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五年,我登基了 - 第49章 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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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睡醒, 总觉得外头风大,吹得脑袋凉飕飕,像是被鬼摸了一般。
    赵炳文翻个身正准备抹黑去关窗, 结果这一睁眼,差点被活活吓死!他床边竟多了一个人!赵炳文下意识地想要求救, 一嗓子还没嗷出来,就被人死死捂住了嘴。
    “若是被人发现,你知道下场的。”江舟松开了人, 戏谑地拍了拍他的脸。
    这还不如被鬼摸了!
    赵炳文忐忑地点了点头,瞥见旁边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王绰后, 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还没忘记自己上回受到的折磨都是因为谁。熬鹰的法子就是这家伙提出来的,哪怕江舟长得人高马大,可是到底不及王绰吓人。越是瞧着光风霁月的人,内心越是阴暗下作!
    看到王绰后, 赵炳文的那点小心思便散了,乖乖坐在床上, 弱声弱气地道:“二位夜半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自是有好事找你。”王绰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 丢到了赵炳文手上。
    赵炳文面露疑惑。
    “想办法将这东西放在刘太守的饮食中,事成之后, 记你首功。”
    什么玩意儿?赵炳文吓得直哆嗦,上下两排牙齿对着打架,连碰都不敢碰一下这个瓶子, 好半天才崩溃道:“你疯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掉不了脑袋,此毒无色无味,更不会毒死人, 只是会让人暴躁易怒了点,便是再高明的大夫也察觉不出来。给刘岱下点药,省得他挖空心思尽想着折腾我们裴大人了。”王绰知道赵炳文还不信,半真半假地解释了几句,“刘岱此人,心胸狭隘,不能容忍,他早对我们裴大人心存不满,如今更有针对之意,你身为他的心腹,岂会不知?”
    赵炳文当然知道,要说刘太守之前对裴杼只是不喜欢的话,那么进京一趟后,就成了警惕。虽然赵炳文也想不通,凭裴杼那点微末身份,究竟有什么好值得堂堂幽州太守警惕的?可事情就是如此。
    太守糊涂啊,对人不满好歹也悄悄得来,怎叫裴杼身边这些杀神们给察觉到了呢?如今更是连累了他,说实话,赵炳文是不想干这个事的。即便对方再三保证不会害了刘太守的命,可是万一呢?万一刘太守要是因此一命呜呼,他便是罪魁祸首,真查到了就完了。
    王绰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别忘了你在牢中都招过什么。”
    赵炳文神色微僵。
    他当然没忘,这辈子都忘不了。赵炳文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当初在牢里两天下来他就受不住了,为了能睡觉,什么都招了,被问话的时候都没有多想,下意识地抖出了不少刘太守的把柄。
    “你说,若是将这些事散布出去,刘太守会怀疑到谁的头上?”王绰笑吟吟地问。
    赵炳文抖得更厉害了。衙门里知道刘太守不太干净的人不少,但是知道得这么清楚的,着实不多。且他又恰好在永宁县大牢里面待过,之前黄参军还试探过他可曾交代过什么,黄参军是为自己问的吗?当然不是,他定是为了刘太守问的。一旦这些事被捅破,他便是第一个怀疑对象。
    永宁县这群人真是阴险至极,当初拷问他多半就是为了今日!偏偏他还不敢反抗!赵炳文怒目而视。
    江舟一个巴掌糊到他的脑门上:“再看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赵炳文被揍得嘴巴一歪,再抬头时,眼神又一次清澈了起来。
    王绰将瓶子放在赵炳文手里,替他握紧了:“三日之内若不能成事,刘太守的丑事将人尽皆知,你往后的安生日子,可全攥在自己手里。”
    赵炳文为了暂时脱身,只能假意应承。
    “笼络”了一番赵炳文后,王绰便带着江舟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出来后江舟还怪别扭,他既不愿意跟王绰废话,又实在好奇那瓶药究竟从何处寻来。倘若王绰还有这东西的话,来日下到他身上他岂不是栽了吗?
    可江舟还没说服自己主动跟王绰问话呢,王绰便已经抬脚离开,很快便将江舟甩到背后。
    为了拿这瓶药,王绰想了好些理由,可真正见到魏平后,王绰只说了一句“我准备扶持裴大人上位”。魏平听罢默默良久,随即起身,从家中柜子里翻出了一瓶药,递给了王绰。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但是仔细想来,也确实是魏平能做得出来的事。
    他们这群人,哪个不想扶持裴杼上位?真正不想的,恐怕也只有一无所知的裴大人了。
    至于赵炳文会不会将他们供出来,王绰并不担心,供出来后他也自身难保,赵炳文不敢犯险,就像当初的郑兴成一样。
    这一晚,几位搞事的人都没时间睡个整觉,被迫参与其中的华观复也骂骂咧咧地辗转反侧,而原本可以一夜酣眠的赵炳文,到了下半夜则彻底失眠了。
    第二日起床后,赵炳文看向床头的小瓶子,绝望地发现昨晚的一切并不是在做梦。他烦躁地揪扯着头发,宛若困兽一样。
    赵炳文自然不想事情暴露,被刘太守清算;但若是给刘太守用药,他又不大敢动手,况且他跟着刘太守这么多年,感情自是不必说,他怎么能做出这种狼心狗肺之事呢?
    看不到出路,赵炳文仍旧将这瓶药给塞到袖子里了。出来吃饭时,不出意外地又看到了裴杼。赵炳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若不是这个人,自己根本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这人真是个祸害,他若是没来永宁县该有多好?
    裴杼被瞪了一眼还觉得莫名其妙呢,拉过魏平不满地道:“这赵炳文起床气还真不小。我又没得罪他,他竟然瞪我。早知道就不该放他回去的,该将他留在县衙,好好吓唬吓唬他。”
    魏平想到昨晚给出去的东西,道:“还是让他留在刘岱身边吧,留在州衙更有用。”
    裴杼嘀咕:“这人就会唧唧歪歪,能有什么大用处啊?”
    收拾好的刘岱正欲回程,却听到几个永宁县差役提到了新建的窑场,更说到了一尊紫色的宝瓶,道其工艺精湛、世所罕见,如今就放在他们大人的书房中,来日若是拿出去买,定能价值千金。
    “卖不卖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这东西稀罕,若是做礼送给朝廷那些大员,好歹能给县令大人记一功啊。”
    “还送给朝廷大员呢,你怎么不说直接呈给陛下,让陛下给咱们县令记一功?”
    “陛下日理万机,只怕记不住咱们县令,送了也白送。”
    几个人说说笑笑,并排而去,似乎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方才对着谁的屋子大言不惭地议论这些。
    刘岱当即决定,暂缓回程。
    早膳过后,裴杼本以为能顺利送走刘太守,不想这人竟没完没了,改口又让裴杼带他去窑场。场面话说得依旧好听,什么三县合作建设窑场,州衙虽然没有帮忙但却一直关注着,如今窑场即将落地,怎么都得去看一眼,瞧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刘岱都开了尊口,裴杼也拒绝不得。他命人备好车架,即刻出发,又让人率先骑马赶去通知两位县令,让他们早做准备。
    马车离开县衙,魏平则站在边上看了许久。
    半晌,王绰也过来了。
    魏平迟疑道:“那刘岱真的会入局吗?”
    “会,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刘岱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端方持重、胸怀宽广,相反,此人极为重权、重利。这一点,从当初赵炳文的证词中便能够证实。
    王绰又问魏平在东胡可有熟人,魏平摇了摇头:“若是郑兴成没走,师爷大可以问一问他,郑兴成在东胡那边倒是颇有人脉。”
    可惜郑兴成刚刚才跟着裴大人出发了。
    槐县与和县当初为了争窑场选址可谓大打出手,最后窑场定在两县交界的郊外,虽然偏僻了点,但考虑到窑场建起来多少会对水源有影响,选在郊外是应当的。
    等裴杼抵达时,二位县令已经等候多时了。
    时辰尚早,不过窑场早已开工,三县的工人正在忙前忙后。亏了他们这些日子干活卖力,窑场已经初具雏形了。
    刘岱在路上听裴杼吹嘘了两句,说着此处建成之后将会是北方最大的窑场,他当时并未相信,眼下实地一看,裴杼貌似真的没有说谎。
    文、吴二人也配合默契地给窑场说尽好话,尽管不指望能得到州衙的支持,可日后若能打通幽州的市场,不也能多挣一笔吗?
    他们为了日后的利益一派和气,可刘岱眼里看到的却是这三县已经为着这个窑厂紧密结合起来,甚至有以裴杼为尊的架势。
    裴杼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人脉扩充至此,刘岱每每想到这一点,都如鲠在喉。
    那打断了二人的话,问道:“你们口中所说的瓷器可有现成的,拿与我瞧一瞧。”
    文县令不疑有他,赶紧让人呈上。
    这只瓶子可是他爱不释手的宝贝,不过若是能得太守大人喜欢,再带回去叫州衙的人也跟着鉴赏,那也算是值了。
    瓷器入手,刘岱便惊艳不已,也不知此瓶是用什么技法烧制而成,釉层坚硬,乌亮泛紫,色泽如梦如幻,当真如茄皮一般。工艺倒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颜色罕见,或者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东西若是送去京城,必会被人追捧,奉若珍宝。
    甚至还会入陛下的眼。
    文县令期待地问了一句:“大人觉得此物如何?”
    刘岱不住地摩挲着宝瓶,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精光:“极好。”
    裴杼诧异地看向刘岱,他怎么觉得刘岱不只是在说这个瓶子呢?
    刘岱已略过裴杼,看向文县令跟吴县令:“我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的瓷器,连州衙都没有的东西你们却弄出来了,你们这窑场还真是不同凡响。你们二人也是个有福气的,都快将州衙一群人给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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