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陆綰寧全然不曾注意到。
几百名锦衣卫与太子府亲卫將整个钱庄已经围了个水泄不通。
连带街道,都全部封禁,周围除了铁蹄踏过的声音,再无其他半点声音。
用帕子擦过脸,陆綰寧看著帕子上的脂粉。
忍不住骂道:
“都怪聿玄这个浑蛋!”
“害我有家不能回,上等的胭脂膏子也不能用,只能用这些便宜货,这下好了,进眼睛鼻子了,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谢执刚要推开门,就听到屋里陆綰寧抱怨的声音。
他再也忍不住,哐当一声把门推开。
陆綰寧被嚇了一跳。
还没回过神便被一个炙热、熟悉的怀抱紧紧抱住。
一瞬间,所有委屈,所有不甘如潮水褪去。
陆綰寧呆呆地看著谢执,双手僵在空中。
该抱吗?
她可以抱他吗?
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既然他已经和谢瑶订婚,那他们就不该再维持这段不正常的关係。
他们应该断掉……
可感情又告诉她,谢执的怀抱真的好温暖。
她最近晚上睡觉,经常手冷脚冷,半夜被冻醒。
每次她都会忍不住想,如果六郎在,她肯定不会冻醒。
六郎会把她的脚放在他的肚子上,等暖好了,再抱著她一起睡觉……
陆綰寧还没回过神来,脸颊便被男人抬起。
谢执看著陆綰寧那因为妆容关係变得脏兮兮的脸。
若换做旁人,这般丑陋的模样谢执只会觉得噁心,让人拖走。
但陆綰寧不同。
只要看到陆綰寧这张脸,別说只是妆了。
她就算再泥里打个滚,谢执也只觉得她率真可爱。
手指从陆綰寧的眼尾拂过。
他再也忍不住,轻柔地含住陆綰寧柔软的唇瓣。
他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
要温柔一些,不要嚇到她。
不要把她嚇跑了。
但哪怕他再克制,偽装的再像一只绵软的羔羊,谢执骨子里仍是一头狼,一头只懂的掠夺的狼。
陆綰寧被他吻的唇舌发麻,几乎不能呼吸。
等谢执好不容易亲够了。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呼吸,便听谢执道: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你去哪了?”
陆綰寧当然不可能说自己躲在东宫。
她推了推谢执:“跟你没关係,反正你都已经订婚了……”
谢执一愣:“我不是季淮序。”
陆綰寧震惊地看著谢执。
她知道男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为了和自己搞在一起,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她冷笑著一脚踹在谢执的小腿上:
“呵,季淮序成婚和你聿玄有什么关係,是吧?”
“別让我看不起你!”
“为了干那档子事儿,连自己的名姓都忘了,你可真有本事。”
“闪开,我还有事。”
谢执死死抱住陆綰寧:”除非我死了。”
陆綰寧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要开骂,陆綰寧才注意到谢执的眸子有些不正常。
那双深邃漆黑的瞳孔,似乎变得暗红。
体温也不正常,高的像火炉。
其实刚刚谢执吻她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
太烫了。
她忍不住抬手,试了试谢执额头的温度。
“好烫,你知道自己病了,在发烧吗?”
谢执將脸埋在陆綰寧的脖颈,唇角无声上扬,声音却低沉可怜:
“在发烧吗?”
“不知道,就是感觉好冷。”
“可能是毒发了吧……”
“没事,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能熬过去。”
陆綰寧一听毒发,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她可是清楚记得谢执上次毒发是什么模样。
要用锁链锁著,还弄的到处的都是血。
胸口当时也缠了纱布……
她虽然没亲眼见过男人毒发到底是什么模样。
但这些已经足够让她去揣测男人毒发的时候会有多难熬。
“惊云呢,我让他给你请大夫。”
“没用,大夫解不了毒,你陪著我就好。”
“我不会看病,我陪著你你的体温不会下降,你会烧成傻子的!”
她清楚的记得,隔壁楼的魁娘子生病了,就因为老鴇不捨得给她请大夫,三天后就傻了,眼睛也坏掉了。
“不行,必须给请大夫!”
“那你跟我回家。”谢执用鼻尖轻轻蹭著陆綰寧的脖子。
陆綰寧的脖子也是她的敏感点,被谢执这样蹭著,陆綰寧忍不住想要闪躲,可男人树袋熊一样,一整只都靠在她身上,她实在是无处躲避。
“你跟我回家,我就请大夫。”
“季淮序,身体是你自己的!”
“我说了我不是季淮序。”
陆綰寧懒得和病人计较:“好,聿玄,我叫你聿玄行了吧!”
“这样,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谢执摇头:“回平安巷,回咱们的家。”
陆綰寧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良久,她忍不住齜牙:“那是我家,不是你家。”
“算了,今天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
“还能走吗?”
“腿软,但能走,外面有马车。”
陆綰寧又想踹他了,但怕他摔倒自己扶不起来,最终只能放弃。
惊云暗中打点好了一切,陆綰寧出门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如常的街道。
看著停在面前的太子车驾。
陆綰寧忍不住牙酸。
她在太子府为奴为婢!
他倒好,还乘坐太子的车驾!
不可否认,这一刻,陆綰寧的內心极不平衡。
她甚至想直接丟下谢执,让他直接这么死了算了。
她这样想著,对待谢执也不像刚刚那么怜惜,上车后將人隨便一丟,转头对车外的惊云道:“去平安巷。”
惊云应了一声,急忙赶车。
车里,谢执控诉看著陆綰寧:“你把我摔疼了。”
“你是金子做的还是玉做的,怎么那么娇贵?”
“从前摔一下也没见你喊疼。”
谢执抱著陆綰寧:“那我现在喊了。”
“找你未婚妻喊去,五十抬聘礼,你喊多少声都没问题。”
“可真出息,我跟了你那么久,別说五十抬,五抬聘礼都没见著!”
陆綰寧伸出手,看著自己的五根手指。
五十抬,那得是多少钱啊!
谢执看著气鼓鼓的陆綰寧,抿唇:
“我给綰寧五百抬聘礼,綰寧能嫁给我吗?”
陆綰寧闻言冷笑,到了现在还在骗她!
“闭嘴吧你。”
“看来还是不够,那一千抬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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