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240章 初至信州,水妖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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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0章 初至信州,水妖虬龙
    宴席已毕,又得到了太上虚皇香在手,陈阳这趟文吃又拿,收穫颇丰。
    拜別了金家父子,临去之前,换了一身杂役打扮的高尸也跑过来拜会,原来他自养户地中被带回后,经过一番诊治,已逐渐从僵硬症中恢復,索性便拜入了金家门下。
    从五雷元师法坛处出来后,时间已经不早,陈阳与苗月儿便回到了鲁班坊內收拾行李,准备翌日清晨出发。
    “掌门师兄,那就按先前说好的,四个月后於黄河渡口再见,其间若有要事,就凭藉啸风真君联络——”苗月儿福了福身,说道:“你路上多保重。”
    “嗯,你也保重。”
    夜间陈阳正常安睡,倒是苗月儿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回想起了一路上的种种见闻,那些风土人情、自然壮丽,与温柔的江南水乡太不一样,虽然並不精致舒適,却別有一种刺激广博。
    崇山峻岭,洞天地窟,天地造就与前人埋藏的无数珍奇,確实很有吸引力。
    第二日,陈阳与其出了城门后,便各自东西分行,苗月儿並没急著离去,站在路边目送著陈阳,直到那牵著骤子的洒脱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因不需要赶时间的缘故,陈阳这一路上便沿著大路缓行,只在必要之时才施展神行法。
    他如今道法初成,一些工具便已用不上,因此骤子虽然仍驮著两个大箱子於身体两侧,里头却多是些衣物书籍,沉重的事物不多,脚步也很是轻快。
    这一天,陈阳倒骑在骤子上,以龙鬚笔在笔记上勾勒整理,完善著记录。
    骤子的脚步不急不缓、很是平稳,令陈阳只感觉到轻微顛簸,笔锋很是稳健长耳朵扇动几下,骡子见四下无人,便开口道:“掌门老爷,我听到前方有水流之声,想来再过不久,就到了你所说的盱水附近,只是你为何要绕路从这里去往信州?”
    “那条跑到洪州附近渡雷劫,结果搁浅在滩上差点玩完的蛟龙,先前曾说过在盱水留有洞府,想要用的家私贿赂我,让我助偷回神籍玉册,重获自由。”
    陈阳落笔不停,开口道:“我当然是没有答应,如今过了这么久,他早被禁制所限,无法离开洪州附近。既然如此,与其让的家当留在水府里不见天日,倒不妨让我取出来观瞻一下。”
    骤子当即瞭然,心道什么观瞻,你多半是看上了那蛟龙的家当,想要趁机下手—也是,搬山派不惦记活人的东西,可那条蛟龙他也不是人啊,这闯空门的事情,掌门老爷看来也是很熟练。
    似乎是察觉到了骤子在想些什么,陈阳停下笔半转过头,自光似笑非笑之余,令骤子心底发寒。近来陈阳雷法大进,它可不想挨上一记阴雷,便赶紧撒开了蹄子,卖力地行走起来。
    盱水发源自抚州,流经信州、洪州等三地,总长八百余里,想在其中寻到那条蛟龙的藏身之所,虽比不上大海捞针,却也是踪跡难觅。那条蛟龙能在天师府附近潜修这么久,其居所必然也很隱秘。
    幸而陈阳自老独眼处得有《撼龙经》、《疑龙经》,加之借袖中青龙施展的千里眼妙法,人行在地上,对附近山川湖泊的走势却是一览无余,近来不断用所习之术验证风水,已令他的观星辨形之法越发精熟。
    《疑龙经》上篇言干中寻枝,以关局水口为主。中篇论寻龙到头,看面背朝迎之法。下篇论结穴形势,附以疑龙十问,以阐明其中含义。
    千龙长远去无穷,行到中间阳气聚。盱水在前方那形如头的巨门星处有道弯折,正有山水相逢、互相辅弼之意,为周边形势较好的所在,水底下只怕有些玄机。
    伸了个懒腰,將纸笔收起,陈阳乾脆躺倒在骡子的背上,双眼直视天空,白云点缀看靛蓝而透彻的顏色,令人心绪平静。
    只是这和谐的意境並未能持续太久,大约前进了一里路后,河岸已经遥遥在望,此刻水边正聚集著人群,观其衣著打扮俱是粗褐短衣,大概都是附近村民,
    此刻正围观著一名身著道袍、头顶纯阳幣的人做法。
    这人在身后背著柄桃木剑,手中摇著引魂铃,正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
    陈阳翻身下骤,好奇向前看去,他感官灵敏,虽然相隔挺远,却也听清了此人正在念什么“我踏罡步斗驱邪票,仗著剑书符咒水”的类似话语,与其说是祷神之言,倒更像是顺口溜。
    这人甚至没有运转灵气怎么著,原来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此刻那“做法”的道士转过身来,竟是一张贼眉鼠眼的麻子脸,唇上还有两撇颇为滑稽的老鼠鬍子,他见陈阳身著简朴道袍,先是一愣,然后悄悄使了个眼色,似乎是想让陈阳不要多管閒事,坏了他的生意。
    反正有热闹瞧,陈阳也就驻足观看起了这位的表演。
    一通上下跳,直累得这位假道士满头大汁,最后他一手持铃,一手將身后桃木剑拔出,对著盱水之中高声喊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说完一剑刺出,剑势迅疾且平稳,河中立刻便传来砰的一声爆响,水柱足有数尺高,小雨般朝著岸边落下,隨即水里渐渐浮出血液般的猩红色,隱约间又有几声痛呼传来,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再不可闻。
    “好叫各位乡亲父老知道”假道士朝著周边村民一拱手,拍著胸口露出傲然之色:“河中作崇的水妖已经被我诛杀,你们可以放心了!”
    “道长的手段端得犀利。”人群里,有个白髮苍苍的老汉喜滋滋地举起大拇指,讚嘆道:“刚刚那一剑將河水也给炸开,怕是天师府的法师来了也不过如此啊!这是纹银五十两,是大伙凑给道长的除妖之资,还请笑纳。”
    这年头,五十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以这些村民的打扮来看,怕是数年积蓄都在了上头,这假道士的胆子也大,居然行骗到了信州地界,天师府的眼皮子底下...
    陈阳暗自发笑,也是信州府內百姓对玄门颇为尊崇,因而对其身份没有一点怀疑,令其轻易得手,也算是灯下黑。
    旁人不清楚其中內情,陈阳又如何不知道?方才那冲天的水柱、河中的猩红,都是这假道士的同伙仗著火药、顏料所布置出来,便是那水妖临死前的哀鸣,也是那人以口技在水里模仿而出。
    这两傢伙不通法力,却懂些功夫,气息也比常人强。有这本事不去走鏢护院,到这乡下地方骗穷苦百姓,治理邪崇的差事哪里是这么好做的?
    陈阳眼底金光闪烁,见那假道土的同伙正在水底潜行,似乎要另寻他处上岸,便想给他些苦头吃。
    才刚运气,就发现河水更深处忽然浮现一团阴影,目標明確,直朝著那人侵袭而去,又將半抬起的手指放下。
    水面下,两道身影已然混做了一团··
    见人群还围绕著那假道士庆贺,陈阳无奈地摇摇头,清了清嗓子:“这位爷倒是好本事!”
    声音虽不响亮,却又清楚地將一切杂音盖过,直入眾人耳中,百姓们好奇地看向陈阳,只见其朝著兴高采烈的假道士拱了拱手,挪输道:“那一剑不仅斩杀了水妖,更斩杀了个水鬼,一剑双杀,实在令在下佩服。”
    水鬼?
    假道士疑惑地转身看去,只见河面上又泛起一团猩红,色泽比之方才顏色更深,夹杂著某种令他心慌的淡淡铁锈味,当即一个激灵,仿佛被踩著尾巴般地从原地跳起,惊叫道:“我的兄弟矣!”
    此言一出,方才还面带喜色的眾村民立即皱起眉头,脸色冷了下来,怀疑的目光打量著此人。
    白头髮老汉使了个眼色,早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將那假道士围在中间。
    此刻,水中血色越来越浓,有道阴影逐渐上浮,身躯探出水面后十分修长,
    足有水桶粗细,鳞片白晃晃地泛著光。一颗三角形的脑袋左摇右摆,凶威赫赫,
    当著眾人的面抖著威风。观其形状,却与陈阳在洪州府见到的那一条颇有些相似之处,多半是其子孙。
    见得水中邪票光天化日之下在眾人面前露面,一千人等被其气势所镇,剎那间愣在了原地,浑身僵直、双腿打抖。
    便是围住那假道士的年轻后生也是如此,心神失守下,令假道士寻得了机会,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他提起银两正要夺路而逃,便被破空而至的一颗石子射在脑门,登时两眼翻白,重重地倒在地上。
    惨叫声与血腥气这才令眾人回过了神,纷纷朝著远离河岸的方向躲避,人群里唯有陈阳如中流砥柱般站著不动,他见这邪崇的头顶上仅有个肉瘤形状,並没生出角,便微笑著道:
    “有角曰蛟,无角曰,看来是老蛟龙不在欠缺了管束,才叫你这小龙出来调皮。”
    隨即笑容一收,眼射寒星道:“今日犯到了陈某手里,也是你活该有此一劫,逃不脱扒皮抽筋的下场。”
    得意洋洋抖著威风的虱龙身体一震,感受到陈阳骤然提起的气机,这才目现忌惮之色,立即便要回身入水。然而陈阳动作更快,抢先一步,食指尖雷光已经激射而出,“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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