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380章 白马神驹,崑崙嚮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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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0章 白马神驹,崑崙嚮导
    “师兄,这里有好多胡人啊,他们的身上好重的擅味——”
    苗月儿跟在陈阳身后,一边打量,一边小声道:“还有不少红帽喇嘛。”
    “你小声点,別给人听见了惹麻烦。这里毕竟已是边关,汉人不多也是正常。我们初到此处,人生地不熟。所以,更得找个对周边知根知底、且会说汉话的嚮导,否则去往崑崙多半要走许多冤枉路,那就白白浪费时间。”
    陈阳说道,“这就需要別人帮忙引荐了,所以咱们得先找到汉人商队,不要自行跟这些边民接触。”
    於人群之中穿梭,陈阳一行的生面孔引来了无数人的打量。
    目光有的好奇、有的提防、有的忌讳,却並无人直接上前攀谈。
    毕竟陈阳等人虽然只有四人,却能一路深入到这边塞之地,且神情並不憔悴疲惫。显然,他们是有些本事的。换句话说,能在这湟中城里斯混的,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各个都算是人精,熟悉生存的最基本法则,越是情况复杂的地方,
    越得低调做人,无谓地出风头、招摇过市,只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幸运的是,在市面上寻觅了片刻,陈阳一行就被远处传来的一阵喧闹声吸引1,隱隱能听到好像有人在说汉话,隨即赶上前去,见到有无数人挤著围观,似是在看什么大热闹。於是陈阳便掏出了一张神目符,手指一屈一弹,便將其化作一道灵光打上头顶,居高临下地关注著巨石,再將朱雀辟邪镜从怀中取出,与同伴们观看起来。
    人群中,有两拨人正在激烈地爭吵,似乎已经维持了一会儿,爭得都有些面红耳赤。他们的打扮类似,身披宽大的高领皮袄、头顶皮帽,但其中一方的眉眼却明显是汉人,口中说出的话也是西北官话。
    “说了多少遍了,这马已经卖给我们了,你们怎么能说要就要回去?银子又不是没给!”
    另一方应是蒙人,显然汉话说得並不利索,开口费力解释的同时,还急得手舞足蹈、面红耳赤:“马驹,白马,长生天的神骏!不卖了,银子,还你!”
    “说卖就卖,说不卖就不卖?你这韃子以为自己是谁,天王老子么?”
    显然,两方爭吵的焦点,正是汉人队伍里的一匹纯白色的小马驹。
    这匹小马多半是刚生產下来不久,正紧紧地依靠在其母亲身边,只见它两眼乌黑,四蹄漆黑,全身洁白、浑身上下无一缕杂毛,体型虽然幼小,却已有了几分神骏姿態。而相比起这马驹,將其生產出来的母马便显得十分普通,栗色的毛髮上有多处杂毛,体型也不算大,正温柔地低下头,舔著小马的面颊。
    陈阳见状,心中已然猜到这场爭吵从何而来一一显然,对方將一匹怀了孕的母马卖给了汉人商队,却没料到这母马產下的是少见的纯色白马,並且,陈阳还能从这纯白色马驹的身上,感受到与寻常马匹全然不同的灵性。
    蒙人尚白,常常把白色与云雾、富饶、智慧、忠义、好运等联繫在一起,也因此十分尊重白马,若是於路上碰到白色马群,即便是王公也会在原地等待马群走过或者绕道行走,不会径直穿过。
    那位统一蒙古,建立横跨两州庞大帝国的英雄,曾被称之为『天骄』的大汗,就曾以白马鲜乳献祭苍天,並將一匹白马封为“温都根查干”,意为“溜圆白骏”,被视作草原吉祥福禄、腾飞振兴的象徵。
    数百年来,这神马以转世的形式传承至今,每当白马老去后,蒙人便会选出一匹品相相似的白马接任,大约二十年一次。
    显然,这匹幼小的白色马驹品相十分优秀,有著继任温都根查乾的资格,也难怪这些蒙人在知道这件事后选择了反悔,要將这马驹带回。
    或许是知道自己理亏,蒙人的首领补充道:“钱,你拿去。白马,还我们。
    母马,你自己留著!”
    若按此言论,等同於商队没一分钱,就白白得了匹马,可惜帐却不是这样算的。
    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白色马驹的品相十分优秀,日后定然是神骏良驹,若是为了些许银两而將其还给对方,那才是叫冤大头。只要好好调教两年,必然能將其卖出百倍、千倍於今日的价钱。
    於是乎,两方都认为自己吃了亏,是对方不讲理,一时间眾说纷紜,局势逐渐变得有些混乱,用语措辞也渐渐有些过火。
    加之不同族群间本就有隔,摩擦之下,两方说话渐渐难听起来,眼见得就要发生火併。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眼下这等情况?
    马驹只有一匹,无论结果如何,今日都註定要有一方失望。
    为避免衝突,陈阳心生一计。
    他取出一张搬山符,隨即將其拋向空中。
    黄色符纸无风自燃,先是化为阵阵青烟,接著又引动了周边天地之灵,化作一阵狂风吹向人群。
    疾风怒號,掀起风沙滚滚,又令野草弯下了腰,將草丛分出了明显沟壑,在场无数人下意识地闭上眼、侧过头,用手护住面前,而那匹纯白色的马驹,转眼间便被这道狂风给卷上了半空,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待得风声停下后,白色马驹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哪里还能见到其踪影?
    原地只留下那匹悲鸣著的母马。
    蒙人十分迷信,见白马於眾人之中被疾风掠走,误以为是长生天显灵,將其收作了祭品。如此一来,他们又哪里还敢再多言?而抢夺的东西既然已经没了,
    爭吵自然也就没有了持续下去的必要,一场即將爆发的流血衝突,就这样被陈阳消弹於无形,也算是件功德。
    並非是陈阳往自己脸上贴金,因为这市集上往来的人个个都挎著刀,若是放任不管,必然要生出祸患,刚刚爭吵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弯刀。
    蒙人退去后,陈阳来到商队的人面前,托其给商队首领带了个话一一“马在此地向北三里处,可速去。”
    商队的人看了眼面色淡然、显得胸有成竹的陈阳,便將消息告知给了首领。
    未过片刻,便有两名骑士赶向陈阳指出的方向,到了那里后,果然见到那匹白色小马完好无缺、正孤零零地呆在草原上,於是便將其带回,为了避免引人瞩目,还特意用泥土將其抹成了杂色。
    收回了这良驹后,商队首领的心情大好,立即便邀请陈阳一行相见。从谈话中,陈阳得知这商队首领姓马名庆,是雍州人士,世代以贩马为业,时常往来於湟中与关中之间,薄有家资,一行百五十人,各个装备精良,身边甚至还有披甲的精锐护卫隨侍。
    私藏甲冑、弓弩,原本是极犯忌讳的事,只是隨著火器、火炮的普及,甲胃与弓弩的地位也隨之下降,到了如今,寻常豪强家中私藏几副甲胃根本算不得什么。对於往来边境跑商的人家来说,多一副甲胃,便多一份安全。毕竟火器虽然犀利,至今却尚未普及到边塞异族的手中,申胃防不了火,但能挡一挡刀枪箭矢也已足够。
    “有劳道长相助,马某感激不尽。”
    將陈阳迎入帐內后,马庆命人端上了热乎乎的奶茶与几样点心,对陈阳攀谈道:“不知道长来这边塞之地,有何贵干?”
    陈阳简短地答道:“前来寻仙。”
    “寻仙?”马庆有些疑惑,“我中土仙家福地不知凡几,名山大川更是数不胜数,道长身怀法术,是有道高真,何必来这边塞之地寻仙问道?这岂不是缘木求鱼?”
    没想到这姓马的有些文化,知道用典。
    陈阳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名山大川我已走遍,仙家福地更是如数家珍,便是那些个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於我而言也不过零嘴。旁边这位坤修同道便是来自龙虎山天师府的法师。而我等此次前来,乃是秉天师之命,寻找传说中的西王母之国。”
    扯虎皮拉大旗的功底,陈阳若认第二,只怕这帐篷里头没人敢认第一。明明是他自己要去西王母国寻找不死药的线索,如今却变成了受当代天师的委託,身边几位同伴听到后面色各异,苗月儿面露微笑、徐弘远则脸色苍白,而张玉琪轻轻咳嗽两声,拿出天师府的玉佩,正色道:“確实如此。”
    与玄门高真、佛门大德往来,姿態自然要放低些,语气谦逊些,实事求是,
    如此方可令对方有好感。而对於江湖草莽而言,他们根本不知道“谦逊”二字为何物,有一分的本事便要吹成十分,没有底气也要强装出底气,这样才更易令人信服。
    陈阳略显狂妄的发言已令马庆有些动容,当听到“天师之命”四个字后,即便他根本不认得张玉琪手上那有著古朴纹样的玉佩,但也再不敢对陈阳等人有所轻视。
    “道长说西王母之国”马庆到底是读过些书的,沉吟片刻后,问陈阳:“可是当年穆天子西行之时,於崑崙闕造访西王母之处?”
    “正是。”
    “西王母果真在世?”对於神话传说中的人物,世人难免有些嚮往,马庆同样也不例外:“可在下往来湟中与雍州多年,却是从未听闻过有关西王母的消息。”
    “若没有確切消息,我等也就不会来此了。”陈阳答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子,天师府发现了一具豹尾虎齿的户首,藉此得以確认了西王母之国並非前人捏造。如今我正准备与诸位同道一齐出塞,需要一位熟悉此地通往崑崙道路的嚮导,马老爷对於湟中十分熟悉,不知是否能帮忙引荐?”
    听到有幸能参与到这样一件“大事”,令马庆兴奋得两眼直冒光,语气也因此有些颤抖:“在下——在下必然效劳。道长,你这便问对人了,此去崑崙山还有三、四千里,沿途凶险无数,在下恰好认识一位驼帮的老人,他曾经在这条路上往来过三四次,如今便在湟中!”
    陈阳听后,復问道:“他可会说汉话么?”
    “会。”马庆忙不迭地道:“除了汉话,他还通晓蒙语、回语等多种蕃语,
    在这西北地界,有他在,交流不成问题。”
    边塞之地,竟然还有这等人才?
    陈阳见这人挺符合自己的要求,於是想要见上一面:“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此时应该在家———这样吧,在下这就带道长去见他,如何?”
    “好。”
    於是马庆忙点了几名隨从,带著陈阳走出了帐篷,一路离了城池,经过西边两座瓮城后,骑马找到一处牧场,里头有间漏风的木屋,一个鬍子白的老胡人正躺在里头呼呼大睡。
    马庆直接大步上前,將老胡人从睡梦中摇醒过来,叫道:“塔叔,塔叔!”
    名为“塔叔”的老胡人慢悠悠醒转过来,他揉了揉悍松的睡眼,双眼在对焦上费了几息的功夫,这才认出了马庆,懒洋洋地道:“这不是马少东家么?多少年没来找过我老塔了,今天是怎么的嘛,哪阵风突然把你吹过来了?”
    塔叔年纪不小,鬍鬚头髮都已发白,却有著一对蔚蓝如湖水的眼眸,皮肤较常人更加白皙,鼻樑高,嘴唇薄,毛髮浓密。在陈阳的上一世,这样的外貌是十分標准的『白人”。
    面对塔叔的阴阳怪气,马庆尷尬地笑了笑,“塔叔,这位陈道长要去崑崙山,想要找个嚮导,我立马就想到了你,所以特地带他们前来请你。”
    “崑崙山?太远了,我年纪又大了嘛,不去,不去。”塔叔听到后,连连摆手:“你们还是另找別人吧,我还是在这里给人放羊牧马。”
    “別啊!”见塔叔不大愿意,马庆连忙道:“这趟的费全由我来出,你只要愿意去,隨便开价,包在我马某的身上。”
    听到这,塔叔的眼里闪过狡点的光芒,虽然还低著头,语气却有些鬆动:“
    少东家是说真的?”
    陈阳在旁摇头,“怎么能让马老爷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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