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修云野更清楚於兮的实力。
她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虽是筑基后期,越级比试也不在话下,单看於兮第一场比试就知道,面对金丹期,於兮並不怵。
幽若对於兮而言,算不上多厉害的对手。
於兮却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直到晋升天雷落下,修云野终於看明白於兮的打算。
剑修晋升金丹,除了足够的灵力,还要淬体。
幽若就是於兮淬体的工具。
利用幽若的杀招让自己身体到达临界点,晋升阻碍鬆动,引雷劫落下,用天雷淬体。
一步险棋,却也,万眾瞩目。
台下有弟子惊呼,“雷劫!是晋升雷劫!”
一声惊呼之后,围观的弟子纷纷用最快速度散开,以免雷劫波及自己。
还站在擂台上的幽若呆若木鸡,眼看要死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开始渡雷劫了?
原本围著於兮的旋涡跟著散开来,於兮的身影出现在眾人视线中,只见法衣破损的她,执剑站在原地,身上依稀缠绕著雷劫的余电。
第二道天雷很快凝聚成型,比第一道更粗更大,带著雷霆万钧之势,划破天空,朝於兮劈下来。
“幽若!”玉苍大喊一声。
骤然回神的幽若当即跳离擂台。
天雷吞噬於兮,於兮却一动不动。
金丹期的雷劫共有九道天雷。
每一道天雷都比上一道更粗,更猛,带著雷霆的气势。
劈到第八道时,於兮吐出了口血,用剑撑著,才不至於跪到地上。
死死咬住下唇,於兮硬生生接下了第九道天雷。
就在大家以为雷劫结束,即將降下甘露时,天空的乌云变得更加浓密,轰鸣的雷电一点点凝聚起来。
变成一道比柱子还粗的天雷。
別说围观眾人,就连於兮也懵了,抬头看天,差点没忍住骂出声。
金丹期明明只有九道,她撑死撑活撑过了,现在告诉她,她不止九道?
千算万算,没算过老天爷。
这是不把她劈死誓不罢休的节奏!
同样看见第十道天雷的修云野,以往的猜测有了答案。
於兮果然是混沌灵根。
混沌灵根受天道眷顾,修炼日行千里,同时也受雷劫眷顾,比普通修士的雷劫数量更多、更厉。
於兮现在的身体扛不下这道天雷。
正当修云野打算出手时,让眾人震惊的事情再次发生。
那匯集成柱子的天雷,在於兮头顶盘旋,迟迟没有落下,仿佛在犹豫是劈还是不劈。
多一道雷劫,史无前例,天雷犹豫劈还是不劈,更加史无前例。
於兮打算拿出玉瓏珠辅助她吸收灵气,却被修云野传音阻止,“別拿玉瓏珠。”
於兮掏玉瓏珠的手一顿。
思考一瞬,於兮决定相信修云野,要说这个小世界最不希望她死的,修云野大概能排第一,毕竟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盘旋的天雷犹豫很久。
久到原本像柱子般粗壮的天雷,逐渐变成一条细细的雷线,然后,象徵性不痛不痒劈在於兮身上。
就像被静电电到的感觉一样。
乌云散开,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是谁说了句:“於师姐结丹了!”
这句话像是开关,让还在呆滯的人纷纷回神。
於兮胡乱掏出两粒丹药吃下,待元气恢復些,转头看向站在擂台外的裁判,“可以继续比试吗?”
裁判如梦初醒,看了看於兮,又看了看站在擂台五米开外的幽若,刚要点头,只听幽若出声,“继续比试前,我有话要说。”
於兮挑眉看向幽。
眾人也同样循声看去。
只见幽若一步步走回擂台,“你所使用的剑式,是剑尊自创的剑式,师尊並未教过我们,小师妹,你背著师尊偷学剑尊剑式,又当著所有人的面故意引来雷劫,差点让大家跟著你遭殃,事到如今,你不该先给大家一个说法?”
眾人听见於兮偷学剑尊的剑式,一片譁然。
偷学剑式,不论对方是谁,都为人所不齿。
何况那是剑尊,剑宗第一人,剑宗弟子们景仰的存在。
於兮冷笑,刚要出声,修云野忽然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
一身黑色锦袍法衣被风吹著掀开一角,头上簪著的木簪像是隨手摘下的树枝,空荡荡的手没有拿任何武器,可就是这隨意的一站,周身释放的灵力,足以让在场所有人望而却步。
修云野垂眸看她,大掌抬起,轻轻落在她头顶上,“你做得很好。”
於兮侧头,看向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易容丹还未失效。
安抚完於兮,修云野转身,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
掠过幽若时,修云野停顿一瞬,眼里的冷厉让幽若下意识浑身一颤。
最终,修云野的视线落在宗主身上,“她的剑式,是我教的,有问题?”
全场再次譁然,为陡然出现的强者,更为修云野的话语。
宗主闻言,饶有兴味一笑。
修云野是他的师弟,亦是他师尊最得意的弟子,就算样貌不同,但那身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灵力,宗主已经认出他来。
“没问题。”
宗主回答的语气很淡,但语气里的兴味格外明显。
一眾人面面相覷,他们大多没见过修云野本人,听见宗主回答,再联想到於兮的剑式所出,很自发对上人,就在眾弟子准备喊出『剑尊』时,只听宗主解释。
“他是修师弟的弟子,承修师弟所学,他教的,自然不是偷。”
眾人恍然,信息过於变化多端,他们脸上的神情像是忽上忽下的过山车。
一是修炼废物於兮当著所有人的面渡金丹雷劫,二是天雷多一道又破天荒犹豫,三是以为偷学,结果是剑尊弟子亲自教导,最后,剑尊向来独来独往,却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时候,招了个弟子。
於兮適时开口:“宗门比试规则有特別说明,不能在擂台上渡劫?”
眾人无言,这確实没有,渡劫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可能落得身死下场,大多数人渡劫都会找个安全的地方,布好法阵,严阵以待。
像於兮这样,公然在擂台上渡劫的,史无前例。
於兮又问:“各宗门长老坐镇比试现场,刚刚我渡劫,劈死谁了?”
眾人互相看了看,天雷直逼於兮而去,擂台外有隔绝阵法,防止擂台上人出招波及他人,除了於兮脚下的擂台遭殃,好像真没人被雷劫波及。
於兮三问:“偷学的事真相大白,雷劫也没波及无辜,可以继续比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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