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总摄神符,龙脉法力
有了赶山鞭的加入,铜龙算是脱离了险境,只可惜它先前被斗光剑重创,眼下即便重整旗鼓却有几分强弩之末的意思。
一大一小两条神龙本非生灵,却能在道法支撑下,於翻涌云海间捉对廝杀,身形之灵敏,动作之迅捷,叫人目不暇接。上方斗得惊险,下方的几位真人如今已经是满头大汗,以毕生功力应对,
拼著法宝灵性受损,也要与玉龙继续纠缠。好为后头的“成松道人”施展符法,爭取到足够的时间。
鱼龙铜符所化的铜龙,比起明云身下玉龙实在太小了些,若不是有其他法宝的加持,本也支持不了几个回合。
斗光剑被逼出后,被那玉龙顺势以一只龙爪掌握,剑锋只一挥,便將连绵数里的云层分割为两半,充盈的剑气去势不减、仍旧直直地向外发散,直至天边。
见铜龙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剑,苗月儿鬆了口气,同时心中有些后怕,暗道若不是赶山鞭化作龙筋,令那铜龙身形比之前更加灵活几分,多半躲不过这一剑。
变大无数倍的斗光剑並非只是样子货,威能似乎与个头一起连著翻了数倍,在那龙爪之中,更显得所向披靡。
好在不是要击败对方,而只是拖延些时间,有诸多法宝的加持,这事应该不难—吧?
持著斗光剑的玉龙,顺势使出的剑术竟颇有些章法,几个回合下来,將铜龙逼得左支右出,显出明显颓势。眾人在下方看得真切,这剑术的路数与先前明云在祖师墓前演练的如出一辙。
显然,玉龙如今已被明云炼化为身外化身,两者之间多半心灵相通。
与之相对的,联手对敌的几位真人固然彼此之间十分默契,终究並非一心,法力配合得再精妙,也不及对手的一心同体。未过多久,铜龙因为胸口的创伤,於行动中出现了个破绽,即便只是短短一瞬,却仍然被玉龙瞅准空隙,以一招力劈华山正中头顶,將其劈落。
这一击势大力沉,铜龙未能有丝毫反抗,直直地从高空之中栽倒在地,跌落尘埃。
轰隆一声,原本护住铜龙的混元神光只是闪烁几下,隨即就变得暗淡,被其砸出的深坑之中,
已然没有龙身,仅剩下几件破损的法宝,表面上生有许多裂痕,灵光不再圆融,明显跌落了一个级数。
“噗!”
几位真人齐齐地喷出一道血箭,面色苍白、眼神惊惶。隨身法宝受损,也令他们的修为大受影响,如今仅凭藉一对赤手空拳,又如何应对上方那凶威赫赫的大敌?
“今次只怕是要葬身於此了”静云真人將三清铃收回掌中,看到铃芯已经损坏,却也来不及心疼,“罢了,便舍了这副皮囊又如何?全真门人岂有贪生怕死之辈?”
其余几位真人亦道:“我们与师兄共进退。”
“好啊—”
静云真人感到有些欣慰,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们几位师兄弟也因此而相互猜忌,已许久没有如眼前这般齐心。如今这副模样,倒是让他回忆起了曾经少年时的情景,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法器受损,眼下就只有仰仗我们自己了——诸位师兄弟,我们还是结混元通明阵应对。”
几位真人闻言立即动身,以静云为中心,各自去找自己的位置。
只是,他们几人才刚动身,那一柄斗光剑已然落下,汹涌剑气仿若天河倾泻,还未近身,已將周围地面压迫出无数裂痕。
如泰山压顶般的剑势,使得几人的腿脚如灌铅般沉重,唯有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至於结阵之事,唯有暂缓。
一环套著一环,一招接著一招,明云不曾给对手任何喘息之机,狠辣手段彰显出决绝之志,心中不曾顾及半点同门之谊。
斗光剑的强悍之处,正在於其周边那如点点星光般的剑气,看似微弱渺小,实则精纯无比,於挥洒间更难觅踪跡。若將注意力都放在剑本身上,而对剑气少了防备,只怕於顷刻之间,便会被绞成肉泥。
此时此刻,眾人只感觉仿佛正置身於夜空,周围有繁星点点,光芒不断闪烁,实在无从分辨杀招將从哪而来,而空中落下的阴影,也已越来越近。
正是凶险时候,忽听得后方陈阳放声高喊,
“好了!”
与此同时,八卦藏龙剑早已夺鞘而出,发出阵阵龙吟,灵光凝聚间,不断於周围分化剑影“
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几息之间,成百上千的剑影与斗光剑气產生激烈碰撞,仿若无数颗星辰冲在一起,相互泯灭。
“剑光分化!”
凌云真人倒也识货,一眼就看出陈阳此番用的手段,“这是蜀山那边的绝学,他是如何习得?”
粗看只是讚赏,细看却越来越惊心,原来凌云真人分明见到,八卦藏龙剑分化而出的剑影,正化用了他的绝学一一周天引星,剑影彼此之间相互牵引,借著这引力將斗光剑气的威能凭空削去数分、再朝著四方发散,令得首当其衝的眾真人压力大减。
“不过是在他面前用过一次,就被此人掌握了精要周天引星有这么容易学会么?我当年可是了近五年功夫才有小成啊———“
欣慰之余,凌云真人难免有些晞嘘,“莫非世上真有天纵之才?此子也是张氏,若亦是天师血裔,日后说不定也—”
只可惜,此张成松非彼“张成松”,而天师府的“成松道人”,在几位真人的眼中已越发神秘。今时今日,不仅不能將其视作小辈,日后说不定还要仰望了。
当然,陈阳费近一灶香的功夫做准备,绝不是仅仅为了这一式剑光分化,这招剑术相较於他本身施展的符法,不过只是个添头。
书写完毕的那一张巨符,此刻就被踩在陈阳脚底,以其为核心,无数道灵光正自四面八方而来,於此匯聚,仿佛在其脚下,张开了以灵光构建的巨网,將整座山头囊括在內。
自蜀山回来后,尚未经过多久,就算陈阳聪慧过人,无师自通地琢磨出了剑光分化的各项精要,也难以掌握得嫻熟。
脑子里有想法固然是好事,但手上却不一定做得出来,更何况这分化而出的剑影越多,质量也就跟著变差,到后来几乎与那些没有具体形状的剑气差不了多少。
陈阳之所以能够使出与斗光剑旗鼓相当的一式剑术,原因正在於他所用的符法上。
与其说这是一张符,倒不如说这是一套符,陈阳暂时给其取了个名號,唤作“搬山填海总摄神符”,融匯毕身所学於其中,在这符上,可看出一切他曾使用过的符法踪跡,包括但不限於:搬山符、摄神符、元阳真火符、斩千鬼万神符、总司五雷普化神符若是將眾多符法杂颗在一起,也不过只是像大乱燉一样,想要行之有效,还必须分清楚主次。
陈阳首次使用的这张总摄神符的核心,正是他已许久未曾动用的震地符。震地符寻龙,搬山符定脉,摄神符取灵,以元阳真火透支肉身潜能·
藉此总摄神符之力,陈阳如今已成功撼动了终南山龙脉,並从龙脉之中源源不断地汲取灵气。
以此作为后备,他方才能化出超过实力上限的多道剑影。
当然,这对於终南山地脉而言並非好事,多少有些竭泽而渔的嫌疑,日后这山上的生机也多半要菱靡一段时日。
但如今形势紧急,他陈某人又本来便是帮重阳营的人对敌,何必太过计较?
“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你竟已控制了终南山地脉,並想要藉此与我对阵。”
玉龙头顶的明云眼力独到,一眼便看出了陈阳的倚仗,皱眉道:“你这符法果然有些意思,不知叫什么名字但是,发动这符法的其他布置,只怕是你在上山前就已布下的吧?果然是居心不良,只怕早就想著发难。”
被一语道破了这门符法之中最大的玄机,陈阳也只是笑笑。
原本,他为防事情败露,同时也为了自保,在登上终南山、进入重阳宫之前,就借著观星寻龙之法与重瞳法眼,定位了终南山龙脉的各处节点,並於那些地方都留下了布置。
为的是在自身危难之时发动,与当日仰天山攻打白莲总舵时一样,令终南山上的道士们施展不出半点法力。
如此一来,他陈某人就算是仗著拳脚功夫也能杀出条血路,总不至於自投罗网。
也多亏了先前巡山道人屡屡身亡,致使重阳宫不得不收缩人手,將绝大部分道人都集中在宫內,这才使得陈阳在布置时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阻碍。
不过,事情进展得倒是出乎陈阳意料的顺利,本以为那些布置已然派不上用场,却没想到如今明云竟有著这般法力,陈阳在灵机一动下,藉助符法稍作修改、引动布置,將其作为自己的支持。
话虽如此,但將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的法力,到底需要一个过程,如陈阳这般径直拿来便用,
对其本身也是一种考验。
未经炼化的灵气十分粗獷,像烈马一般在他的经脉之中任意驰骋,难以约束,使得五臟六腑背负了巨大压力,即便是以金丹真人的底子,也难以坚持太久。
这符法要近一灶香的时间来准备,同样也最多只能坚持一灶香的时间。
超过这时间,就算对方没有出手,自身的经脉也会因不堪重负而受损,严重些甚至可能爆体而亡。
身负如此多的隱患,但陈阳却明白输人不能输阵的道理,即便感到经脉有著刀刮般的痛楚,也要咬紧牙关露出智珠在握的笑意,以此虚张声势的同时,控制著分化而出的无数剑影,在斩千鬼万神符的配合下冲天而起,仿佛天地倒转过来的一场瓢泼大雨,从地下朝著天上倒卷侵袭。
“这———上古仙人斗法,恐怕也就是如此了———”
几位真人眼见此状,个个都是膛目结舌。
以他们的眼光,自然不难看出二人的倚仗分別是些什么,眼前这般壮观的场景,其实与他们二人本身的道行关係不大。
以玉龙存贮了多年法力的明云算是占据了天时,而以搬山填海总摄神符直接自地脉之中汲取法力的陈阳,则算得上是占据了地利。
正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明云的优势建立在其多年的积累上,而玉石贮存法力的特性、以及玉龙的精妙构造,令其拥有了这样一具难以匹敌的身外化身。但仅凭修士的法力再怎么堆砌,又如何及得上一地龙脉?
就算终南山因歷朝歷代都有人隱居修道,服芝链气,地下龙脉早有枯竭之兆,但说到底,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
仅在倚仗上,陈阳眼下无论如何是要超出明云不止一筹的。
关於这一点,明云自然也是十分清楚,而他同样也知道陈阳这总摄神符存在的破绽。
假如將龙脉灵气比作汪洋大海,那么人的经脉就连江河都算不上,就算是修行有成的金丹真人,充其量算是一座湖泊,距离能承载完整的一条龙脉,还相差极远。
换言之,人力有穷尽,龙脉之力具体能发挥多少,全看承载的容器。即便陈阳的法力暂时源源不绝,但短时间內所能运用的法力却存在极限。
想明白这一点后,明云真人知道自己並非没有机会。
玉龙已被千万道剑影射得千疮百孔,叮叮噹噹之声不绝於耳,一块块玉石刻成的龙鳞正如雪一般从空中掉下,还未落到地上,就被剑影削成粉末。
但只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施展全力一击,未必没有机会將陈阳击溃。
望著那个如妖孽般的年轻人,明云的眼神之中除却欣赏外,还存在著几分惋惜。
“你·能接下这招么?”
驾驭这玉龙时,明云本身的法力只用来与玉龙建立联繫,两者浑然一体,而他本人如同这玉龙的大脑,控制著藏在玉龙体內的深厚法力。
熟悉的声响再度进入眾人耳中,只见得龙吻再度张开,混沌气旋隨即浮现,一点玄黑之色的光芒於其中心凝聚。
但与先前不同的是,这道罡风並未被立即吹出,而是在龙吻中不断凝聚,玄黑色的灵光越聚越多,反倒发出了如太阳般的明亮光芒,仿佛玉龙吞下了一轮烈日,充斥在其口中的极高温,將周边的玉石也给烧得焦黑,玉屑不断落下。
玉龙的面庞也因承受不住这庞大压力、出现明显裂痕时,罡风的凝聚终於到了极限,朝著陈阳位置落下,却诡异地没发出任何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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