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綰寧看著青桃的背影,在青桃离开前叫住了她:
“青桃,你今晚別回去睡了,就在这里睡,睡罗汉床上,刚好柜子里有多余的被子,万一那歹徒再回来,咱们两个也好有个照应。”
她之前在扬州城听过类似的案例。
盗匪盗窃失手,被人发现后惊慌逃走,半夜又折返回来,將那一家全都杀死。
这里虽是天子脚下,可陆綰寧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有个人照应著总比自己一个人要好。
要是六郎这个时候在就好了。
六郎每日都锻链身体,一条手臂就能把她包起来,一个毛贼收拾起来肯定不在话下。
她兀自躺到床上,没注意到青桃的无奈和抗拒。
晚上陆綰寧吃得有点多,她索性趴在床上看自己没看完的连环画。
期间罗汉床上几次传来青桃翻身的声音。
陆綰寧只当她紧张,並未多想。
估计是因为昨晚睡得太晚,陆綰寧次日醒来的时候,青桃还没醒。
她轻轻推了推青桃:“你要是还困就回你屋里去睡,待会儿其他丫头进来看到你睡这里肯定会嚼你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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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今天也没什么事情,我给你放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青桃下意识摇头:“奴婢不困。”
说著,她麻利起身將罗汉床上的被子枕头上收拾起来。
“奴婢伺候姑娘梳洗。”
陆綰寧见她没什么异样,便不再强求,用过早饭便去了昨天约定好的地点。
她没盛装打扮,只穿了一条素色长裙,髮髻也是简简单单挽起。
青桃目送陆綰寧离去,这才著急忙慌地朝著太子府奔去。
等她跑到太子府的时候,却被门房告知太子早早出门,而惊云出城办事去了。
青桃只觉天塌了一半。
她双手合十,疯狂祈祷薛小姐的马车遭遇点意外,不能去参加马球赛,不要撞见太子殿下!
……
青桃的诅咒也许被菩萨听到了,薛鶯的马车真出了意外。
马车走到半路的时候,车辕断了。
陆綰寧一眼看出那车辕是被人给锯断的。
心里估计薛鶯也在皇后娘娘的不想邀请的小姐范围之內。
转头看著衣著华丽,满头珠翠的薛鶯:“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接下来怕是麻烦了。”
薛鶯倒是鬆弛,已经让人在旁边的树荫底下铺了一块布帛,將车里的糕点拿出:
“等等吧,这里是通往马球场的必经之路,肯定会有马车经过,咱们隨便蹭一辆就可以。”
“青桃你別在那里乾等著了,快过来,尝尝我娘做的桃糕。”
陆綰寧才刚坐下,远远的便瞧著一辆马车朝著这边驶来。
陆綰寧认得,这是李家的马车。
准確说是李晋的马车。
薛鶯也认出了那马车,皱著眉啐了一口:“晦气,怎么碰上他了。”
陆綰寧试探著询问:“阿鶯和他不和?”
“当然不和,我和他是死对头,有他没我,有我没他那种!”
说话间,李晋的马车已经到了跟前,车帘子被掀起,露出李晋那张欠揍的脸:
“呦呵,这不是薛鶯薛大小姐嘛,怎么,你的马车坏了,要不要小爷我捎你一程?”
“当然,小爷我的马车不是白坐的,你现在给小爷我跪下,磕三个响头,说你从前有眼不识泰山,小爷我就勉为其难稍你一程。”
薛鶯闻言嗤笑一声:“天还没黑呢就开始做梦。”
“还有眼不识泰山,我这辈子最正確的决定就是和你退婚。”
李晋蹭蹭蹭下车,朝著薛鶯的小腹猛踹一脚。
谁都没想到李晋会忽然动手。
陆綰寧看著额头青筋暴起,面色狰狞的李晋。
眼见他还要动手去打薛鶯,她果断伸出右脚,狠狠绊倒了李晋一下。
“操,谁绊的小爷??”
“晋哥哥,你没事吧?”
马车里传来苏若惜矫揉造作的声音。
陆綰寧心里暗骂了一声晦气,已经快步跑到薛鶯身边將薛鶯扶起。
薛鶯因为疼痛,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
“青桃,谢谢你。”
刚刚她看得清楚,要不是陆綰寧那一脚,李晋这会儿肯定已经衝过来,对她拳打脚踢了。
“先別说这些了。”
她抬头去看李晋,李晋这会儿也已经从地上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她抬头头,两人视线忽然对上。
“陆綰寧?!”
他冷笑一声:“今儿是什么日子,让小爷一块遇到你们俩。”
“既然遇到了,那小爷就一起收拾了你们两个。”
他手指揉得咔咔作响。
朝著两人走来的同时,嘴也不閒著:“薛鶯,你还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你不屑和若惜一起玩,却愿意和陆綰寧这样一个卑贱的外室一起玩。”
陆綰寧也没想到身份会在这个时候被戳穿。
她淡然地看向薛鶯,已经做好薛鶯会满脸厌恶地撇开她的手,最后和李晋一起討伐她的场面。
反正都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然而薛鶯並没有撇开她,反而愈发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同时朝著李晋破口大骂。
“快把你那滂臭的嘴闭上吧,隔著几里地都能闻到你的口臭。”
“外室怎么了?”
“她当外室还不是被你们这些臭男人逼的。”
“你拿一个被命运胁迫的女子和一个主动爬床闺蜜未婚夫的贱人比,李晋,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哦,忘记了,你压根就不读书。”
“首辅和首辅夫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蠢货?”
“当年要不是你犯蠢,逃难的途中还想著吃,你姐姐也不会丟。”
“当你的姐姐可真命苦啊。”
陆綰寧闻言一愣。
一些模糊的记忆从脑海里飘过,她还没来得及抓住便被李晋暴怒的声音打断:“你闭嘴,不准你提我姐姐!”
“心虚了?我就提!”
“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失去她!!”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晋哥哥你冷静一点,薛姐姐一定是被陆綰寧蛊惑了,所以才故意用言语伤你。”
陆綰寧狐狸眼微微眯起,这是想让李晋把怒火都撒到自己身上。
好啊,既然如此,谁也別想好过!
“啊,原来是苏小姐。”
“苏小姐,你买到你想买的避火图了吗?”
“说起来令尊知道你为了买避火图和人大打出手吗?”
“我起先还想不明白,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有人为了买避火图和人扭打成一团。”
“原来是早就有前科啊。”
“比起爬上闺蜜未婚夫的床,为了一本避火图大打出手什么的確实不值一提。”
陆綰寧没刻意收声,她吐字清晰,声音清脆悦耳確保每一位坐在车里的贵人都能听到。
苏若惜气结地看著陆綰寧。
薛鶯默契配合:
“有些人嘴上说著外室女作风不好,可实际的行为比那些小妾、外室还要下作呢~”
苏若惜要被这两人气死了:“晋哥哥,晋哥哥你,你撕了她们两个的嘴!!”
李晋感觉自己的脸面被这两个女人扯在地上踩。
他赤红著眼: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今天我不狠狠教训一下你们两个,我就不叫李晋。”
“你们几个,还愣著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我抓住她们两个贱人!”
原本看戏的车夫下人闻言急忙应是。
他们人多,陆綰寧和薛鶯这边只带了一个车夫和一个婢女。
这样下去肯定会吃亏。
两人对视一眼,朝两个不同方向跑去。
马车里的苏若惜还在给李晋加油打气。
陆綰寧舌尖扫过槽牙。
顺手拔出头上的簪子,滑腻地躲过想要將她按住的婢女,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已经摸到了苏若惜的马车前。
她借著躲避的动作,將手里的簪子狠狠戳进马腹。
陆綰寧笑著后撤,看著吃痛的马儿发了疯一样朝前疯狂奔去,空气里传来苏若惜惊恐的尖叫。
陆綰寧转头看向呆滯的李晋。
现在,你要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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