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开局认亲,祖母聋老太太 - 第34章 与科长对酌谈心!確立重点培养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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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副厂长带著微醺却畅快的心情离开后,这场冗长的午宴才算真正结束。
    回採购三科的路上,董华文一反常態地沉默著,目光却像探照灯似的,时不时在韦东毅身上来回扫视,带著毫不掩饰的探究和惊奇。
    韦东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开口:“科长,您再这么看我,我可要收门票钱了!我脸上又没开染坊。”
    董华文终於停下脚步,盯著他,嘖嘖称奇:“你小子脸上是没开,可你肚子里怕不是藏了个酒窖!刚才少说下去了四斤汾酒吧?那玩意儿可是53度!你就跟没事人似的?连脸都没红一下?这……这他娘的还是人吗?”他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韦东毅心里暗笑,面上却故作轻鬆地耸耸肩:“可能……天赋异稟?”
    他当然不会说,大部分酒都进了超市空间这个无底洞。
    回到三科办公室,丁茜果然已经坐在她的位置上,正对著报表奋笔疾书,但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他们进门。
    她立刻放下笔,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八卦之火,凑到韦东毅桌边,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兴奋:“东毅!快说说!小食堂那边怎么回事?听说你把许大茂那孙子灌得人事不省,都抬去洗胃了?李副厂长都在场?他真喝了那么多?”
    机关单位的消息传递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韦东毅无奈地嘆了口气,这传播效率,恐怕再过一会儿,连门口传达室的大爷都能绘声绘色地描述他“酒仙斗大茂”的传奇了。
    他简略地把经过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许大茂如何挖坑让他跳。
    丁茜听得柳眉倒竖,义愤填膺:“这个许大茂!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心眼比针尖还小!看你是新人就敢这么坑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等著,姐非得……”
    她越说越气,猛地一拍桌子,丟下一句“我去帮你出出气!”,便风风火火地衝出了办公室。
    韦东毅看著她气势汹汹的背影,哭笑不得。
    这哪是去帮他出气?
    分明是找到了一个更广阔的八卦舞台,迫不及待要去分享这最新鲜热乎的“酒桌秘闻”了。
    他摇摇头,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准备去一楼锅炉房接点凉白开。
    刚走到楼梯口,迎面碰上一个背著老式帆布相机包、提著三脚架的中年男人正往上走。
    男人面容朴实,眼神却带著专注,正是宣传科的照相师傅赵栋樑。
    “赵师傅?”韦东毅眼睛一亮,连忙打招呼。
    赵栋樑停下脚步,疑惑地看著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你是?”
    “赵师傅您好!我是採购三科新来的韦东毅。”韦东毅伸出手,热情地自我介绍,“上午跟丁茜姐来找过您,想跟您请教洗照片的手艺,结果您下车间了。听刘敏大姐说您去拍生產素材了?”
    “哦,是你啊!”赵栋樑恍然,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跟韦东毅握了握手,“对,刚拍完回来,胶捲得赶紧处理。你想学洗照片?正好,我马上要去暗房,你要有兴趣,可以跟著来看看。”
    他为人隨和,对好学的人颇有好感。
    “太好了!谢谢赵师傅!”韦东毅喜出望外,接水的事立刻拋到了九霄云外,跟著赵栋樑就折返上楼。
    两人刚走到宣传科门口,就听见里面丁茜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正高谈阔论:“……你们是没看见!许大茂那张脸,白的跟纸一样!抱著个大海缸,被董科长他们硬灌下去!嘖嘖嘖,那场面……”
    韦东毅和赵栋樑一进去,正对著门口的刘敏大姐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立刻笑著高声招呼:“哎哟!说曹操曹操到!东毅啊,正讲你中午的英雄事跡呢!快过来给大伙儿详细说说!”
    办公室里七八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韦东毅顿感头皮发麻,连忙摆手:“各位大姐饶了我吧!我这正事要紧!”
    他赶紧指向身边的赵栋樑,“赵师傅要带我去暗房学手艺呢!改天,改天一定陪各位大姐好好聊!”
    眾人见他確实有正事,虽然意犹未尽,也不好再拦著,笑著放行了。
    赵栋樑带著韦东毅来到走廊尽头一间掛著“暗房重地,閒人免进”牌子的房门前。
    他掏出钥匙开门,神情严肃地叮嘱:“小韦,进去后,没我的允许,绝对不要乱碰任何东西!药水有毒,灯光特殊,规矩必须遵守!”
    “明白,赵师傅!我保证只看、只听、不乱动!”韦东毅郑重点头。
    厚重的木门打开,一股带著醋酸和化学药剂味道的凉气扑面而来。
    里面漆黑一片,只有门缝透进的一丝光线。
    赵栋樑反手关上门,摸索著打开了暗红色的安全灯。
    幽暗诡异的红光瞬间笼罩了狭小的空间,只能勉强看清显影盘、定影盘、放大机、水槽等设备的轮廓。
    韦东毅前世虽然玩过胶片,但只在简易冲洗罐里操作过,这种专业暗房还是第一次亲临,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赵栋樑在红光下熟练地操作起来。
    他一边將胶捲小心翼翼地缠绕在显影罐的捲轴上,一边清晰地讲解每一个步骤的原理和要点:
    配製药液的比例和温度控制,显影时间的精准把握,停显液的作用,定影的时长,水洗的重要性……
    他的声音在静謐的暗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韦东毅听得极其专注,结合前世的经验,许多细节一点就透。
    当赵栋樑示范著洗出第一张照片,看到影像在药液中缓缓浮现的神奇过程后,他忍不住跃跃欲试:“赵师傅,这个……我能试试吗?”
    赵栋樑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行,你按我刚才说的步骤来,我盯著。”
    在赵栋樑的注视下,韦东毅的动作虽然略显生疏,但步骤清晰,手法稳定。
    显影、停显、定影、水洗……当他亲手將一张曝光准確、层次分明的照片从药液中夹起时,赵栋樑忍不住低声讚嘆:“好小子!上手真快!是个干暗房的料!”
    有了韦东毅这个“天赋异稟”的帮手,一卷36张的胶捲很快衝洗完毕。
    看著晾绳上掛满的湿漉漉的照片,赵栋樑心情大好。
    “赵师傅,”韦东毅適时提出请求,“以后我自己拍了照片,能不能借咱们厂里的暗房冲洗?耗材我可以自己想办法解决,或者付点成本费?”
    赵栋樑大手一挥,爽快道:“嗨!用不著那么麻烦!厂里的东西,该用就用!只要不耽误厂里的宣传任务,你隨时来!药水、相纸都是公家的,你儘管用!”
    他拍了拍韦东毅的肩膀,对这个一点就通、態度谦逊的年轻人印象极佳,越聊越投机,甚至拍著胸脯保证:“东毅老弟,以后胶捲不够用了,儘管来找老哥!宣传科每年都有定额,匀你几卷没问题!”
    这无疑是意外之喜,解决了韦东毅后续最大的耗材顾虑。
    两人在暗房外又聊了会儿摄影技巧,等照片晾得差不多干了,才小心地收好。
    韦东毅带著满满的收穫回到三科办公室,里面依旧空荡荡的。
    他索性溜达到財务科,找孙有望閒聊打发时间,顺便听听厂里其他部门的八卦。
    直到下班铃声响起,韦东毅才晃悠回三科。
    大部分同事已经回来了,正互相交流著下午的见闻,办公室里一片嘈杂。
    韦东毅刚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科长办公室的门开了。
    董华文站在门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办公室:“其他人下班吧。东毅,你留一下。”
    韦东毅心头一动,立刻应道:“是,科长!”
    同事们交换著心照不宣的眼神,迅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偌大的办公室很快只剩下韦东毅一人。
    过了约莫一刻钟,董华文才再次出来,手里拎著自己的公文包:“走,东毅,晚上去我家吃饭。”
    “啊?”韦东毅有点意外。
    “啊什么啊?赶紧的!”董华文不由分说,背著手就往外走。
    韦东毅连忙跟上。
    两人坐进那辆老旧的吉普车,在董华文的指引下,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片崭新的红砖家属楼前。
    这年头,能住进带独立厨房厕所的楼房,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远非拥挤的大杂院可比。
    董华文家在三楼。
    敲门后,一个穿著素雅、气质温婉的中年妇女开了门,正是董华文的妻子王婉,在红星小学当老师。
    “嫂子好!”韦东毅连忙恭敬地打招呼。
    董华文简单介绍:“婉,这是韦东毅,我们科新来的中专生干部,很能干的小伙子。”又对韦东毅说:“叫嫂子就行。”
    王婉微笑著点头,招呼两人进屋。
    董华文对妻子道:“婉,去炒两个菜,我跟东毅喝点。”
    王婉应声进了厨房。
    韦东毅这才有机会打量这套三居室:客厅不算大,但收拾得乾净利落,墙上掛著领袖像和几张奖状。
    最让他羡慕的是,这房子竟然有独立的卫生间!
    在这个普遍使用公共厕所的年代,这绝对是顶级的居住条件了。
    “怎么样?楼房住著舒坦吧?”董华文注意到韦东毅的目光,带著点自得,又语重心长地说,“好好干,多立功劳。等你將来能独当一面了,我也想法子给你申请一套!年轻人,总得有个像样的窝。”
    韦东毅心头一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我可就盼著您高升处长,早点给我腾位置了!”他確实心动了。
    四合院虽有人情味,但生活便利性远不如这楼房。
    董华文笑了笑,没接这话茬。
    王婉手脚麻利,很快端上来四个菜:金黄的西红柿炒鸡蛋、爽脆的凉拌海带丝、嫩滑的蒸水蛋、还有一盘油亮咸香的辣椒炒腊肉。
    尤其那盘凉拌海带丝,在物资匱乏的年代显得尤为珍贵。
    “嫂子辛苦了,您快坐!”韦东毅连忙起身让座。
    王婉摆摆手:“你们吃,我吃过了。动静小点,孩子们都睡了。”说完便回了臥室。
    韦东毅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浪琴表,指针已指向八点四十五分。
    “嚯,科长,都快九点了,时间不早了。”
    董华文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尽说扫兴话!罚酒一杯!”
    话刚出口,他猛地想起眼前这位的“海量”,立刻改口,“算了算了,別糟蹋我的好酒了!你就安心吃菜吧!咱们九点半结束,车你开回去,明早记得准时开回厂里。”
    韦东毅急了:“別啊科长!这么好的菜,没酒多没滋味!您放心,我保证不多喝!”
    董华文无奈:“那行!我喝多少,你陪多少!不许超量!”他心里打定主意,自己悠著点喝。
    两人便就著可口的小菜,压低了声音,小口啜饮起来。
    董华文今晚请韦东毅来家,其实没什么具体目的,纯粹是一种亲近和感情投资。
    这个有学歷、有能力、有胆识、如今还展现出惊人“酒量”天赋的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
    在董华文看来,韦东毅未来必將是轧钢厂后勤系统里一颗耀眼的新星。
    现在结下善缘,將来或许就是一份助力。
    橘黄色的灯光下,客厅瀰漫著腊肉的咸香和白酒的醇厚。
    董华文给韦东毅面前的杯子斟满,自己也倒了一杯,杯沿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来,东毅,这第一杯,敬你小子今天中午给咱三科长脸了!”董华文脸上带著真切的讚赏,“李厂长那是什么人?轻易不夸人!今天临走时拍你肩膀那两下,还有那张收音机票,分量可不轻!你小子,行!”
    他一口乾了杯中酒,咂咂嘴,看向韦东毅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上司看下属,多了几分平辈论交的亲近。
    韦东毅连忙双手捧杯,姿態放得更低:“科长,您言重了。没有您带我过去,我哪有机会在李厂长面前露脸?说到底,还是您给我搭的台子。”
    他诚恳地说,也干了杯中酒,辛辣入喉,却带著暖意(这次是真喝,没倒进空间)。
    这暖意,不仅来自酒,更来自董华文此刻的推心置腹。
    他知道,今天这顿饭,意义非同一般。
    “搭台子?”董华文摇摇头,夹了一筷子腊肉放进嘴里慢慢嚼著,“台子搭了,也得角儿能站得住才行!许大茂那小子,就是典型的扶不上墙的烂泥!心眼小,本事更小,光想著给人使绊子,自己屁股都擦不乾净。你不一样!”
    他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看著韦东毅,“下乡收油,敢闯双塔山那虎狼窝,遇事沉著,脑子转得快,能把东西囫圇个拉回来,这就是本事!今天酒桌上,那更是……”
    他笑著摇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千杯不醉啊!东毅,你这酒量,放在哪儿都是个大杀器!以后少不了给咱三科扛大樑!”
    “科长您过奖了。”韦东毅连忙给董华文把酒续上,“我就是运气好点。以后还得您多指点,多批评。您是老前辈,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都多。”
    他语气真诚,带著对长辈和引路人的敬重。
    董华文今天带他进核心圈子,这份提携之恩,他记在心里。
    “批评?你小子滑头著呢,还用我批评?”董华文笑著点了点他,端起酒杯却没喝,眼神飘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脸上的笑容慢慢沉淀下去,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凝重。
    “指点?行,那我就倚老卖老一回。”他抿了一口酒,声音低沉了几分,“东毅啊,这年头,干事光靠运气和胆量可不行。得稳,得有根儿。就像当年……在朝鲜。”
    韦东毅心头一动,知道正戏来了,立刻放下筷子,坐直了身体,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態。
    董华文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墙壁,回到了那片冰天雪地、炮火连天的异国战场。
    “那时候,我也就比你大个一两岁吧,是个愣头青的小排长。零下四十度啊,穿著单薄的衣,趴在雪窝子里,枪栓都冻住了,得用尿浇开了才能拉得动……呵,那滋味……”他摇摇头,似乎在驱散那刻骨铭心的寒意。
    “有一次,我们连奉命穿插敌后,截断敌人的补给线。那路,难走啊!全是冰溜子,还有敌人的火力封锁。一个不留神,我们排就和大部队走散了,还带著一车紧急的药品。”董华文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沉重的力量,每一个字都敲在寂静的夜里。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天寒地冻,电台也坏了。几十號兄弟,还有那一车救命的药,怎么办?”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抉择,“是就地隱蔽等死?还是把药扔了轻装突围?都不能!药品是前线多少伤员的命!我们排的任务就是把它送到!当时我这个排长,心里也慌,腿肚子也哆嗦。但看著身边那些冻得嘴唇发紫、却一声不吭盯著我的兵,我就知道,不能怂!怂了,对不起这身军装,对不起那些等著药的兄弟!”
    董华文的语气陡然激昂起来:“我带著兄弟们,硬是用刺刀在冰面上凿路,用人梯翻悬崖!晚上就挤在雪洞里取暖,一口炒麵一口雪……整整七天七夜!最后,药品送到了指定地点,我们排……也只剩下一半人了。”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著难以言喻的沉重和骄傲交织的情绪,端起面前的酒杯,猛地一口乾了,仿佛要把那灼热的记忆和烈酒一起咽下。
    韦东毅听得心潮澎湃,肃然起敬。
    他默默拿起酒瓶,给董华文重新斟满,动作带著由衷的敬意。“科长……”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任何安慰的话语在这样沉重的经歷面前都显得苍白。
    董华文摆摆手,深吸一口气,从沉重的回忆中挣脱出来,目光重新聚焦在韦东毅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上,眼神变得异常明亮和锐利。
    “东毅,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跟你显摆什么功劳。是想告诉你,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多难,任务就是任务!
    责任就是责任!咬碎了牙也得扛起来!就像你在双塔山,被枪指著脑袋的时候,还能想著把物资运回来!
    这骨子里的劲儿,跟我当年在朝鲜雪窝子里扛著那车药,是一样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我看好你,不仅因为你脑子活泛,能喝酒,更因为你身上有这股子担当!三科这副担子,迟早要交到你这样的年轻人肩上。
    好好干!別怕吃苦,別怕担责!只要路子走正,把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我董华文就是你的后盾!”
    他重重地拍了拍韦东毅的肩膀,力道沉甸甸的,充满了信任和期许。
    韦东毅只觉得一股热血直衝头顶,胸腔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盪。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郑重地站起身:“科长!您放心!您今天的话,我韦东毅记住了!我敬您!敬您当年的担当,也敬您今天的知遇之恩!我干了!”
    说完,將杯中辛辣的白酒一饮而尽。
    这一次,他还是没有动用超市空间,任由那灼热的感觉从喉咙烧到胃里,再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是敬重,是承诺,也是男人之间无需多言的信任。
    董华文看著韦东毅眼中闪动的光芒和那份郑重的承诺,欣慰地笑了,也端起酒杯:
    “好!这才像个干大事的样子!来,坐下,吃菜!別光顾著喝,尝尝你嫂子这腊肉炒得地道不地道?这可是当年从老家带来的老腊肉,我自己都捨不得多吃……”
    气氛重新变得轻鬆而温馨,两人就著家常小菜,聊著厂里的趣事,分享著各自的见闻。
    推杯换盏间,那层上下级的隔膜似乎悄然消融,一种基於共同经歷和彼此欣赏的、更为深厚的情感纽带,在这深夜的灯光下悄然建立起来。
    窗外夜色正浓,屋內却暖意融融。
    酒至微醺,时间也悄然滑向九点半。
    董华文说到做到,准时放下酒杯:“行了,今天就到这儿。东毅,路上开车小心点。”
    “放心吧科长!”韦东毅起身告辞。
    驾驶著老吉普驶入寂静的街道,韦东毅一时兴起,將油门踩到底。
    然而这辆“老伙计”发出吃力的轰鸣,最高时速也只能勉强衝到六十多公里。
    夜风灌进车窗,吹散了身上的酒气,也让他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还好这年头没人查酒驾,不然小分不保……呃!好像也没有分!(温馨提示: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
    回到四合院门口停好车,发现院门只是虚掩著,显然是易中海和阎埠贵打过招呼了。
    他轻手轻脚地插好门閂,刚走到中院自家小屋门前,易中海屋里的灯“啪”地亮了。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老两口这是担心他,一直没睡踏实呢。
    他转身走到易家门前,轻轻敲了敲。
    门很快开了,易中海披著外衣站在门口,一大妈也趿拉著鞋从里屋出来,脸上都带著关切。
    “爸,妈,让你们担心了。科长留我说点事,后来非拉著去他家吃了顿饭。”韦东毅简单解释。
    听说是在科长家,老两口明显鬆了口气。
    易中海点点头:“行,没事就好,快去歇著吧。”
    韦东毅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却见易中海开始利索地套上厚实的旧袄,还从柜子里翻出两条半旧的灰色羊毛围巾。
    “爸,您这大晚上的,穿这么厚实要去哪?”韦东毅好奇地问。
    易中海压低声音,带著点神秘:“领了下个月的粮票了。我去趟『鸽子市』,看看能不能从『票友』手里换点全国粮票回来。”
    他口中的“票友”,就是倒腾票证的贩子。
    这年头,地方粮票只能在本地使用,全国粮票才是硬通货,能当钱使,还能在黑市换到更多东西。
    每月24號领下月粮票,25號粮店开门就能用。
    许多人口多、定量紧的家庭,往往熬不到月底就断粮了。
    每到25號凌晨,粮店门口排起的长龙,是四九城一道心酸又壮观的风景。
    韦东毅眼睛一亮。
    传说中的鸽子市!
    六十年代四九城地下经济的心臟!
    他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没见识过呢!
    “爸,带上我唄?让我也去开开眼!”韦东毅立刻来了精神。
    易中海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韦东毅高大的身板和沉稳的眼神,点点头:“行吧。记住,去了就跟紧我,別乱跑,別多问,更別乱碰东西!多看少说!”
    “明白!”韦东毅立刻也找出一条围巾揣进兜里。
    这玩意儿到了地方就得把脸蒙上,既是防熟人认出惹麻烦,也是防著万一遇到“雷子”(抓投机倒把的便衣)时遮掩一下。
    虽然上面对此大多睁只眼闭只眼,但被人举报或撞到枪口上,麻烦也不小。
    两人躡手躡脚地来到前院。
    易中海轻轻叩响了阎埠贵家的门。
    很快,门开了条缝,露出阎埠贵那张精明的脸。
    他看了看易中海和韦东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没多问一句话。
    易中海麻利地將一张卷好的一毛钱纸幣塞进阎埠贵手里——这是“看门费”,等他们回来还得靠三大爷开门。
    夜色深沉,寒风料峭。
    易中海和韦东毅將围巾拉起,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像两个融入暗影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匯入了四九城寂静的街道,朝著那个隱藏在夜色下的、充满禁忌与生机的“鸽子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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