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千娇百媚,只求权势富贵 - 第365章 挑不出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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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姑娘笑意促狭,那双漂亮的杏眸熠熠生光,同病白的脸色那样格格不入。
    鲜活、灵动。
    祁君逸眼神恍惚了一瞬,旋即伸手捞起她的下巴,俯身迫切的吻了下去。
    什么勾引。
    是她在勾引他才对。
    原来,这姑娘在未来会是这样的…骄矜放纵。
    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惯出来的。
    那个世界的他给足了她底气,让她由內而外散发鲜活生机,就连重病缠身都遮挡不住的勃勃生机。
    自信、肆意、骄纵。
    祁君逸心头滚烫。
    无限的欢喜,伴隨著细细密密的酸涩在胸腔翻涌。
    他欢喜他们还有未来。
    有这样美满的未来。
    却又酸涩於,自己没有那些记忆,实在无法感同身受的代入。
    此时此刻,他有多爱她,就有多嫉恨那个未来的自己。
    可到底还是欢喜占了上风。
    就像在沙漠迷路,焦渴至极的旅者,远远看见一片清翠绿洲。
    他有了方向。
    所以,他不该惧怕失去。
    ……十年,而已。
    祁君逸呼吸微滯,本准备停下的吻忍不住加深。
    十年!
    他要同她分离十年。
    姜翎月被他亲的头晕目眩,揪著他衣襟推了几下,好不容易將人推开了些,便恼道:“你要啃了我吗?”
    祁君逸没有说话,耐著性子等她喘匀了气,又覆了上去。
    衣襟探入的手,是真將姜翎月嚇到了,她醒过神来,忙不迭的握住他手腕,“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祁君逸拢了拢掌心的软玉,淡淡道,“不是把我们当同一个人吗?那別厚此薄彼。”
    “……”姜翎月努力忽视他那只作恶的手,面色发僵:“我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就知道惦记这点事。”
    祁君逸微微頷首,“有道理。”
    话虽如此,他那只手却不肯从衣襟里出来。
    姜翎月瞪他,他就去亲吻她的眼睛。
    十年。
    他怎么捨得放她走。
    ……可他留不住她。
    就算请尽天下得道高人,都不一定能留住她。
    遑论,她在那个世界已得圆满。
    有康健的身体,倾心相许的恋人,即將出生的孩子……
    若他强留她下来,就是毁了她拥有的一切。
    又要伤她的心不说,还篡改了他们的未来。
    属於他自己的未来。
    得不偿失。
    祁君逸的理智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
    但他是真的捨不得。
    ……这是生离,还是死別?
    帝王修长白皙的指节在身上游走,姜翎月阻止不了,就只能默许。
    將脸埋进他颈窝,任他轻薄。
    可她又不是个死物。
    被心上人如此撩拨,怎么会没有反应。
    呼吸慢慢就有些乱了。
    祁君逸不太好受。
    他拢著怀里人,喉头滚动了下,垂眸看著她,哑声问:“我轻点,行么?”
    这辈子,他还是高高在上,不曾真正弯下身段的帝王。
    在此之前,他们的房事,向来由他做主。
    这是他第一次徵询她的意愿。
    姜翎月只觉得受到了蛊惑。
    尤其是被帝王这双深邃的眼眸望著。
    里头温柔繾綣的情意,能將她溺毙。
    她想点头,可鬼使神差的,脑中想起那个醋罈子。
    如果,她真……
    这算不算『背叛』呢。
    好复杂啊。
    姜翎月咽了咽口水,艰难摇头,“不行。”
    再次被拒,皇帝陛下动作顿住,慢慢收回手。
    静默良久,道:“这么喜欢他?”
    喜欢到,明明確定他们是同一个人,却坚定的要为重生后的他守身。
    “你又不是不了解你自己,”
    姜翎月苦著张脸,“他实打实尝过痛失所爱的苦,虽遮掩的好,但我也能瞧出他性子比你现在更执拗些,……我要是真在这里跟你睡了,他心里一定过不去的。”
    偏偏那人敏锐的很,那双眼睛简直能洞察人心,她根本瞒不过他。
    为了贪图一时之快,给祁恆之心头埋进一根刺,让他往后余生每每思及此心里都要难受一次,姜翎月做不到。
    “他为我遣散后宫时,我们说好要一生一世一夫一妻,不能有別人的,”
    她握著面前人的衣袖,小声道:“他小气的很…就算你是他的『从前』,在他看来,也是別人。”
    在她眼里,他们是同一个人没错,但他们自己並不这么认为。
    祁君逸安静听著,神色平静,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这个姑娘,是如此在意那个他的感受。
    从某个方面来说,这其实是一件叫人高兴的事。
    ……真好。
    祁君逸笑了笑,收敛了一身的侵占欲,伸手替她整理衣襟。
    姜翎月长舒口气。
    祁君逸瞥她一眼,突然问:“腹中胎儿是男是女?”
    怀胎五月,太医已经诊出胎儿性別。
    姜翎月答道,“是个小公主。”
    话落,祁君逸动作微顿,不知想了些什么,静默几息后,方才又道:“他怎么打算的。”
    是要再生。
    还是从宗室过继子嗣,继承大统。
    更或者……
    姜翎月明白他的意思,不答反问,“你说呢,你会怎么做。”
    最后一粒盘扣系好,祁君逸轻轻揽她入怀,“如果要立女帝,你会很辛苦。”
    得先將女子地位提升到极致,男女平权,再立皇太女,扶公主登基才是顺应大势,理所当然。
    而想要提升女子地位,只能由母仪天下的皇后来。
    祁君逸道:“后位,他给你了吗?”
    “给了,”说到这个,姜翎月就无奈,“就是因为因为封后大典到来,我紧张的几天没睡好,才再次被你唤过来的。”
    本来她睁开眼,该迎接封后大典的!
    她语气愤愤,一脸官迷的模样,给祁君逸瞧的一愣。
    显然没想到,这姑娘还挺恋权。
    很快,就解释道,“封后圣旨我也早就备好了,只等你身体好……”
    他声音顿住,想到了她至死都是贵妃。
    后位只能追封。
    姜翎月哪懂他心里有多愁苦,听了他的话,毫不在意的摆手,“没关係的,反正你人是我一个人的就好,其他的都好说。”
    这话,叫祁君逸豁然开朗。
    他哪里享受过姜翎月哄人的功力,就这么点霸道劲儿,彰显了几分独占欲,就让他心怒放。
    那是矜贵也舍了,也不端著了,开口就道:“一直是你一个人的。”
    姜翎月並不觉得受宠若惊,习以为常的点头,又將话题转了回来,“我们孩子只生这一个,虽是公主,但皇位也不能给了旁人。”
    祁君逸深以为然。
    没有子嗣也就算了,既然有了亲骨肉,怎么能皇权旁落。
    他思忖几息,道:“让他先把內廷扶持起来,再提拔女子地位,立皇太女前,朝堂上得先有女子为官…让天下百姓接受了女子也可掌权,再扶公主登基。”
    想要將皇位平稳过渡给公主,除了兵权外,读书人的拥护更是至关重要。
    他们的笔桿子, 能搅动天下舆论。
    若得不到文臣、学子们的拥护,即便登基,也朝纲不稳。
    所以,大瀚读书人里一定要有女人,朝中也一定要有女官,能量还不能太小,这才是女帝执掌天下的根基。
    姜翎月听的眉开眼笑,“你看,你们想的都一样。”
    她告诉他那个世界,內廷的权柄疯涨,京城也修建了女子学院,且整个大瀚也在开始推行女学。
    还有內廷女官们,日后都可以走上朝堂,同男子分庭抗礼。
    这都是皇帝陛下力排眾议推行的政令。
    甚至最开始他的目的都並不是为了给女帝登基铺路,仅仅只是因为她不忍女子困於后院,有些难过。
    现在阴差阳错,她腹中是个公主。
    那女学的推行更是势在必行。
    姜翎將一切说的很是细致。
    把另外那个世界如今的局势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个清楚,最后略带自得道:“现在我手底下的人可多了,內廷也不仅仅只有女官和內侍,就连正经科考上来的进士们,只要我瞧上了,都能归入內廷。”
    比起开国皇后,她手中的权柄,都只多不少。
    闻言,祁君逸神色一怔,旋即笑了,他捧著她的腰,笑道:“权势还真养人。”
    难怪小姑娘能胆大骄纵成这样。
    除了他剖心示爱外,权利同样给了她不少的底气。
    他的权势与生俱来,他们之间悬殊的地位,让她不敢交付真心。
    他就把手里的权柄分给她。
    皇帝与妃嬪,谈及情爱是不公平的。
    帝、后同样也是。
    想要真正公平,只能权利共享,携起她的手,同她並肩。
    一个执掌江山,一个母仪天下。
    最后,二圣临朝。
    皇后权势到达巔峰,女子地位也到达巔峰。
    女帝不过锦上添。
    只要公主不过於平庸,登基不会引起非议。
    祁君逸发现,自己牟足劲都找不到挑拨的点。
    ——那个世界的他,真是將一切都做到了极致。
    他挑不出一点瑕疵。
    而姜翎月,只听见了『二圣临朝』四字。
    她眼神『噌』地一下,闪闪发光,“你是说,他打算把龙椅分一半给我坐坐?”
    祁君逸失笑,“他具体怎么想的我並不知,但听你言论,他应当是有这打算的。”
    不然,扶持一个內廷,根本无需把前朝官员扯进去。
    更別提还有武將听令。
    他是皇帝,对政事的嗅觉,已经是一种本能。
    何况,分析的还是『自己』。
    他从不做无谓的事。
    不会因为一时意动,仓促决定推行女学。
    或许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决定了。
    决定让她不仅仅只是普通皇后。
    他要在真正意义上跟她並肩。
    铭刻史书。
    让万世称颂他们的感情。
    光想想,都热血沸腾。
    祁君逸牢牢记下,低声道:“他做的很不错。”
    姜翎月:“……”
    她有些彆扭,“哪有这么夸自己的。”
    这真叫人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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