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胃菜?
台下眾人一愣。
几个正准备收工的记者,又把摄像机重新扛回了肩上。
“三个亿的项目……是开胃菜?
他要干嘛?主菜是现场发射火箭吗?”
沈诚没理会台下的骚动,只是打了个响指。
“哗啦——”
整齐划一的脚步移动声,让整个礼堂的空气都为之一振。
原本安静肃立的几百名毕业生,瞬间动了。
他们没有丝毫混乱,迅速分成了十几个方阵,迈著同样的步伐,
精准地卡住了礼堂过道。
整个过程,鸦雀无声,只有脚步声和衣料摩擦声。
礼堂,瞬间被肃杀的气氛笼罩。
“我操!”刘总保温杯“咣当”掉地上,
“这……这要干嘛?关门打狗?不对,是我们被打啊!”
“老刘,冷静!我们是来宾!”老张已经冷汗顺著额角滑。
“他们……他们不会真要收保护费吧?我没带现金红包啊!”
“收什么保护费!他这要把我们当肥羊,现场宰了给他的学生!”
就在企业代表们心惊肉跳,
沈诚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很多都接到了省高校联合会汪秘书长的『善意提醒』。”
汪秘书长的脸,出现在所有知情人的脑海里。
“没关係,我把各位请来,不光是看我们盖楼。
更想让你们亲眼看看,我新星学生,到底什么成色。”
他目光扫过台下神情各异的企业家,
“我的人,文凭是不怎么好看。
但他们能下工地,能上网战水军,还能心平气和跟国际友人『友谊洗礼』。”
“噗——”学生方阵里没忍住,笑出声,隨即被旁边人肘了回去。
沈诚微笑,“为什么要笑呢,一个人精气神,这不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沈诚目光扫过台下,
“比起某些学校养出来的,膝盖比纸还软,见了羊大仁就差喊爹的高材生,
我这的学生,骨头是直的,硬的。”
台下,
“老张,这指著鼻子骂汪秘书长养的软骨头啊!”
“你看那群学生的反应。”
几百个年轻人,听到校长的话,没觉得不妥,个个挺起了胸热。
仿佛在说:没错,我们就是校长的狼崽子,怎么了?
“两位老总,格局小了。
“你们看他们的站姿,听他们刚才的吼声,这叫执行力!
沈校长一句话,他们能上刀山下火海,还是自带乾粮不用报销那种!”
“我厂里那帮小子,上班时间不带薪拉屎我就烧高香了。”
他眼睛却越来越亮:
这时,台上的沈诚笑了,
“各位老总,聊得怎么样?”他拿著麦克风,
“我这批『狼』,成色如何?”
好几个企业代表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金丝眼镜女第一个站起来,
“沈校长,人才我们当然想要。
但汪秘书长那边……我们总得给个面子。
您这,让我们难做啊。”
她这在试探,也在讲价。
“面子?”沈诚俯视著台下眾人,
“汪秘书长的面子,是面子。
你们公司下季度財报,就不是面子了?”
眾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金丝眼镜女推了推眼镜,
“沈校长,话不是这么说的,和气生財嘛……”
“和气?”沈诚笑了,
“汪秘书长断我学生活路的时候,跟我讲和气了吗?
各位都是生意人,別跟我谈感情,伤钱。”
他扫过台下每一张脸。
“我再问一遍,我的人,纪律性、执行力,你们都看到了。
招回去,是能立刻干活的狼,不是需要供起来的爹。
你们自己算算,这能省下多少培训成本和管理成本?
这笔帐,比汪秘书长那张老脸,实在多了吧?”
台下鸦雀无声,
在前排,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青年猛地站了起来。
“沈校长,说得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我,华强集团项目部的。”王海没看周围的同行,
“汪秘书长的面子我们给不了,我们老板只看报表。”
他话锋一转,脸上带著一丝厌恶。
“去年,我们响应联合会號召,高薪招了十个捂大的硕士当管培生。
宝贝得不行,天天在办公室里研究『企业文化与个人价值的实现』,
让他去车间待两天,回来就写了份万字长文,
论证生產线对人性的异化。我异化他个头!”
气质干练的女人就忍不住冷笑。
“王总,你那算轻的,起码人家只动动笔桿子,没给你添乱。”
“我孙氏家纺的。我们去年也响应联合会的號召,招了个捂大的社会学硕士,
说是来给我们做企业文化,提升员工幸福感的。”
“结果呢?”
“她来了不到一个月,一份市场报告没写,一次车间没下,
直接在我们女工宿舍门口拉了个横幅,
要成立什么『女工权益互助会』,开办『职场性別意识觉醒讲座』!”
“她对著我们一天站十个小时,就为了多挣几百块钱的纺织女工,
大谈什么『流水线生產对女性身体的异化』,分析『计件工资背后隱藏的父权压迫』!”
她一拍大腿,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底下干了三十年缝纫的王大姐,当场就炸了。
指著那个硕士的鼻子问她,
『小姑娘,我们多踩几下缝纫机,就能给家里孩子多凑点学费,在这耽误我们挣钱,你给补上啊?』”
企业代表们先愕然,隨即爆发心有灵犀的哄堂大笑。
“后来呢?孙总?”
“后来?大姐抄起窗帘布,差点没把那『人才』给当场打包送走!
还是我们几个保安给劝下来。
从那以后,我们厂招人,別说捂大,但凡简歷写『社会学』,都得绕著走!”
“孙总,你那算好的了!听著还占个理。
我那儿来的捂大高材生,差点没把我给气出脑溢血!”
“你那儿又出什么么蛾子了?”
“別提了!我那公司,搞机械加工的,车间里全是老爷们,就財务和行政几个小姑娘。
去年,也从捂大招了个管理学硕士。”
“一来就跟我说,要深入基层,了解员工诉求。
行啊,我支持。结果转了一圈回来,直接写了封举报信,
说我们公司存在严重的『性別薪酬倒掛』和『结构性压迫』!”
“噗——”这次连台上的沈诚都差点没绷住。
钱总越说越气,
“拿著我们项目个老师傅的工资单,和財务女会计的工资单,衝到我办公室拍桌子!
质问我,为什么同样为公司服务,男师傅一个月加班加点,跑外地调试设备,最后到手一万二,
而女会计坐办公室里,每天敲敲键盘,就能拿八千?
要求立刻给所有一线女员工涨薪,实现『真正男女平等』!”
礼堂里先死寂,隨即爆发出更猛烈的哄堂大笑,
“我当时都傻了!”钱总指著自己的鼻子,
“师傅们下车间、跑外地,公司给的是出差补贴、高温补贴、加班费,那是辛苦钱、玩命钱!
人家女同事坐办公室,风吹不著雨淋不著,怎么了?你想让她们也去钻工具机、扛零件?”
“你猜怎么说?”钱总学著那硕士的样子,捏著嗓子道:
“『我不管!这不公平!凭什么?我们是精英女性,也该享受轻鬆、体面、还高薪的工作环境呀!』”
“哈哈哈哈哈哈!我操!这什么神仙?人才啊!绝世人才啊!”
“后来呢?钱总,怎么样了?”
“我能怎么样?”钱总一摊手,
“我调到公司的女工宿舍当管理员去了。
让她天天跟大妈们待在一起,接受下现实主义的再教育!”
全场笑得东倒西歪,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这些平日里人模狗样的老总们,疯狂吐槽著这些年被“精英人才”支配的恐惧。
台上的沈诚,始终带著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什么都不用说。
被汪秘书长和他“精英教育”折磨的企业家们,已经用自己血泪史,
为新星的学生们,铺好了最华丽红地毯。
“诸位,既然对高校联合会如此不满……
不如我们效仿,也来个校企合作联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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