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术法不侵,行险一搏
神雷既发,势不可挡。
天师府眾道合力將神雷击出,只见得一道璀璨雷光划过,陈阳耳旁隨即响起尖锐的蜂鸣声。
他同样没有閒著,双掌合一下,阴、阳雷诀交匯,龙虎之灵引导著两仪神雷紧隨其后,一前一后朝那金甲树人轮番逼近,不给任何喘息之机。
没有丝毫悬念,两道神雷尽数命中,金甲树人的身上轰然炸响,隨即被雷光所包裹,周围掀起一阵气浪。
,
陈阳伸手挡在面前,待得风声过去,再度看向那名树人,只见得烟雾繚绕间,金甲依旧熠熠生辉。
......
点效果都没有么?”
纵使知道对方必然不好对付,可先前明明还有些效用的雷法如今却失去作用,金甲树人的毫髮无伤,还是令陈阳心头微微一沉,
然而,接下来又有更令人震惊的事发生,身上电弧尚未完全消散的金甲树人,缓缓抬起了他的右手,朝著上方轻轻一握,周边虚空中莫名生出无数道电光,就这么被他捏在手里,凝聚为一根笔直的长矛形状。
雷矛成形之后,匯聚仍未停止,伴隨著手掌逐渐握紧,越发强大的气劲源源不断地匯入雷矛之中,令其进一步膨胀、伸张,直至边缘已然呈现跃动的不稳定態,快要达至濒临崩溃的临界点后,
才一个箭步向前投出。
“不好,快躲开!”
早在金甲树人出手前,眾人就已经明白感受到了这招的强悍,心知绝难在正面与之抗衡,各自做好了躲闪准备。
可是,在雷矛投出后,才知道就连躲闪都是奢望,与天师府眾道发出的神雷相比,这道雷矛不仅威能更强,速度也叫后者望尘莫及。
几乎是那金甲树人才刚出手,眾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雷矛就已投至跟前,其目標正是聚在一起结阵的天师府眾道。
“苦也—”
临死之前,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缓慢下来,张成松眼睁睁地看著雷矛逼近,却无任何办法將局势扭转,而感受到这雷矛散发的强悍法力,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会在此一式下灰飞烟灭,连个尸骨都无法留下。
死期將至,他唯有绝望地闭上双眼,而预想中的那个时刻却久久未曾到来。
“这是?”
狐疑地睁开眼,张成松发现那一道雷矛在间不容髮之时,竟从自己等人的头上擦过,打在了身后墙壁上,轰出个近一丈长短的破口,焦黑的边缘附近並无任何碎屑,因为都已在那雷矛的威能下化为了粉。
雷矛果然十分了得,但张成松更好奇的是,到底是施展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能令其失了准头,
从而救自己等人一命。
首先,绝无可能是那金甲树人自己投偏了,只因先前那准头並没有任何异常,那么问题只能出在自己这边。
惊魂未定的张成松转头看向四周,只见周边几处由陈阳提前布下的血符,此刻已经一个接著一个地亮起,彼此之间气机相连,仿佛一张蛛网铺设在附近,於冥冥之中隱藏了一股无形力量,从而扭转了雷矛投掷的方向,救了自己一命。
“这符阵到底是?”
头一次见到这等几乎看不明白的阵势,令张成松百思不得其解,以他在符法上的造诣,只能看出这符阵最主要的手段是搬运法、也即搬山符,那股无形力量就是其体现。而剩下的,包括如何將之实现的方法,那就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抓瞎。
“你有所不知”陈阳见血符阵势有效,心中稍安,见张成松有些困惑,於是好心为其简短解释道:“先前我在祖龙陵內,见识到了水银为江河湖海、琼楼玉宇悬浮於空中,便想著其阵势既然能一定程度上抵消引力,那么稍作改变,將牵引方向改至別处,应当不难。”
为了让张成松便於理解,陈阳还从怀中取出一根铜钉,当其面而鬆手,可那根铜钉却並不像正常情况般掉落,反朝著上方浮起,
完全不符常识的一幕,令张成松越发困惑,同时也难以理解陈阳口中所说的“引力”究竟是何物,但他唯一知道的是,如今情况下,符阵之內的事物已不能用常理来看待。
“..—你大概可以理解,阵內但凡脱手之物,都难逃我搬运法的收取,而若是身在我阵中,行为举止亦会受到影响。”
说完,陈阳打了个响指,而张成松只感觉身体忽然一轻,仿佛有道力量正托举著自己,眼见得双脚就要离地,於是赶忙道:“陈掌门高招,在下受教了。”
陈阳笑了笑,鬆开手,令张成松重又恢復了对躯体的掌控,落在地上。
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但张成松知道有这奇特阵势在,至少这次生存下来的机会就將大大增加,重又振作精神,看向另一处的对手。
雷矛的失手,並未挫伤那金甲树人的锐气,也不见其產生什么动摇,这倒也难免,毕竟这树人本质上並没有自己的思维,而是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受神树意志的操纵,是个活脱脱的傀。
既然雷矛未能起到功效,金甲树人乾脆將那荆棘形成的长剑往身边一甩,剑尖斜指、倒托於地,大步流星地朝著陈阳等人走来,似是要进行一场硬碰硬的接近战。
“来了...”
手无寸铁的陈阳看著金甲树人手中的长剑,一时有些后悔没將傢伙事带上,以至於如今要赤手空拳与其相斗,但事已至此,也唯有迎难而上。
“你们不熟悉这符阵的奥秘,还是先暂时退下。”陈阳活动著手腕、脚腕,对张成松道:“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殊为不易,你们功不可没,而这接下来,还是就看陈某的吧。”
张成松点点头,也知道接下来的事自己难以插手,留在这碍手碍脚反倒让陈阳费心,便从善如流地带著眾同道退向了后方,但也没有走远,做好隨时支援陈阳的准备。
“我从未见过像金甲树人那般的强悍气机,陈掌门虽然本领高强,但只身与其相斗,是否还是太过牵强?”
就算在旁观战,张成松也没有閒著,趁此机会,又將那一面可沟通万里之外龙虎山的八卦镜取出,尝试联繫张玉琪,看看后者有没有办法应对眼下局势,也好將变数告知。
谁知天不遂人愿,也不知是在这树洞里信號不好,还是张玉琪正在忙著其他事而无暇理会,张成松一时半会未能成功。
...
背后牵引著长长的根须,金甲树人已经拖著大剑来到前方,面对陈阳隱隱摆出的威胁之姿,提剑便衝上前来,暗红色的长剑之锋相隔数尺,已然锁死了陈阳心窝。
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这树人的身材居然还十分高大,大概有一丈出头,手长脚长,搭配一身金色的甲衣,显得尤其威武。
那把暗红色的长剑,本是由吸饱了生灵之血的几道荆棘般的根须聚集而来,由活物组成,目前虽然聚集成了剑状,却仍未完全丧失其本色,於挥舞的过程中,剑身一阵膨胀、摇晃,仿佛其內具备著独立的生命。
若这一剑还是脱手而出,立即便会被陈阳以符阵收去,但经过了方才雷矛一事后,这树人显然是学乖了,於神树意志的操纵下来前来近身搏斗,以发挥优势。
陈阳面对这迅猛的一剑,侧身躲避的同时,手中也捏住了法诀,顺势往下一带。
那暗红色长剑的去势因此微微一顿,但也只仅此而已,眨眼间就已再度恢復正常,顺势一翻,
又朝著陈阳横扫而来,被后者一个下腰,使个铁板桥避过,接著顺势向后连翻,再度拉开距离,顺手又掷出一排镇魂钉,以北斗七星之势並排飞出,被那树人以剑为盾,横挡於胸前。
“雷法没有作用,镇魂钉又破不了防,在如此强大的气机下,用符阵牵扯的效果也很是有限。”陈阳见这一击又未奏效,心念电转,“好在其动作较为笨拙,身后更拖著一条尾巴,行动不便。”
以陈阳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对付金甲树人的关键,就在於其背后那联繫著树身的根须,问题是该怎么越过对方的剑围將那东西切断,又用什么东西切断。
也不知这树人双手持剑的剑术是从哪习来的,一举一动间颇合章法,虽受身手所限而逮不住陈阳,却也难突破其长剑的阻隔,以伤害其背后弱点。
刀枪不入,术法不侵,若没有符阵时不时的牵扯,陈阳应付这金申树人也绝不简单。
若观战者中有掌握了重瞳法眼的,此刻就能见到,周边血符当中仿若延伸出了无数丝线,这就是符內的搬运法力,而丝线的另一头则尽数系在那树人身上,所以后者的举动才会显得那般古朴、
笨拙。
树人的每一举一动,都要將其中数根丝线崩断,而每耗去一道搬运法力,血符上的光芒也隨之暗淡一份,直至彻底消失。
隨著丝线数量的不断减少,消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要不是陈阳之前临阵有所领悟,此刻只怕所有血符都已失效,失去了桔的金甲树人到时便如同虎入羊群,可仗著那柄长剑大杀四方。
“就这么干耗下去,也是被对手活活拖死。”
陈阳已感受到自身气力的损耗,而对手则依旧是生龙活虎,些许消耗在整棵神树作为后盾的情况下,亦不过是九牛一毛。
对手的动作越来越流利,陈某人闪躲起来也越来越艰难,均衡的局势已隱隱被打破,而天平则正朝著对手的那一边慢慢倾斜。
至於逃跑就更无可能,没了符阵的限制,对方追击起来只会越发轻易,须知道,这里仍位於神树体內。
“不断去那根尾巴,落败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又是一个错身,陈阳自剑锋下闪过,顺势起脚端在对方胸前,自己因为反震之力向后退了数步,反观对手却只是身体轻抖几下,又持剑紧跟过来。步伐缓慢而沉重,散发著极强压迫感,如巨石般压在心头。
直至如今,陈阳也没找到好机会对那树人的背后下手。
“..如此,唯有行险一搏了。””
陈阳咬牙,手中捏住一个法诀,周边剩余几张血符齐齐发出赤色灵光,光芒凝聚在一起,如同一根绳索紧紧缠绕在树人剑锋之上,雾时间已呈拉锯之势。
骤然爆发的法力令树人猝不及防,手上长剑险些被夺走,双手紧握之下,身体顺势被拉得向前一倾,总算是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僵直。
抓住机会的陈阳趁机绕到其身后,借法相幻化出搬山神手,於高高举起后並指为刀,以力劈华山之势落下,砍在金甲树人与神树相连的那一道根须表面。
“得手了!”
观战的天师府眾人皆是眼前一亮,恨不能跳起庆贺一一这无懈可击的树人身上统共就这么一处破绽,终於还是被陈阳捉住,其中不易,他们都看在眼中。
本想著欢呼庆贺,只见搬山神手缓缓升起,露出那根被劈得陷进地里的根须,坚韧的表面已经裂开,创口处露出丝丝缕缕的纤维及更深处的组织,更有滴滴金黄色泽、质地黏稠仿若血液的汁液从內中渗出,只稍稍泄出的这一点力量,已足够让眾人色变。
奈何重伤归重伤,到头来,陈阳以搬山神手使出的这一掌还是未能將这联繫切断。而当他抬起掌后,不过数息的时间,这道根须便在帝流浆的作用下恢復完全,破口处只留下一道稍稍凹陷下去的印痕,顏色则比两边较浅。
要是八卦藏龙剑在手,以其为基础而变化,怎么也能將这东西给砍断“
陈某人此刻已来不及懊悔,来自符阵的搬运法力尽数消失,令那树人彻底失去了拘束,动作迅速变快了许多,提剑一个回砍,便將搬山神手齐肘而断,灵气涣散间,更是去势不减地扫向陈阳上身,眼见得就要將陈某人斜著劈为两半。
这一剑又快又急,眼见得陈阳就要躲不过去,观战眾人的希望似乎也隨之沉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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