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王旗 - 第173章 处心积虑去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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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族天下五位绝巔大剑仙,今日到了东海的已有四人,除了那位远在西海嘉陵关不下城头的元脩,其余四人已经全部到了东海。
    龙泉祖师欧剑甲在东海之东强开十二境,李乘仙、辛放龙以及那位女子祖师公孙绿衣则是在感受到动静之后,分別自礼官洲和南海楚方城赶往东海。
    除了这三位剑道大神仙外,身在石磯洲的青帝与那位楚河之主也同样觉察到了东海的动静,也比那三位大剑仙更早到达东海高阳城。
    儒门圣人钟淮安始终站在高阳城头,面朝东海神色凝重,对於身侧突然出现的两位人族大能者,他只是转过头看了眼两人,但並未说什么。
    杨文沐看著东海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境界不到强开十二境这种事,九洲有史以来就从未成功过,不知欧先生为何要在东海之东如此作为?”
    钟淮安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风雪楼的消息,酆都准备截杀去往东海之东的四海龙王之一嫁祸人族,欧先生去救人了。”
    后来的两位大能者,听到这位负责守城的文庙圣人说了这么一句,他们二人乾脆就没说第二句废话,毫不犹豫自城头拔地而起,直奔东海而去,直到二人在去往东海的途中,才终於来得及交谈几句。
    楚霸王一边御风远游,一边挑了挑眉,略有些不解道:“酆都能拿出什么样的人物,逼得我人族剑道魁首第一人要用这种强开十二境的方式与人拼命?”
    楚河之主转过头看了眼杨文沐,话音中也带上了一抹凝重,“青帝觉得,现如今的那位鬼族共主,能做到这一步吗?”
    二人还在风驰电掣赶往东海,越过东海龙宫的那一刻都没有任何停留,也没有理会龙宫之中某些不太寻常的动静,直奔东海深处。
    杨文沐闻言转过头看了眼楚王,眉宇间也带上了某种思索,“红袍能压得住整个鬼族,实力很强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他的分量確实不太够。”
    九州四海之內,所有站在十一境巔峰的大神仙们,包括那位已死的东海龙君,也包括酆都的那位红袍鬼王,再包括三教的那几位二掌柜,再加上眼前的青帝,四大王府之主,五位大剑仙,所有这些真正傲视群雄的山巔大神仙,互相之间的修为高低有差別,但其实並没有达到能让一个人用这种方式去拼命的地步。
    酆都红袍是鬼族共主,修为本事也能说一句十一境之內不弱於人,但仅凭他来对阵欧剑甲,確实到不了逼著一位大剑仙强开十二境的地步。
    “所以呢?”楚王听完了杨文沐这句话之后突然像是猜到了什么,“你觉得酆都还能拿出什么人物来,能把事情做到这一步?”
    杨文沐闻言皱著眉摇了摇头,“鬼族如今会有什么罈罈罐罐,也不是我们隨便就能猜到的,但能做到这一步的,估计不会太多。”
    “有没有可能…”楚王此刻突然眯了眯眼,一瞬间多出来几分战意,甚至都已经把“好战”两个字掛到了脸上。
    青帝看了眼楚王,但想了想之后並未说话,对方想什么他同样猜到了,但此刻並未多说什么,也没有將话挑明,至於真不真,得到地方才能看明白。
    青帝与楚王两人离开高阳城没多久,三位大剑仙便紧跟著纷至沓来,两位来自礼官洲,一位来自南海楚方城。
    这三位大剑仙几乎就是一前一后到的高阳,剑光闪过,三人几乎同时落在了那位文庙圣人钟淮安身侧。
    元嘉剑宗祖师辛放龙,一位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狂放汉子,腰间掛著一只都快包了浆的酒葫芦,身上那件天青色的衣衫乾净倒是乾净,只是穿得松松垮垮,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跟江湖神仙德高望重的形象半点都掛不上边,说是绿林好汉反倒更恰当一些。
    这位手底下跟著一帮“虎了吧唧”的剑修的大剑仙,一开口就能看出来不是个温婉人物,“哎我说姓钟的,欧老头不是在你们这城里当定海针吗?这咋又跑到东边去了,还闹出来这种拼老命的动静?”
    钟淮安有些无奈,只能再次將之前跟青帝两人说过的话再次说了一遍,而这三位大剑仙的动作也跟之前那两位一样,一言不发仗剑飞离城头,直奔东海而去。
    ……
    东海之东,九境剑仙甘泉在龙泉祖师一剑斩断那座鬼雾小世界的一瞬间闪身出了豁口,一剑化鸿往西飞去直奔九洲方向,途中回头看了眼那座高掛天幕的雷池,有个仗剑而立的白髮身影就站在雷池之下,一身修为气势扶摇直上,大有下一步就能彻底登上十二楼的趋势。
    甘泉来不及太过操心自家这位祖师爷的破境,咬了咬牙飞剑远离那座鬼雾大阵,亡命去往九洲报信。
    欧剑甲顶著头顶天雷滚滚,持剑拦住了那位黑袍鬼王,目送自家门下弟子甘泉离开眼前消失在海面上,这才终於放下心来,抬起头看了眼天上那座雷池,此时已经到了第四道天雷。
    十一破十二的破境天雷,虽然每个人遭遇的都不一样,但天雷数量有恆,无一例外都是以十二道为准,此刻欧剑甲虽然每扛下一道雷劫,修为都能有所提升,但是每一道天雷的威力涨幅却远远超过他修为的提升,这场雷劫越往后,他要面对的压力就会越大,直到扛不住之后身死道消。
    黑袍看著欧剑甲以命相搏,持剑拼命,不仅將龙山与甘泉两人护送出境,还要將他这位鬼族先王拉进雷劫范围之內陪葬,原本就阴森诡异的气息就变得更加悽厉了许多。
    “欧剑甲,你堂堂一个十一境巔峰的剑修,九洲四海大可去得,但没想到你竟如此豁得出去,不惜搭上一条命也要拦住本王?”
    龙泉祖师此刻气息已经超过了十一境,虽然並不长久,但一身剑气確实比往日更加浑厚,他抬头看了眼已经自云端雷池砸了下来的那一道天雷,不说废话直奔那位黑袍鬼王而去!
    独乐乐不如眾乐乐,天雷滚滚一起扛!
    黑袍鬼王虽然话说得风轻云淡,但此刻眼见对方扛著一座雷池来跟自己拼命,他同样也有些发怵,毫不犹豫闪身后退,也不再管那座已经成了两半的小天地,只想躲开欧剑甲这种不要命一样的拉人下水。
    一位酆都先王,一位剑道魁首,二人在东海深处的海面上一追一逃,二人身后头顶还有一座雷罡暴动的雷池,追著两人的身影在云海之上不断变换位置,整个场面看起来蔚为壮观。
    欧剑甲到底是一位成名近万年的大剑仙,虽然动手未必能打得过那位黑袍,但只是追人的话多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黑袍闪身往北方后退,没过太久就身处在了那座雷池笼罩的范围之內。
    天幕处那座雷池大概是感应到了雷劫范围之內又多出来一人,所以原本就已经成型的巨大雷池,突然间范围再涨一倍变得更加巨大,隨之而来雷劫的威力也拔高了一层,两道天雷直劈两人头顶。
    黑袍被逼无奈,只能抬手相抗,同时看了眼那位持剑前冲而来的大剑仙,冷冷道:“欧剑甲,既然你非要拉著本王下水,那咱们就来看看到最后,你我之间到底谁更能扛!”
    青帝杨文沐与楚王,以及二人身后的三位大剑仙,双方一前一后到达东海深处的时候,那座雷池已然消弭,广袤无垠的东海海面也已经重归於风平浪静,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但唯有剑修才能感受到,这里有一股磅礴浩荡的冥冥剑意充斥海面,厚重如山,岿然不动。
    五人先后达到那处雷云刚刚消散的海面上,各自朝著四方寻找了一圈,片刻之后再聚首,各自摇头一无所获。
    “气息全无,消失无踪,估计凶多吉少。”
    楚王此刻倒是没有太多的其他心绪,第一个开口说话,乾脆利落。
    青帝看了眼说话直白的楚王,想了想倒是没有反驳,“十二道天雷不劈死人是不会罢休的,既然雷池消散,想必…”
    三位大剑仙此刻都没有说话,只是各自抬头又环视了一圈海面,如出一辙开始自海面起剑,一分为三將那股磅礴剑意全部收拢於各自佩剑之中。
    这就是为何公孙绿衣之前在礼官洲时,要跟李乘仙说那句,他们都得承那位龙泉剑宗祖师的情。
    ……
    龙泉剑宗祖师欧剑甲强行破境十二楼,最终身死道消的消息传开在九洲的那一刻,天下譁然。
    甘泉从东海回返九洲,路上並未遇见驰援东海的那五位大神仙,但当他回到高阳城之后,人族同样知道了万年前那位黑袍鬼王没死的消息。只是后面这一条消息並未在九洲之內传开,被临渊学宫有意压了下来,最终只有少数那么几人知晓。
    ……
    楚元宵跟李玉瑶两人站在那座云海之上,等待著两位师父从东海回来。
    天色已晚,漫天星月。
    两人面向东方,並肩坐在云头。
    楚元宵看了眼身侧的白衣姑娘,“李姑娘,之前的事是我有些冒昧,一直没有找到解释的机会,我…”
    话说一半,李玉瑶先一步摆了摆手,倒是没有看楚元宵,只是目视东方淡淡道:“形势所迫,你要插手承云的皇室之爭,总要有个由头。”
    楚元宵闻言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也不全是权宜之计…”
    白衣姑娘倒是洒脱,再次摆了摆手道:“聊点別的,你这没话找话找出来的话题,实在是有些旧了。”
    “呃…”楚元宵被白衣姑娘这话给憋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再次尷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想了半天才又继续憋了一句,“宗祠那边不是都已经被发配到边城了吗?陛下的病情为何还不见好?”
    李玉瑶这一次倒是挑眉看了眼楚元宵,隨后才转回头去,淡淡道:“我爹那也是个已经想传位想疯了的主,恨不得早上將皇位传给皇兄,中午不过就带著我娘跑路的人,他现在估计正琢磨著怎么直接宣布驾崩,然后带著我娘去河西呢。”
    白衣姑娘这话说得很平静,但听她说话的楚元宵却直接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这也算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姑娘这么形容自己亲爹的。
    “陛下打算直接驾崩?”
    李玉瑶淡淡点了点头,“皇兄监国监得很顺手,直接当皇帝说不定还能做得更好,我爹当初设计这齣戏之前,估计早就想好了这一手甩锅之计,一石二鸟连皇兄都算进去了。”
    楚元宵此刻觉得自己可能不太適合在身旁这个姑娘面前说话,因为她总是三言两语就能把一个话题堵到聊不下去,这等师父的一下午,少年人已经绞尽脑汁找了一箩筐的话题了,但差不多都是三句话就能结尾,实打实的聊不长。
    白衣姑娘侧过头看了眼身旁少年人那一脸的不知所措,唇角微不可察轻轻勾了勾,这才自己开了个话题,“我之前听说你一趟江湖路走下来,还带回去了不少人,如今你这江湖路也算走完了,就不打算好好安排安排那几个朋友?”
    两人都是明白人,白衣姑娘这话问得很隨意,但楚元宵瞬间就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我到现在其实就只猜出来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身份,而且还不太確定。”
    楚元宵说了一句之后话头一顿,想了想又有些苦恼,“另外,当初在龙池洲薑蓉国的时候,那位姜前辈还让我有机会的话,就安排青霜去走一趟江,可这事大概只能去云梦泽才有用,所以我现在其实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他们,实在是有些难。”
    李玉瑶听著身边少年人吞吞吐吐的言辞,突然轻笑了一声,“余人跟青玉,你猜出来谁了?”
    楚元宵此刻倒是真有些意外了,这个白衣姑娘都没见过人,她竟然还知道自己身旁那俩人一个叫余人,一个叫青玉…
    “余人我还没猜出来,倒是青玉…我碰上她是在兴和洲的紫荫河畔,而且路先生跟那位魔道祖师爷也紧跟著就现身了,所以我猜她是那位『首妖』的可能更大。”
    李玉瑶听完楚元宵的这句推测,跟著便笑了笑,淡淡道:“你这个猜测不算错,但也不算全对,只能算对了一半。”
    她说著话,转过头瞥了眼楚元宵那有些探究的表情,突然像是有些好笑一样耸了耸肩,“你就光知道铜雀楼跟风雪楼做邸报买卖很厉害,你难道就没听说过我三品承云帝国还有个不良人?他们虽然比不上那两座楼,但我这个当公主的想要知道点事情,他们多少还是能查到的。”
    楚元宵此刻都不知道该说点啥,闹了半天原来自己前脚跟人提亲,这姑娘后脚就把自己给查了个底朝天?
    李玉瑶看著楚元宵那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立刻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笑道:“別误会,我不是因为你提亲了所以才查你的。”
    白衣姑娘笑眯眯看著这个傢伙,脸上带著某种似有若无的揶揄,“其实是你那个小舅子特意吩咐不良人多盯著你点的,等我一回到长安城,他手底下的某个人就立刻来给我递消息了,那人叫…”
    这位公主殿下大概是不太擅长记人名,所以每每要说谁的时候都会卡顿一下,想了半晌之后才突然道:“好像是姓澹臺来著,他还说你应该认识他。”
    楚元宵几乎瞬间就知道了她说的是谁,当初在长风渡口,齐王殿下李璟了大价钱盘下的那间铺子,顺带將铺子的掌柜也收归了麾下,正好就是姓澹臺的。
    不过他倒是也没太过纠结这个事,既然是李璟那小子爱管閒事,那就让他管就是了。
    “你说我猜青玉的身份只猜对了一半,是啥意思?”
    李玉瑶闻言瞥了眼少年,唇角再次带上了一抹揶揄,顺手从须弥物中掏出来一本书册,反手递给楚元宵,笑道:“你不妨先看看这册画本小说?”
    楚元宵有些不明所以,不是说青玉的身份来著,这怎么转手又提起书了。
    少年人满脸疑惑结果了那本书,但他只是翻开来看了两眼,立刻就脸色微变,有些尷尬地转头看了眼身侧的姑娘,“这又是咋回事,我咋还跟神女扯上关係了?”
    当初紫荫河畔的那位女子河伯被换成了狐妖玉釉,这位勤奋刻苦的神女为了读书识字就跟过路人託梦,后来那一大片地界就传开了“神女入梦”的传言,还被无数的过路书生写进了誌异一类的小说话本之中,而主角是楚元宵跟玉釉的这一册,恰恰就是其中流传最广的那一册。
    李玉瑶看著楚元宵一脸迷茫的表情,挑了挑眉淡淡道:“这你应该好好谢一谢那位魔道祖师爷的人情,他当初为了让你出名,可是还了一大笔钱的。”
    楚元宵此刻只觉得自己今日算是开了眼了,这帮大神仙们怎么都爱干这种给人做媒的事情吗?眼前这个姑娘,就是三位师父齐心合力保媒,加上小舅子李璟实在是太上道,如今两人顺理成章成了半个亲。
    结果现在一转头,白衣姑娘亲自掏出来一册话本,楚元宵三个大字就又成了书上的主角了?女主角还是个神女?
    楚元宵瞬间回神,有些震惊地看了眼李玉瑶,“你是说…”
    白衣姑娘轻笑著点了点头,“这一次你猜的应该就差不多了,青玉跟玉釉两个原本应该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妖。”
    “青玉是人身,那个狐妖玉釉是妖身,而那位陆地首妖的真名应该叫青釉,他们这种神魂分离的手段,很像是那位魔道祖师爷的手笔,这也是为何青玉跟了你们一路,始终不曾有修为在身的原因,她的修为全都在玉釉的身上。”
    楚元宵想了想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摇头道:“青玉说她之前是浣纱女,一直在紫荫河畔浣纱为生,这突然就成了狐妖之身了?”
    李玉瑶不以为意摆了摆手,“仙家修士要改个什么人的记忆还不是手到擒来?你忘了亚圣是怎么抹掉盐官镇那群镇民的记忆的?”
    “青玉之所以不愿意呆在紫荫河畔,是因为她认知中的那帮乡民不待见她,但其实不是不欢迎,而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外来人。”
    白衣姑娘说到这里也没再多谈青玉的来歷,反而是转过头看向“围著你的那些大神仙们一路上给你铺路,大概就是处心积虑想让你去敲门。”
    “敲门?”楚元宵听著白衣姑娘说的这些,想了想之后瞬间明了,“云梦泽?”
    李玉瑶点了点头,“一位陆地首妖,再加一位龙首之位,青玉跟青霜两个人,就是你去云梦泽敲门的见面礼,那座万妖朝不能成为人族的敌人,但被困万年的这股气还是要消一消的。”
    中土神洲的诸子百家圣人,只有很少一部分能离开那座九洲中心位置的巨大陆地,包括如青帝这样的人间大神仙,个个都有一些任务常年扛在肩头。
    当初东南金釵洲那一战,明知可能要九洲失其一,但诸子百家的圣人们却还是有一大堆人硬生生呆在中土没有赶往东南,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得守著云梦泽的那道门。
    正因如此,一大堆江湖神仙大概是觉得堵不如疏,与其將云梦泽的那座门堵死,不如准备几份见面礼,然后去跟门內的那座万妖朝谈一谈,化敌为友双方结盟,如此一来人族就少了需要分出太多心思的敌人,还能多一个並肩对敌的盟友。
    楚元宵听著李玉瑶的分析,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我去跟万妖朝谈?这种事不应该是诸子百家的圣人们去做的事吗?我这么一个才四境升五境的小修士,我去跟他们谈啥?让他们拿我打个牙祭?”
    李玉瑶大概是被楚元宵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玩笑给逗乐了,有些无奈地瞥了眼这傢伙,隨后才笑著摇了摇头,“为什么是你去谈我就不清楚了,这已经是涉及到诸子机密的事情了,不是我们隨隨便便就能查得到的,你要想知道的话,恐怕得去问一问你那几位师父,或者是问一问那位纵横之一的路先生。”
    楚元宵听著白衣姑娘说完,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头去看著东方的天幕,眉头微皱开始思索。
    一位陆地首妖,加上一位陆地龙首,这两位的分量確实够重,毕竟她们身负的大气运,足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陆地妖族的將来,前途实是不可限量。
    二人全部被安排到楚元宵的身边,所以李玉瑶说他们很可能就是处心积虑想让他去敲门,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但此刻楚元宵最不明白的问题,是为什么是他?一帮大圣人都做不到的事让他来做,这理由又是什么呢?
    就在这一对少年人都有些沉默的这一刻,突然有个声音自两人身后的方向传来,带著几分漫不经心,又有些显而易见的古怪恶意。
    “你要还是当年那个只能蹲在镇口老槐树下等饿死的废柴,这件事他们就肯定不会找你,但是现在的你已经不一样了,让你去送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豁然回头,就看到某个一身黑衫的年轻人就蹲在他们两人身后,好整以暇,满脸笑意。
    楚元宵突然一笑,微眯著眼盯著这个不告而至,也不知道偷听两人说话多久了的傢伙,缓缓抬起手中那册誌异话本,冷笑道:“我有次偶尔听说,你想收余人那个傢伙当门下弟子?”
    黑衣人见楚元宵突然拿起来的那本出自他的得意之作,不由满脸慌张,赶忙摆著手连连摇头道:“误会误会,这可是个大误会,咱这不是觉著你要是成了万妖朝的女婿,以后这敲门的事不就能做得更顺利一些吗?”
    他嘿嘿笑著看了眼那个面容古怪的白衣姑娘,似乎是也有些尷尬道:“咱这不是也没想到,你这一不小心就先成了承云帝国的女婿嘛?这可实打实是不在咱的算计之中啊。”
    楚元宵闻言笑了笑,转过头看了眼身侧似笑非笑的白衣姑娘,脸上表情不由一滯,最后才突然转头看向那位看似尷尬的魔道祖师爷,“你没算到是吧?”
    他突然將手中那册书籍朝著对面扔了过去,隨后直接抄起背在身后的木剑,看著那位大神仙冷笑道:“那你要不要再算一算,你是不是有一天会被一个江湖后辈砍?”
    对面,那位蹲在云头的魔道祖师爷闻言一蹦老高,指著楚元宵骂道:“放肆!你个区区四境的后辈,敢这么冒犯本座,小心我把你扔下云头摔成一堆肉泥!”
    楚元宵闻言冷笑一声,“行啊!你要是真能摔死我,那云梦泽的那座门就刚刚好由你去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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