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529章 乱傀烟,参天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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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9章 乱傀烟,参天金人
    “.撤吧。”
    做出决断之后,陈阳不再恋战,徒手將面前辐重车举起,將藏在后方的卫士砸了个粉碎,回身便走。
    他挑选的这个地方,恰是龙车队伍行进过程途径的一座浮空岩基,避免了脚下无根而难以发挥实力的弊端,从而进行更擅长的步战。
    此刻,祖龙的车就在肉眼可见的另一边,但陈阳深知,若不及时抽身,便要陷入被那些源源不断赶来的禁军纠缠的尷尬境地。
    玄甲重骑已从两翼杀来,过不了多久便要抵达跟前,已经预备发起衝击,正不约而同地將长鈹夹在腋下,尖端斜斜地指向前方。这个姿势,既便於利用战马的速度,也可以稍稍减少武器於正面相撞时遭受的衝击,避免弯折。
    从细节之处,不难看出它们並非是毫无知觉的死物,而是有著一定的技艺与素养。
    “呼.....”
    张玉琪长出一口气,擼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小臂,將浑身法力聚集至掌心,手臂皮肤上因此有多道灵光若隱若现,继而有电弧於掌心上方不断跃动、变化看形状。
    “那便由我来断后,正好也试试这新招式—”
    “嗯?”
    陈阳闻听此言脚步微微一顿,感受到身后同伴气机忽然发生的变化,转过身来,看向其动作。
    张玉琪在道法一途上极有天赋,且有赖天师府道藏诸经,博览眾家之长,堪称是本活著的龙虎山道法总览,便是陈阳亦曾受过其指点。但眼下她要动用的新招式,並非前人遗惠,更不是是天师府的传承,而是近期融匯了所学后、自行摸索出的原创。
    人马皆披重甲,一旦奔腾起来,其势便显得不可阻挡,挡在其面前的一切都被铁蹄碾碎,声势震天。
    面对这等数量的骑兵集群,若没有些胆色,只怕早被嚇得两腿发软,而张玉琪不慌不忙地將功法运毕,右掌之上,只见个一笔一划、纯粹以细小雷霆凝聚的雷符,在其掌心上方浮沉,光芒內敛。
    一动一静,敌眾而我寡,对阵双方恰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不到巴掌大小的雷符,声势也是极微,看上去似乎应对不了眼下这场面,但陈阳知晓並非如此。
    “龙虎山符法天下扬名,至於雷法则是当今玄门万法之首——”他心道:“看样子,
    这是將符法与雷法的要义,於现今基础上,更进一步地进行结合,雷即是符,符即是雷。”
    这法子听上去似乎简单,实际运用却极不容易。
    陈阳也掌握有雷法,知道雷法之所以是万法之首,除却其本身的强大威能,更因为雷霆本身的特性极为狂躁,最难控制。所以,能將暴烈难驯的雷光化为灵符,必然在符法与雷法上都有著过人造诣。
    当今之世,能做到这一点的,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雷符已然完全成形,张玉琪脸上浮现出浅浅微笑,此刻面前的玄甲重骑距离她已不足五丈,眨眼便至。
    那道雷符忽然一跃,朝著面前扇形区域释放出道道电光,交织如网,於瞬息之间形成了交叠在一起的三、四层。
    玄甲重骑的衝锋一旦开始,轻易无法停下,就算面前的是刀山火海也得硬著头皮闯將进去。
    面对这雷网,他们的速度未曾有丝毫减缓,直直地闯入其中。谁知那组成雷网的每一道雷光都锋锐如刀,玄甲重骑引以为傲的速度,此刻化作了其催命符,连人带马、包括身上甲胃都被切成碎块,散落满地,隱隱可见其內精密的齿轮结构。
    前仆后继,玄甲重骑並不会因同僚的惨状而有任何动摇,在冥冥之中的感召下,持续对著雷符电网发起衝击,將前方同僚的碎块踏平后,又在那电光下化作粉碎,继而后来者又重复著这过程。
    “这些东西的造价不知几何,但想必不会便宜,就这么不钱似地隨意使用,祖龙的家底还真厚实——.”张玉琪努了努嘴,又以雷符加固了数张电网,然后保持著雷符的凝聚转过身来,“他们暂时是突破不过来了,走吧。”
    陈阳以重瞳看去,见那雷符的法力不过只是有轻微消耗,显然其威能远不止如此,也没有多言,点了点头,与张玉琪原路返回。
    在距离大约五百步后,龙车队伍的隨行护卫就不再追击,也不去收拾散落满地的残骸,转而各自归位,簇拥著那辆阔绰的天子龙车继续前行。
    回到暂时停留的地方后,其余人便围了上来,陈阳不等其发问,主动道:“虽然交互得不久,但多少也是看出了些东西。那些护卫无论步军马队,精密的配合都不是先前铜俑可比,且具备著一定的智慧,不会因为我等手上拿著其他铜俑的印信,就將我们视作自己人。”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想靠近那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龙车,得想些其他办法。”
    “方才我还留心到———”陈阳说著,声音忽然顿了一下,“如鲁兄方才所言,这些军卒似乎还是有所局限,只会应对一定范围內的敌人,而这距离大约是五百步,或许可以考虑从上方接近。”
    “但这也只是更加接近那辆龙车。”一旁张玉琪道:“被那些东西反应过来,还是要受到围攻。”
    “关於这个,我倒是有些办法”鲁矩取出个被拆解得只剩下基座的青铜罗盘,將其中被镶嵌的仿魂抠出,对陈阳说道:“道兄,此物的构造我已大致明白,只需动些手脚,就可藉此影响周边铜俑。以我们目前收集到的仿魂碎片数量,全部用上后,大概能让附近的铜俑在至少两刻钟的时间內无法动弹。”
    铜俑身上的仿魂到底是人造之物,生人的魂魄尚且容易受到异物衝击,也即是所谓中邪、鬼上身,这些本就残缺的仿魂必然也存在著重大弊端,这是可以预见的。虽说铜俑所用的技术不止是墨者一家,但以鲁矩作为墨家矩子之能,在这短短时间內研究出一套克制之法,也並非什么不可能之事。
    那辆龙车虽说巨大,但以陈阳的本事,两刻钟也足够將其上下都摸索一遍。
    他此番邀同道前来相助,正是为了集合眾人智慧,对此不疑有他,直问道:“若矩子现在开始动手,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制出此物?”
    “一个半时辰足矣—若有更多帮手的话还能快些,可惜孟师兄如今还未归来。”鲁矩答道:“那几条拉车的黑龙,应当与先前大殿处见到的一致,因其构造更加精巧,所以受到的衝击也会小些但至少也能有一刻钟的时间,不会对道兄造成阻碍。”
    “好,事不宜迟,那就请矩子立即动手。”陈阳说道:“若那龙车里真有祖龙户身,
    说不定还有影响天宫运转的枢纽,將其破解后,这座横贯数百里的天宫便受我等制衡。再不济,也能多了解此地的底细。”
    赵岳亦在一旁道:“先前只知晓这祖龙陵极为庞大,却没曾想大到了这等地步,也不知道当年究竟是如何开凿出来的。看这阵势,我几乎以为此地挖空了整个关中。一旦有什么闪失,关中百姓必受连累。”
    鲁矩此刻已经拿起了工具,带著一眾人在旁忙活,陈阳正好稍作休息。
    他听到这话,先將腰间水囊喝了个乾净,这才道:“我们进来的地方並非此地边缘,
    对於这地方究竟如何开凿也无从得知不过,你看这些碎岩能够漂浮在半空,重量仿佛轻若无物,或许在此动工没有想像中的那般困难。”
    “是啊。”赵岳嘆服道:“.——这么一座融匯阴阳秘术、机关阵法的大阵,就算只是进来见识一番,也是绝对不虚此行了。”
    静静等待了一个多时辰,鲁矩果然极为守时地將东西完成,交到了陈阳手中。
    陈阳接过一看,只见此物是以现有材料拼凑而成,外形接近於球状,上头还顶著一只铜俑的手臂,宛若天线一般。看得出来,受环境所限,使得这东西的外表不甚精细,但却胜在朴实好用。
    从表面的一些缝隙里,还能看见填充至其內部的仿魂碎片正散发著微弱光芒。
    所谓魂魄,其实便是意识及本能,向来是人体之中最为神秘的部分。至少臟腑血液有跡可循,而经脉、气息亦能有清楚感受,唯独魂魄最难以捉摸,即便是修土,至少也得到阴神级数,方才能有些直观的认知。
    “仿魂所用的材料,看似玉石,实际却是某种凝固的油脂,再混合了其他事物。”鲁矩讲解道:“具体都用了些什么,尚未查明,但其中必然有人鱼膏这么一样,至於剩下的,得等我带些回到即墨后慢慢琢磨方能得知。眼下,单只说这物件的用途—”
    即墨位於齐鲁海滨之地,是当今墨家的大本营,这是陈阳所知道的。而正是因为临靠大海的关係,使得墨家还因此接触了许多西洋技术,虽然表面上看不大出来,但墨家向来不是个固步自封的学派。
    “青铜罗盘上包含的八种卦象,分別代表天地风雷水火山泽,此八者几乎囊括世间一切,这些铜俑藉此接收外部气息的变化,进而做出反应。除此之外,这天宫內应当还有个位於眾机关造物之上的意志,也是通过那罗盘来远程操纵铜俑们的一言一行。
    道兄只需用法力將此物引动,便能以消耗这些仿魂碎片为代价,混淆周边铜俑的意识。”
    这么一通长篇大论下来,不怎么爱动脑的人自是云里雾里,但陈阳確实听明白了。
    “矩子弄出的这东西,原来是个干扰器啊”
    “干扰器?我本將其取名为乱傀烟,不过道兄这个名字倒是更加直白”
    对陈阳的称谓,鲁矩感到有些新奇,但也並不觉得奇怪,嘱託道:“不过,这干扰器已经將此番收集到的仿魂全部用上,再没有下一颗了。”
    “放心,有这么一颗已经足够。”陈阳將东西收好,隨即又不忘追问一句,“恕我冒昧,不过,矩子此物对人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这个道兄可以放心。”鲁矩说道:“我敢担保,人的魂魄绝不会受到衝撞,顶多有些呛鼻而已。”
    “那就行了。”
    为了令这乱愧烟的效果最大化,陈阳决定还是按照先前设想,以適光从空中接近龙车,在降落时將其激活,进入龙车一探究竟后,再照著来路撤回。这法子高来高去,很有几分飞贼的风范,要求同行之人对於遁光的驾驭务必熟练,法力较弱者自然无法参与,只得在外接应。
    眾人中,也就赵岳、张玉琪、苗月儿能够跟上陈阳的遁光,所以此番同行者是谁已经无须多言。
    简单交代了几句,陈阳等便循著龙车离开的方向一路追赶。
    虽然空中漂浮著许多岩基瓦砾、亭台楼阁,极大地干扰著眾人视界,但得益於陈阳的重瞳法眼,他仍能清楚看出龙车行进时在这些东西上留下的痕跡,追起来並没有多费气力。
    不过只了一刻钟左右,本已消失的龙车队伍已经又一次出现在陈阳视线的尽头。
    行进著的大半个队伍,都被那些漂浮著的浮岛、楼台所遮挡,而在这一切事物的后方,还有个极壮观的事物无论如何也无法遮掩。
    此物乃是一个巨大的金色铜人,身长不知有几百丈,状若顶天立地,正將双手高高举起,如同擎天巨柱一般,支撑著天宫的上下两侧以汞河形成的边界。
    初见此景,便是张玉琪与赵岳这等出自天师府、重阳宫的名门弟子,也不由得感到震撼,一时忘言。
    “这一定便是收缴天下之兵铸成的十二金人了黄金是黄金,而过去同样也將铜叫做金,这个我是知道的。”过了片刻,张玉琪才道:“.这些金人深目高鼻、鬚髮捲曲,看上去倒不似中原人,与老费那边的人倒是有个五六分相似,这是为什么?”
    “铸造这金人,乃是象徵外御胡虏,內收兵戈,有胡人臣服之意在內。”陈阳思索了一会,得出合理解释,“当年北疆是匈奴作乱,其人外貌与中原有异,所以这金人的相貌才会有些奇怪。”
    苗月儿的关注点却並非在此,眼神微微有些发直地道:“师兄是说,这样的东西还有十一个?老天爷啊,要是把这些铜人熔了,不知能铸造多少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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