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218章 啸风秘籙,仙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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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8章 啸风秘籙,仙女洞
    “此话怎讲?”陈阳说道:“金兄乃是清微派传人,精修雷法,收拾些许邪崇当不在话下,何必將此事假託我手?”
    金玄章道:“陈掌门有所不知,我家那处矿井地方甚大,深入地下近百丈,
    其中坑道相互交错、九曲八折,而那邪票的行踪又极是神秘,我每次收到风声后下井寻找,却总是逮他不到,著实失了些顏面。”
    隨后又继续说:“金家產业虽多,收入的大头却在这矿並里,总不能继续荒废下去。而家父年事已高,也不能劳烦他与我一起下井,至於家中弟子,开窍的没有几个,且修为薄弱,难堪大用。”
    金玄章情真意切,將难处娓娓道来,態度放得极低,再也没有先前的高傲。
    他以谦卑的姿態请求陈阳帮助,想要儘快解决硃砂矿一事,以令自家老父过个开心的寿辰,所以开出价码一一除却购买金丝楠木的银两外,另奉上一块金家珍藏的“鬼仙硃砂”,作为请动陈阳的酬劳。
    辰州所產硃砂,品质最优者才可被称为“鬼仙硃砂”,其色泽纯净、儿近透明,顏色朱红若血,表面散发著金刚般的光泽,多为板状、柱状,乃是硃砂之中的极品,为辰州各世家所珍藏,从来不会流露到市面上售卖。比之鲁矩曾碰见的人指硃砂,还要强上许多。
    许多人只是听闻过“鬼仙硃砂”的名號,却从来没见过鬼仙硃砂的具体模样也不是被对方开出的价码所打动,主要还是想成全对方的一番孝心,陈阳被金玄章一通游说,最终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那就太好了,此番有搬山派掌门相助,定能將那邪崇揪出来。”金玄章喜出望外,隨后又道:“不知道长何时能有閒暇?此事宜早不宜迟,已实在拖不得了。”
    这么著急?
    看著对方急切的样子,陈阳便道:“如今便有閒暇。”
    金玄章听到后,立即便要请陈阳动身,並愿意亲自作陪,与他一齐下到矿中走一遭,千恩万谢地送陈阳回屋准备东西的同时,又打发一起前来的隨从去收拾车马。
    陈阳与苗月儿结伴走回屋內,对后者道:“此番不是什么大事,我一个人去便是,你就在这里看书学习,有不懂的等我回来询问。閒闷的时候可以去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三世涅膏的药材,顺便替我也买上一些,这里虽是出丹砂的地方,应该也有其他的好东西。”
    苗月儿点了点头,有些担心:“师兄只与那姓金的同去,不会遇到什么问题吧?我看这人虽然挺好说话,修为却是平平,若是碰见什么硬茬子,只怕帮不上你的忙。”
    “人家掌握了雷法,算是道门中的精英,怎么就修为平平了,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陈阳回答道:“我倒是並未生出什么警兆,此行应不会有问题,只是当局者迷,近来也沾染了些秽气在身,不知是否有劫数发作·-既然你这么说,
    我就留下一道法,我们可以此相互联繫。”
    说完,陈阳拿出张写符用的黄纸,手指微屈间,龙鬚铜笔化作一道灵光落在指尖,隨即挥毫在黄纸上画下一头无眼白虎,又於背面写上啸风真君的字眼。
    借著新炼就的龙鬚神笔的妙用,他可谓心念一动,笔下即成,铜笔仿佛与內心直通,將所观想的白虎惟妙惟肖地画了出来。
    “这是我搬山派的《啸风真君秘篆》,也就是我炼就的左右护道鬼神之中的白虎。
    它於其中留下了一点分灵,你若想要联繫我,只需以灵气点亮这头白虎的双目,便可藉此向其传递消息。
    我若有话告诉你,同样也会经过这道法。
    除此之外,此法篆还有搬运取物、呼风驱鬼之能,只要你將其祭起,便可使用这二种符法,所以仔细收好了。”
    听到陈阳这样说,苗月儿便十分重视地將法收下,此物也算是搬山派门人的信物,必须重视。
    她知道法这东西要么佩戴在身、要么供奉在家,与灵符不同的是,只要其中寄宿的分灵还在,便可长久有效,以法力祭起后便可借用啸风真君、也就是陈阳袖中白虎的神力。
    只是借来的法力终究不是自己的,若是陈阳將这法篆中的分灵收回,那此物不过只是黄纸一张。
    神灵能够留下的化身数量,视其本身灵性强弱而定,像陈阳炼化的袖中白虎,已借著吞噬、炼化阴灵而实力大增,因此也可以加持一道法篆。
    陈阳打算严格控制法篆的数量,因为袖中青龙、白虎寄宿的並非泥胎木偶,
    而是他本身,所以旁人祭起镇岳秘篆,归根结底,也是在借用他的法力。
    安排好了联络之法,陈阳將可能用到的物件一併带上后走出门去。由於把苗月儿留在了鲁班坊,所以便自行背著分山掘子甲。
    来到了门外,金玄章早已准备好了车马,正静静地等在路旁,见得陈阳出来,赶忙上前將他迎上车。
    二人坐好后,车夫甩开鞭子,朝著城外赶去。
    辰州附近,大大小小的硃砂矿脉分布极广,其中最远已到了黔州境內的方山,而由金家所占据的硃砂矿在城外以南三十里处,如今已开採了近二百余年。
    由於藏量惊人,至今仍有不少產出因为质地温润、形態奇巧,色泽红白辉映,艷丽夺目,一直是皇室贡品,也是道门珍物。
    马车上,陈阳与金玄章並肩而坐,虽然略有些顛簸,但对於修为在身的二人来说並无大碍。
    “.—其实我先前也怀疑过,是否是对头在矿井里散布谣言,將捕风捉影的事情强行说成是有邪物作票,以此阻挠矿石的开採。
    金家在辰州经营也有数百年,虽一向与人为善,但日子久了难免有些冤家对头,又或者,是对矿並眼红的其他几家势力在背后使坏。
    於是,我便请了人混入匠人之中打听消息,虽然发现了给其余几家通风报信的人,但也確实没见到有人传播谣言。
    更重要的是,我请的那人也曾亲眼见过一个高而瘦的黑影、在矿並深处跳跃,且蹦跳之声十分沉闷,就像是铁块砸在地上一样。
    后来我下井寻找,也曾发觉残留的阴气痕跡,只是难以抓住其踪跡。
    有些匠人害怕被其所害,便用一些活鸡之类的家禽作为祭祀之物留在矿中,
    第二日去寻找的时候,无一不是被吸乾了鲜血。”
    赶路的同时,金玄章对陈阳详细讲述著事情的经过:
    “不怕陈掌门笑话,在有矿的人家里,我们家对匠人的待遇算是数一数二,
    食宿、工钱,都比其他处好上一筹不止。可是这殭尸闹得太厉害,最终还是留不住人-隨著人越来越少,剩下的匠人也就不肯下井干活,每日里只在地上閒呆著吃喝,虽然不了几个钱,但这样下去终究不好——.“”
    对方一通长篇大论下来,令微眯著双眼的陈阳点了点头。
    他心道,若金玄章所言属实的话,那就基本可以排除外人捣乱的可能,作票的邪物应与这矿井本身有关。
    “我说,金兄—————”陈阳对金玄章道,“你们家是清微派名宿,我自然是信得过贵派作风的,只是为了谨慎起见,一些不好听的话还是得问问。
    “陈掌门但说无妨。”金玄章答道:“我必定知无不言。”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陈阳紧盯著对方的神情,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你们家在开採此处矿井的时候,应该没有做过『打生桩』之类的事情吧?”
    打生桩,也即是打牲桩,是在建筑之时以活人为祭,以安抚地脉、保佑工程顺顺利利,避免打扰。
    其实金家不缺略有些修为的道士,每隔十天半月,让人去念诵一遍安土地神咒,也就足以解决动土时地势不稳的问题。
    若有活人因开矿而遭到献祭,確实有可能因此而化为邪票,盘踞不去,难以捕捉其身影的原因也就好解释一一鬼物並没有切实的形体,幻化出的身形只会在机缘巧合下被人所看见,发出的声音也好、可怖的形象也罢,都更接近於幻觉。
    一切有形体之物,想要长时间隱匿踪跡而不被捉住,儿乎不可能,尤其应对的还並非凡人,所以陈阳才会怀疑其正体。
    不说是消灭粽子的专家,但这世上或许没有人,比他陈某人更了解粽子。
    听见陈阳的问话,金玄章先是一愣,隨后坚定地摇头:
    “据我所知,绝无此事。以人为祭之事绝对不会在金家发生,这是有违道门规矩的。不过,这辰州境內倒有不少家开矿的时候打过生桩,以人命为祭乞求动工之时顺风顺水。
    丹砂为天地之精,其矿脉所在之处的灵气较为活跃。久而久之,便是生出地张阴灵之类的事物也不足为奇。
    想要开矿时不被打扰,以人为祭也是难免。道门虽然不赞同,也不会强行禁正世俗中人行此事。这些年来,我们也诛灭过不少为祸一方的阴灵,却从未在自家矿井里发觉有阴灵棲居。”
    陈阳说道:“好,既然阴灵作崇的可能也被排除,那么我们距离真相又更近一步。”
    又过了一会,两人终於来到了矿並所在之地,下了车后,眼前正贏立著一座山,约莫有两、三百丈高,山势高耸、山脚两短中长,地形较为险峻,植被不多。
    陈阳立即便看出了这是《撼龙经》寻龙观星之术所述的“鹤爪禄存”,所谓“第三禄存鹤爪布,两短中长龙出露。出露定为低小形,隱隱前行忽蹲踞。有穴必生龙虎巧,丑陋穴形龙不住。”
    山脚之中长的那只脚,才是真正的禄存龙出脉的地方,此“鹤爪禄存”出脉较小,结的穴也比较小,但若结有灵穴,其生出的龙虎一定非常巧妙;此种“鹤爪禄存”结穴会在山的下方,属于吉凶参半,有吉有凶的禄存。
    “陈掌门。”金玄章在旁说道:“这山又叫朱山,因为土壤、岩石常泛红色而得其名,矿井便在山腰某处,还请陈掌门隨我来。”
    二人都换上了便於行动的衣装,就由金玄章在前方带路,朝著矿並所在之处走去。
    令车夫守著马车在下等候,沿著背光的一面向上攀爬,提起灵气的两人腿脚轻快,在山道上行走如履平地、矫健如猿猴,未过一会,便来到了山腰的一处洞口前。
    先天形成的洞口已被人为扩大了许多,並建有高墙,於中心处留有一道门,
    此刻正敞开著,隱隱可见其中修有一座两层的青砖小楼,金玄章说这是金家派驻於矿场的管事所居之所。
    有些年老或伤残的匠人无法再下矿,便就地做些看大门之类的杂活,见到金玄章来到,早早地便回去通稟。
    一个年约三四十岁,样貌黑、背部略有些佝僂的人此刻从楼上下来,走到金玄章面前行礼,口称“少东家”。
    “陈掌门,这位便是矿场管事的了。”金玄章介绍道,“他叫罗道安,自十六岁起便在这矿场做事,闭著眼也能在其中行走,对路况最为熟悉。”
    陈阳看向对方,礼貌地將头轻点一下,罗道安赶忙低头行礼拜见。
    “这几天情况如何?”金玄章说道:“矿里头有没有什么异样?”
    “回少东家的话。”听到这话,罗道安一张黑脸上的皱纹变得越发深刻,低声答道:“又走了几个拖家带口的,现下矿里的人手不足原先的五分之一,我趁著这几天的午时,也曾下到矿洞里头看过,又见得了几条新的踪跡-那东西活动的范围越发大了,先前只在黑子里出没,如今最远的脚印已经到了仙女洞的边缘。”
    “陈掌门,仙女洞是从这洞口进去的第一段矿洞,因为洞口里一块形状类似仙女的奇石而得名,黑子则是如今正在开採的深处矿洞。”金玄章为陈阳解释完,起眉头说道:“这东西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如今已过了午时,少东家与这位掌门是否要用下饭食,休息片刻再做计较?”罗道安对二人道:“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我倒用不著进食休息,不过客隨主便,只看金兄意思了。”陈阳现今修为虽未能断绝烟火气,但辟穀几天却是问题不大,一路行来正精力充沛,虽说爬了个山,也不过只是略微热身而已。
    “实不相瞒,此地之事已是我的一块心病,眼下还是儘快將其结束为好。”金玄章道:“我们这便进到矿洞里去吧,只是麻烦老罗又要再陪我们走上一趟了。”
    “平日里总是受到少东家关照。”罗道安慌忙地道:“小人感激不尽,怎敢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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