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掌门当面,二层疑冢
分山掘子甲察觉到危机已过,重又鬆开身躯,因为有些不安,便昂起脑袋顶了顶陈阳。
裘一功见亲手养大的分山掘子甲竟对陈阳如此亲热,心中不免泛酸,只感觉头上在冒绿光,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陈阳用手摸了摸掘子甲的头顶,只感觉入手处粗糙如铁石,缓缓地说道:“你既识得此物,证明咱们之间倒颇有些渊源,我师承袁猴子,你师承何人?”
並非陈阳不敬,只是袁公本名、以及在江湖上闯荡时,名號確实便是袁猴子,年纪大了后才被称之为袁公。
行走江湖的人,通常是外號比本名更响亮,
面对搬山派的掌门,裘一功毕恭毕敬,诚实地说道:“在下师承痢头黄·—.”
陈阳暗道对方师父的大名倒是比袁公更加难听,但这痢头黄的字號倒不陌生,袁公的师父、也就是陈阳祖师在世时,收过不止一位弟子,这痢头黄论入门的次序,倒还要在袁公之前。
论及关係,他们二人確实算得上亲近,
陈阳回忆著袁公说过的故事,询问道:“我师父说过,黄师伯在去南洋探墓时遇见了龙吸水,自此失去行跡,距今已有三十年查无音讯,你是什么时候被他收为弟子的?”
“好叫掌门知晓。”
裘一功站直身体,放鬆地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在遇到龙吸水后幸而未死,
抱住一根被吹到海里的桅杆,流落到了南洋孤岛,在那里生活了五年,直至搭上了弗朗机人的海船,去了琉球,我便是在彼处被收入门墙,而分山掘子申也是在该处寻得。后来师父死了,我便送其骨殖回到中土,一直廝混到了现在。”
怪不得这人口音有些怪异,原先还以为是哪地方言裘一功的裘,原来是琉球的球么?
陈阳並没有完全相信对方,裘一功在回答自己时镇定自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口条流利得过了头,仿佛这套说辞已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应是早就练习好的话术。
这人心狠手黑不亚於自己,不能轻信。
“掌门,如今陶氏兄弟已折损四人”裘一功以冰冷的目光看向呆愣在原地、有些痴痴傻傻的陶范,毫不掩饰自身杀意,自袖口间又掏出一颗丧门钉,“不如我將他也——“”
陈阳刚才窥得对方有题重瞳珠之色,便故意將这珠子又举了起来,特意当其面使用,既看向陶范,又分神留心裘一功的动静。
巡山虎已经变成了病猫,灵光涣散无序,內气紊乱,正是心神失守、魂魄不定的失心疯表现。
见其如此,陈阳便说道:“不用多此一举,此人已经疯癲,不如先绑起来,
待会再做处置。”
见陈阳能自如地使用重瞳珠,裘一功的眼神闪过掩藏得极好的惊讶之色,却仍被陈阳所注意。
毕竟陈阳现已通法,打开了玄关一窍,所谓一窍开时百窍开,內炼之气自此畅行於各脉而无阻,灵觉感官不知是常人几倍,裘一功的这点小动作怎可能瞒得过他?
只是对方大概率不知道这一点,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二。
陈阳懂得不少法术,唯独不会那些搜魂夺魄取口供的东西,想要从裘一功嘴里套话,得算计一番—
陈阳面色平静,心中却在飞速思考,转眼间不知闪过多少个念头。
裘一功在陈阳表明身份后,完全俯首帖耳,將姿態放得很低,听到陈阳言论,只恭敬地照做,扒下陶仲俊户体上的衣物,將毫无反抗之力的陶范捆得像个粽子,再塞住嘴巴。
心中生疑,知道对方不可尽信,但陈阳还是接著问道:“你对机关陷阱之类的事物似乎很生疏,是第一次下大斗么?”
“是。”裘一功回答道,“我来到中土后,自闽越一路北上,遇到的都是些寻常墓葬,其中虽偶有大墓,但都没有修建地宫,亦不使用这些个繁杂的机关。
至於琉球上的墓葬,那就更简单了。”
陈阳点点头,又问道:“你是从谁那里知道的齐仙盟,还有此处大斗的位置?”
像裘一功这等人,必然不擅长於寻龙点穴,不如说,基本许多搬山道人在观察风水方面都很粗糙,有些愧对身上的道装。
除非天纵奇才,不然人的精力与学习能力毕竟有限,能將搬山填海术的一系列法门通通掌握,其实已经极为不易,比贪多嚼不烂要强。
“齐仙盟的名號,是在闽越鮫人村的一位通法女子那里得知,至於这处大斗的位置”
裘一功知无不言,诚恳样子与先前判若两人,也不知话语的可信度到底有几分。
“亦是来自於齐仙盟的消息不瞒掌门,我带著陶氏兄弟几个已在附近盘亘了近一年,近日才锁定大塘坪,在踩点的时候看见了掌门打的盗洞,便因好奇而前来观望,也是老天有眼,得以与掌门相见。”
好奇地来观望?
只怕是想要黑吃黑,趁火打劫吧。
在附近盘亘了近一年,也算是处心积虑,可是要找的大斗,却被自已轻易出门就撞到,也是天意弄人。
陈阳来洪州府活动也就是近段时间的事,当时要不是袁公重病,他也不会在此停留,只为换取为袁公延命的珍贵药材,结果引起后面好长一串故事。
知晓裘一功必然有所隱瞒,而陈阳同样也有事藏在心底,两人都不是什么憨厚诚实的,看似同门相见其乐融融,麵皮底下不知隱藏了多少诡心思,个个脸厚心黑、互相都在算计“我答应了助你找到承露金盘,便说到做到。”客套完毕后,陈阳看著裘一功道:“我亦很是希望开窍通法,所以我们先前定下的约定仍然有效,看你这样,只怕是將那废帝从棺柠里拖出来了,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吧?”
“英明不过掌门,我找了一圈,確实没见到承露金盘。”
陈阳拿起重瞳珠,朝著四面看去,只见阴邪之气积聚的同时,周围物品竟一件拥有灵光的都没有,即便只是一个在皇位上被废的倒霉蛋,也不可能如此穷酸,这对处於国力巔峰的汉代大斗而言,是极为反常的事情。
感受到裘一功晦暗难明的眼神,他將珠子收起,故意装出大大咧咧的样子:“照我判断,我们所在的应当只是废帝疑冢,真正的陵寢还在下头。”
裘一功很是困惑的模样,“疑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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