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28章 金蛊,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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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蛊虫有毒,陈阳自是不能空手去捉,这东西身形虽小,灵光却盛,快若流星,眨眼间已飞向陈阳面部,便要从鼻孔处钻入。
    好在它一切动作都被看得清清楚楚,於危机间,陈阳出手如电,以一对藏在袖中的筷子施展拔钉功,將那半寸不到的蛊虫紧紧夹住。
    定睛看去,蛊虫的模样也是奇特,白中透黄、形如小蜂,偏偏又有如蚊虫般细长的口器。
    以陈阳指力,若是寻常虫豸早被夹成肉泥,但这蛊虫却彷如铜豆般结实,几只细足挣扎不停,显然並无大碍。
    突如其来的一手,却是令苗月儿有些惊讶,眼前这人体魄虽强,却没有什么法力可言,怎可能看得到、抓得住那如一点灯火般转瞬即逝的金蛊?
    看著瞪大双眼的苗月儿,陈阳冷笑著多用了些力道,令金蛊的挣扎又变得剧烈几分。
    “道长不要呀!有话好说!”
    苗月儿惊呼出声。
    蛊虫培养极其不易,就这么一小只金蛊,已消耗了她许多珍贵材料,又时常以灵气滋养洗濯,才有今日之灵动。
    若是折损在这,便亏大了。
    如今有蛊质在手,陈阳丝毫不慌,“苗姑娘忽然便朝我下蛊,如今蛊虫被我所擒,才想起讲道理?”
    “我不过是想制住你,又不想害你性命……轻些手,別伤了它!”苗月儿急得直跺脚,幽怨的声音隱隱带著哭腔,“那你说要怎样嘛!”
    佳人泫然欲泣的模样直让人心碎,若是其他人看见,必然什么都依著她,却偏偏碰见个软硬不吃的人。
    “你的媚术对我没用,少在那惺惺作態。”
    自从被黑色大曼陀罗祸害一次后,陈阳已对这种香气有了抗性,此刻对方撒娇耍赖的样子並不会让他感到可爱,只觉得做作。
    “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却偏偏要挑事,如今想息事寧人,却由不得你。”陈阳冷冷道,“我问你答,若是答得令我满意,我便放了你的小虫子。”
    苗月儿一脸委屈,像是受了极大的气,长睫毛颤动不已,“一言为定?”
    “自然是一言为定。”
    她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泪水,將手中琵琶放在一旁,顺势坐下,“那好,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你在这秦淮河偽装成魁有什么目的?”
    “奴家本来便是魁,又有什么好偽装的。”苗月儿嘟起嘴,赤足在陈阳面前晃来晃去,目光却有些闪烁,“至於目的,当然是为了挣钱,那些蠢蛋中了蛊,在地板上睡了一晚后还要拿银子给我,这么好的事上哪去寻?”
    目的或许有所隱瞒,不过魁的身份倒真不一定是假的。
    陈阳知道,世间的奇人异士並不一定就是修行者的打扮,魁、戏子、文人、乞丐、屠户、木匠、又或者算命先生都有可能,总之千人千面。
    “好,第二个问题,蛊术是谁教你的?”
    苗月儿骄傲地扬起下巴,“没人教我,也不需要教,我隨便看看书就懂了,这东西会的自然会,不会的,手把手教也教不会。”
    这个说法倒是与陈阳所知不同。
    “蛊术不是苗女所习,且传女不传男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苗女。”苗月儿心不在焉,似有些不耐烦:“我生下来就被丟到扬州的群玉阁门口,在青楼里长大,只知道自己姓苗,养蛊虫的法子是小时候捡到的册子里写的,我当时也不认字,忽然就明白那上头写的是什么,结果隨便试了试就成功了。”
    世事无常,听上去越离奇越荒诞的事情,反倒越可能是真相,毕竟谁会编造这么拙劣的谎言?
    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似乎也没有撒谎必要。
    难道这苗魁便是天生神通的奇人,一身本事是命运造就?
    想到这里,陈阳忽然想到了与苗月儿类似的例子,倒斗笔记的奇人篇里记载过一个青塘牧羊人,这人从小没读过书,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但偏就是某一天忽然就能背诵长达六十万行的莲天王传,不仅与寺庙中的抄本一字不差,且更完整,甚至背出了一些早就失传的段落。
    辽东那边亦有些跳大神的巫婆神汉,有些是真的装神弄鬼,也有些的確有真本事,大多是莫名其妙就有了神通,作法的方式也大同小异。
    世上总会有些生而知之的奇人,且根据所在区域的不同而有著明显差別,莫非苗女的蛊术也是类似道理?只与地域或血缘有关,並无特別严格的师徒传承。
    否则,若只是传女不传男,恐怕苗女个个都懂得下蛊,又怎会屈居於西南一隅?
    陈阳想想有些不平衡,自己辛辛苦苦学习,却抵不上天才隨便看看,他皱起眉头道:“你真没骗我?”
    “骗你做什么?”苗月儿柳眉倒竖,“我又没有好处!好了,都回答了你三个问题了,还不快把小金子还给我!”
    陈阳看向有些萎靡的蛊虫,心道原来它的名字叫小金子。
    “我放开这小东西后,你若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陈阳眉头仍皱著,“还要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你从哪得来的黑色大曼陀罗粉?”
    “……我明白了!”苗月儿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能抵抗我的幻术,原来是见识过大曼陀罗!”
    “大曼陀罗又叫三世醉,盛放时,会令周围人陷入难以醒来的幻梦,便是佛门高僧也会沉溺其中。”说罢,她惊讶地打量著陈阳,“你居然能活下来……我便告诉你吧,我所用的並非大曼陀罗粉,而是来自应天府皇觉寺的小曼陀罗,无论香味还是功效,都逊色大曼陀罗不知多少。”
    “对了,既然你知道大曼陀罗在哪……不如帮我取些真正的大曼陀罗粉?必有重谢。”
    陈阳將用筷子夹住的金蛊朝著苗月儿一甩,小东西好不容易脱困,立即便飞回苗月儿手里,有气无力的样子引得其一阵心疼。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自然有我的用处,你若是帮我,也少不了好处。”苗月儿从袖口掏出一个白瓷小瓶,丟向陈阳,“这算是定金,也算是赔礼,接下来我都会呆在应天府,黑色大曼陀罗应该是在明年二月二號会开放一次,你如果愿意帮忙,在那之前来找我就是。”
    陈阳以重瞳珠確认瓷瓶没有问题,这才伸手接住,闻到一股遮掩不住的清甜香味从中传出,精神为之一振。
    这东西,好像是某种蜜?
    师父说过,永远不要当面拒绝別人,即便是真的不愿去。
    “那地方在湘西,我考虑一下,若是愿去,会来找你。”
    两人谈完,苗月儿急著回去温养金蛊,立即起身离开。
    看著在地上昏睡的叶恩恩,还有胳膊悬停了不知多久的徐公子,陈阳见他还是一脸痴迷的猪哥样,嘆了口气,从桌上端起茶杯含了一口,朝其脸上喷去。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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