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522章 风火雷,镇门狻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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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2章 风火雷,镇门狻猊
    收起墨翼,眾人攀附在岩基下方,顺著边缘爬將上去,因这些岩基的表面参差不齐,
    故而並没有费多大劲。
    来到了这大概是最高处的岩基,还未来得及四处查探,耳边又再度传来清脆风铃声。
    循著声音看去,只见前方眾殿飞檐之下,三十六串青铜铃正不断摇曳,响成一团,声音不仅不杂乱,反倒错落有致。
    “有些奇怪。”陈阳说道:“外头那般浓重的雾气,在这里没留下半点,被尽数排斥於外—-我想,这里该是有什么阵势守护,你们可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眾人闻言,各自运气调息,並没发现身体有什么异状,只是因为这一路行来的经歷,
    而稍稍有些疲惫。
    陈阳见状,也就没再多言,转而仔仔细细地观察起了面前的玄玉九宫。
    其数为九,其格局也是按照经典的九宫之势分布。至於九宫,则是洛书与后天八卦的结合,其中宫之数为五,寄於坤。这样,依照次序便是:一宫坎(北),二宫坤(西南),三宫震(东),四宫巽(东南),五宫中(寄於坤),六宫乾(西北),七宫兑(西),八宫艮(东北),九宫离(南)。
    因为罗盘失效的关係,身处这天宫之中的眾人,如今已分不清东南西北,自然也就无从分辨各宫次序。但被其余八座宫殿围在中间的必是中宫,且此宫明显较其余几座宫室更加高大,如鹤立鸡群一般耸立於中央,周边並没有单独道路可通往,仅有著逐步向上的玉阶、廊道与其余八宫相连徐弘远站在陈阳身后,也在默默旁观看局势,只听后者头也不回地问道:“关於这玄玉九宫,你怎么看?”
    “回师父的话。”徐弘远恭谨地道:“从这局势上来看—想要去那中宫,自然是要从剩下八宫中挑出一个作为入口。只是不知道其中是否有诈,哪一宫是生门,哪一宫是死门·.....”
    “这也算是常见的布置了。”
    陈阳说道:“有时看似处处风平浪静,但只要行差踏错哪怕一步,引动了机关、阵势,便可叫人死无葬身之所。你瞧那玉阶、廊道,表面都泛有赤金色的纹路,其中隱隱有灵光流转,就知道这里不会简单。欲破此阵,还是要先將这九宫的次第搞清楚,否则无从下手。”
    “不管这里有没有祖龙棺,是否是天宫核心,既然位置如此特殊,里头定有些门道,就算中宫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
    “嘶—”张玉琪皱眉思索了一会,“反正这九宫是当时修建者留下的,我们为何要顺著其思路?要不试试看直接从上头靠近那中宫如何?也省得在这磨蹭太久。”
    “这个嘛”陈阳对此並没抱多大希望,“虽说布局之人定然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倒也不妨一试,只不要轻身涉险就好。咱们手头的飞燕腾空甲,並不如矩子带来的墨翼好用,留著也没什么意义,不如权且用这东西试个深浅。
    7
    说干就干,陈阳令徐弘远將飞燕腾空甲取出,朝其中枢处贴了张符纸,將其打开成飞翼形状,便以法力祭起。
    但见那以木鳶改成的飞燕腾空甲,在陈阳法力下摇摇晃晃飞起,越过了外围宫墙,朝著位於正中的大殿飞去。
    为让眾人能看个真切,陈阳特地將其速度放慢,一举一动、纤毫毕现。
    鲁矩作为木鳶的原主,自然能看出此物与之前有何不同,而他又浸淫机关术多年,两三眼便明白了陈阳的改动之处,对於其中的一些巧妙构思也暗自称讚,心道这飞燕腾空甲虽然消耗大、速度慢,却胜在更加坚固平稳,倒也並非一无是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於飞燕腾空甲,而它在过了宫墙之后,大概也就向前滑翔了十余步,周边忽然一阵明暗闪烁,进而一道银蛇般的雷霆於虚空之中生出,径直落在其身上,
    瞬间便將其轰散、化作点点火光。
    变化之快,且毫无徵兆,即便眾人有心出手,甚至於反应最快的陈阳已同样以雷光挥去,终究未能赶上。
    残骸未及落下,已化作飞灰飘散,仿佛从未存在於这世间。
    “那一道雷光的威力似乎不弱,而这虚空生电之法”虽然飞燕腾空甲本也是极难用上的东西,但就这么损失了,多少还是令陈阳有些不快,他看向张玉琪:“我倒是没看出个所以然,你是否瞧出了什么门道?”
    有道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张玉琪在道法上的眼光向来不错,陈阳也很是认同。
    见他有此一问,张玉琪则道:“我对雷法稍有些涉猎,但方才那动静太过短暂,所以也只是有些猜测眾所周知,雷法如今已是我玄门万法之首,而修炼其的核心之处便在於如何梳理、调和胸中五气,內炼成丹,外用成法。方才那道雷並不是由人发出,而是来自於阴阳互感、天地交泰,是道所谓的“风火雷”。”
    这雷的名號,除却修行过雷法的几人以外,便是重阳宫的赵岳也没听说过。但在眾人看来,方才空中没有任何徵兆、便能生出雷霆,要么是他们有所疏漏,要么就是这调动雷霆的阵势威能超乎想像。
    “至於其中关键”张玉琪將手指向不远处飞檐下的风铃,“应是此物。”
    “哦?”孟横秋奇怪道:“真人可是说这铃鐺?此物便是发出那雷光的机关?”
    “不。”鲁矩摇了摇头,“我想玉琪真人所说的,应当是那阵风———“
    “矩子说的不错。”张玉琪正色道:“正是那阵风,其无形无相、无孔不入,却又能挟带有极强力量,一遇见外物,当即就要爆发出来,化作雷火。”
    “照你这么说——”
    陈阳若有所思地看向屋檐下的一串串青铜风铃,目光落在表面鐫刻的龙蛇缠斗纹路上。
    “这东西不只是个装饰,同时也是个警示。”
    苗月儿对音律很是敏感,此刻也在旁道:“师兄,玉琪姐姐说得应当不错我留意到,方才那道雷霆生出之时,那几串风铃也恰好响起。”
    “原来不是从虚空之中生出,而是自风中所化,將力量潜藏於风中,於需要时才爆发出来。”陈阳確信地道:“而风又能助火势,所以在受到雷击起火之后,飞燕腾空甲还没落到地上就化作了灰-如此一来,確实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风无孔不入,经过宫室从廊道上走的目的,正是要將其避开。”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眾人你一言我一语,十分迅速地便將方才所见的前因后果推断了出来,而若换作单独在此,或许还要再多费些时间。
    虽已明白了这雷光自何处而来,但一来不知道是否这九宫之內的布置仅此一样,二来不知其威力深浅如何,在想方设法將其破解与按部就班从宫中通过之间,陈阳还是打算先试试后者。
    “风者,巽也,九宫之中亦有巽宫,次序为四、地处东南。”
    陈阳俯下身去,在地上画出个九宫格,於右下角处著重点了点。
    “既然守护这九宫上空的乃是一阵罡风,那么此风极有可能便来自於巽宫,此处也即这阵势的生门。而那几串铜铃,除却能在阵势发作时进行警告,同时亦可体现出罡风走向。只要找到其吹来的方向,便能找到巽宫,从此处入阵应是最妥帖的。”
    “没想到几座宫室之间,竟有这般多的弯弯绕绕。”孟横秋感慨道:“若是冒冒失失地闯將进来,只怕又要在这阵势里吃些苦头。墓葬之事原来也是精细活,不是什么人都做得来的,若没有道兄,真不知该如何揣摩出其中名堂。”
    “用强力拆除亦无不可,譬如卸岭一脉就常如此作为,只是这样太过粗暴,为我所不喜。”
    陈阳一边说话,一边以重瞳法眼观察著铜铃被吹动的方向,总算是在外围八宫之中找到了巽宫,也终於藉此確定了周边的东南西北。
    他们这一路正是自北而来,与陈阳先前推断的前进方向一致,面前这九宫的確可能是祖龙陵的腹心。
    外围每一座宫殿的正门处,一左一右都立有骏,高约三丈、体型巨大,同样也是用那特殊黑铜铸就,双目则为深深嵌入的明珠,忽明忽暗的样子仿佛在眨著双眼,神態几近活物、惟妙惟肖。
    陈阳站在宫门前,与其中的一头貌四自相对,目光深沉。
    “先前见到的铜俑、黑龙,虽是死物,却因为仿魂、罗盘、汞芯等物,能如同活物一般行动,且有著一定的智慧。”他心道,“眼前这镇守大门的骏,多半也是一样———“
    骏貌,是龙之五子,形似狮子,平生喜静不喜动,好坐,喜欢烟、火,所以常被用来装饰香炉的底部,著有《葬经》的郭璞向来被视作风水堪舆学说的大师,他就曾在《尔雅·释兽》中注录“骏貌即狮,形如彪猫,食虎豹,自西域而来。”
    陈阳记得,无论此方世界亦或者前世,中土都不產出狮子,显然,骏龙子的身份在歷史长河中,已与外来珍兽混合为一。
    既然此物的形象是自西域而来,那么便意味著早在祖龙时,中土实际便与西域诸国存在联繫。
    只是这联繫不知为何又中断了,这才使得后世骏貌的外貌有些偏离於狮子,反形成了独有形象。
    不过,这用石狮子辟邪、镇守大门倒是成了正儿八经的传统。或许古西域的富贵人家,真用这类猛兽看门也不一定。
    对於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虽有著种种记载,但也不可避免地存在著眾多猜测及想像。
    口口相传的故事,总是不及货真价实的文物。
    大概也唯有这有形之物,才足以真正承担歷史的厚重。因而陈阳早在之前便决定,此行只以达成目的为基础,在此之上,还是儘可能不去损坏任意事物。
    他试探著上前走了一步,果然在来到跟前后,便见到道路两旁的骏一齐开口,以威严而浑厚的嗓音齐声道:
    “天家重地,来者止步。”
    “听这意思—”周边人等面色俱是一喜,“这下终於是找对地方了!”
    在这被称作天宫的陵寢里头,能够被称作“天家重地”的,还能有什么地方?
    陈阳也露出了淡淡笑意,將先前得到的印綬取出,在前方亮了亮,见后者没有任何反应,心道这东西果然不行,无法藉此进入这重地,照这么看,只怕又得动手了。
    这些人造之物的身上,大多有著作为其动力来源的要害,目前为止无一例外,位置大多在胸腹附近。
    陈阳打定了主意后,不再迟疑,
    他不等这两头铜骏发难,当即祭起八卦藏龙剑,紧跟著又手掐剑诀,於剑身之上分化出一道银光,分別取向两头铜骏貌的胸口要害。
    铜骏在遇袭之时,各自將口张开,露出完整且锋利的满口铜牙,发出了高亢吼叫。
    佛门有降魔狮子吼的神通,而骏的吼声同样具备著震邪魔的效用,其音波令得周围空气仿佛生出了道道涟漪,以此迟滯陈阳藏龙、潜龙二剑的攻势。
    然而陈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出手,绝不是这两头铜骏可轻易接下的。
    但见一刚一柔的两道剑光,在声浪音波之间仿若游龙一般,未受到半点阻碍,轻易便突进到铜骏貌身周三尺之內。
    形势已然紧急,而铜貌与那几条黑龙都有著一定智慧,见此情状,一边保持著吼声不停,一边又从口中吐出夹杂著滚滚浓烟的火焰,剎时间仿若有遮天蔽日之能,將全身都掩盖在了烟气之中。
    受到铜骏喷出的火光与烟气的炙烤薰陶,令原本无往而不利的藏龙、潜龙二剑,所散发的灵光微微一黯,似被这烟、火所污。
    陈阳见剑上的法力隱有不稳之兆,又因那將全身隱藏、不露行跡,不知有什么后手,一时不敢大意。
    他心想看,反正这两骏貌蹲在门前不会跑到哪去,为了保证自家这双剑的安危,还是將其先收回,然后再做计较。
    想到此处,便將双剑收回,再重新祭出一张呼风符,用以驱散前方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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