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手段太次,所谓符水
淡蓝色的眸子看向陈阳,费尔南多神父友善地点头微笑,接著开口说话。
音调十分奇怪,舌头仿佛不能弯曲。
“这移切豆是绳的旨意,是窝门的祈祷得到了绳的回应,令他指引著勇士前来除害”
陈阳心说,这舌头都授不直的神棍尽在这胡说八道,红毛鬼的神管不到你家道爷头上,便是三清道尊与佛祖,想要他陈某人做事,也得好生商量。
旁边余彪见陈阳面色不悦,赶紧上前斥责,双手叉腰:“元那洋和尚,道长自打的猛虎,又关你信那鸟神甚事?休要在那胡说八道!”
陈阳眉头这才舒展了些,眼神隱含期待地看向洋和尚,若这红毛鬼做出些取死有道的行为,立即便要被送去见那鸟神。
“你这刁民—!
汤县尉两眼一翻,便要斥责余彪,被费尔南多阻止。
“迷途的羔羊不明白神的伟大,不需为此烦恼。”
没有找到出手的藉口,陈阳有些可惜,暗道算这洋和尚识相,也怜惘对方信神信坏了脑袋,明显不大清醒。
红毛鬼的神同样也是借眾生之意而生,只是这帮人痴迷於搞一神教,营造一尊所谓全知全能的神明之余,又將其他一切信仰统统贬斥为外道。
如此一来,神明之力自是强悍,却也束缚了其自身玄学水平的发展,不得大道真理,便连皮毛也没摸清。
重神而轻法,捨本逐末。
即便是那什么鸟教宗,充其量不过是个有些法力的巫婆神汉,称其为洋和尚,其实侮辱了佛门一群禿驴。
但这样一来也有好处,凡人无望仙道,便专注於人道,玄学水平落后,科技水平便领先。
只这点优势,也在开海禁以后被中土神州追平。如今南洋已成了中土的后园,红毛鬼需好声好气地奉承,方能上岸做些生意。
所以余彪根本不惧那洋和尚,反而对汤县尉有些忌惮,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小声道:
“..—喝了这洋和尚的符水,便迷了心窍忘了祖宗,你汤二麻子端得不是东西!”
符水?
陈阳正疑惑,此刻,又有一名年轻妇人匆匆赶来,穿著麻布粗衣,一脸风尘僕僕,年纪约莫二三十岁,紧紧搂著个女娃。
她拦在费尔南多面前,恳求道:“洋和尚,听旁人说你神通广大,那便救救我家囡囡吧!她前几日出外玩耍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肚子忽然胀了起来,已经三天三夜了,镇上的郎中也瞧不出什么毛病——.可怜她才八岁呀!”
妇人急急忙忙地从乡间赶来,惦记著重病的孩子,一路上听著那洋和尚的鼎鼎大名,却是第一时间没有看见人群里的陈阳,只將抱著的小女娃放在地上。
女娃梳著个垂髻,一张白白胖胖的小脸很是圆润喜庆,只是双目紧闭,肚子肿胀得如同怀胎数月,令眾人惊讶,心道这似乎確实不是寻常毛病,大概是衝撞了什么。
见陈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余彪不看痕跡地挪向他身侧,低声询问:
“道长可能治好这娃娃?”
这不废话么?
陈阳看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余彪瞭然,上前大声道:“你这婆娘好生不晓事理,有眼不识泰山!打得死大虫的道长就在这,你又何苦去寻那洋和尚救命?”
哭哭啼啼的妇人这才看向陈阳,见其年轻模样,不免心生志芯,因不知陈阳道行的深浅,一时犹豫难决。
若是临时变卦,恶了那洋和尚,又该如何是好?
“救命要紧,你让这洋和尚先看无妨。”陈阳也不愿令妇人难做,道统之爭不该涉及小民,便道:“今日总归保你家因因无事。”
“多谢道长。”
妇人匆匆谢过陈阳,期盼地看向费尔南多。
周边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红毛鬼的身上,他心道如今是个传教的好时机,治好了小女娃,也好向眾人播洒神的福音。
於是抖擞精神,从路旁民居之中討来一钵清水,当著眾人的面吟诵起经文,
嘰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最后面露虔诚之色:
“.——·以父及子及神之名。”
说著,水面轻轻震动,泛起道道涟漪,有灵光於其中闪烁,引得眾人一阵惊奇。
“看到没!”汤县尉挺起胸膛,对著旁边的人介绍,“这圣水可管用得很啊!轻易便治好了我多年隱疾,乃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最重要不一文钱!”
眾人听得不用钱,望著洋和尚的眼神顿时非常热切。
陈阳撇了撇嘴,心道这些洋人传教也不过是用这內卷的下作手段一一是,圣水不要钱,赎罪券和日常供奉可短不了银两。
在妇人希冀的眼神下,费尔南多蹲下身,將所谓圣水送入人事不省的女娃嘴中。
陈阳面色不变,心道原来洋和尚的符水指的便是这圣水,还道红毛鬼有了些进步,看来不过如此。
所谓圣水,只是引动其神加持的普通水,借神力的排他性將异种灵气驱逐,
也就是力大砖飞的粗浅运用,与辟邪符效果类似。
果然,“圣水”才刚下肚,立即便引发了剧烈的排斥反应,令昏迷中的女娃痛得大声豪哭,声声泣血。
肚子表面又鼓起一个数寸的小包,不断蠕动,继而周围又爆出数道青筋,再度胀大了一圈,甚至已开始泛出血色,有什么东西將要破肚而出!
痛豪声里,妇人急得快要发疯,披头散髮地抓住费尔南多的黑袍,双眼满是血丝,喝问道: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豪言壮语的汤县尉默不作声,缩起了脖子藏在人堆里,路人神色则已变得很是不善,將费尔南多围住,不令这红毛鬼走脱。
红毛鬼见施加祝福的圣水竟起到了反效果,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喃喃道:
“这这不对啊难道这孩子已经变成了恶魔的眷属,所以接受不了神的祝福?还是我的信仰不够虔诚,令圣水失去了圣洁?”
“放你娘的屁!”
余彪上前指著费尔南多,大声斥责:“我看根本是你这红毛鬼学艺不精,偏在这装高人!大伙看好了,休走脱了这洋和尚!”
“道长!”
妇人忽然想起了陈阳,跪倒在地,膝行到陈阳面前,磕头不断,“请道长救救我家因因吧!”
“別急,我说了你家娃娃今日不会有事,那么天王老子来了也带不走她。”
陈阳不慌不忙,“这孩子腹內有异物寄生,如今正在蛰伏窃取精气,用那驱邪圣水灌下,只会令其为了自保而提前发作,便是能將那东西杀死,若不排出体外,也难保住这娃娃性命。”
走到费尔南多面前,伸出手,淡淡地说道:
“拿来。”
费尔南多愣了愣,见对方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净水钵。
短暂犹豫后,终究还是人命关天,放下了教义里对异端的偏见,將其递到了陈阳手里。
陈阳接过水钵后,以剑指伸入水中写符,符成之后当即又將水钵端至女娃身边,先念诵著安魂咒,於轻声细语间,令其面上的痛苦与腹部异动逐渐平息,復又將真正的“符水”餵入其口。
继而,抓住这女娃的双脚,倒提起来上下晃荡。
未过多久,女娃忽然露出噁心之色,跟著张开口吐出一道腥臭至极的黑水。
连吐几口后,一只身上满是疙瘩、黄绿条纹交错的大蟾,从其喉间冒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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