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477章 號令群鸭,身入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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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7章 號令群鸭,身入蝗阵
    拉扯著不情不愿的赵岳一同出了城,城门外早已被鸭笼堆满,一共两千只麻鸭,於东西南北处各分五百。
    按照陈阳的嘱附,为了迎接今天这一场硬仗,所有麻鸭自今早开始便没有再餵食,为的正是激发其捕食的天性,多吃些田间地里的飞蝗。
    这些麻鸭精挑细选,一只只背阔肩宽、膘肥体壮,头颈处有著一圈孔雀般蓝绿色的羽毛,而背、腰、胸则为褐色芦毛,青喙而红趾。纵使被关在笼里,也不断扑腾著翅膀,高声鸣叫,响声此起彼伏,极其噪。照料它们的人,也不得不戴上了布製成的耳塞。
    “道友。”赵岳捂著耳朵,大声道:“这几只麻鸭著实不错,只是该如何號令?似这般吵闹,根本无从管束呀。”
    陈阳笑了笑,將手指伸到嘴中,打了个极响亮的呼哨,说来也奇怪,他这么一吹,周围麻鸭立即便安静了下来,紧闭著嘴、收拢著翅膀,一时间颇有些令行禁止的味道。
    “將笼门打开。”
    听见陈阳吩咐,周边照料麻鸭的人们立即將铁笼打开,早在狭窄笼中得不耐烦的麻鸭们却没有急著出来,而是仍保持著原来的模样,等待著陈阳的下一步指示。
    “真神了。”赵岳喷喷称奇道:“这些麻鸭如何就这么听话?难不成道友是鸭王转世不成?”
    陈阳面色有些尷尬,心说自己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可从来没当过鸭子,“这是我前些年在巢湖时,从一位放鸭人那里学来的绝技。这人自小便替其主家放鸭,乃是六十年的老鸭官,放鸭时从不用皮鞭犬马,只凭藉一声呼哨,便能令成千上万只鸭乖乖听命,按著从小到大的顺序挨个排列·.”
    “竟还有这样的奇人?”赵岳感慨道:“等日后路过巢湖的时候,必要去拜访一二。”
    “可惜他已经死了。”陈阳晞嘘道:“本就年纪大了,一次不小心失足落水,虽被人救起,却因此而大病一场,没过儿日便断了气。他放了一辈子鸭子,
    除此之外诸事不行、家徒四壁,死时连口棺材都没有,只用口草蓆卷了草草地埋在地里,这么一门绝活,如今在巢湖已经不再有人会啦。”
    说完,他又在心中补充道:“若非我在这口技上颇有些天资,怕也学不来这玩意。不过,这放鸭人的绝技在我手里,平日里却大多用於唤来些野鸭果腹,倒也惭愧.”
    简单说了两句,陈阳又打了个呼哨,这次的哨声比先前要低沉一些,也更悠长,像是行军的號角。
    得了他这哨声后,眾麻鸭个个昂首挺胸地从笼中钻出,排成了整齐阵列,又在下个哨声中,有条不素地朝著城外的农田推进。
    就这么转了一圈,將麻鸭尽数放出后,陈阳依照先前约定的那般,先將三灶香插在地头,接看默念真言、手掐雷诀,运转法力,从空中引下足有碗口粗的硕大雷霆。
    雷光一共亮了三次、响了三声,每次都轰击在田地正中,顺道將土壤也给翻了过来,將埋藏在地里的虫卵震上半空,密密麻麻仿佛雨点。
    得了陈阳信號,共同维持著洛阳法界的一眾高僧便收起法力,转而携带著弟子门人一同加入了抗击蝗群的最前线。
    清楚地感受到无形间一股力量的散去,令那些已经破壳而出、却仍潜藏在土中的飞蝗失去了束缚,一对对复眼亮起红光,身上的绿意迅速褪去,化为落叶般的黑褐色。
    於某个指引下,飞蝗们腾空而起,聚集起来,化作铺天盖地的『乌云』”,向著周边农田席捲而去。
    有道是蝗虫过境,寸草不生,而今亲眼见识到,果然是名不虚传。蝗群集结后形成的『乌云”每经过一片农田,留下的就只有光禿禿的土地,並將田里原有的飞蝗也给一併带上,变得越发巨大,势头也越发凶猛。
    如乌云、如狂潮般的蝗群,几乎无人可制,也无人能於正面挫其锋芒。
    即便是陈阳尝试著用两仪龙虎神雷在蝗群中轰出个缺口,不到数息的时间,
    缺口就会被其他蝗虫补上,而其总量几乎未有减少。
    浩浩荡荡的蝗群,直到撞上了鸭群,这才算是受到了阻碍。
    那一只只极漂亮的麻鸭,不仅外表出眾,本领也很是可观,先是集结在一起,毫无畏惧地撞入蝗群之中,令·乌云』明显地多出了一抹异色,隨即扑闪看翅膀,铁喙一啄,就將一只飞转的蝗虫从空中啄下,再以脚掌將其按住,张嘴便將其叼起、窗肉著吞入腹中,发出响亮的几声鸣叫。
    虽只是“鸭兵』与蝗群的对阵,场面已比两军交战差不了多少。麻鸭们虽是蝗虫的克星,但面对无穷无尽,异变后悍不畏死的蝗群,终究也有些势单力薄。
    不多时,鸭毛已如雪般漫天飞舞,最先撞入蝗群中的几只麻鸭,此刻竟已被蝗群锐利如刀的口器撕扯得只剩下骨架,令目睹此状的陈阳也为之色变。
    “这些蝗虫不对劲。”陈阳眉头一皱,“不仅吃庄稼,竟还是吃荤的·-事情有变,麻鸭只怕撑不了许久。想必是因为受那旱的影响,集结而成的蝗群凶猛异常。”
    一旁的赵岳有看不同意见:“若只是旱,应当还不至於此,恐怕是因为那旱魅体內的阴魄珠,这东西邪性得很,这些蝗虫只怕快要成精了-既然如此,
    我看咱们还是先暂避锋芒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完,他就朝后头钻,却被陈阳一把揪住领子给拖了回来。
    “正是因为这蝗群比以往更加凶险,才后退不得。”陈阳认真地道:“换做以往,这些蝗群也就是祸害些农田,如今它们就连血肉也不放过你想想,洛阳正挡在这蝗群的前头,若是叫其从洛阳穿行而过,只怕有无数人会折了性命。
    再者说,这些鸭兄正与蝗群拼命,我们怎能拋下它们临阵脱逃?”
    怎么说都是陈阳有理,赵岳自然也辩驳不得,他嘆了口气,“那就只有捨命陪君子了,道友若有找出那蝗神的办法,就快快使出来吧。再等上个一时半刻,
    怕是这些麻鸭就全军覆没了。”
    陈阳点点头,不再多言,从袖中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用黄纸写就的巨型法繁。
    只见其上除却以云篆写满了真言法咒之外,更在中间绘製出了如此形象r一有一名身穿宫装的窈窕女子,霞披水袖,姿容端丽,所梳飞天髻有如凤翅,用一张写有符篆的轻纱蒙住面容,於胸腹两侧生有四条细长的黑褐色手臂,利爪微微收起,於背面生满倒刺。
    赵岳见状,奇道:“这法上画的,不知是哪路尊神?怎么颇有几分邪气?”
    “乡野小神,位不在天庭之中。”陈阳將这法篆迎风一抖,顿时令其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青烟指向蝗群的方向,“至於名號嘛,倒有许多,其中有个叫作蝗神娘娘。”
    “我就说她的手臂有些怪异,可不就与蝗虫的脚一样么。”赵岳瞭然,“想必是哪里的百姓为了躲避灾,所以生造出这么一副模样,借祭祀香火令其转向他方,又是淫祠野祀.不错,靠著这香火匯聚的方向,確实能找出这蝗群中的蝗神。”
    麻鸭们在这异变蝗群的凶猛攻势下,已逐渐有了溃败之势,阵型快要被衝散,而陈阳已没时间与赵岳废话,重瞳法眼顺著青烟一路扫视过去,於密密麻麻的飞蝗之中,成功找到只大约有一尺长短、小臂粗细的巨蝗,黑背白腹,血色复眼有如两点火星,看周边飞蝗將其严严实实地护在中心的模样,想必其就是引发此次灾的蝗神。
    若换做以往,陈阳早就用八卦藏龙剑杀將过去,將其一剑穿了,可好巧不巧的是,如今剑正在苗月儿手里,给欒川百姓布雨。而他陈某人纵使能凭藉一声『剑来”,將宝剑自欒川招至此地,可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到藏龙剑抵达,只怕黄菜都凉了。想要消灭蝗神,还是要凭藉手头现有的物件想办法。
    “你那破去旱神通的天眼法术,如今可用得出来么?”陈阳一边整理著装束,一边道:“蝗神已然找到,眼下最好將其盯死,叫它无处可逃若有道友相助,陈某便有十成把握將其诛杀,不著急,我先上,你在此运功便是。”
    目送著陈阳独自迎向那接地连天的巨大蝗群,对方坚定的身影令赵岳心中豪气顿生,心想自己也是正教弟子,受过大戒,保佑一方百姓平安正是本职。传闻中创坟掘斗的搬山道人尚有这般觉悟,赵某又岂能落於人后?
    “师父,此番並非是为了弟子自个,而是为这洛阳城內的千万百姓,你老人家便高抬贵手,將这禁制给松上一松吧”
    就在赵岳憋著使劲的时候,徐弘远先衝上前,劈手甩出数颗雷火弹,將面前蝗群阵型炸乱,为陈阳的突入製造空隙原本师徒二人的计划是共同突入蝗群中,但眼下这异变蝗群太过凶厉,徐弘远在其中多半无法自保,而陈阳也没有分心照料他的閒暇,所以只能临时改变计划,由陈阳孤身入內、而徐弘远则在外接应。
    为了帮陈阳吸引更多的注意,他一颗又一颗地往蝗群中丟著雷火弹,再施法將其引爆,接连爆开的火光中,不断有浑身焦黑的飞蝗从中落下,散发著熟透的焦香。
    陈阳已经许久没有使用雷火弹,好不容易省下的存货,尽数被徐弘远用在了这里。
    爆炸声中,陈阳运起金光咒,咬牙冲入了蝗群,隨即眼前一黑,被汹涌的飞蝗淹没,几乎无法向前。
    这些生出锐利口器、狂性大发的飞蝗,直接咬住陈阳的护体金光,攀在上头不断撕扯,直如蚁附蝇趋般,越集越多。
    单个飞蝗虽然不痛不痒,但前仆后继、悍不畏死之下,竟也令护体金光出现了些不稳之兆,令陈阳不得不多用上些法力。
    四面八方都是飞蝗,根本无从辨別方向,陈阳眼前除却护体金光外,几乎只剩下了蝗虫的黑褐二色,若非是有那道烟气引导,只怕早已丟失了蝗神所在的位置。
    “什么都敢吃,也不怕坏了牙口。”
    陈阳决定动些真格的,在保持著金光咒护体的同时,又进一步放出法力,目运神光,將途径的一切飞蝗尽数扫为飞灰,在这开明神光下,前仆后继的蝗群如同飞蛾扑火,令陈阳前进时的压力大大减少。
    越往阵中走,所受阻力也就越大,到深处时,附在陈阳护体金光上的飞蝗加起来已有数千斤,他每迈开一次步子,沉重的脚掌落下,都令地面隨之轻轻颤抖。
    终於,到了肉眼能够看清蝗神的位置后,陈阳停了下来,摸出一根特殊的镇魂铜钉,此物通体由精铜打造,长近一尺、拇指粗细,受真言咒符加持,更被点亮一道灵光,正是陈某人为今天特意赶工製作而成,要以三钉四甲的镇魂之法,
    封住蝗神的邪性。
    为了能將沿途阻碍一併破去,除却保留下护身法所需法力外,陈阳已决意將余下的力量尽数用在这镇魂铜钉上。
    或许是感受到了危险,蝗神血红色的复眼內满是陈阳的身影,周边与其差不多大小的巨蝗进一步聚集在身侧,蝟集成与方才法上相类似的巨大人形。六对虫足齐动,令得那“蝗神娘娘”体表一阵颤抖,仿佛真地活过来了一般,隨即血光涌现、充斥於其体表,再难將其分开。
    “原来还有这么一手?”陈阳心想,“不过只是虚张声势-就看你能不能接住这镇魂钉。”
    陈阳正欲出手行险一搏,后方磨蹭了半天的赵岳忽然仰天长啸,语气振奋地道:“久等了!且让在下助道友一臂之力!”
    只见其前额处生出一点灵光,宛如一只竖著的天眼,隨即焕发出玄妙光辉,
    朝著陈阳与蝗神所在横扫过来。
    玄光经过之处,蝗群无不土崩瓦解,崩溃而散。
    那轮廓如“蝗神娘娘”的血色身影在这玄光下,先是一阵颤抖,隨即再难维持形体,露出破绽的瞬间,被陈阳瞅准机会发出指间镇魂铜钉,精准命中了隱藏於最深处的蝗神。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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