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山道人,绝不倒斗 - 第295章 神农架,山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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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5章 神农架,山魈
    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吕开好说好说,这才让船老大带著他去见陈阳,心中很是满意。
    在吕开的心里,陈阳这“天师府来的高人”可谓十分神秘,等閒难得一见。
    但等到达船边,吕开才知道自己想岔了,而且是大错特错,陈阳並没有神神秘秘地躲起来不见人,而是正在岸边宰杀著那头巨大的红背金龙鱼。
    只见其手掐剑诀,驾驭著一道灵动至极的剑光上下翻飞,就在岸边將红背金龙大卸八块,雪白的鱼肉如雕般,盛出了一盘又一盘,不一会儿,就將小船大的鱼身剔得只剩骨架。
    那东西是飞剑?
    吕开擦了擦眼睛,確认了眼前所见情景后,面色有些复杂。
    这人的剑术如此精湛,想必是位得道高人,可是传闻中百步之內取人首级的飞剑之术,应该不是这样用的吧?
    对於符不符合他人心目中的高人形象,陈阳向来不在乎,他见船老大带了个容貌威严、虎背熊腰的壮汉回来,便猜到对方多半是驻守的军官,倒也没有点破,用眼神示意苗月儿端两碗薄如蝉翼的鱼生过去,说道:“李老大来的正好,尝尝我的手艺。这红背金龙的滋味十分鲜美,肉质紧实细腻且不生虫,放乾净血后用做鱼生是最適合不过。”
    越是高等的食材,越是只需要简单手法来料理,如此方能显出其本味。
    李老大与吕开满脸赔笑地从苗月儿手中接过菜餚,连声谢过后,心中虽有些对生食的牴触,却更不敢触陈阳的眉头,各自大著胆子用筷子夹起一片。
    只见这片鱼生晶莹剔透、薄得仿佛半透明的雪,可隱约透过其表面看到后方的景色,又讚嘆了一番陈阳剑术后,他们轻轻將其放入口中后咀嚼数下,眼晴顿时睁大。
    紧实而有弹性的鱼生脆生生的在唇齿间跃动,质朴的鲜味在舌尖绽放,令人很难想像,分明只是放了些细盐的鱼肉怎会如此美味。下意识地接连挥动筷子,等到回过神来后,碗碟之內已是空空如也。
    “味道好吧?”陈阳细心地擦拭著八卦藏龙剑,说道:“这条红背金龙总重四百五十七斤,其中鱼骨就有近八十斤重,能用做这道新鲜菜的唯有背上的精华,尤其是红纹周边的肉质最为独特。船上这么多人,一人分个一碗也就差不多了。”
    苗月儿撇了撇嘴,心道也不知是谁几乎將鱼肉的精华给包圆了,不过这鱼本也是坏人自己捉的,能给些边角料出来已经算是大方,並没有什么好指责的。
    “我常年驻守在江边,一年至少也要吃上一两百条鱼,却无一能与今日这鱼相比。”吕开对著陈阳施礼道:“今日托道长的福,能品尝红背金龙的美味,实在是三生有幸。”
    陈阳见这人虽然样貌粗疏,说话却也斯文有礼,便问船老大道:“李老大,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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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叫道长知道,这位是吕参將,正负责管辖此处渡口。平日里我多曾受其关照,今日他非要来见道长,我不过他,就带他来了。”船老大解释著,向陈阳抱拳:“若有冒犯,还请道长恕罪则个。”
    “有什么冒犯的,不必如此多礼。”陈阳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在下乡野散人一个,怎值得吕兄亲自来拜访?不知有何指教?”
    吕开作揖道:“天师府为玄门嫡流,在下身为武当派弟子,理应前来拜会。”
    “你误会了。”陈阳见他拘谨的样子,便知道吕开有所误会,笑著道:“我不是天师府的人,只是寻常旁门散修,当不得武当弟子如此大礼。”
    “道长何必如此过谦?”吕开不解道:“旁门散修,如何有这等精妙的剑术符法?”
    “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苗月儿插嘴道:“天下英雄难道就一定来自名门大派?旁门之中难道就出不了什么人物么?武当在三丰祖师之前,不也是名不见经传?”
    见苗月儿面色不悦,俏脸上黛眉微,吕开这才知晓或许自己真是弄错了,赶忙弯腰道歉:“我並非有看不起旁门的意思,在下一时口拙,还请道长不要怪罪。”
    见这高大的汉子频频弯腰,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陈阳虚托著手,隔空將其扶住,“不知者不罪,吕兄不必如此,我先前用以轰击这红背金龙的確实是五雷正法,想来你是因此而有误会。我並非天师府的弟子,只因与其有故,得传了些道法,仅此而已。”
    吕开发现自己无法摆脱陈阳的挟制,心下凛然。他虽因凡心未定而难通玄窍,却也习炼了多年的內外功法,百十斤重的石锁拿在手中就跟玩儿一般,气力在军中罕有敌手,如今陈阳只是以灵气托住,就令自己无法抵抗。这般巧妙的隔空搬运之术,他生平还从未见过。
    苗月儿见到吕开低下的头露出震惊神色,有些得意,心道这傻大个子这下总该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见吕开的身姿僵在原地,陈阳轻笑一声,復又將手一抬:“起。”
    又是一阵无法抵抗的气劲,將吕开震退了数步,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身板,这才没有倒在地上。可怜他一个百十斤重的壮汉,却在陈阳手中如孩童一般被轻易摆弄,不免越发恭敬。
    对面这位散修道人的面相虽年轻,但这手法术確实有神鬼莫测之能,不可大意。
    “道长法力高强,实在令在下佩服。”吕开回过神来,说道:“既然道长並非天师府中人,不知是何门何派?还望能明言相告,在下感激不尽。”
    “好说。”陈阳淡定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陈阳,道號宗光,正是搬山派本代掌门,这边这位是我师妹。”
    说完,苗月儿也朝著吕开点了点头,后者的表情这下变得十分精彩,
    关於陈阳究竟师承何派,他先前也產生了诸多猜测,只是无一与事实相符,
    吕开虽然知晓陈阳身份特殊,却不知道会特殊到如此程度,搬山卸岭、发丘摸金,倒斗行的四大派,哪个不是另类意义上的大名鼎鼎?且眼前这位掘土刨坟的搬山道人,手段看上去倒是比一般玄门法师还要正宗许多。
    见对方表情如变脸般十分精彩,陈阳笑了笑,也没有多在意,打算回身去船上收拾行李下来启程,好及时前往洛阳匯合。陈阳才刚迈动脚步,迟疑了一阵,面色肉眼可见挣扎了一通的吕开忽然开口道:“道长请留步。”
    向来是请別人留步,如今陈阳自己也被他人留步,这感觉不得不说有些怪异,好在对方所称是“道长”而不是“道友”。
    “吕兄还有何指教?”陈阳停下脚步,半回过头:“天色已经不早,我们二人还要赶路。”
    “不敢耽误道长的正事。”吕开说道:“搬山道人的名號我也有所耳闻,只是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才有些恍惚。是这样,近来武当山出了件怪事,若道长要启程北上,记得不要往神农架处行走,以免遭遇不测。”
    “哦?”
    不说还好,一说到神农架,陈阳便来了精神,“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神农架,因华夏始祖炎帝神农氏在此架木为梯,采尝百草,救民疾天,教民稼稿而得名,坐落於长江、汉江之间,为其二者的分水岭,林区內共有香溪河、沿渡河、南河、堵河四个流域,包含大小河流三百一十七条,生有无数奇异草、珍禽异兽,树木有汉白杨、红坪杏,异兽有南北各物种於此交匯杂,更有十分珍贵的金丝猴於此棲息。
    值得一提的是,神农架地区十分广,內中生有许多白化的亚种异兽,被视为祥瑞。
    “近来正是神农架內的灵植一一龙头凤尾金釵成熟之时,此物最挑生长之地,既要生长在悬崖峭壁之端,又要下临无底深渊,还要水面反射的日月光华恰好回落崖头,三者缺一不可。如此尽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被誉为神农架內七十二种还阳草之首。”
    吕开缓缓道来:“若换做以往,居住在神农架附近的百姓此时已经进了林子,架木为屋、化绳为梯,在悬崖峭壁上採摘药草。可今年,已有数名草药人进入神农架后便失去了踪跡,至今下落不明,其中甚至有我武当的一位通法道人,如今各地人心惶惶,传闻林子里头是有山作票,所以进入神农架的入口已被封闭,来往者纷纷绕路。”
    山,也即山中精怪,《抱朴子》中有言日:“山精形如小儿,独足向后,夜喜犯人,名曰。”而《山海经·海內经卷》中也曾提到:“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钟,见人笑亦笑,唇蔽其面,因即逃也。”在各地传说中,山的形象並不完全相同,搬山派內密档也曾记载这类怪物,说其身长超过一丈,体黑而多毛,力大无穷,样貌挣狞如鬼怪,茹毛饮血。
    陈阳两世为人,都曾听闻过所谓山的传说,却都未亲眼见过。
    吕开提起这事,本是想要点明其中风险,避免喜欢往山沟里钻的搬山道人遭遇危险。
    然而陈阳偏偏是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若是神农架一切正常,他反而不会有兴趣,当知道眼下神农架內出了这么件奇事后,以他的性格,就算是绕路也要去探个究竟,何况前往洛阳一行,確实也要从彼处经过。
    “山有趣。”陈阳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多谢吕兄告知这消息了,实不相瞒,
    我此行確实要经过神农架,且並不打算绕路。至於山之事,若是顺带著碰上了,或许会查探一番经过。”
    “道长,我知道你法力高深,只是神农架这地方十分蹊蹺,內中地形很是复杂,居住於周边的人亦不敢深入。如今正是多事之时,道长何必去凑这热闹?”没想到自己一番话居然起到了反作用,吕开急忙道:“这地方奇怪得紧,千百年来从未被探明过,不知多少人进去后再没出来,道长三思啊!”
    神农架之离奇,便在於通法者进入之后也会迷失,
    武当派立派於神农架边缘,虽然南临神农架,但门下弟子却极少深入其中,正是因为如此。
    失踪的那名通法道人,按照辈分算是吕开的师叔,分属归元谷,身为调理医药之人,
    已在神农架內采了一二十年的药草,对地形滚瓜烂熟,曾自称闭著眼也能从里头走出,如今却莫名失陷於林內,令整件事从內到外地透出一股诡异。
    “放心,我不会刻意去寻那山。”陈阳宽慰对方道:“吕兄不必忧心,此去我还是以赶路为主,不会轻易涉险。我陈某人自认不是什么得道高人,却也没有听到这山的名头就害怕至退缩的道理,换路而行是绝对行不通的—·师妹,你怎么看?”
    “我方才听见他这样说,就知道要坏事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苗月儿无奈地嘆了口气,“我还能怎么看,难道扔下你自己一个人走不成?既然进了你搬山派的门,自然只有跟著你走了。”
    说著,她又觉得这话有些暖味,形容得自己就像个刚过门的新媳妇一样,面色虽然如常,耳垂却因为羞涩而有些微微泛红,赶忙低下头去。
    陈阳並没有留心到苗月儿的异样,心思都放在了神农架及山上头,趁著天色还早,
    赶紧去船上收拾了行李,与船老大等人告別,牵著骤子便迈上了旅途,直直地往北边而去。
    一路上因为山势险峻、地形崎嶇,陈阳並没有强行以神行法赶路,而是牵著骡子缓缓行走,也藉此欣赏著周边的景色。这襄樊一地的山与別处多有不同,自古便有“百山千峰万景”之说,植被茂盛,种类纷繁,常常有紫气氮氬,风云莫测,云霞迷家,乃天下第一苍茫之所在。常有人说如若求仙问道,襄州是最好的去处,这也使得襄州道教鼎盛。凡是有些名头的,山上基本都有道观庙宇,武当派从中脱颖而出,实在也不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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