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466章 阴兵鬼卒,无头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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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6章 阴兵鬼卒,无头鬼王
    “这不对吧。”陈阳说道:“祖天师在修行上自是行家里手,但在丧葬一事上,未免马虎了些。”
    此世中人,向来对祖师的话奉若圭泉,可谓將尊师重道四字刻入了骨子里,
    如陈阳这般直言不讳的实在不多。
    祖天师同样被仙剑派奉为开派宗师,听到搬山道人的质疑后,钟铭及柳眉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馈,只好尷尬地看向一旁,而燕蕴斋则对此不以为意,询问道:“此话何解?”
    “一棺多葬,怨气相衝,积而不散,久之必生妖孽。”陈阳说道:“八个鬼王的躯体葬在一起—这是要养蛊么?”
    李猴儿插科打浑道:“或许是祖天师他老人家当年修建此地的时候,因手头拮据,所以只打造了一口棺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
    “—这口棺柠的煞气极重。”陈阳以重瞳法眼端详了片刻,道:“为免日后生出祸患,还是先將棺柠打开处置一番。”
    “斩邪剑乃是戒鬼井禁制的核心,可镇压此地一切邪票。”燕蕴斋提议:“依我看,还是先去镇魔台將剑给换上,等回头再来处置这鬼王身躯。”
    闻言,陈阳也点了点头,“也好,左右不急这一时。”
    於是眾人继续向殿內深处走,当从浮有青铜巨棺的水池边经过时,陈阳留意到,这池里的水也有些奇怪,表面悬浮著无数冰晶,呈现出极为规整的雪化形状。他想,能令沉重的青铜棺漂浮起来,这池水的成分多半与寻常水不同,那种森冷的感觉,仿佛能透过皮肤渗入骨髓。
    “燕真人,不知这池子叫什么名字?”
    “玄冥池。”
    听到燕蕴斋的答覆,陈阳顿时瞭然,既然是玄冥池,池子里多半便有玄冥真水,怪不得祖天师用一口棺材將眾鬼王的身躯包圆,应是想利用玄冥真水的极寒之性,来镇住鬼尸凶性。
    只是水为阴物,本就容易积聚阴邪之气,常年累月地凝滯於此,令棺材中渗出的煞气也混入池水之中,直如养育凶物的温床。
    “照理来说,这水池应该通往外界,令阴气隨水流一道流逝,从而化解煞气,而不是像眼下这般,堵在池中化作一摊死水。”
    陈阳解释道,“祖天师必然不会出这等紕漏,应该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令水流堵塞,活水池化作了死水池,虚位变作实位,使得煞气无从消散。待得加固了镇魔台的禁制后,定要紧將这地方重新布置一番,否则迟早会养出凶邪之物..”
    “原来这水池的用处竟如此之大?我派先人对剑术精益求精,对这戒鬼並中的诸多布置了解得却不算详实”燕蕴斋回忆道:“三百年前,鹤鸣山曾经歷一次地动,有条山间的溪涧因此绝流,或许玄冥池的水路便是在那时堵住。”
    “蜀中的灵脉较其他地界更为活跃,地动频繁是难免之事,故而更该小心看护此地风水...”
    若非有陈阳在,仙剑派眾人也不晓得这玄冥池中的玄机,就在他们已快要离开这寒冷水池时,池面忽然无风起浪,有黑色雾气伴隨著道道波澜向著四周扩散,柳眉修为最弱,受这雾气一衝后,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接著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不对,这雾起得十分蹊蹺——”
    陈阳反应过来,大步上前走至柳眉身边,运起金光咒將对方与自己囊括在一起,提醒道:“快运护身法,这雾气不大对头!”
    李猴儿身上穿的本是一件旧道衣,此刻在黑雾腐蚀下,很快便生出如渔网般密密麻麻的孔洞,他赶忙以法力护住全身上下,將黑雾排斥在外,又顺手丟出一只燕尾鏢,划开浓重的黑雾,落在前方地上。
    各自运转起护身法后,眾人的目光落在那枚燕尾鏢上,才刚片刻的功夫,雪亮的刃口已变得黯淡,身上亦生出无数锈蚀,那些锈蚀在逐渐蔓延开来的同时,
    不断自鏢身之上脱落,片刻的功夫,就令精钢打造的燕尾鏢小上了一圈。
    李猴儿眼神闪烁几下,露出凝重之色。
    他对这燕尾鏢最为熟悉,以如今的腐蚀速度,一只飞鏢不出三刻便会消融殆尽。
    “那黑雾是以青铜巨棺为起始,沿著玄冥池发散——”陈阳说道:“本想著亡羊补牢,如今看来是晚了。棺中凶物已成了气候,方才只是在按兵不动。”
    “此地不宜久留。”李猴儿催促道:“先赶紧离开这吧。”
    “没那么简单。”
    黑雾之中,忽然亮起了一对金色目光,借著重瞳法眼,陈阳清楚地见到周围许多若隱若现的身影正在凝聚,对已方眾人呈包围之势。
    “这邪票之所以选择此时发作,是因为我们现在的位置无论是继续深入,还是朝后退出,都不方便。若刚才直接开棺,还能与那邪物打个照面,眼下却是步入了圈套————无妨,既然如此,正好看看它到底有多少能耐。”
    形势虽有些不利,陈阳与燕蕴斋的面色却並不显得慌张,后者手掐剑诀,七星剑於仿佛龙吟的一声中鏗然出鞘,化作一道寒芒,眨眼间就斩去了几个位於眾人正前方的身影,凛冽的剑气,更將浓重的雾气撕扯出一个缺口,令没有重瞳的其他人也得以看清这些身影的样子。
    面色阴冷、双目无光,身上穿戴著残破的甲胃,手中持著破烂的戈矛,如同残兵败將,但却脚下无根,鬼魂般漂浮在半空中。
    “阴兵鬼卒”將七星剑收回在手,燕蕴斋眼中亮起寒芒,显然是认出了这些鬼物,“看来,棺中鬼王確实是死灰復燃了———“”
    单个阴兵本身並非是多么了得的鬼物,在七星剑下更显不堪一击,但其向来成群结队出现,每当发生阴兵借道之时,若不及时躲避,性命往往难以保全。
    若没有足够的道行,即便是通法修土,也难免被一眾阴兵活活碾碎。
    被燕蕴斋一剑斩杀的十余个阴兵,本已破碎的身躯,此刻在黑雾的牵引下正逐渐恢復如初,重又举起手中兵刃,朝看陈阳等人袭来。
    见状,燕蕴斋面色一冷,七星剑再度一分为七,以分化而出的剑影向著四方绞杀而去,再次將足足数十名阴兵撕碎。
    受到诡异黑雾的加持,这些阴兵的防护几乎比得上精英甲士,但在七星剑那犀利剑光下也如纸糊的一般。
    只是,燕蕴斋的剑术虽快,却比不上眾阴兵显化的速度,才破出的缺口不过数息便被补全。
    在七星剑的扫荡下,阴兵鬼卒的数量不仅没有减少、反倒越变越多,李猴儿见状,偷偷对陈阳道:“燕真人的剑术再怎么强横,总有一口气用尽的时候,既然將其剿灭不可行,还是得另想办法·陈掌门见多识广,可知道克制阴兵鬼卒之法?”
    “我也是头一回见这阴兵借道—”搬山道人不慌不忙,见回过神来的柳眉已能抵挡住黑雾侵蚀,便將法力收回,缓缓地道:“不过,克制之法我倒是听说过-有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阴兵鬼卒所在之处,必有统领它们的鬼帅,只要解决了头领,则阴兵不攻自破。”
    “可是。”李猴儿看向密密麻麻的阴兵阵列,顿觉头大如斗:“这些傢伙都一个模样,该怎么找出统率这些阴兵的鬼將?”
    “这简单—”
    重瞳法眼闪闪发光间,锁定住了最先显形的几名阴兵,方才陈阳当然不会傻站著,其实他凭藉著法眼的望气之法,辨认出眾阴兵气势相互勾连、匯聚之势,
    从而成功找到了隱藏在阵列之內的头目,隨即双手虚画几下,以一道两仪龙虎神雷將其击破。
    “.—就是它。”
    阴兵头领惨豪一声,身形在耀眼雷光下骤然破灭,而在其消失后,剩余的眾阴兵也一个跟著一个散去,隱於暗中。
    即便如此,充斥於周围的黑雾依旧没有消散,且隱隱变得越发浓密,於肉眼难见的黑暗之中,又突兀地响起了拉扯锁链的摩擦声,哗啦啦地响作一团,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挣脱束缚。
    “看来,不先处理了眼前这拦路虎,便到不了镇魔台。”
    陈阳推算了片刻,道:“距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得抓紧时间了。”
    他从胸口之处掏出朱雀辟邪镜,催动宝镜射出辟邪神光,直直地照向黑雾中某处。
    “燕前辈,你跟著这镜光出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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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陈阳指引,燕蕴斋儘管放手施为,他手势又是一变,將分化的各道剑光合作一处,寒芒大作下,顺著辟邪神光的轨跡横扫过去。
    未几,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火四溅,回音久久不绝。
    那一口本平放在玄冥池中的青铜巨棺,不知何时已竖了起来,棺盖上的寒铁锁链在刚刚那一剑下尽数断开,令原本严丝合缝的棺体露出了一道缝隙。
    从缝隙里,比之先前更阴冷、粘稠数倍的黑雾正不断流出,於此同时,巨棺內部传出阵阵捶打、敲击之声,沉闷如雷、扣人心弦。
    “糟了。”
    李猴儿头上沁出汗珠,道:“这下倒好,一剑下去,反叫这鬼王藉机脱困了——.·我说陈掌门,莫非你指错了方向?”
    “绝无此事。”陈阳摇摇头,“我正是要破开乌龟壳,好令这邪崇现身“
    燕前辈,请借剑一用。”
    燕蕴斋深深地看了陈阳一眼,抬手便將七星剑丟给了对方。
    陈阳接住宝剑,手上微微一沉,指尖在剑身上的北斗七星纹处擦过,感受著其上凛冽剑气与纯粹灵性,堪称千锤百链,於是称讚道:
    “果然好剑。”
    隨即,陈阳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七星剑正反两面各写就一道『太上三五龙凤斩邪宝篆』。
    龙凤斩邪宝篆与剑光分化,正是斩邪剑最为重要的两道法力,以此法篆加持在七星剑上,便可引动戒鬼並的镇魔之力,从而克制住眼下虽从青铜巨棺內脱困、却仍在戒鬼井中的鬼王。
    “因地制宜、生克制化,便是我搬山派赖以存身的不二法门。”陈阳心道:“当日在崑崙时,我就看出了斩邪宝篆便是自斩邪剑中演化,而仙剑派所铸造的斩邪剑,与正版唯一的区別便在这宝上彼辈精研剑术,在符上却有欠缺,殊不知若无这斩邪宝篆,又如何会有斩邪剑之名?”
    写完宝篆,陈阳將剑递还给了对方,“以此剑可破棺中邪崇。”
    燕蕴斋才刚將加持了龙凤斩邪宝篆的七星剑接过,便感受到其中充沛澎湃的法力,原本淡漠的面色也为之动容,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玄冥池上,一只生有尺许长利爪的苍白手臂已將棺门推开,露出其中庞大的无头身躯。
    鬼王尸身现世的剎那,散发出极强的压迫感,令眾人齐齐一震。
    说是有八个鬼王的尸身,如今却只见得一个。陈阳仔细看去,原来这一副巨大身躯,正是由八个不同的无头尸身拼凑而成,它们靠著纠缠在一起,勉强形成四肢、躯干的轮廓,就像方才那只推开棺盖的手臂,便是其中一名鬼王的尸身所化。
    每一个无头鬼王户身的残余精气,都不足以令其作为单独个体復甦,只得將阴气、煞气、怨气合作一处,就变成了现在这么个怪物。
    这一具无头巨户的肚脐处一阵蠕动,继而朝著上下两侧崩裂开来,从中吐出条裹满了腥臭粘液的青紫色长舌,於四周舔了一遍,將肚脐化作这巨尸的嘴巴,
    接著以一种交叠数重、仿佛多人的声响混在一起的奇特嗓音道:
    “能在玄阴蚀界里安然无恙,还破去了那些阴兵不愧是张陵的徒子徒孙“....”
    长舌仍欲再言,但赶时间的陈阳一行已十分不耐,陈阳使了个眼色,燕蕴斋顺势祭起七星剑,七道剑光簇拥著一抹炽热的红色,眨眼间已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钉在了这巨大身躯上。
    无头巨户只微微一顿,隨即从腹中发出猖狂大笑:“我这身躯,又岂是你这小辈可破?”
    话音未落,只见斩邪宝化作的赤光,已在那庞大身躯之上蔓延,將七道剑影连在一起后发出夺目灵光,令北斗开阳位旁逐渐显现出第八道剑影,这位置,
    也即传闻中“死兆星』之所在。
    无头鬼土的狂笑,此刻臭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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