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一语落下。
那道裹挟著滔天杀意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
瞬间撕裂了崑崙仙境原本的寧静祥和!
声浪滚滚,带著浑厚无匹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衝击波,轰然扫过方圆千里的云海仙山!
无数正沉浸在修炼、论道、或欣赏崑崙美景的弟子们。
於猝不及防之下,被这饱含杀伐之气的怒吼震得心神剧颤!
彼时间。
他们却纷纷骇然抬头,循声望去。
“怎么回事?!”
“是玄都师兄的声音!好恐怖的杀意!”
“刚才不还和碧霄师姐同游云海,品酒论道,羡煞旁人吗?怎么转眼间就爆发杀机了?”
“发生了什么?瘟癀山方向?吕岳师兄?”
“快看瘟癀山!那是什么?!”
……
眾弟子同一时间甦醒过来。
下一刻。
所有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到瘟癀山方向!
不看则已。
一看之下,无数弟子倒吸一口冷气,头皮发麻!
好傢伙!
只见那冲天而起的漆黑怨气柱,在玄都那一声蕴含无上威压的怒喝震盪下。
开始剧烈翻腾起来!
吕岳布下的遮掩怨气和隔绝探查的层层禁制。
竟如同纸糊的一般。
猛然间便是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瞬间崩解了大半!
失去了禁制的强力束缚。
那原本被隱藏的滔天怨念,如同挣脱了枷锁的太古凶魔,彻底失去了控制!
轰!
一股更为浓郁的漆黑怨气,如同决堤的天河之水,疯狂地喷涌而出!
怨气柱的体积瞬间膨胀了数倍,直衝九天。
將更大范围的天空染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暗红血色!
无数扭曲、痛苦、绝望的人脸虚影在其中翻滚哀嚎!
他们互相撕咬。
无声的诅咒匯聚成一股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波纹,向著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浓郁到极致的怨毒、死气混杂在一起。
逐而形成一股污秽邪恶的风暴!
风暴所过之处。
仙灵之气被迅速污染!
洁白的云海被染上灰白的色泽!
下方沾染到的草木瞬间枯萎凋零,灵性尽失,化为飞灰!
一些离得较近,修为较弱的弟子。
仅仅是感受到这股气息,便觉元神刺痛欲裂,道心不稳,体內法力紊乱!
甚至有人当即便喷出血来,气息迅速萎靡!
“人族怨魂!好多的怨魂!”
“天啊!这得虐杀了多少无辜人族才能凝聚如此恐怖的怨气?!”
“吕岳师兄他竟然在崑崙圣地,用活人精魂怨念修炼邪法?!”
“丧心病狂!简直是丧心病狂!这哪里是仙家手段!”
“怪不得瘟癀山常年乌烟瘴气,臭不可闻!原来藏著如此天大的罪恶!”
……
这一瞬內。
所有弟子终於明白了!
吕岳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恢復修为!
原因无他!
拿无尽人族精魄修炼,滋养大道。
修为精进,如何能不快呢?
瞬间。
种种情绪在无数崑崙弟子心中翻腾。
虽然洪荒弱肉强食,截教万仙出身各异。
其中不乏有吞噬血食,炼化精魂提升修为者。
但像吕岳这般,在圣人道场眼皮底下,如此不加掩饰的虐杀孱弱人族,凝练恐怖怨气的,绝对是骇人听闻!
这已然触碰甚至践踏了许多弟子心中的底线!
与此同时。
隨侍七仙,同样瞥见此幕!
乌云仙、虬首仙、金光仙、灵牙仙等人。
自然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瘟癀山的剧变和玄都那声震动崑崙的怒喝。
他们非但没有丝毫惊惧。
反而一个个眼中精光爆射,脸上露出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幸灾乐祸!
吕岳此等行径。
虽然在一些修为较弱弟子看来不可思议。
但是。
他们可谓是司空见惯了!
这不是很正常?
截教內部,资源供给根本不足。
哪里像阐教以及人教一般?
有著整个大教的资源供给而去?
没办法。
这也是无奈之下,才可拿人来滋养自身修为。
此举。
三教圣人会不知道?
但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只要做得不是太过分。
圣人是不会过问的!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吕岳,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虬首仙拍案狂笑,之前的阴鬱一扫而空。
“这蠢货,竟然被玄都抓了个现行!还是在碧霄那小丫头片子面前!”
“真是可惜了这么多的人族精魄了。”
“要是让我一口吞了,我的修为说不准都能突破一些!”
说到此处。
虬首仙还露出不舍的神情。
怨魂!
还是那么多的怨魂!
即將就要浪费了?
实在是可惜!
金光仙眼中闪烁著恶毒的光芒:“哼,玄都不是自詡公正,要维繫三教法度吗?”
“不是要拿定光师弟立威吗?现在看他如何处理这烫手山芋!”
“吕岳这廝,早早就是受到过玄都的折辱了,若是被逼急了,道心失衡,看他玄都怎么收场!”
不禁间。
金光仙也是有些幸灾乐祸。
要知道。
拿人族修炼,虽然修为增长的快。
可弊端也是不少!
就比如道心,会在刺激之下彻底失衡!
届时。
吕岳可不管眼前的是谁。
只是成为廝杀的机器!
灵牙仙也嘿嘿冷笑:“人族怨魂,嘿嘿,虽然那些螻蚁死不足惜,但在这崑崙山搞出这么大阵仗,还被人赃並获。”
“吕岳这次麻烦大了!玄都若是不敢管,他这所谓公正首徒的形象立时崩塌!”
“若是严惩,吕岳岂会坐以待毙?他那一身瘟癀毒功,可不是摆设!”
乌云仙端坐主位,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
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诸位师弟,稍安勿躁。好戏,才刚刚开场。”
他目光投向瘟癀山方向,冷笑道:“玄都借势立威,风头太盛。”
“如今吕岳,便是他首徒权柄的试金石!”
“处理好了,是他本分,若是处理不好,哼…我看他这首徒之位,还坐不坐得稳!”
“通知定光师弟,让他也看看热闹!”
隨侍七仙齐齐动身。
浑然不愿错过这一场盛会!
彼时间。
广成子等人亦是察觉到了瘟癀山內的动乱!
广成子双眸古井无波,凝望而去:“吕岳还真是大胆,竟敢如此!”
“玄都,有麻烦了!”
然而说完之后,他並未言语,继续闭上双眸。
太乙却看不懂自家师兄的作为,询问道:“师兄,玄都乃人族出身,如今见同族如此,岂能坐视不理?”
“为何师兄言玄都有麻烦了?”
对此,太乙却是有些看不懂。
这不是吕岳要出事了?
怎么扯到玄都身上去了?
闻言。
玉鼎则是接过话茬,开口道:“先前,吕岳便是遭玄都折辱,坏了些许道行,只怕如今乃是好不容易才屠杀人族所得来。”
“玄都身为三教首徒,外加人族出身,必不会坐视不理。”
“然而……”
说到此处,玉鼎顿了顿。
转而,他凝望向瘟癀山的方向,冷笑道:“然而吕岳心中早已记恨玄都,若玄都步步紧逼,必然狗急跳墙!”
“不说玄都有没有解决吕岳的本事,此事,必会激起截教高层的不满。”
“玄都步步紧逼,显然要坏了截教的修炼之法,多宝等四大亲传,会如此放任玄都这般狂妄惩戒他们截教弟子?”
话音落下之后。
太乙释怀。
旋即心中一喜,开口道:“如此甚好!若是玄都不解决吕岳,首徒之威受损。”
“若解决了吕岳,便会迎来截教无尽存在的针对!”
“如此一来,他身上必將麻烦不断,三教大比,那些湿生卵化之辈,断不可能轻易放过玄都!”
太乙恍然大悟!
此刻间。
他却是心情大好!
截教如此修炼,他们阐教自然知道。
故此。
也是他们这些所谓的阐教高徒看不上截教的一点。
但也並未去管。
谁去管。
便是坏了截教的修炼之法!
毕竟。
可不是吕岳一个人拿人族修炼啊!
截教上下,可谓是数之不尽!
甚至,还有圈养人族虐杀的存在。
玄都若是搅合了。
那些傢伙,会放过玄都?
简直是一举两得!
“且让他们去狗咬狗便是!”
太乙心中格外满意。
终於!
自己也总算能出一口气了!
此刻。
瘟癀山。
万疫洞內。
吕岳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刻!
他盘坐於一座由无数惨白人骨垒砌而成的祭坛中央。
祭坛周围刻画著密密麻麻,散发著不祥血光的诡异符文。
祭坛上空。
悬浮著一团粘稠如墨,翻滚不休的液体。
正是他耗费数百年岁月。
以十万生魂精魄,混合了数百种至毒瘟癀本源炼製的万疫绝仙散雏形!
只差最后一步,便可引动地脉秽气淬链,此宝足矣大成!
届时
凭藉此宝反哺,他顶上三必然彻底凝实。
稳固金仙境界,甚至有望衝击中期!
然而
就在这功成的最后关头。
一声大喝!
饱含无尽杀意,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入他的识海!
轰!
吕岳心神剧震,体內法力瞬间紊乱!
祭坛周围的符文血光猛地一黯,上空那团万疫绝仙散雏形剧烈震盪,差点失控爆开!
更让他惊讶的是。
他清晰感觉到自己布下的重重禁制,在那声怒喝蕴含的恐怖意志衝击下,如同纸糊般大片崩碎!
紧接著。
那被他强行压制,炼化的滔天怨气,失去了禁制的束缚。
此刻竟轰然爆发,冲天而起!
恐怖的怨气风暴和无数人族残魂的悽厉哀嚎。
瞬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整个崑崙仙境所感知!
“玄都!他怎么来了?”
“还有碧霄?!”
吕岳的神识瞬间捕捉到碧云兜上那两道身影。
尤其是玄都身上那冰冷刺骨,几乎要將他冻结的恐怖杀意。
此举,令得让他瞬间如坠冰窟,浑身汗毛倒竖!
完了!彻底暴露了!
而且还是在整个三教內暴露的!
整这么大。
所有人都知道了!
圣人,岂能会坐视不理?
他辛辛苦苦谋划百年,眼看就要功成。
却被玄都坏了好事,还落得如此万劫不復的境地!
“滚出来!”
玄都那冰冷到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如同天宪法旨般落下。
再次穿透层层毒瘴怨气,清晰地传入万疫洞中。
吕岳脸色惨白,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他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几乎要爆开的杀意。
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和决绝。
他挥手打出一道法诀,暂时稳住那团即將失控的毒液雏形。
身形一晃间,化作一道惨绿色的遁光,衝出了万疫洞。
毒光散去。
吕岳的身影出现在瘟癀山上空,与碧云兜上的玄都、碧霄遥遥相对。
此刻的吕岳,气息有些虚浮紊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周身瘟癀毒气翻滚,隱隱有无数怨魂的哀嚎夹杂其中,更显其邪异。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朝著玄都和碧霄的方向,极其僵硬拱了拱手,声音乾涩嘶哑:
“吕岳,见过玄都师兄,碧霄师姐。”
“不知师兄师姐驾临我这瘟癀山,有何指教?”
他试图装傻,目光却不敢与玄都对视。
“指教?”
“吕岳!你好大的狗胆!”
玄都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般。
他抬手间。
直指那依旧在疯狂喷涌,搅动天象的漆黑怨气柱。
声音,也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响彻整个崑崙:
“身为圣人弟子,不思清修大道,竟敢在崑崙圣地,行此灭绝人性、丧心病狂之举!”
“以我人族无数无辜生灵精魂怨念,修炼此等天怒人怨的邪门毒功!”
“此等滔天罪孽,罄竹难书!”
“你眼中,可还有三清圣人?可还有三教法度?!”
玄都的声音蕴含著无上威严和凛然正气。
起声如同洪钟大吕,震得无数旁观的弟子心神激盪。
更让吕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过分!
太过分了!
以往,吕岳和自己之间的恩怨,早已一笔揭过。
玄都也並未说什么。
可这傢伙,竟然这般凶残!
残害了多少的人族生灵?
再怎么说。
玄都前世为人。
这一世,依旧是人族!
见到如此凶残的场面,怎能不怒?
换句话而言。
吕岳,已经彻底的愉悦到了他玄都的红线!
“今日,吾以三教首徒之名,代师行罚!”
玄都目光如电,锁定吕岳,一字一句。
只听他继续宣判道:“吕岳,触犯三教戒律,残害生灵,修炼邪法,污秽圣地,罪不容赦!”
“即刻起,废除修为,逐出崑崙!”
“其洞府秽物,尽数焚毁!”
轰!
此言一出。
整个崑崙山瞬间譁然!
废除修为!
逐出崑崙!
这几乎是仅次於形神俱灭的最严厉惩罚!
意味著吕岳將彻底失去圣门庇护,成为洪荒中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
其下场,可想而知!
“废除修为?逐出崑崙?玄都师兄好狠的手段!”
“不过吕岳师兄这行径,也確实太过分了!”
“是啊,不知道偷偷摸摸的,在崑崙山搞出这么大动静,残害那么多人族,简直是在打圣人的脸!”
“玄都师兄铁面无私啊!竟对吕岳如此重罚!”
……
眾弟子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有震惊,有认同,也有兔死狐悲的惊惧。
“废除修为?”
“逐出崑崙?”
“玄都!你凭什么?!”
吕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瞬间炸了!
他再也维持不住那虚假的恭敬。
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怨毒以及疯狂之色。
彼时间。
他周身瘟癀毒气轰然爆发,形成一片惨绿色的毒云!
与那冲天的怨气柱交相辉映,气息变得极其危险!
“凭什么?!”
吕岳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玄都!你少在这里假仁假义,摆你首徒的架子!”
“你以为你是谁?圣人吗?!”
他指著玄都,状若疯魔地咆哮道:
“残害生灵?修炼邪法?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洪荒弱肉强食,本就是天道至理!那些人族,不过是螻蚁般的血食,能为我等仙道修士所用,助我提升修为,炼成法宝,是他们的荣幸!是他们的造化!”
“你说我修炼邪法?那我问你,我截教之中,以妖族精血淬链肉身的没有吗?以巫族战魂祭炼法宝的没有吗?吞噬异兽內丹增进法力的没有吗?!”
说到此处。
吕岳越说越激动!
昔年的折辱,在这一刻也浮上心头。
他继续嘶吼道:“远的不说,就说乌云仙师兄座下的黑水玄蛇,每年要吞噬多少水族生灵?”
“虬首仙师兄炼製的万兽幡,里面又拘禁了多少妖魂?”
“金光仙师兄的噬金神光,需以五金之精与生灵魂魄熔炼,这些,难道就不是邪法?!”
“凭什么他们做得,我吕岳就做不得?凭什么只惩戒我一人?玄都!你这分明是公报私仇,是看我吕岳好欺负,拿我来给你这首徒之位立威!!”
吕岳的咆哮声如同杜鹃啼血,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不平。
同一时间。
也將截教內部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修炼隱秘都当眾撕扯开来!
他这番话,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引爆了更大的波澜!
无数截教弟子脸色变幻。
有的面露尷尬,有的低头不语。
有的则眼中闪烁著认同的光芒。
乌云仙等人更是脸色铁青,眼中杀机毕露!
吕岳这蠢货,为了自保,竟然把他们也拖下水了!
这个混蛋!
连带著他们的丑事,全都说出来了?
彼时。
他们却是希望玄都和碧霄出手,將吕岳这廝给抹杀了!
“放肆!”
玄都一声断喝,如同九天惊雷,瞬间压下了吕岳的咆哮和所有的议论!
他周身气息轰然爆发。
玄仙中期的法力混合著三转玄功的磅礴气血,形成一股无形的风暴,將吕岳散发的毒云都逼退了几分!
他目光如万载寒冰,死死锁定吕岳:
“强词夺理!不知悔改!”
“你吕岳!为炼邪毒,虐杀我人族十万无辜生灵!取其精魄,榨其怨念,凝此秽恶之源!”
“手段之残忍,怨气之深重,更是在圣人道场行此灭绝之举,其心可诛!其行当灭!”
“此等行径,人神共愤!天地不容!岂能与他人相提並论?!”
“吾身为三教首徒,执掌法度,肃清门风,岂能容你此等魔道行径玷污崑崙?今日,定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玄都的声音斩钉截铁,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凛然正气!
他站在道义的制高点,將吕岳的罪行彻底钉死!
同时,也巧妙地划清了界限,点明吕岳行径的极端性和危害性。
让那些原本可能被吕岳煽动的弟子也为之语塞。
“魔道?严惩不贷?哈哈哈哈!”
吕岳彻底疯狂了,他披头散髮,双目赤红,周身毒气怨念纠缠,气息变得极其不稳定。
他死死盯著玄都,发出癲狂的大笑:
“玄都!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的说辞,你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被圣人看中的小小人族!”
“真以为有了首徒之名,就能骑在我等头上作威作福了?!”
“公报私仇?没错!我吕岳就是不服你!从你当日悬赏折辱我开始,我就恨不得將你挫骨扬灰!”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区区人族,仗著圣人宠爱和几件法宝,就敢妄言废我修为,逐我出山?!”
吕岳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极致的挑衅和怨毒。
他猛地踏前一步,指著玄都,厉声嘶吼:
“玄都!你不是要替天行道,要严惩我吗?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收起你那首徒的狗屁威风!可敢与我上斗仙台,一决生死?生死不论,各安天命!”
“你若胜,我吕岳甘愿伏诛,形神俱灭,绝无怨言!”
“但你若败了,你这首徒之位,还有你那身狗屁修为,就给我拿来祭炼我的万疫绝仙散吧!”
吕岳歇斯底里的一番话,彻底激起整个所有三教弟子!
好傢伙!
果然!
吕岳果然狗急跳墙了!
此番。
他不再遮掩,亦不再惧怕玄都首徒之威。
所想的,便是欲要在斗仙台上击杀玄都!
此番。
吕岳,必不可能有丝毫的留手可言!
他已然进入疯魔之態了!
“斗仙台!生死战?”
“吕岳疯了?他这是要玄都师兄的命?”
“这是要彻底撕破脸,不死不休了!”
“玄都师兄会应战吗?这太危险了!”
“吕岳的瘟癀毒功诡异莫测,连金仙都忌惮三分,更何况玄都师兄?”
……
整个崑崙山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隨即爆发出更加激烈的譁然!
斗仙台!
那是崑崙三教为了解决无法调和的矛盾而设立的生死擂台!
一旦上台,生死自负,各凭本事,圣人亦不会插手!
自设立以来,无数弟子皆前往斗仙台生死决战!
谁都没想到,吕岳竟然被逼到了这个份上,直接向玄都发起了生死挑战!
碧霄脸色瞬间煞白,她一把抓住玄都的衣袖,急声道:“师兄!不可!瘟癀毒功歹毒无比,防不胜防!”
“此乃激將法,万万不可中计!”
碧霄自知吕岳的手段。
瘟癀之道,邪性无比。
这也是吕岳在三教中凶名阵阵的原因。
说句不好听的。
若是上次没有玄都丹药之下的重赏。
哪怕是金仙,都不愿意沾染上吕岳这个牛皮一般的存在。
瘟癀之道,著实诡异!
浑然没有丝毫的仙家手段。
有的,只是透到骨子中的诡异!
乌云仙等人所在的山峰,则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狂喜低吼!
“好!吕岳这廝,总算还有点血性!”
“斗仙台,哈哈哈!天助我也!玄都,我看你这次死不死!”
“仰仗吕岳那身毒功,玄都必死无疑!”
……
乌云仙等人幸灾乐祸!
终於!
事情终於是按照他的想法所进行下来了。
吕岳狗急跳墙了!
此番,他必要遭受泼天的惩戒。
但是。
在这最后关头,吕岳同样是想要將玄都给拉下水去!
无数道目光匯聚而来。
齐刷刷地聚焦在碧云兜上那道挺拔的身影之上。
玄都站在碧云兜前缘,狂风吹拂著他的道袍猎猎作响。
他脸上的冰冷杀意,在吕岳发出挑战的那一刻。
反而奇异的收敛了,化为一种极致的平静。
他看著下方状若疯魔,气息狂暴的吕岳,眼神深邃如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轻轻拍了拍碧霄抓著自己衣袖的手,示意她安心。
而后。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些或明或暗窥视此地的神念。
最后,重新落回吕岳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好。”
“吕岳,如你所愿。”
“斗仙台,生死战!”
“今日,吾便以手中之剑,为人族十万冤魂,討还血债!”
玄都缓缓开口。
彼时间。
三教上下,同时炸开了锅。
什么?
玄都应战了?
他应战了?
先前,所有人都在预料,玄都必然会故技重施。
以仙丹来利诱三教弟子上前镇压吕岳。
可是。
所有人都是未曾料到。
玄都竟然应战了!
那可是斗仙台啊!
而且吕岳的一身瘟癀之道,金仙都不愿轻易沾染。
在这般的生死关头,玄都竟然应战了?
这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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