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陆綰寧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子的拔步床,谢执晃了晃手里的书。
“在上书房,你每日就看这个?”
陆綰寧的脸瞬间爆红一片:“你在胡说什么,我也就是偶尔才……”
“可以多看。”谢执打断陆綰的声音。
陆綰寧从谢执身上起来:“不理你了。”
谢执一把將人拉回来:“这么久没见我,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陆綰寧闻言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扬州知府真的被押送回京了?”
“在大理寺关押,你要去看看吗?”
“可以吗?”
陆綰寧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可想到去看了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陆綰寧的眼睛又变得黯然:“算了,还是不要去看了。”
她真的怕她会忍不住一刀將他捅死。
到那时候,六郎会难以交差。
谢执替陆綰寧整理著凌乱的长髮:“不想去就不去,反正,用不了几天他便要被处斩。”
陆綰寧靠在谢执身上,手掌搭在谢执的湖蓝色长袍上。
六郎喜欢穿暗色的衣衫,但穿这种淡色的衣衫的时候,显得他愈发深不可测,不可高攀。
自从谢执去了扬州,他们每日都有书信往来,因此陆綰寧並未觉得与他有所疏远。
只是书信写得再长,也比不过这样面对面相处说得多。
“六郎此次去扬州,可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既然答应了皇后要替皇后做事,她总得拿些消息去搪塞皇后。
谢执手掌落在陆綰寧的腰上,眼睛半眯:“杀人,算是有趣的事情吗?”
他没去扬州,但在京城却是杀了不少人。
季淮序去扬州,也是去杀人的。
谢执一说杀人陆綰寧便想起前段时间听到有关太子的一些言论。
“太子殿下也在杀人。”
“听说他带了锦衣卫抄检了不少官员的府邸,搜刮出好多银子。”
谢执垂著眼眸:“綰寧怕吗?”
陆綰寧点头。
谢执脸上的淡然被冷凝取代。
下一瞬,怀中的小雀儿再次开口。
“你少贪点,你虽然是太子的心腹,贪太多殿下也护不住你,我可不想年纪轻轻便做了寡妇。”
陆綰寧知道,六郎並非官宦世家,祖上也没出过什么达官显贵。
十年寒窗苦读费尽千辛万苦这才拥有如今的一切。
你说他没贪。
他怎么可能在京郊拥有那么大的温泉山庄!
还有这平安巷的宅子,说送就送!
这屋里的摆件、装饰。
还有他身上綾罗绸缎,哪一样是一个寒门学子能用得起的!
你说他没贪谁信啊!!
谢执神色诡异地看著陆綰寧:“你就怕这个?”
“这还不可怕吗?”
陆綰寧一下子弹坐起来:“你別觉得有太子给你做靠山就万事不愁,你要知道……”
陆綰寧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这才趴在谢执耳边悄悄道:“太子可是皇后娘娘的眼中钉。”
“前几日我亲眼看到皇后娘娘是如何惩治殿下的心上人,你是殿下的心腹,肯定也被皇后娘娘盯上了,皇后娘娘有摄政的权利,万一让她抓到你的小辫子,可有你好果子吃。”
谢执看著小雀儿替他担心的模样,嘴角无声上扬:“放心,不会让你轻易做了寡妇。”
陆綰寧见自己说了也是白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朝著谢执的胸口狠狠揪了一下。
谢执的表情僵在脸上,不等他开口,陆綰寧已经起身朝著梳妆檯走去,只留一个窈窕的背影。
谢执捂著被陆綰寧揪疼的胸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是不是太娇惯你了?”
陆綰寧闻言一把將梳子拍在桌上:“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现在我是谁的乾女儿,小心我在薛夫人面前给你穿小鞋!”
“让你尝尝,被上司打压是什么滋味。”
惊云听著陆綰寧的狂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而再看自家殿下。
嘴上虽然冷言嘲讽,脸上却还带著笑。
得,他已经能想到日后陆姑娘嫁进东宫,殿下一遍冷脸嫌烦,一边不敢马虎照做的模样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轻轻叩响房门:“主子,急报。”
谢执收敛脸上的表情,又变成了那个深不可测的阴鷙太子。
“去书房等我。”
说完,他看了一眼陆綰寧:“別乱跑,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陆綰寧哦了一声。
谢执回来,书房的主人再次从她变成了谢执。
陆綰寧吃过饭还要练字,偏偏谢执在书房与几个下属议事。
陆綰寧不敢多听,拿了薛柏堰的字帖在寢室临摹。
薛柏堰的字很有风骨,像他的人一样。
到目前为止,除了谢执,陆綰寧还没见过比薛柏堰更好看的字。
谢执忙完回屋就见陆綰寧正在临薛柏堰的字。
她练得认真,完全没发现他已经进屋。
谢执拿起一旁写好的字,能看出她是下了苦功夫的,也有认真请教薛柏堰。
想起陆綰寧给他写的信,每一封信,陆綰寧的字都进步神速。
很难想像,一个月前的陆綰寧还是大字不识一个,甚至会被菜谱气哭。
正要將手里的宣纸放下,陆綰寧求夸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写得好吗?”
谢执將手里的信纸放下:“也就那样。”
陆綰寧两颊鼓起,气鼓鼓的像只河豚。
谢执没忍住,在她脸颊掐了两下:“上书房的先生把你夸上天了吧?”
说起这件事情来,陆綰寧撇了撇嘴,为了六郎,她牺牲了太多了!
要在先生和同学面前装废物,还要在皇后娘娘面前装傻。
偏偏这些都还不能告诉六郎。
想到此,她精致的五官皱成包子:“你都说了,写的也就那样,先生怎么可能夸我。”
“那是薛柏堰的字不適合你。”
陆綰寧疑惑地看向谢执:“可薛大哥的字很好看。”
她还挺想练一手和宋大哥一样標准的字体的。
跟用印刷术印刷出来的一样整齐!
看著便赏心悦目。
谢执见她满脸崇拜的模样,又扫了一眼那手和薛柏堰已有三分相似的字。
心头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难以喘息。
他將桌上的字帖收起:“別练这个了。”
陆綰寧抬手去抢:
“你还给我!”
谢执將手里的字帖举高。
然而谢执高她太多。
即便是陆綰寧努力踮脚,也只能够到谢执小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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