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王旗 - 第160章 杀人买卖讲什么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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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磯洲的那座山间酒肆又一次回到了原状。?(ˉ`???′ˉ) ? ? ? ????????Ж.?σ?? ? ? ? (ˉ`???′ˉ)?
    那位青帝从离开高阳城头的那一刻就又一次变成了杨帐房,而那位付掌柜好像在酒肆后厨里站了大半天,也没觉得哪里不对,门外人放开那座千丈方圆小天地的时候,她直接提著菜刀衝出了酒肆,但却不是奔著自家帐房去的,而是直接將刀架在了那个还没来得及死的少年贵公子脖颈上。
    这位江湖上凶名赫赫的“剔骨刀”,此刻低头看了眼那个终於不用站著死的九境老仙人,隨后冷笑著看向那富家子弟,道:“就你们这几块料,也敢来威胁我风雪楼?”
    那富贵少年人大概是也没料到形势会如此急转直下,来之前身旁已死的这位负责为他护道的仙人境,並未说过会是这么个局面,他以为只是挑衅,隨后双方打一架,然后各回各家,却没想到这个老东西竟然是来送死的,而且是连带著他的命一起送,却连个招呼都不提前打一个。
    付掌柜此刻看著眼前这个一脸苍白的少年人,不由有些嘲讽,“怎么,是死到临头突然怕死了?还是说没料到你那几句挑衅到最后,竟然会成为头顶一把剑,瞬间就要收了你一条狗命?”
    那富家子此刻面色惨白,也没有了先前一样的囂张跋扈,此刻就放在他脖颈上的刀刃寒气逼人,唬得他只觉汗毛倒竖。
    先前那九境仙人还在的时候,那其实就是他的底气,足以支撑他挑衅在场的任何人。可惜有些谍报消息做得不太好,这一老一少来此之前,没有人告诉过他们风雪楼剔骨刀身后竟然还跟著一尊十一境的大神仙。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但不是九境仙人惹得起的,更不是他这样一个离了护道人就什么都做不了的少年人能惹的。
    付掌柜似乎是猜到了少年人心中所思所想,冷笑了一声,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九洲江湖之大,做谍报消息最厉害的几家里面就有一座风雪楼?”
    此刻的这位付掌柜,彻底脱去了这座山间酒肆的掌柜外衣,成为了真正的风雪楼中那位凶名赫赫的顶尖杀手,傲然道:“以为做一手看似有的放矢的造谣生事,就能让我风雪楼从此染上污名?你是不是不知道风雪楼是做什么的?”
    说著,她转过头看了眼四周这座山林,继续道:“信不信只要风雪楼愿意,你们今日来此之前做好的所有准备,过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全部消弭於无形?真当风雪楼做了这么多年的收命买卖是白做的?该死的死,该消失的消失,九洲人族有这么多人头数,玩点儿邪乎的手段谁还不会了?光天化日要是真丟了几个人,应该也不算很奇怪,对吧?”
    这位剔骨刀此刻每多说一句,那富家子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失魂落魄,面无人色,不似人形。
    付掌柜却对此视而不见,嗤笑道:“说我风雪楼家大业大欺负你们,那咱们不妨就如你们的愿来几手大的,据我所知你应该姓贺,来自金釵洲对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神侯府的名號,若是你们贺氏步了神侯府的后尘,屠灭满门鸡犬不留,你猜你们今日的筹谋还有没有成功的可能?”
    此时这两人周围一大堆人,四位腰佩长剑,身穿制式法袍的剑修还坐在那张酒桌边,两桌吆五喝六的酒客此刻个个提刀在手,满脸愕然看著场中变化。
    杨帐房小心翼翼站在青玉坐著的那张酒桌边,这是他从高阳城著急忙慌赶回来,放开小天地之后仅剩的唯一反应,悄摸摸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生怕掌柜的一个生气过来揪耳朵,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忒丟人了一些。
    青霜此刻背对青玉站在酒桌边,静静看著那位提刀行凶的女掌柜在那里修理那个少年人,被他丟出去的那个青衣小廝余人,此刻终於姍姍来迟,有些莫名地看著这个剑拔弩张的架势。
    付掌柜此刻也懒得管这些人,只是一脸嘲讽看著那面色巨变的富家子弟,“这就害怕了?”
    “江湖道义,祸不及家人!”
    那富家子此刻到底还是心有掛碍的,先前一直以为挑衅风雪楼这件事,顶多就只是挑衅而已,那就勉强还能做,而且他还能做得理直气壮,因为风雪楼是临渊九品制里正儿八经的三品高门,虽然做的是杀人的买卖,但多少还是要受临渊辖制的。
    一老一少两个人来之前心思各异,但都以为风雪楼也好,其他人也罢,至少会因为有临渊学宫的规制在,所以面对他们的挑衅,这些人多少也会克制一些,但他们都万万没想到,之前那个少年人一上来废话没说几句,直接就提刀杀人。
    眼前这位风雪楼剔骨刀比那少年更狠,或者说风雪楼的反应更狠,摆明了这一回就是不会按规矩来,而且连他姓贺都知道,也说明对方早有准备。
    如此一来,一旦对方真的不讲江湖道义,那么他身后的贺氏就很容易被卷到里面,而这个挑衅之举也就绝不再是一笔好买卖了。
    那位被楚元宵一刀毙命的九境仙人,確实在来此之前並未跟他说过这是一场以死相拼的挑衅,所以此刻当这位风雪楼剔骨刀真正发飆,並且言明了要捎带贺氏的时候,这个贺氏门下富家子立刻就有了反悔之意,甚至到了不得不拿某些江湖规矩去说事的地步。
    女子掌柜闻言挑眉一笑,“你跟我风雪楼讲江湖道义?且不说我风雪楼做的是不是符合江湖道义的买卖,单说你们先前莫须有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还要讲一讲道义的,到了现在反倒又想起来了?”
    那贺氏富家子被女子掌柜一顿毫不留情的批驳反呛,憋得他訥訥了半天都说不上话来。
    这一趟本是与人谈妥的买卖,事成之后对方能帮他抢夺家族掌权人的位置,却没想到如今这一脚踩进来,別说掌权人的位置了,他保不齐可能要把整个所生不多的贺氏全都搭进去了。
    贺氏原本是金釵洲的一座位同四品的仙家豪门,在金釵洲未曾陆沉之前,他们的能耐会比那座水岫湖还要更大一些,比之那柯玉贄的母家郑氏那就更是高了不止一筹。
    只是后来瓶山一战时,金釵洲被海妖一族打断了脊梁骨,贺氏本身很靠近金釵洲北岸,因为见机得早,所以在那些由鬼市而来的陆地妖族与海妖一族合围整个金釵洲之前,贺氏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先一步逃离了进那座大陆。
    贺氏的那几位当家人,包括帮著贺氏成为四品豪门的那位十境问道老祖宗,在那场突围之战时为保后辈子弟不失,不至於让贺氏从此除名人间,已经全部战死於石磯洲北岸了。这也才让如今流落石磯洲的贺氏成了群龙无首,所以家族中得以活命的嫡系子弟,无论是早就远游在外的,还是跟著家族一起逃到石磯洲的,就自然而然都盯上了那张家主掌权人的座椅。
    爭权夺利是常事,既然有爬高的机会,自然就很难再压得住人心私慾,贺氏一门如今都成了亡洲遗民,反而更希望能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而这些都要先从將家主之位抢到手中开始。
    大概就是从贺氏慌慌张张爬上石磯洲的陆地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有某些有心人盯上了这群遗民,借势做局,顺手牵羊,唯手熟尔。
    那富家子被女子掌柜一顿嘲讽给说得呆愣了半天,却连一句有点用的话都说不出来,此刻反倒是那几个坐在桌边始终没有插言的剑修,终於有人开口说话了。
    “虽然这群人的做法確实不够磊落,可风雪楼要是执意针对他们背后家人,是不是也有些过於酷烈了一些?”
    付掌柜没有料到这帮剑修竟然还会两边帮忙,之前这个贺氏富家子坐在酒桌边出言不逊,还曾有意为难端面上桌的楚元宵,当时这几个剑修就曾有人仗义执言,阴阳怪气嘲讽过挑刺的贺家子,却不曾想此刻竟又要反过来帮他了。
    女子掌柜有些意外,挑眉看了眼那个说话的剑修,又上下打量了一圈那四人的著装,笑道:“看你们的衣著,应该是元嘉剑宗门下吧?这是觉得我要捎带上他们整个贺氏,做得不对?”
    酒桌边坐著的四人中,有人闻言起身,抱拳一笑自报家门:“我家师弟不懂规矩,还请道友见谅。我等確实是元嘉门下负责留守宗门的剑修,最近有些门內事务需要来石磯洲一趟,今日碰巧路经宝地,有不当之处还望道友海涵。”
    这位看起来是四人领头的元嘉剑宗门下弟子,说话也算是很客气了,起手先道歉,说完了来歷之后又道歉一声,態度诚恳,只是他帮著师弟道歉,可那位前后两遍都是同一人说话的剑修小师弟,大概是不太领师兄的情,此刻依旧一脸的不服气。
    付掌柜將之看在眼中,看了眼那位面带歉意的剑修领头,隨后又將目光放到那个小师弟身上,笑道:“看样子你觉得你家师兄不该道歉?”
    剑修少年闻言直接点了点头,理直气壮道:“我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那个还站在桌边的领头剑修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说话,付掌柜先笑著摆了摆手,“无妨,我虽然不太喜欢跟人废话,但你既然觉得自己没说错,不妨就给你个机会把你的理由说全了。”
    那少年剑修大概是也有些意外,这个提著菜刀出门来,张口就要屠人满门的女子杀手,竟然会如此好说话。
    他又转头看了眼那个战战兢兢的贺家子,这才道:“虽然我觉得这个傢伙一副仗势欺人囂张跋扈的做派,看著確实招人烦,要是惹了我,我都能保证让他一转眼就多几个洞出来,但是他说的话也不算错,祸不及家人是江湖道义,你杀他我没意见,但要屠人满门就不占理。”
    付红蝉闻言不置可否,只是继续问道:“我前面说了,风雪楼本就不是做江湖道义的买卖,其实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好不好,收钱买命的事都能做,还要什么名声?”
    她看了眼身侧那个噤若寒蝉的富家子,冷冷道:“今日既然有人处心积虑来挑衅,我若是不给个足够让他们长记性的理由,以后就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十个百个来把我风雪楼当软柿子捏。与其如此,不如就直接一次杀够,看下一回还有谁敢打我风雪楼的主意!”
    那少年剑修闻言皱了皱眉,缓缓摇头道:“以杀止杀不是正道。”
    付红蝉笑了笑,“但是很管用。”
    少年剑修被女子掌柜这话说得有些皱眉,看了眼女子掌柜,又好像不太知道怎么反驳,最后想了想竟直接从桌边站起来,往旁边走了两步,轻声道:“若是一定要如此,我也想拦上一拦。”
    原本还在桌边的三位同行剑修怎么都没想到,自家这个第一次下山走江湖的师弟,竟然会如此耿直,饶是同为剑修都想不到他竟然前一刻还在骂人,这一刻又要拔剑护人了。
    那位领头的剑修立刻冷喝了一声,“乔玉楼!”
    乔玉楼三个字,自然就是那个少年剑修的姓名了,但他此刻对於师兄的呵斥丝毫不在意,只是淡淡道:“师兄不必拦我,我既然敢这么说就必然敢这么做,而且你们也不必帮我。”
    说著话,乔玉楼转过头看了眼那位表情古怪的女子掌柜,一手按在了腰间佩剑上,一边淡淡道:“道理既然是道理,就应该对谁都一样,不能因为我觉得这姓贺的不是个好东西,就认为他说的话都没有道理。谁犯错谁抵罪,无辜之人没道理一起跟著受牵连。”
    那三位同行的元嘉剑宗门下弟子都有些哑然,以前就知道这小傢伙性子犟,但没想到他竟然出门在外还不改这个臭脾气。
    付红蝉自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此刻听到这个少年剑修说完这么一段,表情莫名笑了笑,突然手腕一抖,手中菜刀直接就將那贺氏富家子拍晕了过去,然后她笑看著那个尚未拔剑的少年剑修,道:“我是九境,你是个五境,你確定要拦我?”
    乔玉楼闻言直接耸了耸肩,“剑修打架从来不提境界的事情。”
    付红蝉闻言笑了笑,突然微微眯起眼来,看著那个少年冷笑道:“既然你这么大的志气,那就看看你能挡得住我几刀!”
    话音还没落,这位脾气也不算好的女子掌柜瞬间便从原地消失,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长长的残影,如同一连串的付红蝉留在身后,正在朝那个少年剑修的方向飞掠而去。
    乔玉楼练气五境神海的修为,对上一位九境仙人,而且还是个杀人如宰牛的风雪楼杀手,自然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在他將要拔剑的一瞬间,那位女子掌柜就已经到了他身前,一刀拍在他拔了一半的剑首上,將那柄长剑重新拍回鞘中,同时一巴掌拍在了少年肩头!
    乔玉楼只在一个回合间,就被这位大名鼎鼎的风雪楼剔骨刀拍飞了出去,下手不轻也不重,不至於让他重伤,但少年人也没有还手之力,仰面倒飞如断线。
    酒桌边上,一站两坐三位剑修齐齐脸色一变,坐著始终没说话的那二位立刻就要从桌边拔剑,自家师弟懂不懂规矩是一回事,但是被外人揍这种事,当师兄的不能视而不见!
    那位站在桌边曾自报家门的剑修师兄倒是还好,虽然那女子掌柜的动作太快,都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但是此刻见她出手,他反倒放心了一些,看来风雪楼的这些人也不想江湖谣传的那样真拿人命不当事,眼见两位师弟也要动手,他先一步抬手按了按,示意他们先別动。
    “师兄!”
    那被制止的剑修其中一人皱眉冷喝了一声,看著自家人挨欺负这种事,从来不是元嘉剑宗的门风,有理没理是一回事,打架不能挨欺负是另外一回事。
    那位师兄看了眼脸色难看的两个师弟,隨后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不是挨欺负的事情,你们难道看不出来这位掌柜没有恶意?”
    两人闻言看了眼已经飞出去落在地上,却还能一骨碌爬起来,生龙活虎的师弟乔玉楼,这一次虽然脸色依旧都不太好看,但倒是也算听进去了师兄的劝告,没有妄动。
    付红蝉一巴掌拍飞了乔玉楼,但提著菜刀並未继续追过去,而是在等著桌边那三个人也动手,毕竟她都已经是仙人境了,要是直接欺负一个只有五境的剑修,这也不是江湖前辈该有的风范。
    此刻眼见那三个桌边剑修竟真能忍得住不出手,付红蝉有些意外,於是就再次转过头去,看向那个落地之后在此將手按到了剑柄上的少年人,“相信我,你此刻要是敢拔剑出鞘,我保证你今天得留下点东西才能走。”
    乔玉楼闻言挑了挑眉,毫不犹豫直接拔剑出鞘,半点都不带含糊的,初出江湖的少年人,从来都不信这种邪!
    付红蝉再次有些意外,但下一刻就冷哼了一声,“好胆!”
    这一次,这位諢號“剔骨刀”的女子杀手是真的带上了杀气,令人战慄的冷冽气息犹如实质,直接盈满了酒肆前这一大片空地!
    这一刻,桌边三位剑修瞬间色变,也是真的再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商量的过程都没有,毫不犹豫从桌边飞身而起,只是两三步就越过了中间跨越十多丈的距离,下一刻就直接护在了乔玉楼身前。
    付红蝉见状冷笑一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要讲个方式方法,我风雪楼自开楼至今,想杀的人还没死透的,一共也就只有那么点,老娘今日要让人屠了贺氏,你们元嘉剑宗也拦不住!”
    那位剑修师兄此刻站在对面四人中最靠前的位置,闻言嘆了口气,道:“掌柜的难道一定要如此?有人挑衅扫了风雪楼的威严,大可冤有头债有主,我家师弟也並未阻拦,你又何必非要一意孤行做那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情?”
    付红蝉嗤笑一声,“好话赖话都让你们说了,真觉得道理是那么好讲的?既然你们非要仗义执言,那就也一起把命留在这里好了!”
    ……
    青玉三人这边,杨帐房此时也已经坐在了酒桌边的板凳上,听到元嘉剑宗门下那位领头的剑修说出那段话时,他就有些怜悯般嘆了口气,“明明是做好事,干啥非要整得这么剑拔弩张的嘛,这下可好,今日这顿打恐怕是跑不掉嘍。”
    刚刚赶回来的余人此刻还有些摸不著头脑,他也不怎么在意那边莫名其妙的打架,只是环视了一圈都没见到楚元宵的面后,他先小心翼翼看了眼背对著自己三人的青霜,隨后又看了眼面无表情坐在桌边,连身都没转的青玉,最后把主意打到了杨帐房身上。
    “杨先生,我家公子呢?”
    刚才还在唉声嘆气可怜那四个剑修的杨帐房,闻言立刻又来了兴趣,笑眯眯转头看著余人,挤眉弄眼道:“你家公子去见你们少夫人了,这会儿估计正挨打呢。”
    这位本是青帝的帐房先生,在离开高阳城头前专门挖了个坑给楚元宵,此刻估计正挨那白衣小姑娘的收拾呢,最差也是挨一顿冷脸的。
    “少夫人?”
    余人有些诧异,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杨帐房说的是谁,又有些惊讶道:“我都没见过我家公子那位心上人,杨先生你这是从哪里知道的?”
    他並未见到先前双方动手,这个青衣帐房隨手就是一座小天地的那一幕,还以为这杨帐房就真的只是个帐房先生。
    青玉坐在桌边,好像对身后的那些打打杀杀不太感兴趣,此刻反倒是抬起头来看了眼余人,但想了想又什么都没说。
    余人被青玉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但转瞬过后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个同行了一路的女子一贯如此不爱说话,有啥想法也是一直憋在心里,想说的时候才会说,旁人问不出来。
    他很快將目光转回了杨先生身上,凑得更近了几分之后才跟著挤眉弄眼道:“话说我家少夫人好看不?比…她俩呢?”
    余人说最后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几分声音,他不是怕青玉,而是怕那个背对著酒桌站著的青霜,要是再被扔出去几十里的山路,他恐怕又得跑上大半天。
    杨文沐笑眯眯看著这个有些傻呆呆的小鬼,想了想之后还真就认认真真给了个回答,“现在的话,应该是你家那个少夫人好看,至於以后嘛…不好说。”
    余人被杨先生这话说得有些莫名,这咋好看还分以前以后?
    但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另外一件事上,摩挲著下巴笑呵呵道:“难怪我家公子不近女色,心心念念想著他的心上人,看起来是真好看啊!”
    同行了一路的两个女子,青玉算是中人之姿,虽然也算耐看,但到不了惊为天人的地步,而青霜则是正儿八经的好看姑娘,要是那位“少夫人”能比青霜还好看,那就是真正的绝色无疑了!
    此刻的青玉跟青霜两个人都没有搭理这两个一大一小不正经,青霜是乾脆不想说话,青玉则是有意什么都没说,也许是还想看看余人还能做出来什么蠢事。
    楚元宵先前已经当著他们的面称呼这位杨帐房为“青帝前辈”了,而这位帐房先生虽然以小天地限制了所有人的行动,但並未对她们两个隱瞒他们两人的交谈內容,所以她们自然知道这位帐房先生的身份。
    杨帐房依旧是一脸的笑意,任凭身旁的小鬼在那里浮想联翩,也不说什么,这个跟著楚元宵走了一路的小鬼,明明是有成为大凶厉鬼的资质,如今倒是多了几分人性,还知道揣测姑娘们长得好不好看,倒也算是件好事情。
    ……
    付掌柜那边,双方原本还是和和气气的互相摆道理,可仅仅只是几句话之间就情势急转直下,贺氏屠不屠满门不好说,但这位剔骨刀恐怕是要真动手了。
    对面剑修的那位领头师兄此刻有些无奈,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到这一步,但是既然自家师弟一定要仗义执言,那他这个当师兄的就不能看著师弟受欺负,这一架就是不想打也得打了。
    一个八境元婴,两个七境金丹,带上一个五境神海,又都是剑修,对敌一位仙人境也绰绰有余了。
    双方之间毫无徵兆直接动手,今日这一场架不管该打不该打,这一刻都已经是打定了!
    ……
    那两桌被撂在一边没人管的酒客,此刻人人提刀在手,却又个个面色惶恐,先前还眼馋有一头金丹境妖物的战功在眼前,但此刻所有人几乎都已经顾不上这个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位顺手就能撂一座小天地出来的大人物就坐在不远处,还抢个屁的战功,何况还要捎带上风雪楼这样一群大杀神,他们这些江湖之中的小鱼小虾,人家放个屁都够他们闻三年了!
    一伙人眼见此刻两边各有各的事要做,没有人管他们,所以赶忙各自对视一眼,如有默契般就开始偷偷摸摸想要跑路。
    但也仅仅就是在刚要抬腿的那一刻,这群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满是温和笑意的声音在耳畔炸响,“各位客官先別急著走啊,今日这一场酒喝得还不够尽兴,你们不还得再多买几坛带回去?”
    笑意温和是温和,但这群人此刻无一例外汗毛倒竖,偷偷摸摸抬起的那条腿就怎么都迈不下去了。
    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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