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绿龙有特性！ - 第二十二章：阴影中的回忆（求追读）

    路德兰特確实没有学过兵法，但还算读过几年书，看过两年网文。
    在歷史文里最常出现的计策不是草船借箭围魏救赵，而是叫做疲兵之计，尤其適用於围困战役。
    有著草场和地形优势的地精们恰恰適合使用这样的计谋。
    战斗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夜晚，地精们在短短一天之內对人类组织了超过十次进攻。
    作为战爭的疯狂拥护者，大地精们对於路德兰特的忠诚进一步地提高了，他们摩拳擦掌，只等著最后总攻的到来。
    许多邪恶生物天性中都带著嗜血，它们无法抑制自己心中对於杀戮的渴望，就算是在邪恶生物中以纪律闻名的大地精也是如此。
    建立在这样的本性上，它们往往缺乏耐心，儘管是在它们最喜欢的战爭上。
    比起用高超的计谋不费一兵一卒的歼灭敌军，它们更希望发动一场碾压般的胜利，將敌人杀死，撕碎，咬碎，碾碎，以此发泄他们天性中的暴力。
    这样的“邪恶”不仅仅存在於低智的野兽当中，智慧如绿龙这般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就如路德兰特自己，他也因为身为绿龙而喜欢上了狩猎，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喜欢玩弄和折磨猎物。
    但相对的，因为有著前世的灵魂，路德兰特对於自己邪恶天性有著极强的控制，让其被压制在自己的理性之下，让这些邪恶天性以“兴趣”的方式偶尔出现。
    这样的战爭策略可以获得大地精们的尊重，但只是使用这样的策略则会让它们感觉憋屈和懦弱。
    所以一场总攻势在必行。
    令路德兰特担心的始终是那个施法者，它不明白，作为数量的劣势方，人类为什么把一个施法者藏著掖著，要是人类士兵被杀光了，剩个施法者面对这么多地精也是无济於事。
    难道昨晚去找大地精的时候那施法者已经离开，自己一直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路德兰特看著天空中逐渐升起的月亮，一种不安在心头浮动，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时候当断则断。
    “克勒！”
    绿龙的吼声在静謐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震动了所有正在休息的地精。
    这一天下来，炮灰地精们其实也损失了不少，裹挟过来的几百只野地精几乎消耗殆尽，断刃部落的地精炮灰也损失了两百多只。
    大地精们对地精们说，那样的死亡是因为它们对主人的心不诚，忠诚的地精会获得不死之身，就算不幸死去，那也会在死后成为龙后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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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这一套说辞存在著严重的逻辑漏洞，龙后更不会接受渺小又骯脏如蛆虫般的地精作为爪牙。
    但对地精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欺骗这种事有时候是你情我愿的，对於无所依靠又天性服从於强权的性格，地精们的信仰既卑微又充满实用主义。
    更何况平时大地精甚至不屑於欺骗它们，主人的领域的確发挥著强大的效果，那它们就会相信之后的所有谎言都是真的。
    克勒麻溜地跑到路德兰特身边，其实他根本没有走远。
    “主人，我在呢。”
    “把你的崽子们都叫起来，是时候把这群人类碾碎了。”
    克勒肉眼可见的眼神狂热，他尖声大喊道。
    “断刃会为主人碾碎每一个敌人！”
    周围的大地精也个跟著高喊。
    “断刃会为主人碾碎每一个敌人！”
    …………
    夜里，人类的视觉会受到极大的削弱，一天的战斗也已经让他们的精神来到崩溃的边缘。
    洛恩感觉视线正在变得模糊，眼皮下沉时他恍惚看到了兄弟霍尔的身影，想起刚刚进入阴影之地的时候。
    “嘶~”
    “怎么了？”
    霍尔和洛恩都是晨曦之主的浅信徒，这在北地並不是个主流信仰，他们村子里的『晨光』也不是正统教廷里的布道者，而是多年前被“黎明之誓”远征军拯救收养过的孩子。
    晨光牧师当时展现出了极高的晨曦天赋，她的心灵纯洁又善良，与光芒的亲和极高，远征军的牧师叔叔为她进行了晋升仪式，她在十三岁就成为一位见习晨曦牧师。
    但那之后，远征军要去执行一项危险的任务，晨光牧师便被寄留在城中。
    牧师叔叔答应她，等远征军胜利归来，会带著她去西风圣城。他说自己一直希望有个女儿，希望把晨光当做自己的孩子，过去的他总是东奔西跑，这次过后，他打算在圣城里买一栋房子，为黎明之誓培养一个厉害的小牧师。
    他们在一个日出时分做下约定，晨光牧师在心里暗暗许诺，等到叔叔胜利归来，她要放下心里的扭捏，叫叔叔一声爸爸。
    可惜，远征军一去不回。
    晨光牧师等待了十五年，四处游歷，寻找“黎明之誓”的消息，最后在霍尔和洛恩的村子定居下来。
    她在村子里建立了简单的教堂，传播晨曦的信仰，向晨曦之主日日祈祷，等待远行之人归来。
    她说霍尔很有天赋，和她一样是被晨曦眷顾著的孩子，可是霍尔不愿意成为牧师，他的父亲死在了十多年前抵抗怪物的战爭里，家里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如果他不做工，他的母亲支撑不起这个家。
    “霍尔，怎么了？”洛恩担忧的问道。
    霍尔捂著眼睛，他感觉到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入。
    洛恩情急，想要去找领头的红衣巫师，她明明说过不会有事。
    霍尔却伸手拦住了他。
    “没事……好像好些了，应该是体质原因，我对阴影比较敏感。”
    洛恩知道，霍尔其实想要成为晨曦牧师，他喜欢晨光牧师姐姐，但家庭原因让他却步，或许他打算执行完这次任务，五十贺顿一个月，或许努力个半年他就可以攒够抚养弟弟妹妹们成年的钱，这样他也就可以空出时间。
    “真没事么？”洛恩不確定地再次確认道。
    霍尔摇了摇头，看向车队最前头的红色提灯。
    “就算有事也没办法……已经走到这里了。”
    当兵可不是想当就当想走就走的。
    但隨著进入阴影之地的时间越长，霍尔的不適反应也越发严重，虽然没有剧烈的疼痛，但却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
    “怪物……袭击，灯。”
    霍尔含糊地说著什么，他说自己看到了怪物，洛恩顺著他所说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於是他只能安慰霍尔：“別怕，怪物已经被提灯的光芒驱赶走了。”
    对於其他士兵来说，阴影之地一路上异常的顺利，没有遇到障碍，也没有遭遇袭击，似乎霍尔才是那个奇怪的人。
    离开阴影之地，霍尔的状態似乎好了不少，只是闭著嘴巴，不想说话。
    他时常往阴影处看去，就像在阴影之地里那样，说不定又是看到了什么“怪物”，只是没有说出来。
    “洛恩，別睡著，別睡著。”
    “阴影的诅咒，阴影的诅咒。”
    “什么？什么？”洛恩大声问道，他在害怕，他这才记起来，霍尔已经死了，是被他推进深坑里的。
    他说：
    “別睡著。”
    洛恩猛的惊醒，他听到地精又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