人做嫁衣,如今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还在给害你的仇人传教,大傢伙说说,可笑不可笑?”
    “你又是什么人?”牛氏看著面前突然跑出的中年胖子,望著对方那一身士绅的装扮,不耐烦地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又不是和尚,此处干你甚事?快快滚开,否则老娘的拳头不留情面!”
    丘胖子面色越发害怕,嘴上却越发强硬:“你的拳头?我看不过如此,丘某也懂得些武功,不如我们切切?”
    周围有认得丘胖子的人,此刻起鬨道:“这不是欒川丘家酒坊的丘员外么?前些日子据说你家中闹了妖精,好些日子没有露面。眼下这是从哪冒了出来?我倒是从未听说过你懂得什么武功,倒是知道你娶小老婆有那么一手,今日你突然出头,莫不是看上了这牛婆娘,不得不说,口味有些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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