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472章 开坛做法,汲气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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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2章 开坛做法,汲气求雨
    陈阳回到道场后没有閒著,毕竟时间紧迫,加之先前已休息了两天,旱情实在不能再拖延,便是老独眼做的一桌美味佳肴,他也仅仅只是吃了几口素菜就放下了碗筷,为的正是净口净心,好为明天设坛祈雨作准备。
    五穀杂粮、菜蔬、乃至於酒肉各有其气,而作料多、味道重的菜餚,更容易挑起人的口腹之慾,使人心绪难寧。而人的杂念越多,越难以集中,精气流失越快,所以在进行重大法事前,往往需要斋戒沐浴,好將精、气、神调整至最佳。
    虽然本行是个搬山道人,毕竟偷学了不少术法,加上从武当、仙剑派习得的手段,陈某人如今其实已可算是世上少有,功业贯穿南北东西的玄门真人。
    对於祈雨这类法事,他自然是不在话下。
    不过,陈阳要祈的也並非只是场小雨,而是要覆盖欒川县周边,间歇性下他个十天半月的雨水。所以並非之前写个符、做个法就能解决的差事。
    翌日清晨,陈阳起了个大早,他盘腿坐在法坛前,在香炉中先上了三烂香,
    看似闭自凝神,实则正以心念与神位上龙虎二灵相交流。
    “从戒鬼井里得到了许多好处,你们两个如今可得卖番力气,待会我开坛作法,你们趁机去洛水之中,搬运那里的水气积聚为雨云,好缓解一下旱情。”
    “是。”龙虎二灵恭敬地道:“谨遵掌门老爷法旨。”
    “嗯。”陈阳捏了捏下巴,“事不宜迟,这就开始吧。”
    如今虽是白天,法坛旁却已点燃了七七四十九盏灯烛,隨著抱续山灵脉之力不断朝著法坛处聚集,烛火亦隨之不断摇曳,这以武侯八阵之势排列的灯阵,正是陈阳自惠陵处习来的新手段,可藉此操纵周边形势、搅动风云。
    案上设有个小香炉,香炉两旁又各有一尊牌位,镶的是两行金边大字一“摄神伏魔镇岳真君”、“降妖破妄啸风真君”。
    陈阳换了身崭新的行头,执著八卦藏龙剑,挑起张符隨手一挥,符纸无风自燃,隨即化为青烟畏畏升起。
    在这时,两尊牌位一阵震动,齐齐焕发出灵光,借著青烟之势冲向半空,带起一阵狂风,向洛水的方向席捲而去。
    陈阳送走了这龙虎二灵后,绕著法坛,在灯阵之中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
    抱续山灵脉连看欒川、也即伊河,而伊河又是洛水的支脉。作为中原最负盛名的河流之一,歷朝歷代,不知有多少帝王曾指洛水为誓,更令其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建安年间,曹子建的一篇《洛神赋》,令天下人讚颂这洛水之神。然而谁都未曾料到,就在不久后,司马宣王亦指洛水为誓,却背信弃义地诛杀大將军曹爽三族,从此,洛水便跌下神坛,后世之人亦对其避之不及。
    好端端的河水,却因一个小人而声名狠籍,实在令人嘆息。
    无论如何,即便地位不如从前,洛水仍静静地在中原地界流淌,养育一方百姓,河洛之地也仍是中原腹心、神州瑰宝。
    龙虎二灵借著灵躯的轻便,挟著狂风流云,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洛水的上空。
    是时原本晴空万里,恰好有洛阳士子在游船上聚会,吟诗作乐,相互吹捧,
    更有歌伎弹唱,婉转低鸣如鶯啼,好一副风流景象,却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吹来,將那些佳看、酒水通通吹入河中祭了河神,一些靠在船边的士子更是站立不稳,也跟著跌落下去,在水中挣扎。
    龙虎二灵谨守陈阳之命,没有片刻怠慢,现出白虎本相的啸风真君仰天长吼,唤起阵阵狂风,而化作青龙本相的镇岳真君则顺势在风中盘旋,于波涛滚滚中將河水搅出一个巨大的涡漩,引得水柱通天而起。
    “龙吸水!”有识得此阵势的人惊呼道:“不好,快救人!”
    话虽如此,但在这龙虎二神的显灵下,方才的风平浪静已经转变为惊涛骇浪,便是水性嫻熟的人也不敢下河,生怕被卷进龙吸水之中,落得个户骨无存的下场。
    呼救声虽响,更无一人敢下河,多数人只是待在原地、抱紧身边的事物,船上的躺公没命地抢著手中船桨,藉此对抗漩涡的吸力。
    龙虎二灵只认陈阳,以及受其法之人,至於其他人的死活,则是根本不放在心上,这些土子的性命,在这两个的眼中,怕是与路边的蚁也无甚区別。
    眼见得落水的人快被引入漩涡,数百里之外的陈阳忽然睁开眼睛,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
    “一群蠢货没事找事,眼见得就有大灾,却还一心玩乐,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说归说,但若是有人因此丧命,倒是平白將一件好事变成祸事、功德变成罪业,陈阳不得不又烧了张符,令龙虎二灵救人。
    可这样一来,本该收集的水气也就少了三成,应持续十天半月的雨水,也跟著少了三天。
    “罢了,也是天意。”
    水中挣扎的士子们眼见得距离漩涡越来越近,只怕不久之后就要葬身河底,
    祭了前来汲水的龙王爷,心生绝望之下,以为此番必死。
    忽然风声一变,陷在水中的躯体忽然变得轻盈起来,又被浪头一拋,重重的摔在游船上,虽跌了个狗吃屎,但也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
    一些人不明就里,湿漉漉地顺势跪倒,磕著头道:“多谢龙王爷!多谢龙王爷!”
    龙吸水大概持续了两刻,在洛水上空积蓄了好大一片乌云,浓黑如墨、绵延数十丈,其中更有闷雷阵阵,不时闪起雷光。
    洛阳知府闻讯赶来,见到如此情景,惊喜道:“哎呀,终於是要下雨了?莫非本官的诚心感动了天地,终於求来了雨水?师爷,赶紧替我准备篇文章,我要上奏朝廷!”
    他还没开心多久,那一片乌云却已飘然远走,去的正是欒川县方向。
    眼见得到手的功绩竟然飞了,急得洛阳知府呼天抢地,徒呼奈何。
    道场內一眾人等,此刻正站在法坛外,好奇地注视著陈阳作法。
    绿萝怀中的丘虎头看著陈阳持剑踏罡、气势凛然的样子,好奇之下心生嚮往,小胖手伸出后一阵挥舞,口中咿呀不止。
    这孩子年岁还小,说话还没学全,却因开了玄窍而著实有把力气,绿萝一著不慎,竟被他挣脱出来,跳在地上。
    眼见得丘虎头跌跌撞撞就要衝进灯阵里头,嚇出了一身冷汗的眾人赶忙各自施展手段,衝上前去,又將其抓了回来。
    “祖宗!”老独眼没好气地对气鼓鼓的丘虎头道:“你可就安分点吧!你那师父正在干大事,可千万別去打搅!”
    丘虎头著嘴,將头转向一边,不愿理会这个丑兮兮的老头,为了防止又被其逃脱,这回他则由眾人中修为最高的苗月儿抱著,她如今金丹已成,对天地灵机的感受更加清晰,一边轻轻拍著丘虎头的背,一边为眾人讲解道:“师兄凭藉阵势调动抱续山灵脉之力,进而驱策镇岳真君、啸风真君前去搬运水气,所以这场法事与其说是祈雨,倒不如说是搬雨,他烧的符也是搬山符。”
    “我说他怎么和其他道士祈雨的模样有些区別,没见烧符命、令旨上达雷府,原来用的並非是五雷正法,而是搬运法。”老独眼道:“他之前不是用五雷法,熄灭了银杏院大火么?眼下为何不用?”
    “没法子。”苗月儿则道:“要以五雷正法求来这么一场大雨,非得请动雷府眾神。师兄素来与其没有联繫,又不曾受过天师府的五雷法篆,匆忙之下哪里请得动?”
    “可他这样直接从洛河取水,难道不怕洛神责怪?”老独眼嘿然一笑,“这都不能算偷了,根本是明抢。”
    “近来倒是未曾听过洛神显灵,再者说,救灾如救火,师兄所为毕竟是出自公心,若是洛神有灵,想必也不会怪罪。”
    正说著,那一片巨大的雨云已经由远及近,被陈阳牵引而来,停在了道场上空。
    这场法事,更多的是利用法坛、阵势调动地脉之力,陈阳本人的法力在其中几乎不值一提,若单单以他个人的修为,便是將气海掏空,也千不出这么大的阵仗。
    “万事俱备。”陈阳立定下来,示意苗月儿上前,將手中八卦藏龙剑交予她:“你便代我持剑,每隔六个时辰,令这雨云在欒川县內巡弋一圈,其余时间便令其停下,直至將此番聚集的水气耗尽为止。不用担心,有这灯阵、法坛,以及二位真君的襄助,以你如今法力掌控起来是绰绰有余。”
    见丘虎头好奇地抓向藏龙剑的剑刃,苗月儿赶忙將其抓住,略有些幽怨地道:“师兄將这差事交给我,自己又要往何处去?明明昨日里才刚回来,也不在道场多呆些日子。”
    “没办法,忙啊。”陈阳笑著道:“此番要往黄河边上一行,那里有个地方,或许与这旱情有关也是因为这法坛离不开人主持,只有委屈你留在山上了,下次,下次一定带上你。”
    “那可一言为定。”
    於是,陈阳便与苗月儿交接,先將藏龙剑交给对方代管,再从其怀中接过丘虎头夹在腋下,从灯阵中走出。
    陈阳本欲让老独眼照看这孩子,自己带著徐弘远下山,结果话还没开口,老独眼便指著他发红的鼻子道:“掌门老爷,我可看不住这娃娃,你此番若没有什么危险的话,还是把他带上吧。若是留在山上,搞不好衝撞了阵势,这一趟你可就白忙活了。”
    陈阳想了想,觉得对方说得也有道理。
    徐弘远在旁担心道:“师父,师弟毕竟还小,那地方又是个古墓,这会不会嚇坏了他.”
    “.—”陈阳琢磨了片刻,说道:“没事,我第一次跟我师父下墓的时候,
    也就比虎头大个两三岁你太师父那时还特意存了一罐童子尿,说是用来辟邪。”
    “有我在,他自然不会出什么事。”陈阳又道:“权当是先锻链锻链胆量。”
    丘虎头在陈阳腋下没心没肺地拍著巴掌,露出冒尖的乳牙,笑著重复:“胆量、胆量!”
    徐弘远知道陈阳做事向来百无禁忌、奇招迭出,对此也只有苦笑,不再多说,只在心中暗暗可怜还在傻乐的丘虎头一一这倒霉孩子的童年明明还没开始,
    却仿佛已经结束。
    决定要带上这位乳臭未乾的二弟子后,陈阳亲自將其背在身上,让徐弘远带上行李,考虑到那对掘子甲已经閒置许久,这趟正好也带出来遛遛弯,便將其也给带上。
    苗月儿站在香案前,將八卦藏龙剑一挥,雨滴就从乌云中顺势落下,滋润著乾涸的大地。
    而穿著蓑衣、戴著斗笠的陈阳一行,则冒著雨势走下了山,朝著那挖出古墓的黄河支流赶去。
    山路泥泞湿滑,耳旁雷声震震,更不时传来虎啸龙吟,面对这莫测的神威,
    常人难免心惊胆颤。
    但对於丘虎头而言,外界的动静却像是摇篮曲一般,於顛簸之中,他竟在陈阳背后睡著了。
    徐弘远不得不感嘆这位小师弟的从容,他想著自己虽然有些运势,於师父入道之初便与其结识,但毕竟根基浅薄,日后怕是难有大的成就,倒是眼前的这位师弟说不定日后会是个大人物。
    一行人脚步匆匆,待得路况转好时便以神行法赶路,了一日夜的功夫,就找到了丘胖子口中所说的黄河支流。
    这条本已淤塞的支流现已被重新疏通,那座挖出的古墓此刻已然不见踪影,
    唯有河道两侧残留的动工痕跡,昭示著不久前的经歷。
    滚滚河水冲刷掉了一切痕跡,饶是陈阳手眼通天,此刻也难以凭藉肉眼看出其中门道,於是他转过身来,对徐弘远道:
    “今日,恰好让三钉四甲里的避水游龙甲派上用场。”
    “师父,游龙甲已经带来了。”
    徐弘远从行李中取出了游龙甲,正要交给陈阳,却见陈某人摆了摆手,反指向对方:“这一次,就由你来—”
    “啊?”
    徐弘远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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