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626章 得陇望蜀,贼不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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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6章 得陇望蜀,贼不走空
    被震退的其余人此刻也凑了过来,鲁矩低头看向地上的残留血晶,拈起如砂砾般的一小块,端详了片刻。
    “这东西仿若金砂一般,不知是什么来头。”
    “应当是血。”陈阳回答道:“而且十有八九是这神树的精血——你们还记得塔卡先前所说的帝流浆么?“
    “记得。”徐弘远回忆道:“庚申之夜,帝流浆將会如金色雨水般在神树周边落下——师父的意思是说,此物就是帝流浆,也正是这神树的精血?“
    “不错。”陈阳点头道:“我就是这么个意思,这神树凭藉著依附於地脉来汲取灵气,並將其精华转换为血液贮存於体內,每逢贮存到一定程度时,就会主动朝外释放以缓解压力,这便是“帝流浆』。而我们面前的这些金色结晶,是比帝流浆纯度更高的血气精华,所以从那颗树心析出后才会立即凝结。“
    “换言之,这就是纯度更高的帝流浆?”徐弘远也有样学样地自地上拈起一块,只觉得指尖微热,仿佛正夹著一点火星:“不是说此物草木受其可成精,走兽得其而有神通么?这等玄妙之物,岂不是对修人大有裨益?”
    在这时,塔卡也確认道:“没错,虽然不同於曾经见过的那种,但——帝流浆——確实。”
    “既然是帝流浆凝固而成,不如叫其帝金珠?”
    对於塔兄弟时不时的语序混乱,陈阳早已习惯,也明白对方意思,他见徐弘远像捧著珍宝一般捧著那点帝流浆,便提醒道:“光这灰尘大小的一点可不顶用,纯粹只是个看头。”
    “那——不如多搜集些?“
    毕竟这金砂是宝贝,徐弘远也不忍將之放过,於是弯下腰一粒一粒地捡拾起来,看得陈阳直摇头。
    “像徐公子这般捡,不知要捡到什么时候,何况这树心洞如此酷热,本也呆不了多久,应当速战速决才是。”鲁矩从工具箱之中取出块磁石,说道:“还是让我来吧。”
    也不需掐法诀,也不必用法力,鲁矩只將那磁石贴近地面走了一圈,便將那些金砂般的帝流浆吸附於磁石底部,形成薄薄的一层,再以小刀刮下,精心收集起来。
    “原来此物如金铁一般,可被磁石吸引——“
    徐弘远见状,面上微微一红,然后朝著鲁矩又討了块磁石,也有样学样。
    合力下,只一会儿就將刚刚爆发出来的帝流浆集满了一小口袋,留待日后瓜分。
    见到了这帝流浆后,陈阳已经明白过来,所谓的受神力“加持”,大概指得便是自这树心得到帝流浆,以此启发出个人的神通法力。
    那些先民应当有独特的办法自树心处取得帝流浆的精粹,而並非像自己等人这般使用蛮力,但眼下一点线索也无,陈阳一时半会也理不清楚脉络,暂时没有头绪。
    可若叫他就此放弃,见好就收,带著那一小袋帝流浆返回,陈某人又感到有些不甘心c
    开玩笑,他远渡重洋,中间几次险死还生,难道就只为了取得那一点点?
    树心就在眼前,这么一块肥肉,以他陈某人的个性,当然是要想办法啃下一块。
    金银之物於他无用,但这等奇珍,自然不能放过。
    “—师兄?”
    见陈阳久久不语,双眼不知在看向哪里,但眼神却一点点地坚定起来,苗月儿当即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出言劝阻道:“.—我们既然已经得到了这些帝流浆的精粹,就不要再贪心了,那先秦女子的尸首尚在眼前,还是別继续冒险为好。你的身体刚好,此处位置咱们又已知道——来日方长嘛。”
    这话说得有些道理,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陈阳已然下了决心,轻易就不会再更改c
    当著苗月儿的面,他摇了摇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看这一点还不够咱们塞个牙缝,炼个丹药都费劲。不如我再刺激这树心一下,叫其爆一场大的——再走不迟。”
    “—”
    苗月儿不语,只是盯著陈阳,乌黑的双眼逐渐变得有些凌厉。
    “就一次,我就再动它一次。”
    陈阳也知道对方是稳妥起见,但谁也不知眼前这机会將来是否会再有,现下若没把持住,则悔之晚矣。
    被对方看得莫名有些心虚,陈阳竖起一根手指,在苗月儿面前晃了晃,诚恳道:“让我再试试吧。“
    “唉—”苗月儿无奈地嘆了口气,只得由著这人去:“我又何尝想错过这个机会?
    只是——那咱们说定了,这就是最后一次,你千万小心,莫要下手太重。“
    “好。”
    陈阳答应下来,又转身对徐弘远等一眾人道:“这次咱们先提前做准备,共同结成阵势,將彼此法力联合起来,以应对稍后的衝击。”
    关於阵法,陈阳所知其实不多,他所掌握的大多是些实用性较强的手段,讲究一个隨机应变,但之前得了诸葛八阵后,如今也算是有了拿得出手的阵法。
    在陈阳指点下,眾人很快结成了蛇蟠阵,陈阳自占中位阵眼,並將阵法口诀尽数告知於眾人“风为蛇蟠,附天成形,势能围绕,性能屈伸。四奇之中,与虎为邻,后变常山,首尾相困。”
    此阵於八阵之中最重守势,形如盘蛇,奇正相生,循环无端;首尾相应,隱显莫测。
    无论自哪个方向来敌,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应对,可谓固若金汤。而在这阵中,首、腰、尾三者最为重要,分別由鲁矩、陈阳、苗月儿三人执掌。
    见眾人已各就各位,陈阳再度使出搬山神手,於体外凝聚为法相臂膀,对眾人道:“好等会我数三声,你们就一齐將法力运起,准备抵御之后的衝击。“
    “—、二——”
    陈阳一边数著,一边控制著搬山神手举起,这一回神手乃是五指併拢的掌型,掌心处搬山符印痕正闪烁灵光,已遥遥对准了不远处的那一颗树心。
    “—三!”
    话音未落,神手已经拍下,从天而落的一掌正好落在了那颗树心上方,掌风过处,更隱隱传出虎啸龙吟。
    在紧贴了那颗树心之后,掌心处的搬山符立即发挥作用,迅速汲取著树心部的的精华,只见无数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不断自经络横生的表面析出,然后逐渐朝著掌心处的搬山符文匯聚,顷刻间已经有了人头大小的一团。
    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一齐运转法力,周身勃发的气机相互联繫在一起,隱隱形成一条盘蛇的形状,將陈某人围在正中心。
    树心骤然遇袭,还未作出反应,就已被搬山神手“搬运”走了部分精血,为抵御这小偷小摸的行径,一道比之前强烈数倍的衝击已在极短时间內凝聚成形。
    “轰”的一声巨响,仿若惊雷,有道金色光环自树心处爆发,迅速朝外蔓延,一圈之后立即又是一圈,层层叠叠。
    前者的余波尚未平息,后者已然接踵而至,短短数息的时间里,蛇蟠阵內的眾人已然承受了近十余次树心精气的爆发,鲁矩已感到胸腹之內仿若翻江倒海,五臟都快被震得错了位,嘴角已有血丝浮现。
    作为眾人之中修为较高者尚且如此,其余人当然只会更加不堪,而陈阳自也不会眼睁睁地看著眾人为自己而受创。
    早在那金环开始爆发的时候,他就已经將搬山神手收回,將汲取而到的精华强行压缩在一起,化为人头大小的一颗丹珠,此刻正搂在怀中。
    待得衝击逐渐平息后,陈阳放眼看去,只见身边徐弘远的麵皮已经涨成猪肝色。
    “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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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弘远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也不知其到底是在说没事,还是在说不好。
    “辛苦了。”
    陈阳满意地看著怀中的丹珠,其色泽、质地皆有些类似於龙雀火珠,只是个头却是后者的许多倍,即便没有分心查探,也能明白地感应到內中充斥著的满满活力,有如此磅礴生机,想来足以令枯木逢春。
    见好就收,陈阳没有继续贪得无厌,对眾人道:“咱们赶紧撤,等会先为你们疗伤,再来討论这东西该怎么分。”
    树心是神树的精华,而陈阳手里的大號丹珠又是树心的精华,也是这许多年来的辛苦积累,如今叫他给得了去,足以令下一次的帝流浆之夜向后推迟三十年。况且,普通的帝流浆乃是些边角料,本是新陈代谢的產物,尚且具备著不错效果。如今陈阳得了这扎扎实实的精粹,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神效。
    光是想一想,就令陈某人感到雀跃,恨不得背上插了翅膀,立即飞回到营地之中慢慢研究。
    在陈阳的號令下,眾人並没有將阵型散开,而是顺势一变,由盘蛇转变为一字长蛇,反身又钻回了上来的洞口,这便要照著原路返回。
    至於那一具先秦时候的尸骨,只有留待日后再来捡拾了,为其入殮了。
    不过,方才陈阳用眼角余光看到,那副骷髏架子好像已被接连而来的衝击震散,骨头洒落一地,到时也不知能不能重新收齐。
    “—”
    塔卡作为眾人里头修为较低的那一个,却因身板足够壮实,加上位於靠近阵法中间的位置受到了保护,如今反倒是除却陈、鲁、苗几人外,状態保持得最好的那一人。
    在阵势中,他与徐弘远一前一后,乃是距离陈阳这阵眼最近的二人之一。
    此刻,他正隨同眾人、顺著那洞窟一圈圈地朝下跑,然而上山容易下山难,向下的根须犹如环状的阶梯,价值高低不平,走起来並不容易,好在眾人彼此相连,也不用担忧有人会失足跌落。
    这次的旅途对於他来说实在是如梦似幻,即便身在归途,也依旧有种不真实感他如今真的是在那支撑世界的神树之心么?
    就在这略微走神间,身旁忽然有一道尖锐的根须刺出,朝著他狠狠扎来。
    塔卡毕竞是其族中第一勇士,虽然这名头也有其老父亲助力,但一身本事却没多少虚假。
    仅凭藉著在狩猎中养成的本能,他就下意识地將头一偏,先躲过了木刺的袭击,电光火石间腰刀已然出鞘,用这蛇骨製成的利器將其削断。
    做完了这一切,塔卡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被切下的那一小段根须,紧接著感受到周围更多蠢蠢欲动的敌对之意。
    “不好!”塔卡个激灵,喊道:“神树发怒了!它想夺回那个东西!”
    陈阳闻言紧紧抱住那颗由帝流浆精粹凝聚的金色丹珠开玩笑,到手的东西哪里有让出去的道理,煮熟的鸭子还能叫其飞了?
    “没事,我们快著些,应当是赶得上的。”陈阳在百忙间观察了一下四周,安慰眾人道:“那树心虽然操纵著周边的根须,但想要从我们手里將这丹珠夺回,却並不容易。这体內根须实在太多,它一一驱使起来尚需时间,如今暂时还只是能令那些小型的根须活化。”
    脚底抹油的眾人听到陈阳如此说,心中稍稍淡定了些许,却仍有些慌张的张成松忐忑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后方无数根须如群蛇般蜂拥而至,正朝著己方眾人追击。
    “嘶!”
    望著这一幕,张成松只感觉汗毛倒竖,下意识倒吸一□气。
    那刀削斧砍也难以奈何的坚韧根须,他对付起来也不容易,更何况这般多的数量,恐怕一个照面就要被其淹没、撕扯成肉泥。
    为了亡命,奔跑起来自是更加卖力,但因为心下焦躁不安,步伐难免稍稍变得有些凌乱,好在他到底养气有成,只略微调整后便又恢復了过来。
    可跟他一起来的天师府道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心神受到震慑、行差踏错之下一脚踩空,险些摔倒,好在因为用手抓著前方的人,这才没有马失前蹄,却也扯得队伍一歪。
    只见那由眾人组成的蛇行阵脖子一扭,前进的速度忽然减慢,过了片刻才得以恢復。
    结果,就是这么短短的一个停顿,却令追击的根须与眾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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