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找了一份更適合你的字帖,你可以先从这本练起。”
姜敏昨日將字帖给出去后便有几分后悔。
那份字帖是姑母给她的,若是下次姑母开口想要检查,她拿不出来该如何是好?
何况那份字帖並不適合初学者。
想到此,她翻出自己刚开始练习书法的字帖。
然而刚將字帖放到陆綰寧面前,姜敏便发现陆綰寧手里拿著的字帖並非昨日自己给的那份。
那字跡她瞧著颇为眼熟,便不自觉从陆綰寧的手里將字帖接过翻看起来。
等看完后,姜敏脸上的轻鬆转为凝重,她拉著陆綰寧便往外走。
確定过左右无人后,她这才开口:“这份字帖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可知是谁的字帖?”
陆綰寧自然不能说是六郎给的。
“我从薛家拿的,並不知晓是谁的,这字帖有什么问题吗?“
姜敏將字帖塞到陆綰寧的怀里:“这字跡我瞧著像是太子殿下的字跡,只不过殿下成年后便不再书写楷书,转写行草。”
陆綰寧闻言险些没拿住手里的字帖。
太子?
谢执?
六郎竟然拿了太子殿下的字帖来给她练……
“姜小姐你会不会看错了?”
姜敏拿过字帖又看了一遍,的確是只有七八分相似,谢执的字要更大气,陆綰寧手里这份楷书,明显是更適合女孩子练习的。
也许是有人觉得谢执的字好看,故意仿了谢执的字用来练习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这种东西绝不能让姑母发现。
“这字帖你不要再带到上书房来,若是被人看到,姑母再喜欢你也不会放过你。”
她从小被皇后养在身边,是亲眼见过皇后对谢执那变態的掌控欲的。
因为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要管得更加严格,一举一动都要在姑母的掌控范围之內。
谢执稍有反抗,便是无休止的折磨。
她挺佩服谢执的。
在被姑母控制这么多年后,还有能力脱离姑母的掌控。
陆綰寧当然知道皇后有多不喜欢女子靠近谢执,苏若惜便是前车之鑑。
苏若惜此次休学,皇后绝对是在背后做了手脚的。
陆綰寧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苏若惜。
“多谢姜小姐提醒。”
姜敏一愣:“你不必谢我,我来找你,是想要回昨日给你那份字帖的……”
这话一说出,姜敏自己的脸都羞红了。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轻易要回的道理。
然而陆綰寧连思考都没有:“好啊,我猜也是你一定很喜欢那份字帖,不然也不会练习了那么久,还那么乾净。”
“你不生气?”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生气?”
陆綰寧將谢执给的字帖放在最底层,又將姜敏那份字帖还了回去。
姜敏看著那本字帖,又看向陆綰寧。
她似乎有点理解,姑母为什么会喜欢陆綰寧了。
眼睛乾净到一眼就能看到底,待人也足够真诚,虽然不懂礼仪,但笑起来真討人喜欢。
她还想再说什么,薛鶯已经抱住陆綰寧的胳膊,满脸戒备地看著她。
那眼神,生怕自己將陆綰寧抢走。
对薛鶯,姜敏从不放在眼里。
陆綰寧这样的人,身边绝不可能只有薛鶯一个朋友。
她若是想抢,她以为她能守得住?
陆綰寧丝毫不知薛鶯与姜敏的明爭暗斗。
她只当薛鶯还在为她之前说的事情紧张,耐心地安抚。
想了想,她觉得这事儿的確有些大胆,还是要找薛芙和薛夫人確定一下。
毕竟只靠她自己,想將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无异於痴人说梦。
薛家。
薛夫人在听陆綰寧说完整个计划后,手里的茶盏没拿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薛芙也呆呆地看著陆綰寧。
外面的婢女听到屋里的声音刚要进去,便听薛夫人道:“不必进来。”
薛芙也回过神来,她一双手按在陆綰寧的肩头:“你疯了,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你算计他被他知道会尸骨无存的!”
薛夫人看著薛芙,张了张嘴,倒也不会如此恐怖……
只是这件事的確……
她实在不知道陆綰寧心思竟然这么野。
全然不似平时表现出来的温顺无害。
陆綰寧看著薛芙:“可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別的退路吗?”
“薛大人不同意你和离,甚至要將你送回老家,你若是甘心,早就回去了,何必在京都苦熬。”
“只要我们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就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这件事。”
哪怕是六郎,她也要做到守口如瓶。
毕竟,稍有不慎,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薛芙早就知道陆綰寧不是什么只会依附別人的菟丝子。
在她的世界里,想要什么,便会主动爭取,从来不等著別人去施捨。
路,陆綰寧已经替她指出来了。
甚至陆綰寧还愿意脏了自己的手,再次为她引路。
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
谢执晚上在都察院用的饭。
他已经做好了和陆綰寧长时间冷战的准备。
他倒要看看他和陆綰寧谁能熬过谁!
然而刚一下马车,便见陆綰寧提著裙子跳到了他身上。
谢执下意识拖住陆綰寧的屁股。
“六郎,家里有老鼠,好大一只,好嚇人,好恐怖~”
她柔软的声音里满是惊恐。
谢执將人抱得更紧:“在哪里?”
“臥室,我刚刚在练字,忽然有只老鼠从我脚边窜了过去,特別大。”
谢执抱著陆綰寧进屋。
屋里青桃已经带人检查了一遍:“主子,姑娘,奴婢让人都检查过了,並未见著老鼠。”
“真的吗?刚刚明明有那么大一只。”
说著陆綰寧轻轻抽动鼻尖,她眼睛通红,明显是被嚇得不轻。
谢执轻声安慰:“好了,说不定是练字时间太久,看眼了,你要是还不放心,明天让人把屋子好好检查一遍,一块砖,一片瓦都不放过。”
陆綰寧趴在谢执肩头:“那说好了,不准骗我,一定让人来检查。”
谢执轻笑一声:“不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有胆子和我冷战,却被只老鼠嚇成这个样子,丟不丟人。”
陆綰寧闻言將脑袋埋在谢执脖颈里。
“还要不要我道歉?”
陆綰寧不吭声。
谢执感觉脖颈湿乎乎的。
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这么能哭呢。
他贴著陆綰寧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僵硬道:“不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赔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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