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之紫皇 - 第169章 天眷道钟秀,风华折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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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天眷道钟秀,风华折眾心
    宏伟的殿门在圣子令的紫辉照耀下,无声地缓缓洞开。
    俞珩自门外天光中步入殿內阴影交界处,身形笔挺,仪態端严。
    他衣袍的深紫缎面垂坠,不见半分轻浮飘动,广袖如云低垂,每一步踏出的距离都精准如一,不疾不徐,却自然携著一股沉凝如山,迫人心魄的威势。
    分列两侧的紫金甲冑骑士本能地昂首挺胸,屏息静气,然而在圣子经过身前的那一瞬,他们忽觉眼前景象一阵扭曲恍惚左侧仿佛有无边紫雾翻腾涌动,一条鳞甲森然、爪牙锋利的紫龙自雾中猛然探首,崢嶸龙角闪烁著冷电寒光,龙目如两轮燃烧的金阳,漠然俯视。
    右侧见凛冽白气骤然凝聚,化作一头傲然屹立的巨大白虎,它昂首向天,无声的咆哮却震得人神魂欲裂,锋锐无匹的虎爪虚按於地,杀气盈溢。
    一龙一虎两道磅礴虚影相互盘绕交缠,龙吟低沉威严,虎啸霸烈凶悍,直接自灵魂深处迸发炸开,眾骑士只觉得五臟六腑都隨之颤慄。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攫紧了他们的心臟,几欲肝胆俱丧。
    不过瞬息之间,再定睛看去,幻象倏然消散,殿宇依旧肃穆寂静,唯有紫衣圣子平稳前行的背影。
    骑士们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惊觉內衫早已被涔涔冷汗彻底浸透,冰凉地贴在皮肤上,背后沉重的鎧甲与湿衣黏连,沉重无比。
    他们面面相覷,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未散的惊悸圣子此次归来....竞已威严如神,不可直视!
    这还远未结束,殿门处的光线再度一暗,两尊煞气滔天的青紫魔影,已紧隨俞珩步伐,踏入殿內。
    它们身形高大近乎顶到穹顶吊灯,苍莽古老的凶戾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汹涌灌入,压得眾人呼吸骤紧,他们本能地握紧枪桿,如临大敌。
    下一幕让所有骑士紧绷的心神稍松,只见两尊足以令仙台境修士都严阵以待的可怖魔物,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俞珩身后。
    所有骑士看到,它们刻意保持著落后俞珩一小步的距离,巨大的头颅微微低垂,狰狞的面容上竞呈现出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恭顺与臣服姿態。
    强烈的对比衝击,让所有目睹此景的骑士彻底失去了言语,只能怔在原地,胸腔內的心臟却擂鼓般狂跳。
    心中极度不安,一股寒意顺著脊椎攀升,他们望著一袭紫衣端严前行,身后魔影沉默相隨的背影,一股强烈的预感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
    掌教殿今日.....怕是要掀起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了。
    俞珩心绪沉凝,酝於胸中,面上却无半分情绪外露,唯有一片深潭般的冷寂。
    他脚步愈发平稳,悄无声息,却重若千钧,藏在极致平静之下的锋芒,犹如一柄收於古朴鞘中的绝世利剑。
    虽未见寒光出鞘,但无形中瀰漫开的凛冽之气,已让周遭空气都仿佛凝固,令人心胆俱寒。
    他的气势隨著步伐层层累积,如暗潮汹涌,澎湃欲出,沛然莫之能御的汹汹之態已再难遮掩!
    及至內殿门前,他周身积蓄的气势赫然已达顶峰,他並未通传,几乎是以一种“闯”入的姿態,驀然出现在所有长老面前!
    沉重的殿门被一股无形的气劲盪开,光影交错间,俞珩的身影骤然闯入眾人的视线。
    殿內原本或坐或立,商议要事的眾多长老皆是一惊,愕然回首一“圣子,你.”
    一位离得最近的长老下意识开口,可话音未落,便猛地对上了俞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以及排山倒海般压来的威势,后面的话语瞬间被堵在了喉咙里。
    整个內殿,霎时陷入一片落针可闻的死寂。
    俞珩目光骤然一转,如两道凝实的寒电骤然出鞘,精准无误地刺向大殿中央本该唯有圣主方能端坐的紫玉主位。
    此刻,至高之位之上,竞端坐著太上长老王承泫。
    这位中年修士身披深紫云纹大袍,面容古板如同石刻,不见半分情绪波澜。
    他双手交叠置於膝上,坐姿端正得一丝不苟,其徒王霄垂首侍立在主位一侧,面色沉静,在俞珩目光扫来的瞬间,他眼底仍控制不住地闪过一丝惊悸,下意识地避开了对视。
    俞珩眉峰骤然深锁,抿紧的唇线绷得如同一根被拉至极致的弓弦。
    他的视线冰冷地扫过殿內两侧。
    王承泫之下,诸多太上长老的席位上,大多换成了陌生的面孔,这些人看向他的目光复杂,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探究和难以掩饰的疏离,儼然已换了天地。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掠过末席,忽然猛地一凝他看到了钟长老。
    那位性情刚直,体魄雄健如狮的钟长老,此刻坐在最末尾的席位上。
    原本能將宽大法袍撑得鼓胀的魁伟身躯,如今瘦削得脱了形,紫色的袍服空荡荡地掛在他身上,隨著他抬手扶案的轻微动作而晃荡,透著一股令人心惊的虚弱。
    他低垂著眼帘,面色是毫无生气的蜡黄,胸口的起伏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往日洪亮的嗓门与爽朗的精气神仿佛被彻底抽乾,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萎靡。
    俞珩的目光在钟长老那形销骨立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深处,一丝极淡却极其锐利的波澜骤然掠过。
    旋即,所有外泄的情绪被瞬间敛去,节节高涨,几欲破殿而出的磅礴气势骤然回落,归於一片深不可测的死寂。
    他未发一言,径直走向属於圣子的席位,端坐而下。
    两尊高大狰狞的太古魔物沉默地磊立其身后,如同两座煞气凝聚的山岳,在这气氛诡譎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目逼人。
    殿內空气仿佛凝固。
    眾长老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扫过两尊默立如山的古魔,感知到磅礴浩瀚、毫不掩饰的仙台境威压,无不面色剧变,再看向俞珩的眼神里已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理解的狐疑。
    一片死寂中,一位髮丝微白、资歷颇深的长老硬著头皮,勉强挤出笑容开口试探:
    “圣子安然归来,实乃圣地之幸......不知隨行这二位是......”他抬手指向两尊煞气縈身的魔影,语气谨慎。
    俞珩恍若未闻,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自顾自伸手取过案几上的青玉茶盏,指尖拂过温热的杯壁,从容地呷了一口。
    长老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伸出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尷尬得无以復加,脸色一阵青白。
    高踞主位的王承泫將这一幕尽收眼底,古板的面容上眉头骤然紧锁,沉声开口:
    “圣子,李长老乃是宗门耆老,岂可如此失礼?”
    俞珩仿佛此刻才听到声音,他饮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杯中剩余的半盏茶水映照著他骤然冷冽的眼眸。
    下一秒,他手中青玉茶杯猛然爆发出滔天紫芒!
    璀璨、暴烈、尊贵,如同九天紫霄神雷浓缩於方寸之间!
    他猛然起身,衣袂无风自动,目光如冷电般直射王承泫,声若寒冰:
    “王圣主』所言极是!
    掌教重地,庄严神圣,岂容寻常弟子肆意窥伺、僭越站立?!”他话音未落,目光已如实质的刀锋般割向侍立一旁的王霄,“失礼至此,我为圣子,今日当肃清殿宇,捍卫紫府法度!”
    “咻!”
    绽放浓郁紫芒的茶杯已脱手而出,化作了一道极致凝聚,毁灭性的紫霄神芒!
    它撕裂空气,洞穿虚空,速度快到超越了神识捕捉的极限,殿內眾多长老只觉眼前紫光爆闪,毁灭性的气息已然降临王霄面前!
    王霄脸上的沉静被无边的惊骇取代,他苦海神力本能地疯狂涌出护体,却在紫芒面前如同薄纸般脆弱。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笼罩而下,他全身每一根汗毛都在恐惧著竖起,瞳孔急剧收缩,脑中只剩下一个绝望的念头挡不住!真的会死!
    “圣子不可!”
    “圣子!你在做什么?!”
    “手下留情啊!”
    数位长老惊骇失色,纷纷出声厉喝阻止,同时下意识地抬手掐诀,一道道精纯的护体紫光自他们掌中涌出,疾速射向王霄身前,试图结成屏障。
    然而,俞珩打出的那一道紫霄破界神光实在太快了!
    这道神通在他手中,竟隱隱重现了紫府古籍记载中,开派祖师一念破界,神威无匹的绝世风采,仿佛瞬间撕裂了眼前的虚空,无视了中间的距离,直接降临在王霄面前!
    千钧一髮之际,一面不过尺许长短,通体流淌著玄奥道纹的紫色玉尺自王霄怀中自主激射而出,绽放出惶惶然的光芒,堪堪挡在了毁灭性的紫芒之前。
    “叮!”
    一声极其清脆,却又蕴含无尽毁灭意味的撞击声骤然响起。
    材质普通的茶杯裹挟著破界神光,与显然非凡品的紫色玉尺悍然对撞!
    下一刻,狂暴无匹的能量轰然爆开,整个掌教殿內骤然升起了一轮灼目的紫色烈阳!
    恐怖的气浪如同实质向四周疯狂扩散,所有长老的衣袍都被这股力量狠狠掀起,猎猎作响。
    碰撞的中心点,空间微微扭曲,紫色玉尺光芒狂闪,其上符文疯狂流转,拼尽全力消弭破界神光的恐怖威力。
    两股骇人的力量剧烈对抗湮灭,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最终,紫色玉尺挡下了大部分力量,倒飞而回。
    但仅仅只是逸散开的一丝余波,也如同最锋利的神刃,狠狠刮过王霄的身体。
    “噗!”
    王霄周身护体神光瞬间破碎,衣袍化为齏粉,全身肌肤寸寸裂开,鲜血如同雾气从无数伤口中喷溅而出。
    他发出一声惨叫,便如同一个破败的血袋般,重重砸落在远处的地面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殿內,一片死寂,只剩诸位长老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长老的目光都死死钉在俞珩身上,先前石破天惊的一击与那两尊沉默却煞气滔天的魔影,所带来的双重震撼,此刻如同迟来的海啸般彻底衝垮了他们的心防。
    他们不仅震惊於他竟敢在掌教殿內悍然出手,更骇然於其所展现出的,远超他们预想的恐怖实力!
    一位身著深蓝法袍,年龄最老的长老猛地站起身,鬍鬚微颤,声音因极度惊愕而嘶哑:
    “圣!你...你何时突破的化龙境?!老夫记得你离去时,尚在四极境打磨!”
    其身旁一位面容儒雅、主管戒律的中年长老更是失声惊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止是化龙!方才那一击绝非初入化龙境所能施展!你对《紫府经》的领悟,到了何种地步?!”
    “嘶....”另一位身材高瘦的长老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乾涩无比,“如此年轻的化龙境......纵观我紫府歷代,在你这个年岁能有此等修为,从未有过!这,这,这简直是...”
    他“这”了半天,竞找不出合適的词来形容眼前的顛覆性场面。
    靠近末席的一位女性长老掩唇低呼,目光不断在俞珩和两尊魔物之间惊疑不定地扫视:
    “圣子,你此番归来......究竟经歷了什么?这两尊......道友,又是从何而来?还望圣子解惑!”
    纷乱的惊骇疑问如同潮水般涌向俞珩,每一位长老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探究以及一种隱隱的恐惧。
    他们需要一个答案,来解释这彻底超出他们认知与掌控的局面。
    高踞主位的王承泫死死盯著俞珩,眼中有压抑不住的怒意,但更多的是惊讶,古板的脸上出现了裂痕,下頜线条绷得极紧。
    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沉了许多:
    “圣子不该如此做。纵有万般缘由,公然欺压同门,重伤弟子,绝非圣子应为之事,你.....
    不该如此行事。”
    俞珩负手而立,迎向王承泫的目光,冷然回应,字句清晰:
    “堂而皇之,越位踞坐,视圣地法度为无物,王长老做得也同样差了。”
    王承泫恢復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坦然:
    “圣主闭关疗伤之前,亲口諭令,命我暂代主持紫府一切事务,加之在场诸位长老一致推举,共维大局。”他目光扫过两侧长老,“王某所为,名正言顺,理直则气自然壮,何来僭越』一说?”
    俞珩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圣主之命,未曾有只言片语传於我这圣子知晓。”
    “诸位长老推举?”他目光如冷电般扫过全场,尤其在那些陌生面孔上微微停顿,“我为紫府圣子,並不在场,自踏入此殿,亲眼所见,唯有王长老僭位自重。,这时,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自末席响起:
    “圣子......此事......圣主確曾....
    $
    眾人循声望去,正是钟长老,他强撑著想要起身作证,话语却因气力不继而断断续续,蜡黄的脸上因急切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俞珩温和地打断。
    “钟长老,”俞珩转向他,脸上泛起一丝足以令人心安的笑意,“您伤势未愈,当务之急是养伤....
    话音未落,他屈指一弹。
    一滴清辉璀璨,宛若液態星辰的泉水自他指尖飞出,散发出让整个大殿所有生灵都为之精神一振的磅礴生机!
    神泉精准地落在钟长老眉心,瞬息没入。
    “—!”钟长老身躯猛地一震,双眼骤然睁大,所有的言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极致的震惊!
    他感受到一股无法形容的,精纯浩荡的生命精气如同九天银河般轰然灌入他几乎乾涸腐朽的躯壳!
    原本枯萎的肌体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贪婪地吸收著沛然生机,断裂处飞速癒合重生,五臟六腑的沉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復滋润,.
    一种脱胎换骨、焕发新生的感觉席捲全身!
    他顾不上其他,立刻盘膝坐下,全力运转功法,引导浩瀚神能,周身散发出越来越旺盛的生命气息,空荡的紫袍被重新撑起。
    而殿內其余长老,在那滴神泉水出现的剎那,便已齐齐色变!
    “这.这是何等神物?!”
    “竟蕴含如此恐怖的生机!仿佛內蕴一方生命源泉!”
    “闻之一口余韵,我积弊多年的瓶暗伤竟有癒合的跡象?!”
    他们虽无法確切认出究竞是何等逆天之物,但纯粹磅礴的生命本源气息是做不得假的,绝对是足以令世人为之疯狂的绝世神物!
    剎那间,所有看向俞珩的目光变得无比复杂,先前对他强势手段的惊惧未消,此刻又添上了难以置信的羡慕。
    “隨手便赐下如此神物......圣子此番外出,究竟得了何等惊天机缘?”
    “天道所钟!这才是真正的天道所钟啊!”
    “运加身,福缘深厚,常理所能度之!”
    “有圣子如此,实乃我紫府圣地之幸!”
    讚嘆之声压抑不住,在长老席中低低地传开。
    此刻,俞珩的强势、他的修为、他身后的魔仆,乃至他隨手拋出的绝世神物,在这些不是很熟悉圣子的新晋长老心中,交织成了一种令人心折的非凡气象。
    许多原本中立,心存疑虑的长老,眼神开始悄然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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