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五年,我登基了 - 第109章 冬衣(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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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没有吃到闭门羹, 但还不如直接吃一次,好歹日后还能抓着此事跟裴杼发作一回。如今这样不咸不淡地进去,黄维凭只觉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偏偏他还不得不进, 若是僵持着在这儿等裴杼那些人回来,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带过来的巡官, 黄维凭气不过便吼了一句:“杵在那儿跟个门神一样,真是丢人现眼,还不赶紧将行李搬进来?”
    周若水低下头, 闷不吭声地背着硕大行李跟着进了门。
    门房赶忙过去帮忙,这年轻人看着瘦瘦的, 身上却揣着大包小包, 他可真怕行李把这人给压折了。
    闲聊间,门房才知道原来这位也是有来路的,是衙署那边的巡官,于是赶紧将周若水身上的行李都扒了下来, 自己背上,客客气气地道:“搬东西的活都交给我们来做, 您先进去歇息吧。”
    周若水苦笑,黄维凭不歇, 他哪里敢?
    门房看着周若水没多久又被黄维凭叫过去一顿臭骂,暗自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这位黄大人到底抽什么风, 要这般作贱旁人。真要有什么吩咐,叫他们这群差役上前不就行了吗,何必要为难一个年轻官员?看这样子也知道, 这位黄大人绝对不好相处,以后可得小心一些。
    黄维凭等了足足一日都没等到裴杼。
    入夜,沈璎跟贺朝俞几个才相继回来。
    他们在外头奔波了一天, 又要应对各商贾的试探,实在是分身乏术。似沈璎这样习武之人才不觉得劳累,郑兴成跟贺朝俞这样的便彻底累瘫了。若不是顾忌着体面,回来时都想让人架着他们走。
    累成这样,又听说河北道的副使已经到了,如今就在堂中,且因为登门那会儿衙门没人招待,发了不小的脾气。
    已经快要累死的几个人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拜见了黄维凭。
    黄维凭虽是副使,但在整个河北道中,他也就只比裴杼的官位低一些,走出去那也是响当当的地方大员,在贺朝俞、郑兴成跟前那是半点不虚。黄维凭见他们过来,毫不客气地斥责州衙行事毫无章法,白日里竟没几个人在,真出了什么事都找不到可以拿主意的人。
    他这纯粹是借机发作,仗着自己出身高,便是将这些人骂的狗血淋头,也没人敢挑他的不是。可黄维凭万万没想到,自己在那骂了半天,这几个人压根不在意似的,瘫在椅子上连辩解都没说一句,最后更是堂而皇之地打起了哈欠!
    他们怎敢如此藐视自己这个朝廷命官?!
    一时听不到声,贺朝俞拧了一把大腿,逼着自己清醒了一点,但脑子里仍是浑浑噩噩的,也没仔细分辨这位黄大人刚才说了什么。裴杼不在,贺朝俞有责任替他安抚好这位黄大人,贺朝俞胡乱应道:“大人您说得是,左右已经来了,您便先在州衙好生歇下,等到河北道衙署建好之后,您便能搬过去。至于我们裴大人,他如今还在永宁县,具体归期未定。”
    交代完这些,贺朝俞还又耐着性子陪了一顿晚膳。
    黄维凭直到饭菜上桌后都没能顺利将气儿撒出来,这几个幽州官员惯会装聋作哑,他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了,这些人还是一声不吭,如今更是装作一副困到死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在糊弄他。
    当他没有出去办过差吗?不过是出去转悠两圈做做样子,怎么可能累成这样?他还没有给这些人下马威,这几个却都倒反天罡了!
    期间,黄维凭并没有给任何人好脸色,他们也不配让自己好言相待。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这什么饭菜?这是接待上峰的规格吗?
    贺朝俞对他的愤怒一无所觉。
    匆匆吃完过后,他便与黄维凭告辞,实在急着回去休息,想建作坊的人太多,还都盯着衙门,生怕衙门徇私,明日估摸着还有的忙。
    贺朝俞是没有注意到黄维凭的脸色,郑兴成则是注意到了,但他压根不在意。能让郑兴成放在心里的只有裴大人,一个二把手还想在他们跟前耀武扬威,谁给他的胆子,张丞相?他也不想想张丞相的话在幽州好使么?
    黄维凭本以为第二日能等到裴杼,不料第二日依旧没见到裴杼现身,而贺朝俞那几个瘪犊子竟然又一次出了门,直接将他撂在衙门里。
    黄维凭再次叫来差役问话,得到的回话是外头忙不过来,所以诸位大人才又一次集体离开,还请黄维凭见谅。
    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黄维凭料定了这些人都是奉裴杼的命,故意冷着自己。怪不得张丞相对裴杼如此耿耿于怀,还让他多加小心,别着了裴杼的道,还是张丞相深谋远虑啊……
    等到了第三天,忍无可忍的黄维凭终于等到了裴杼。
    沈璎他们在忙,裴杼在永宁县也没闲着。棉花收上来之后他便带着县衙里头的手艺人弄了几台轧棉机,这东西原理简单,能够轻轻松松地仿制出许多台,只是有些耗费人力。他们花了三天,才陆续将所有的棉花跟棉籽都分离开。
    棉花籽晒选之后已经顺利入库储存,以待明年播种。
    至于收下来的棉花,裴杼让人打了个样,先做出一件棉服。江舟几个试穿之后惊为天人,他们从前也穿过芦花、柳絮填充的衣裳,虽然看着也鼓鼓囔囔的,但是漏风又不保暖。不像这棉花做的内胆,厚实又暖和。
    江舟当即拍着胸脯表示剩下的棉衣都包在他身上,不出半个月,他便能赶制出一批新棉服出来,让裴杼只管放心。
    如今军中已经被江舟制得服服帖帖,裴杼想不放心都难。二人还商量着今年冬天去附近偷偷招点兵。家里不缺钱的,多半不肯入军营;只有日子过不下去的,才会看中军营里的这点俸禄。
    幽州这边江舟已经在盯着了,但如今裴杼不是已经任河北道采访使了吗,江舟觉得其他诸州还是可以择优挑选一番的。
    正好裴杼的职责之一便是巡查各方,借着巡查的由头来发掘好苗子,岂不是两全其美?兴许还能找到几个沧海遗珠。
    等商量好后,裴杼才启程回了幽州,不想刚回来就看到黄维凭那张老脸。在永宁县累是累,但是心里满足,回来时想到可以跟沈璎郑兴成分享,裴杼雀跃了一路,但看到了黄维凭么……那就另说了。
    “哟,黄大人来了?”裴杼招呼一声后,便懒散地瘫在椅子上,一边揉着酸涩的胳膊问道,“这是来几日了?怎么也没差人告诉我一声。”
    “三日……”黄维凭阴测测地道。
    整整三日,他在这幽州衙门就跟个幽灵似的,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究竟来没来,也没有一个人出去将裴杼找回来!就算贺朝俞几个晚上还能见到人,可也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黄维凭如今怎么看裴杼心里就怎么不痛快,始终不忘找茬:“裴大人这个太守当得可真是舒坦,两手一摊,便将手头的事情全推给底下人,自个儿跑出去躲清闲。”
    裴杼身累心更累:“我在忙。”
    黄维凭发挥他身为御史的特性,说得裴杼毫无还嘴之力:“永宁县那等小地方有什么好忙的?莫要再用这些话搪塞别人。如今河北道衙署尚未修好,此事我便不予追究,来日衙署一旦修成,再不可如此怠政!陛下命我任河北道副使,我便不能放任你胡作妄为!”
    裴杼:呵……
    他本来是想给黄维凭一点面子的,无奈这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是这么能说吗,不是嫌弃他怠政吗?那里陪着他一块奔波吧。裴杼脑子一热,直接道:“黄副使忧国忧民,裴某实在佩服,不如咱们明日便启程,巡查各州。”
    黄维凭眨了眨眼,不懂裴杼为何忽然有了这个念头。
    巡查自然要巡查,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给张丞相笼络地方官员的,可是眼下正值深秋,再过几日就要入冬,到时候在外巡查多不方便?冬天出门可不好受,黄维凭往后一缩,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也没了:“属官不都还没到齐吗?等他们到齐了再说也不迟。况且明日就走,岂非太过突然?底下各州应当也没准备好吧。”
    “正副官都在此,难道你我还不能代表河北道?既是要巡查,便得像这样打得他们猝不及防才行。”
    裴杼起身,瞧着热血十足:“陛下对我等寄予厚望,你我总不好辜负了陛下的一片心意,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出发!”
    说完裴杼直接起身离开,不给黄维凭一点反应的机会。
    黄维凭在后面连连叫了两声都没能阻止裴杼,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他是抱怨裴杼怠慢他,可也不希望裴杼忽然变得这般勤快,明儿就走,他哪里来得及收拾行李?
    裴杼回了住处后立马叫人收拾东西喂好马,连黄维凭的马也给准备好了。这个黄维凭,上次在沧州裴杼就看他不顺眼,如今来了幽州竟还敢找茬,知不知道幽州是谁的地盘?
    此人是张戚的走狗,若不将他折腾得死去活来,他是不会长记性的,甚至还会狗仗人势,觉得幽州的人好欺负。
    晚上众人回来后,裴杼让秦阿明带话给铁牛先生,让他尽快备好几身冬衣,当然,黄维凭就不用了,他还不配。
    随后裴杼又宣布了巡查的决定。
    黄维凭不是不相信地方有忙不完的活吗,很快他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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