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507章 玄蛟舰,黑甲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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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7章 玄蛟舰,黑甲俑
    “没奈何,只有下去瞧瞧了,也不知这寒潭究竟有多深。”
    陈阳挠了挠头,心道这次出来的时候倒是没想著要下水,结果又没带上避水游龙甲,搞得这玩意儿每次要用的时候都不在身边,不知那时候干嘛要耗费一番功夫將其做出来眼下似乎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別。
    “师兄的意思是下到这寒潭里头?”赵岳有些志忑,不好意思地道:“这个—不瞒师兄,我自小在关中长大,可不大熟悉水性啊——”
    “不熟悉水性也不打紧。”陈阳说道,“你只要会掐避水诀就够了,再配上我研製的这搬山派独门秘药碧海含息丸,潭底也就跟平地相差不多,若想离开,到时直接运起遁光破水而出,方便得很。”
    说著,陈阳摸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粒靛蓝色的丹药,交到赵岳手中,瞩咐道:“含著就行,別嚼碎了,也別吞下。有此物在,至少半个时辰无需离水换气。”
    赵岳见陈阳有诸多准备,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推辞,硬著头皮接过,心道自己这旱鸭子今日到底也是要下水试一试了,脸上笑容顿时有些勉强。
    “那就多谢师兄了。”
    “客气什么,我先下去,你记得隨后跟上。”
    陈阳自己也含了一粒,一手掐著避水诀,隨即高高跃起,一个猛子扎入水中,为赵岳做了个表率。
    才刚入水,即便有护身法力与避水诀的保护,潭水中的极寒之气还是令陈阳打了个哆嗦。
    原来,这墨玉般的潭水里夹杂有许多透明的冰晶,与周围一般顏色,故而分辨不出,唯有进入水中方才能感觉得到。
    这些冰晶不仅令潭水更加浑浊,也令在其中游动变得更困难,陈阳尝试著挥舞了几下手脚,感受到了重重阻碍,明显有些吃力。
    他心想,掐避水诀潜入潭內,为的是节省法力,以应对不时之需,眼下既然不大施展得开,那要不乾脆驾著遁光分开潭水、直接下到潭底?
    正思考的时候,忽然身边掠过一道黑影,仿佛铁块般直直地朝底下沉去。
    陈阳定晴一看,发现正是赵岳,
    这人蜷缩著手脚一动不动,浑身僵硬的模样看上去极不自然,看来这人先前倒確实没有说谎,
    当真是一点水性不识,入水后跟块岩石也差不了几多。
    “,原来还能这样受到了对方启发,陈阳乾脆有样学样,收回了手脚,跟著迅速往下沉下。
    快到潭底的时候,陈阳运功卸去衝劲,平稳落下,而后发而先至的赵岳则直勾勾地砸进了潭底,扬起大片泥沙,將周遭潭水搅浑,正挣扎著抽身而出。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在寒潭深处棲息的生灵。
    灵敏地察觉到附近水势有变后,一道黑影立即巡弋而来,身形宽大似舟船,修长的尾巴灵巧而有力,左右摇摆间已然衝到了二人附近,隨即张开大口,露出两排锯齿般的锐牙,就要將泥雾之中的赵岳图图吞下。
    陈阳见状立即出手,屈指一弹,匹练也似的一道电光径直打出,將所经之处的潭水化为无数气泡,精准地落在了黑影侧身处,接著“啪”的一声炸响。
    血肉横飞间,无数细密的黑鳞从其伤口附近掉下。
    黑影受此一击后失了准头,一口狠狠地咬在空处,隨即匆忙摇动著尾巴,朝著远处逃窜,身后留下了几道暗红色的血跡,正於潭水中漂浮。
    陈阳看得真切,这东西並非是什么黑龙,而是一头体型巨大,体型是同类不知几倍的无眼黑鱼,原本只知道这性情十分凶猛的鱼类不惧严寒,未曾想原来也能长这么大,只怕是潭中的鱼王,
    平日里多半也是一霸,谁知道今日碰上了硬点子,险些交代在这。
    因为这鱼长期生活於阴暗且寒冷的潭水之中,双眼已经退化,全靠对周围水流的敏锐感知来寻找猎物,所以先前赵岳因不通水性而造出的巨大动静,正好將其引来。
    望著无眼黑鱼王,陈阳粗略估计,这鱼至少也有个数百斤上下,也不知滋味如何?
    若不是眼下有正事要做,少说也要將其钓起、燉上一头尝一尝味道如何。
    无眼黑鱼王飞掠出去数十丈,看似幸运地逃过了一劫,寻得一处泥沙,想也没想就钻將进去,
    想著藉此隱蔽身形,忽然又听见泥沙里传出刺啦的声响,还未有所动作,就被下方忽然伸出的几杆长矛贯穿了身躯,身体一僵,无力地挣扎了几下,跟著那些长矛一道被收了回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才那是什么东西?”
    无眼黑鱼王的惨死引发了陈阳的兴趣,虽已开启了重瞳法眼,到底看不大真切,只依稀能辨认出那几根长矛通体玄黑,矛头与剑身相似而稍短,中线有脊,色泽暗沉。
    这时,赵岳也从泥足深陷之中解脱出来,他还未来得及向陈阳道谢,亦被刚才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口中含著丹药,发出阵模糊不清的声音。
    “师兄,会不会是那些阴兵?”
    “有可能,走,过去看看。”
    二人踩在河底细腻的泥沙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黑鱼王丧生之地走去,同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留心著下方的动静,以避免步其后尘。
    越走,陈阳越觉得这寒潭有些奇怪,不仅冷得不大寻常,水下还十分荒芜,偏生却又不是死水,不大像是自然生成的地方。
    来到黑鱼王被刺穿的地方,漂浮在水中的血雾还未彻底散尽,二人即便掐著避水诀,也隱隱能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陈阳记得,方才那几根长矛是从下方刺来的,於是只將目光朝著血舞底下的泥沙注视,果然发现这一块地方的泥沙与他处有些不同,看起来很是鬆散。
    “这地方有些奇怪,且用张震地符试试。”
    说著,从袖中抽出一张震地符,反手拍在面前地上,引动前方地气朝著两侧分开,令那鬆散泥沙所在之处出现了明显缺口,露出原本被掩盖在下方的身影。
    赵岳努力睁大眼晴去分辨,待看清裂缝中的事物后,神情一变一一没成想,这泥沙下头居然是一艘大船?
    只见这船从头到尾都是黑漆漆的,仿佛吞噬了周边所有的光亮,船首铸造著蛟首一般的冲角,
    船体表面有著鳞甲般的纹路,侧舷下方生有一排孔洞,从中伸出蛟足般的几支长桨。
    桅高五丈,顶端立有展翅玄鸟,下方甲板上整齐列著一队黑衣黑甲的士卒,有的持握著长矛结成军阵,有的则操持著船上的军械。
    方才那一条巨大的无眼黑鱼王,此刻就被几根长矛贯穿著顶在阵势上方,还未彻底死去,蜷缩著的尾巴不时抽搐几下。
    前后左右,都有数条粗硕的锁链將这船紧紧系住,但另一端却不知连在哪里。
    “这黑龙潭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一艘船?”
    赵岳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大明白,“这些船上的士卒是否就是前几日途径青藤关的阴兵,看起来似乎是水军?”
    猜来猜去,不会有半点作用,想要了解这一艘被掩盖在寒潭下的船只,还是直接过去看看更加方便。
    二人刚想靠近,甲板上的一架床弩就发出吱呀的声响,在操纵著它的黑甲士卒手下缓缓转动,
    对准了陈阳等人的方向。
    “这是发现我们了?”
    陈阳皱起眉头,估量了一番,发现彼此之间仍相隔著不短距离,“小心著些,不要大意。”
    赵岳有些不信邪,“泡在水里这么久,只怕这船上的一切早已成了破铜烂铁,就算那些阴兵还能动弹,这床弩也不一定激发得了吧?”
    说完,他试探著朝前迈了一步,脚步缓慢而又轻微,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却还是將那船上的床弩惊动。
    只听得一声闷响,足有手臂粗的黑色弩箭已经飆射而出,在浑浊潭水之中虽受到水流的阻碍,
    仍旧势大力沉、迅猛无比。
    赵岳眼疾手快,早將玄真剑祭起,以灵虚剑气將那巨大弩箭正面挡下、剖为两半。
    陈阳低头看去,发觉这床弩所用的弩箭,並非是那种后端带羽的长矛,而是通体都由金属铸造,坚固而沉重,伸手细细地摩了表面后,这才確定,“这弩箭通体都是以青铜打造的。”
    说完,陈阳又看向那艘黑船,“不止是弩箭,只怕这船连带著上头的军卒、器械,也都是如此青铜打造的器具多出自於先秦之时,也就是说,差不多能肯定这些东西的年代。”
    “泡在这寒潭之中,掩盖在泥沙底下,经歷了不知多少年,居然还能使用?”
    赵岳摇头感嘆,“这先秦时的军械,材质竟有这般好么?还有这些阴兵,也不知正体为何。说是阴兵,但他们身上虽有些阴晦之气,却也是因为长期被掩盖在河底泥沙之中、日积月累所致,倒不像是鬼物之类的邪崇。”
    对此,陈阳倒有些猜测,但並没有急著说出,而是又祭出一张搬山符,一手掐著避水诀,一手引动符法,黄纸朱书写就的灵符在潭水之中化为一道灵光,隔空刷在了那名操持著床弩的黑甲士卒身上,缠绕在其身上后离地而起,重又返回到了陈阳面前。
    才刚落下,未等那黑甲士卒抽出腰间短剑反抗,早准备好的陈阳已经一剑刺入其心口,將位於胸膛正中的青铜罗盘给剔了出来。
    这罗盘正在运转,每一处都散发著微弱灵光,於昏暗中將陈阳的面庞微微点亮,而失去了这罗盘的黑甲士卒,则保持著一手扶剑的姿势,向著后方仰天倒下。
    “果然是铜俑。”
    陈阳看了看青铜罗盘,又看了看那名黑甲士卒身上的切口,確定道:“什么阴兵,这玩意根本不是鬼物,而是用於守陵的机关人偶,这青铜罗盘正是其意识所系,是结合了墨家机关术与六国方术的產物。”
    “长安城里的那几个是陶土烧制而成的外表,缺胳膊少腿,而这几个却是以青铜铸造,显然用料更加精细。”
    陈阳观察著青铜罗盘,继续道:“这才能经过了千百年,仍能行动如初有这等东西守护的地方,必定不是什么寻常的所在。我看,咱们说不定来到了一处祖龙陵的入口,再次也是与其相关的地方。车马可以陪葬,舟船又如何不能陪葬?这黑龙洞深潭下的舟船,搞不好就是用来给祖龙陪葬的,所以才会埋存在潭底———
    “你见著那船上的蛟首没有?这大概就是秦人所谓的玄蛟舰,传闻其有黑鳞覆体,巫纹隱现,
    行动时如蛟龙出渊。”
    “原来先秦亦有水师?这么说来,祖龙的陪葬之物果然十分周全。”赵岳搭腔道:“但也不对啊,此处距离长安、驪山都有些距离,差不多相隔了两个县,难道祖龙陵有这么大?”
    “不仅有,恐怕还不止。”
    陈阳说道:“祖龙扫灭六国后,不仅將各国的积累都归於秦,使得咸阳库房內的宝物堆积成山,六国遗民也不知有多少被他徵发去服了役—秦法严苛,便是秦人自己也有不少因为犯法而被徵发的罪人,以数十万人的力量、不计生死,造出这么一座空前绝后的大坟出来恐怕不是难事。”
    “要这么说,如此不惜民力、挥霍无度,也难怪秦二世而亡了。”赵岳感慨道:“单这一艘玄蛟舰只怕就造价不菲若这黑龙潭真是陪葬水师埋存的地方,理当不止这一处吧?”
    “.—这是自然,我们待会四下看看,应当还有线索。”
    二人一边说著话,一边各自施展手段,躲避那玄蛟舰上不断射来的箭矢,直到船上的箭矢消耗一空,二人身周的地面已是密密麻麻,几乎没有第三人能下脚的地方。
    从上头看,这寒潭占地就已是不小,潜入其中后,才发现其底部更是宽阔,似乎一直连通著地下极深处。
    见玄蛟舰已经再变不出什么样,陈、赵二人便从其身侧绕行而过,而船上列队的黑甲铜俑虽然远远地就將长矛对准了他们,却没有一个下船追击,只老老实实地停留在原地,目送著二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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