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婚纱
对苏阳担忧的资金问题。
逢山根本没放在心上,摇摇头,语气轻鬆说道。
“没事,这些项目其实我都看好,对了,过段时间我准备去一趟俄罗斯,打算再买一批捕捞船。”
还要买一批船?
苏阳和张凯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两人面面相靚。
海洋捕捞虽然利润可观,但前期投入巨大,风险也极高。
现在听到逢山不仅要同时开展多个大项目,还要再购置一批捕捞船,心中涌起一阵波澜。
现在阿拉斯加挣钱这么容易吗?
张凯嘀嘀自语,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惊讶。
苏阳也在一旁微微摇头。
虽然没有涉足过海洋捕捞行业,但也知道捕捞船价格不菲,普通渔船动輒就要几百上千万,而那些顶级的捕捞船更是价值上亿。
逢山的背景两人都查过。
在他们所掌握信息里,逢山是个孤儿出身,早年靠著开一家小饭馆维持生计。
后来却因为一场变故,遭遇牢狱之灾,被判八年。
即便接受来自国外长辈的遗產,不过是一块鸟不拉屎的荒地。
正因为如此,逢山一到阿拉斯加,不得不从银行贷款几千万,用於开发那块贫瘠土地旁原本装悔过模样,垂头丧气的许大少,耳朵却一直留意眾人谈话。
当听到逢山说要买船时。
脑袋猛的抬起,脸上满是惊讶之色,忍不住大声问道。
“什么,逢哥,你还要买捕捞船,什么型號,跟河滩號一样吗?”
逢山平静看向许大少,轻轻点了点头。
“嗯,跟河滩號一样,俄罗斯造船厂还有四艘,我这次打算全买下来。”
“法克,河滩號一艘2000多万美元,四艘就是小一个亿。”许大少被这个消息惊得瞪大眼晴,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没合上。
然而,震惊过后,许大少眼神中很快闪过一丝期待,脸上迅速堆起諂媚笑容,急切说道。
“逢哥,买船资金够不够,老弟手里有一笔閒钱,要不也让我参一股,赔了算我的,
挣了你看著分。”
许大少参股请求脱口而出,剎那间,包厢內眾人脸色各有变化。
苏子文还沉浸在舅舅责备中,对这句话毫无反应。
而许大少说完后双眼放光,身子前倾,望向逢山目光写满期待。
这强烈反差,让苏阳看得真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自家外甥平日里只知纵情玩乐,心思全然不在正途,对逢山购买捕捞船这种蕴含商机的事情,竟无动於衷,没有一点捕捉商机的敏锐嗅觉。
反观许大少,即便平日里行事看似玩世不恭,可在关键时刻,却能精准洞察商机。
仅仅与逢山做过几笔生意,就篤定逢山是个潜力无限的宝藏,一旦有机会与逢山合作,便紧紧攀附,绝不放过任何获利可能。
苏阳长嘆一声,微微摇头。
目光在苏子文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许大少,心中满是无奈和感慨。
从两人截然不同反应中,已然预见他们未来的发展轨跡。
苏子文在事业上难有大突破,不过还算有自知之明,守住现有家业不成问题,可若想开拓新天地,怕是难上加难。
许大少展现出的商业头脑与敏锐直觉,预示他在商业领域极有可能闯出一片广阔天地,成就一番大事业。
逢山自然明白许大少那点小心思,毫不避讳送出一记白眼,眼神中带著几分戏謔,语气半玩笑半认真说道。
“入股就別想了,我打算自己全款拿下这四艘船,自己组建一支捕捞船队。”
许大少摸著下巴,脸上笑容並未因拒绝而消退半分。
其实从开口前,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毕竟逢哥搞捕捞业,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换做是自己,也不会白白把利益分给別人。
不过,许大少心里清楚。
自己真正目的並非入股捕捞船队。
当即嘿嘿一笑,脸上露出狡点笑容,话锋突然一转,说道。
“不让入股也行,那以后船队鱼获全卖给我怎么样,价格按市场最高价再加五成,逢哥吃肉,也得让小弟喝口汤吧!”
逢山听闻许大少再次提出的请求,先是微微一,眸子中闪过一丝意外。
不过转瞬之间,一抹欣赏笑意便在嘴角漾开。
拿起面前茶杯,手指握住杯身,朝著许大少一举,眼中满是讚许。
“你妹妹说你从小就不务正业,一门心思想当紈綺少爷,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装糊涂,
合作愉快。”
许大少脸上顿时露出精明笑容,眼底闪烁狡光芒。
连忙端起酒杯,身子微微前倾,做出一副谦逊姿態。
“哪里哪里,都是逢哥照顾老弟。”
说话间,两人轻轻碰了碰杯,清脆碰撞声在包厢內响起,仿佛也在为达成的默契而庆贺。
“你们在说什么呢?”苏子文脑袋往前一探,眼巴巴望著相谈甚欢的两人,眼神里写满好奇。
苏阳默默捏紧手中茶杯,杯壁沁出的水珠在掌心晕开凉意。
暗暗咬牙,自光狠狠了外甥一眼。
胸腔里翻涌著恨铁不成钢的闷气。
凭什么別人家的孩子总能在谈笑间抓住商机,自家这个却连半点门道都瞧不出来?
想到这,苏阳眼底骤然腾起凶光,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从明天起,一定要把苏子文死死栓在身边!
就不信了,日日耳提面命,手把手教导,还能教不会这榆木脑袋?
就算是头猪,日日听著生意经,也能开窍了!
苏子文莫名打个寒颤。
只觉一股寒意顺著脊梁骨往上窜。
下意识拢紧外套。
目光扫过眾人神色各异的面庞。
喉头微动,端起面前盛看白酒的玻璃杯。
一仰头便將杯中白酒一饮而尽。
辛辣酒液顺著喉咙灼烧而下,苏子文却好似浑然不觉,只盼能藉此驱散心底那股没来由的不安。
就在这时,张凯轻轻叩了叩桌面,笑著说道,“逢兄弟,明天有事没?去旅游公司转转吧,你个大老板回来总不能连员工都不见一面。
逢山手肘撑在桌上,思索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行吧,回头给我发个公司地址,明天我去看看。”
窗外霓虹次第亮起,彩色光影在玻璃幕墙上流淌,勾勒出海城夜晚的纸醉金迷。
这场接风宴从日头西斜吃到华灯初上,转眼间到了晚上十点。
杯盘狼藉间,眾人谈笑声仍在包厢里迴荡。
苏阳拍著逢山的肩膀,眼底泛著酒意,“夜场刚开场,我知道一间酒吧还不错,去试试?”
张凯也在一旁附和,掏出手机准备订座。
小则拽著逢山的衣角,像个撒娇的小女孩,“哥,你给我买的房子都没去过,去住一晚嘛!”
逢山笑著摇摇头,左手轻抚怀里可乐柔顺的毛髮。
小傢伙蜷成一团,时不时打个慵懒的哈欠。
“算了,折腾一天,想早点回去休息,改变在陪你们。”
婉拒的话温和却坚决,任凭眾人如何劝说,只是摆摆手。
离开酒店时,夜风裹著咸腥的海味扑面而来,
逢山裹紧外套,抱著可乐坐上奔驰商务车离开酒店。
回到铁皮棚,坐在宽敞楼顶冬夜海城裹著层薄凉,潮湿的风掠过耳畔,却比皇冠领刀子般的寒风温柔太多。
皇冠领的雪能將人整个掩埋,呼吸都会凝成冰晶,此刻拂面凉意,倒真像夏日里的清风。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两下,逢山掏出屏幕泛著冷光的设备,指尖划过熟悉號码。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伊夫带著沙哑的问候。
逢谁敢不自觉的笑了,“平安落地,別担心。”
从屋里拎著一打啤酒来到楼顶边缘坐下,隨手把啤酒罐摆成整齐的一排。
远处海面上,灯塔光束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像一只永不闭合的眼晴。
头顶,皎洁月光倾泻而下,繁星如同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闪烁著清冷光辉。
可乐在楼顶来回奔跑,时而追逐著自己的尾巴,时而嗅闻著风中带来的陌生气息。
微凉海风裹挟著咸涩湿气,轻柔拂过逢山脸庞,撩动额前髮丝。
逢山微微眯起眼睛,望著视线尽头的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心中却没来由涌起一股对皇冠领的思念。
皇冠领景象不由自主浮现在脑海中。
一望无际苔原上,狂风裹挟暴雪肆虐,能瞬间冻结睫毛上的水汽,还有营地里温暖的火种,在冰天雪地中跳动。
伸手摸出一罐啤酒,啪的拉开拉环,气泡升腾的声音混著海风,渐渐消散在夜色里。
对了!
逢山忽然想起一件重要事情,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
老罗叔帮忙保存的快递包裹还放在铁皮屋里,没来得及拆开,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装著什么。
起身匆匆向铁皮棚走去。
走进屋里,那个被层层包裹的快递静静躺在沙发上。
逢山找出裁纸刀,刀尖轻轻探入胶带边缘。
隨著胶带被一点点划开,快递袋发出沙沙摩擦声,在寂静的屋內格外清晰。
当最后一层气泡膜被掀开瞬间,一抹白色映入眼帘。
逢山呼吸陡然一滯,一种莫名伤感涌上心头。
伸出手,小心翼翼取出里面的衣物,缓缓撑开,
剎那间,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瞬间定住,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无法挪动分毫。
眼神中瀰漫著无尽悲伤,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色彩。
原本还带著一丝期待的手,此刻也愣在半空,微微颤抖。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洁白如雪的婚纱。
然而,此刻在逢山眼中。
这件婚纱却像是一把利刃,刺痛內心最柔软的地方。
月光透过铁皮棚窗户洒落,为婚纱镀上一层朦朧银辉。
柔软白纱如凝固的月光,层层叠叠的裙摆蓬鬆如云絮,精致的蕾丝纹间,珍珠与丝线交织成绽放的铃兰,每一处针脚都在诉说著幸福与美好。
逢逢山的手指深深陷进柔软纱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將婚纱死死按在胸膛。
剎那间,无数遗失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现。
曾经,在温暖夕阳下,与红姐並肩漫步,笑声温柔如流水,眼中满是对未来期许;又或是在寧静夜晚,两人相依相偎,憧憬著有朝一日能穿上婚纱,步入婚姻殿堂。
那些关於爱情的甜蜜片段,美好憧憬,如同藤蔓,迅速在逢山心底蔓延生长终於,再也无法压抑藏在內心深处的悲伤。
逢山缓缓將头埋进婚纱里,身体微微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夺眶而出,打湿洁白纱面。
硬咽声被婚纱层层掩盖,在寂静空旷的铁皮棚里,显得那样孤独、那样无助。
时光在这一刻静止,唯有悲伤如同浓雾。
在空气中瀰漫、扩散,將逢山彻底笼罩。
第二天清晨,铅灰色云层如一块厚重的幕布,沉沉压在海城上空,使得天色愈发阴沉。
远处海面,乳白色雾气缓缓升腾,似一层薄纱轻柔笼罩,模糊了海天的边界。
逢山在黎明微光中早早醒来。
一夜悲伤与思念似乎並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疲惫的痕跡。
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沉。
走到窗边,望著视线尽头雾气瀰漫的海面,微微出神,片刻后才转身走向衣柜。
换上小精心挑选的休閒服,柔软质布料贴合著肌肤,带来一丝温暖。
对著镜子,逢山伸手授了授有些凌乱的头髮。
这段时间在皇冠领生活,让头髮不知不觉间已长至齐脖,乌黑浓密。
隨手拿起一根皮筋,將头髮束起,扎成一个利落的辫子,几缕碎发隨意地垂落在脸颊两侧,原本俊朗的面容增添几分不羈的狂野气质。
收拾妥当后,逢山目光落在蜷缩在沙发上的可乐身上。
小傢伙正团成一团,睡得香甜,毛茸茸身体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逢山轻声唤道,“你在家还是跟我出门!”
听到主人的声音,可乐猛的睁开眼晴。
喵鸣一声,迅速跳下沙发,迈著轻快的步伐,三两步就钻进逢山的怀里。
脑袋蹭了蹭逢山胸口,喉咙里发出轻柔呼嚕声,仿佛在表达对出门的期待。
逢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笑意,伸手轻抚可乐脑袋,说道。
“那就一起走吧。”
隨后,拿起钥匙,带著可乐走出铁皮棚。
踏入雾气瀰漫的清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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