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真假【百鸟朝凤图】
李佳妙有点意外的看了看宋佳琪:“你知道那枚满绿翡翠扳指?”
“这有什么的,我从小就在外公家的珠宝店玩,所以他左手大拇指上戴著的那枚扳指我一看就能认出来。”
宋佳琪看著许墨离开的背影,压低声音说道:“佳妙,我越发觉得你的小墨哥不是个简单的人。”
“可能吧,我倒是希望他能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李佳妙放下筷子,起身说道,“你先吃,我出去看看。”
许墨已经打通了张德丰的电话,只是信號不怎么好,手机里传来杂乱的声音。
“张叔,你在哪里呢,电话里那么吵?”
“小墨,我在前往京城的火车上呢,人太多有点吵。”
“来京城?张叔,那你什么时候能到车站,我去接您。”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闺女了,所以过去看看她。小墨,你有事忙自己的,
我看一眼闺女就立刻返回魔都,店里没人总不能一直关著不营业。”
“张叔,紫茗同学知道你来京城吗?”
张德丰哈哈一笑道:“我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就没提前告诉她。小墨,这边太吵,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回头再联繫。”
许墨看看掛断的手机,张紫茗国庆节才回去的,这才过一周多时间张德丰怎么可能想闺女想的那么厉害,特地瞒著她来京城。既然是找藉口,那十有八九是和他被骗有关。
“小墨哥,张老板没事吧?”
李佳妙关切的问道。
许墨微微摇头:“他在来京城的路上,估计事情闹得有点大了。佳妙,我去安排下,免得张老板做出什么傻事,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嗯嗯,那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到家后告诉我下。”
李佳妙再三叮嘱一番。
“好,我会记在心里的,那我先走了。”
京城深夜十一点多,张德峰背著一个旅游大包走出火车站,他隨著人流一直朝前走,忽然肩头被人一把抓住,下意识的回头一看,见到一张近在哭尺笑眯眯的熟悉的脸庞。
“小墨,你怎么...怎么..:”张德丰有点惊讶,又有点感动。
“张叔,你可不够意思啊,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还要躲著我走,我又不会让你请我吃饭什么的。”
张德丰伸手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下说道:“我只是不想麻烦你而已。”
“行了,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这么大的京城,茫茫人海中,你想要找到做局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我在这边还是有点关係的,找人可能比你更容易点。”
张德丰脸色尷尬,深深嘆口气说道:“你都知道了,看来是紫茗跟你说了。
真是丟脸丟大了,没想到有一天还有人给我做局。小墨,我也是托人打听到了一点消息,所以才追到京城试一试。”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找人的事情我来。”
“那个..我...”
许墨看了他一眼有点不高兴的说道:“张叔,你是不是跟我太见外了。我可没把你当外人,你有事也別总以为会麻烦到我。”
张德丰有点小小感动,拍了他肩头下笑道:“行,我们路上说。”
原来早在一年前,张德丰在静安寺古玩市场认识了一个淘宝人,大概四十多岁的男子,给他的感觉对方就是个文化人。因为经常在一起研究探討古董,所以关係越来越好。
有时候还会在一起小聚聚小酌两杯,今年过完年,对方邀约他一起看了一幅古画,是唐伯虎传承下来的名作。当时两人都研究过,认定那幅画是唐寅真跡。
当时画的主人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而要转让名画的却是他的儿子,当时出价三百二十万。
张德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见那个儿子一副败家子的样子就感觉捡大漏的机会到了。唐寅的作品上了拍卖会,轻轻鬆鬆过千万那都是常事。三百二十万,一转手至少能够赚七百万,这么大的回报他自然十分心动。
可惜那个老头脑袋不糊涂,直接將张德丰他俩赶出家门。后来张德丰和那个朋友又去谈了三次都没成功,老头说除非他死了。
直到上个月,张德丰得到消息,老头去世了。而他的儿子已经亏空上百万,
急需资金弥补漏洞。
张德丰认为机会到了,独自去找那个败家子谈,从一开始的三百二十万一直砍到一百八十万成交。当时他本想再仔细鑑定下的,忽然接到那位朋友的电话,
邀请他合作买下那幅唐寅的画。
已经到嘴的肉怎么可能吐出来,张德丰当时打开画瞄了几眼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直到晚上,他拿出画激动的再鑑赏鑑赏的时候发现了问题,当时整个人就像掉进了数十米下的冰层里。
等他再联繫那个败家子的时候已经显示空號,他又急忙的联繫那位朋友,同样显示空號,那一刻他才忽然醒悟过来。等他赶到那个老人的家才知道,那房子是老头租的。
老头是真去世了,但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已经不再重要。
许墨一边开看车,一边听看张德丰讲完整件事情。
“那人名字肯定也是假的,你怎么找?”
“有次我们喝酒,他可能多喝了,说到他在京城有个离婚的老婆住在南二环的一个叫三桥胡同里,开了一家叫三桥小超市。不管如何,我就是要过来看一看,否则心里还不甘心。”
“你报警了吗?”
张德丰又是嘆口气:“报是报了,但是警察说此事无从查起,特別还涉及到古董。如果不是我自己太贪心,怎么会被坏人钻了空子。况且这种交易,对方又没逼著他买,所以只能自认倒霉。”
许墨沉默不语,张德丰做了一辈子猎人,到头来成了猎物,可惜醒悟过来的太晚了。
“张叔,那幅画你带在身边了吗?”
“带了,等到了酒店给你看看。”
“好。”
许墨开车带著他在南二环附近定了一家酒店,等一切安顿好已经过了凌晨。
张德丰睡不著,许墨就在酒店便利店里买了几样零食和几瓶啤酒,准备在房间里陪他喝一点。
“先別喝,我把那幅画拿给你看看。”
张德丰从大旅行包里掏出一个长方形木盒,打开后拿出一幅捲轴画递给许墨等画面徐徐铺开,许墨才知道画的內容。
这是一幅【百鸟朝凤图】,此画描绘了百鸟齐聚,朝拜凤凰的壮观场面。仔细看,凤凰展翅高飞,姿態各异,榭榭如生。画中的树木,草以及鸟羽均用了精细的笔触细致勾勒,再以墨色和矿物顏料层层渲染,色彩丰富而典雅。
再看画的左上角,有唐寅的亲笔填写诗句和签名,下方有『六如居士』的印章,从这些特徵来看,这幅画初步判断是唐寅的大作。
但要是仔细再斟酌的话,有些地方笔法却又显得稚嫩,纵观整幅画有种缺乏浑然一体的感觉。
“小墨,你看出这幅画的问题了吗?”
张德丰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后问道。
许墨指指其中两处笔法:“这两处有点小问题。”
哪知张德丰居然上前俯下身体仔细看看那两处,疑惑的问道:“这里有什么问题?”
呢许墨看他一眼:“张叔,那你说的问题是在哪里?”
张德丰指了下画的边缘地方:“我清楚的记得之前看过的那幅真跡在这里有个小小的豁口,不认真看容易忽视掉。但我偏偏就注意到了这点,等我晚上回去再看的时候发现小豁口已经消失。你想想,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一个败家子,
他们怎么可能会想到找人修復那个不算问题的小豁口,所以我当时第一反应,这幅画是品。”
许墨再次看向这幅画,从画的布局,立意,用料用色来看,如果不是那两处稍有稚嫩的笔法,这幅画绝对是立意高远,內涵精深,完全可以断定它就是唐寅真跡。
但因为出现两处稍显稚嫩的笔法,又让许墨不敢直接確认。他两眼凝神一看,眼前的画作顿时被七彩之芒包裹,凝聚出三层光罩。
“还真是明朝古画。”
许墨惊一声,当他要收回透视目光的时候,忽然另有七彩光芒升起凝聚成三层光罩。在这幅画中竟然还有一个夹层,夹层之中另藏有一幅古字画。
“小墨,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许墨收回透视目光,抬头目光古怪的看著他:“张叔,这幅画你想转手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买?”张德丰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还以为他是想帮帮自己,弥补自己的损失,不由感动的说道,“小墨,张叔这次是吃了大亏,
但还没彻底的破產,你的好意张叔就领了。”
许墨揉揉脸:“张叔,我是真想买这幅画。”
“哈哈,那你出个价我听听。”张德丰哈哈一笑,打开另外一罐啤酒递给他,还和他碰了下。
许墨喝了一口,也笑道:“行了,逗逗你的。张叔,幸好你来了京城,不然这幅价值连城的古画真要被你给当成品给糟蹋了。”
张德丰眼睛陡然瞪大,不可思议的看著他:“小墨,你是什么意思?”
“现在还不好说,明天我们去个地方,等到了那里我就给你揭开谜底。今晚你可以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我可以向您保证,你了一百八十万买的画,真正价值至少能翻上十倍。张叔,將来紫茗陪嫁的传家宝有了。”
张德丰连忙放下啤酒,用抽纸擦擦自己嘴,然后拿出放大镜凑上前一一的鑑定著。
“小墨,你可別耍你张叔。张叔一大把年纪了,禁不起那么多的大起大落,
我闺女还没成家呢,我可不能出事。”
张德丰此刻坐立难安,这比他发现这幅画是品时心情的起伏还要剧烈。
“张叔,我要是说假话,老班长还不端飞我。”许墨將画捲起来放进木盒中递给他说道,“赶快收好,明天你就知道答案了。我们干一杯,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
“行行行,张叔肯定是相信你的。”
张德丰心情大好,和他来来往往的喝起啤酒来。
第二天是周六,许墨开著捷达车停在华清大学门口不远处的路边。张德丰降下玻璃看看外面,有点心虚的说道:“小墨,你说等会我闺女见到我会不会上来就给我一脚?”
“哈哈,她要是真敢端她亲爹,我就直接打断她的腿给你报仇。其实不但你夜不能寐,就连老班长也会心事重重难以入眠的。今天带著她一起走一趟,也能解开她心中的结。”
大概等了一刻钟左右,就见到身材高挑的张紫茗走出大门,朝四周张望著。
“老班长,这边。”
许墨下车朝她挥挥手喊一声,四周进出的人立刻看向他。
张紫茗小跑到车旁,先是看看后座位的亲爹,见他朝自己笑的很尷尬,不由轻哼一声说道:“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那一切就都没了。我不在你和妈身边,你们更要保护好自己,凡事都要想开一点。要不是许墨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你一个人偷偷来京城了呢。”
“闺女啊,爸就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被骗了。不过小墨给我看了那幅画,
好像事情又有转机。你別站著,先上车。”
张德丰说完挪到另外一边,让开一个位置好让闺女坐到后排车座,可张紫茗却绕了圈坐到了前排副驾座位上。她今天穿著一身宽鬆时尚的咖色衣服,头上戴著一顶黑色鸭嘴帽,仔细看的话好像还描了眉,英气逼人。
“你好好的开车行不行,我有什么好看的,都看了好多年了,你不嫌眼晴累啊。”
果然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许墨不由笑道:“就是好长时间没见到你,
忽然发现你变得更加漂亮了,可能是身上逐渐褪去了少女的那种稚嫩之感。”
“切,我看你嘴变得也更油了。”
后排车座上的张德丰见两个孩子又开始拌嘴,不由心情放鬆愉悦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初中和高中那六年,两个孩子就是这么经常的斗嘴。
一转眼,俩孩子都长大了。
“许墨,你能確定那幅画是唐寅真跡吗?”
“我目前只能肯定那是明朝古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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